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8
許弋泊說得信誓旦旦,封翳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只能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硬着頭皮走進了“男人心”。
酒吧如果細分能分成很多種,主要跟老板的性格和受衆群有關,比如pub、lounge bar、livehouse、club等等,有俗有雅,适合各種口味不同的人群。如果是新手,其實還是建議去lounge bar裏坐坐,大家都沒那麽瘋,喝多了也不至于屁股疼。
然而許弋泊好死不死直接撞上了“男人心”,男人心是标準的“嗨吧”,老板出了名的浪,整個酒吧的裝修風格糜爛極了,一進去就是偌大的舞池,周圍圍着一圈散臺,二樓才是卡座,低音炮震耳欲聾,燈光晃人眼,說話時候如果不趴到對方耳朵上,那基本就跟消音了似的,一個字都聽不清。
許弋泊一進門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旁邊的小男生搖頭晃腦,跟誤入末世喪屍電影拍攝場地似的,真是太刺激了。
許弋泊拍拍封翳的手背,偏過頭安撫道:“封老師,別怕,我們喝杯酒就回去。”
閃爍的燈光映在封翳臉上,明暗交替,連棱角都顯得有些不真實,他微微一笑,湊到許弋泊耳邊輕聲說:“好。”
封翳靠得近,哪怕只是輕輕吐出一個字,都像是纏綿的絲線一般,挑逗着許弋泊的耳部神經,久久不能平息。
許弋泊耳廓一瞬間就泛起了紅色,即使光線晦暗,依然看得清清楚楚,燙得快要冒煙一樣。他不自覺揉了揉耳朵,嘴角卻偷偷地笑,襯着身上騷紫色的衣服,像個純情的大尾巴狼。
封翳看許弋泊好玩,起了逗弄的心思,擡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了過來。
許弋泊覺得奇怪,封翳明明也是第一次來,但是卻絲毫都不顯得拘謹,反而十分放松,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勾人味道。
他看着封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許弋泊說:“封老師,你、你你你,你想說什麽?”
“不想說什麽,”封翳挑眉一笑,在許弋泊嘴巴上啾了一口,“就想親一口,沒意見吧?”
許弋泊連連搖頭,根本察覺不到自己已經慌得同手同腳了,只管拉着封翳往吧臺走。
周圍有不少好奇的目光,許弋泊沒注意到,他滿腦子都是封翳性感的嘴唇,然而封翳卻轉過頭環視一圈,冷着臉挨個對視了回去。
攻略上說最适合調情的地方就是吧臺,坐在高腳凳上,長腿交疊,眼神迷離,只要長相過關,基本屢戰屢勝。
許弋泊挑了吧臺最中間最顯眼的位置,一屁股坐在紅椅子上。按照攻略的要求,他斜倚着吧臺,沖封翳勾了勾手指,然後轉過去對調酒師說:“我要點酒!”
調酒師旁邊站了個男人,背對着他們。男人聞言轉過身來,看到許弋泊和封翳後勾了勾唇角,然後沖調酒師揮揮手,讓對方退下,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男人叫Giles,是“男人心”的老板,年輕時也是圈裏有名的百人斬,最後仍是拜倒在自家愛人的西裝褲下,金盆洗手做湯羹去了。
Giles是混血,五官深邃,下巴上蓄着淺淺一層胡須,他沒理會許弋泊,朝封翳聳了聳肩,笑容玩味極了。
封翳抿着唇,走過去,在許弋泊身邊坐下。
封翳對Giles說:“給他單子。”
Giles攤攤手,轉身從背後的酒櫃底下抽出一冊牛皮裝訂的酒單,一把甩在許弋泊面前,“點吧。”
封翳不再插手,把選擇權完全交給許弋泊。他單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無辜地在吧臺臺面上畫圈,倒真像是個不谙世事的學生仔,從來沒來過這地方一樣。
Giles嗤笑一聲,朝許弋泊揚了揚下巴,無聲地向封翳詢問。
封翳把手指搭在唇邊,笑着對Giles搖了搖頭。
許弋泊看了一遍酒單,不是英語就是法語,看得他頭大,明明單詞拆開都明白,但怼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他微微蹙眉,絞盡腦汁回憶着攻略上提起的那種雞尾酒,叫幹,幹什麽來着?
許弋泊靈光一現,想起來了。
“嗨!”許弋泊擡起頭,對着Giles打了個響指,老神在在地說:“來兩杯幹馬天宇。”
“What?幹馬天宇?”Giles誇張地張大嘴巴,然後拍着吧臺,笑得直不起腰,“Eric,你在逗我嗎,你從哪兒搞來這麽個雛?”
Eric是誰?難道是在叫他?許弋泊皺起眉。
許弋泊心裏又想,這個Giles又是如何一眼看出來封翳是個雛呢?封老師果然純情得太招人惦記了,他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護好封老師。
許弋泊還沒說話,封翳靠過來,自然而然攬住他的肩膀。
“兩杯幹馬天尼,”封翳說,“他的不要太烈,用甜味美思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