第37章 ☆、擦肩
身體逐漸康複的葉忱總是醒得很早，好像延續了以前的生物鐘，晚睡早起，即使無所事事閑着也有很規律的作息。
葉忱拉下被子，讓視線可以看到睡在床邊沙發上的淩珺珂。淩珺珂還沒醒，葉忱就那樣肆無忌憚地盯着看，很久都沒有移開目光，連葉忱自己都沒察覺到這裏面有一份貪戀。
淩珺珂今天有安排，所以設置了鬧鐘，并且因為警察的職業特性，一響鈴，淩珺珂就醒了并起床，第一眼就是去看葉忱，意外地發現葉忱也在看自己，淩珺珂笑了，“你什麽時候醒的？”
淩珺珂毫無預兆地看過來，本來單方面看着淩珺珂的葉忱愣了愣，看着淩珺珂捋順長發，葉忱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張模糊的臉，更慵懶，動作更随意，和淩珺珂的氣質不一樣，是幻象，還是真實存在？
“你還喜歡賴床嗎？” 淩珺珂從沙發上下來，走到葉忱面前，“怎麽一大早就開始發呆？不起來嗎？我去準備早餐，上午要回一趟局裏，可能下午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
回過神的葉忱點點頭，看着淩珺珂走出房間的背影，摸了摸額頭。
“小夏，趕快出來吃早餐，不然上班要遲到了。”
“馬上就好。”
韓夏在房間換好衣服，拿上包包，拔掉手機充電器，發現手機上除收到兩條垃圾短信以外沒有其他信息，韓夏頓了頓，握着手機坐到餐桌上。
正喝着粥，韓媽媽端出一個白色碟子，上面擺着切片面包，放到了韓夏面前。
“光喝粥容易餓，搭配着面包吃，來不及的話，就用保鮮袋裝上兩三片。”
韓夏放下勺子，呆呆地看了一會，拿起碟子旁邊的保鮮袋，裝了三片面包在裏面。
韓媽媽盛了鹹菜出來，看看韓夏，“已經晚了嗎？不能吃完再去？那我用保鮮盒給你帶點粥。”
“不用了，媽媽”，韓夏叫住要去忙活的韓媽媽，“我帶上牛奶，路上再吃，晚上回來一起吃飯，我去上班了，拜拜！”
韓媽媽跟着韓夏到門口，“早高峰車多人多，小心一點！”
韓夏站在公交站臺，左手拎着裝有面包的袋子，右手把牛奶放進包裏，拿出手機，找到淩珺珂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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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
擦幹淨臉，從浴室出來的葉忱正要去廚房找淩珺珂，聽見了房間裏傳出的聲音，看了看，“珺珂，你的電話在響。”
淩珺珂正在嘗試煎荷包蛋，試了才知道不是件容易事，可是淩警官不是一個遇見困難就輕易罷休的人，即使對象只是無辜的雞蛋。
“忱，你幫我看看是誰？”
葉忱拿起手機走向廚房，“沒有名字，你要接嗎？”
葉忱走過來，淩珺珂馬上關了火，不想手忙腳亂的樣子和面目全非的雞蛋被葉忱看到，裝作着急接電話掩飾煎蛋失敗的不自然。
“給我吧，你先吃早餐，牛奶已經幫你倒好了，面包不夠我再烤，果醬就在桌上，自己按口味加。”
淩珺珂一邊囑咐葉忱一邊掃了眼來電，接通了電話，“喂，你好。”
聽見聲音的韓夏攥緊了手機，“喂，淩警官嗎？”
“恩，我是淩珺珂”，淩珺珂把廚房臺面上的蛋殼統統丢進垃圾桶，“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韓夏開始激動，但是盡量保證表述清楚，“淩警官，我是韓夏，那天晚上求你去山上工廠救人，你還記得嗎？”
打開水龍頭洗手的淩珺珂一時間僵住，放任水嘩嘩地流走。
“淩警官，我想問問你認不認識我要你救的人，那天之後，知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在哪裏？我一直在找她，如果你知道，請你告訴我。”
淩珺珂關掉水龍頭，靠着櫥櫃，看向坐在餐桌邊的葉忱，嘴唇動了動，沒吐出一個字。
“淩警官，淩警官，你在聽嗎？” 電話那頭的韓夏卻是十分焦急，很怕斷了這條線索。
“我現在正在忙，有空我再給你電話，就這樣。”
逃避似地挂斷了電話，淩珺珂呼出一口氣，連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就這麽做了，只不過是有人在找葉忱，怎麽會這麽無措？
