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題,反正現在的餐廳和外賣都很便利。”

天馬賢三醫生,對着面前那對把兄妹間‘你來追我呀’游戲玩上了幾乎整個德國的雙胞胎,壓力山大。

最後他勉強裝作無事,陪着吃完飯後,和約翰一起把麗娜送回她的租住,看着正和哥哥擁抱着道晚安然後互相親吻臉頰的兩人,他差點有了這只是路邊一對普通兄妹的錯覺。雪白的呼吸從口鼻間散逸出來,水蒸氣在寒冷的夜風中拖曳出長長的遺痕,直到少目送女關上門,然後窗口亮起屬于她的燈後,他們才結伴緩緩踏上歸途。

靴子踩在厚厚的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行走。

醫生現在也還是覺得有點恍惚,總覺得自己步子輕飄飄的可怕,有種自己其實正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明明說過要殺死對方,也明明一直打算把他送去警局,但是現在兩人卻結伴同行。

甚至出門的時候還沒帶手機。

天馬咽下即将飄出喉嚨口的低咒。

房子的輪廓能夠被隐隐約約看到的時候,身邊的青年卻主動打破了這片有點兒尴尬,也有點兒奇妙的寂靜。

“就到這裏吧,醫生。”

他的視線透過沒有度數的樹脂鏡片,筆直的投向天馬。

“謝謝您沒有再麗娜面前提起我跟您的約定。”青年微笑着,“然後,我是來詢問您回答的。”

天馬回憶起自己跟無名信件上孩子的對話。

居然忘記了,從以前,到現在,他想要跟約翰說的,其實一直都只有那些而已。

“……我沒有什麽資格來審判你。”

“所以,去自首吧,約翰,但是只要是能活下去,就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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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類的方式。”

青年眨了眨眼,姿态似乎是有點兒困惑,“……就那樣?”

“就這樣。”天馬點了點頭。

“好的,如果這是醫生您的願望的話。”他微笑起來,笑容美麗而滿足。

約翰很快被趕來的警察帶走。

看着手機的醫生,總有種自己其實真的在做夢的感覺。

三個月後,約翰逃獄,據說被擊斃,但是屍體看不清臉。

麗娜發短信給他,【沒死,活着呢,超精神的,煩死了!】

啊,果然不是做夢。

天馬默默拎起報紙,捂住了臉。

舊市街角落的那幢日本人的房子,似乎來了個新房客。是個性情溫柔的年輕人,鄰居的老太太經常能看到他在花園裏給新移植的幾株薔薇花澆水,或者推着鍘草機在草坪上走來走去,把那片長的快跟野地一樣的花園收拾的幹幹淨淨。偶爾附近的主婦跟他搭話也不會生氣,總是很有禮貌的跟人問好,也許是經常把生長的過于旺盛的的花朵當作禮物來分發的關系,鄰居們很快都喜歡上了這個和藹可親的青年。

順帶說一句,他似乎是常來這邊做客的,那個很漂亮的女律師的兄長,因為兄妹兩人跟雙胞胎一樣相似。

但是為何只有哥哥住在這邊呢?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啊。

【哥哥,後院有整理好嗎?下個月醫生就回來了,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就把那麽大的後院荒在那裏,這可不是什麽小鎮,是市區唉?會被人投訴的啊!】一邊夾着電話,少女忙碌的翻着手中的檔案,不時劃下些記號,【醫生在這種地方果然一點都靠不住!】

“不要那麽嚴厲,麗娜,醫生已經外出整整一年了呢,不能強求他。”依然染着紅發,悠閑的靠在客廳裏跟妹妹通電話的青年微笑着勸慰她。

【別提那個,簡直說起來就生氣,一年裏面連半通電話也沒有算是什麽啦!】

“地區比較麻煩吧。”

【你明天要去接機嗎?剛好手頭有工作我大概走不開。】

“因為有點生氣,所以我也不去。”

【……不可以做壞事哦,哥哥。】

“明天最多出門買點吃的回來煮飯而已。”

【唔,偏偏是在我過不來的時候哥哥你要下廚!太讨厭了!】

“那就早點做完工作來找我和醫生吧?”電話另一頭少女精神十足的抱怨,簡直都能讓人看到她那副鼓起臉頰的可愛模樣,青年不由得微笑起來。

【我盡量啦,最近雜務增加不少啊。】

“不要太勉強喔?麗娜要是倒下來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嗯,就這樣啦,回見。】

“回見,麗娜。”挂上電話,約翰擡頭看向客廳中央的巨大畫作。

胡桃木雕刻的精致畫框,畫作裏鮮豔但是卻柔和不刺目的色彩,都能說明這玩意價值不菲。但再怎麽誇張的畫技或者更加昂貴的畫框,都不能改變這副圖就是張寫實的世界地圖的事實。會有這種閑心置辦如此古怪畫作當裝飾的自然不可能是醫生本人,青年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巡回。