韓夏望着被挂斷的電話，心像被一盆冷水淋了個透徹，強烈迫切的詢問和冷淡無謂的回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誰的電話？” 看淩珺珂一個人在廚房待了很久，臉色也變得不好，有話想問的葉忱開口叫淩珺珂，“又是你們那個局長來催你嗎？”
淩珺珂打起精神，“恩，當上司的就是一張嘴厲害。”
幾秒鐘的沉默，淩珺珂和葉忱同時擡頭看着對方。
“忱……”
“珺珂……”
淩珺珂笑笑，“你想說什麽？”
葉忱略低了頭，看看桌上，“我們以前，都是這樣吃早餐嗎？牛奶，面包……”
“恩？” 葉忱的問題提醒了淩珺珂，自己不是那個和她有“以前”的人，只好硬着頭皮回答着，“恩，偶爾也會吃豆漿和油條，粥啊，包子等等。”
葉忱沒說話，淩珺珂小心地去看葉忱的表情，“忱，你想起什麽了嗎？”
葉忱情緒不高地搖了頭，“沒有，腦子裏模糊一片。你剛才想和我說的是什麽？”
“恩……” 淩珺珂帶了勇氣和擔憂看着葉忱，“你記不記得一個叫……”
葉忱在認真地聽，但是淩珺珂突然不說了，看向葉忱的眼睛裏盡是退縮和遲疑。
“記不記得什麽？”
葉忱一問，淩珺珂的勇氣真正崩塌，“沒什麽，沒什麽，趕快吃早餐吧。”
說着要吃早餐，淩珺珂卻走進了房間，葉忱不明白淩珺珂突然是怎麽回事，拿起一片方方的面包，咬去一個角。
淩珺珂若有所思在房間裏找什麽東西，家裏和葉忱有關的物品還不多，淩珺珂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小本子，那是淩珺珂聽從瞿醫生的建議，在葉忱昏迷期間，記下了葉忱喃喃自語的本子。
像日記一樣，葉忱意識不清時說過的話按日期寫下來了，記錄不多，但是在為數不多的記錄裏，“韓夏”兩個字就出現了三次，淩珺珂起初不知道這是人名，只是根據聽到的寫下諧音，把所有這些，包括韓夏到警局找淩珺珂，和剛剛那通電話聯系起來看，韓夏和葉忱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一早被這通電話攪亂，淩珺珂帶着複雜的心情出去又回來，局裏上司說的話周而複始都差不多，淩珺珂到家已經沒記得多少，但是人平靜了很多。
答應了葉忱的事，淩珺珂要做到。從衣櫃裏拿出一件适合葉忱的外套，淩珺珂上上下下看了葉忱，滿意地笑笑，“沒想到這麽合身，到了晚上，外面會冷，先這樣穿着，我們再出去幫你買衣服，晚飯就在外面吃。”
衣服，鞋子，不管是在家要用的物品，還是出門的一套，淩珺珂都替葉忱準備了，就像葉忱曾經真的在這裏生活過，葉忱也漸漸不再懷疑。
終于，穿上新鞋的葉忱首先把左腳跨出了門外，站在門口看着淩珺珂換鞋，心情舒暢。
淩珺珂鎖好門，挽住葉忱要朝電梯走，葉忱挪動了一步，看着門口往下的樓梯。
淩珺珂不知道葉忱具體在想什麽，但是能懂葉忱想做什麽，拉着葉忱踏下了臺階，“很久沒運動了，這裏是五樓，走下去也不錯。”
一層層往下，葉忱感受着室外更清冷的空氣，坐在車上也要開着車窗。
商場裏，幾乎都是淩珺珂在幫葉忱挑選，好與不好，葉忱不會每件都試，淩珺珂會替葉忱決定，葉忱也樂得清閑，好像本身也對與人交涉很不在行。淩珺珂自己的衣服都是随便買買，淩珺珂不是一個精致得如花瓶一樣的女人，但她有身為警察的職業品味，很湊巧的，淩珺珂喜歡的幹練，簡潔，随意，每一樣都與葉忱如此相配，這也使得淩珺珂的挑選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從商場裏出來，夜幕已經降臨，正是晚餐時間，葉忱似乎不願意擠在商場裏吃飯，了然的淩珺珂開車帶着葉忱逛，尋找合适的用餐地點。
遇上紅燈，淩珺珂停下車，好好地問着葉忱想吃什麽。霓虹燈下，車身和人的臉上都有一層色彩，淩珺珂旁邊的公交車上，韓夏正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發呆，因為公交車的長度，韓夏只能看到亮起紅燈的車尾，韓夏也不知道葉忱就在那輛車上，思緒都被和葉忱有關的線索牽着走，韓夏無心去注意其他。兩輛車同時發動，在同一條路上，葉忱離韓夏越來越遠，不知道的兩個人，看向窗外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呆滞。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忙很混亂，更新滞後請大家諒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