中國,約旦特,希臘,北美,尼泊爾,印度,海地。

每一個都是今年天馬醫生被派遣前往的地方,這次他并不負責長期駐地,而是加入了救災應急組,專門應對各大自然災害造成的人員傷亡。

真是忙碌的一年。

不過光是讓醫生放棄前往戰亂地區,約翰就已經心滿意足,畢竟他可不希望哪天接到醫生被流彈擊中死去了的消息。

這個人的生命,怎麽能随便讓無關的人給奪走呢。

他走到書桌前,神情輕松的寫下“下個目标預計為索馬裏”這張字條,然後青年從某個隐晦的角落裏翻出一張櫻色信封,把字條牢牢的封上。

然後他就帶着信和錢包走出了大門。

機場比想象中還冷。

天馬摸着雙臂上的雞皮疙瘩,大聲的打了個噴嚏。他并不是有意在深秋的杜塞爾多夫穿短袖,剛剛結束海地那邊的特大臺風支援,直接就從墨西哥灣飛回德國的醫生,因為整整兩天不間斷的各種手術,就這樣在飛機上睡着了。

結果直到飛機抵達,乘務員把自己搖醒後,天馬才發覺自己忘記把行李箱裏的外套拿出來。

所以他只好一邊搓着雙臂,一邊在機場外頭排隊等出租車。麗娜早就發來短信,說是有工作不能來接機,但是家裏她有拜托‘熟人’幫忙打掃和整理,【醫生你就安心好啦,他很可靠的。】

天馬覺得他多半能猜到是誰。

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被獨自遺棄在機場的天馬賢三,感受着德國深秋的寒意,陷入了憂郁無比的低潮。

等他終于坐上車子,能夠感受下車廂裏溫暖的空氣的時候,西邊的太陽都已經變得巨大晦暗,火燒雲被染上了豔麗的赤色,無邊無際的蔓延開去。

公路上,出租車和一輛全黑的加長越野車擦肩而過,如果運氣好的話,大概能在相交的瞬間看到車內那群高大的男人中,有一個人胸口塞了張櫻色的紙張。但是這些小事,和天馬多半是沒有什麽關系的,他懶洋洋的躺在車座裏,因為睡眠依然有點不足而斷斷續續打着瞌睡。

黑色的越野車安靜的開向遠處的機場。

他們要去往何處,将要做什麽事情,也都和天馬沒有關系。

傍晚的街道上到處是行跡匆匆的行人,穿梭的車輛發動引擎的聲音,交警吹着哨子引導車輛的聲音,熱鬧的景象能再每一個街頭看到,當然這一切只屬于比較繁華的新城區。明明只是相隔一條街道罷了,舊城區的這一側,即使應該是人流最多的下班時刻,也總是很難看到什麽人來往的跡象。

安靜的連烏鴉的鳴叫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波莉搖晃着手中的廉價啤酒罐,試圖引誘一只靠近自己的貓咪。

結果動物聞到她手裏并非是美味的肉類,而是刺鼻的酒臭後忙不疊尖叫着跑開,女人笑的前仰後合,連衣服因此散亂都顧不上。

但是比起衣服,她本人的處境才是更危險的。

因為女人是朝外坐在橋欄上。

大概是城市中古跡之一的石頭橋欄,比那些鋼鐵的,兩邊都高高被封閉起來的大橋要好爬的多,也許底下的河流很細小,流動緩慢的都讓人察覺不出來,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只要河水足夠淹沒一個人,這兒安靜的環境反而更加合适。

每年在這條河裏淹死的人數,是新城外頭大運河的兩倍。

因為即使是失足落水,也未必會有人來救你。

這片蕭瑟的地方實在太過安靜,也太過遠離人群了。

但是波莉覺得很合适。

能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合适自己呢?

她不需要那些廉價的同情,也不需要站在兩側嘶聲力竭勸說自己不要去死的警察或者圍觀者們。

就算我因此而得救,事情難道會有什麽改變嗎?

她曾經親眼見過這樣一個得救的自殺者,回到家中後再度被家人們逼迫的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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