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夜是極冷的,假山更是冰冷,身後的凹凸不平的觸感拉回了些剛才迷失的心智。像是懲罰她的分心,大手沿着脖頸向下,深入外套,扯落了內衣肩帶,原本帶着怒氣的眼睛因手上的觸感亦熱切了些,眼神轉暗,有一種可以被稱之為情、欲的東西在他眼底蔓延,擴散。

這是她很久很久沒有再接觸到的熟悉,腦袋是空白的,心裏也只有一個聲音,這就是聖言,不會有錯。

盛冬的身體更加靠近她,雙手難耐的揉搓她的臀部,意亂情迷之際又因她的不反抗而怒火沖心。

看她閉上的眼,他眸子裏有一抹複雜的情緒掠過,林小夏,你這樣子,是感覺寂寞了呢,還是真的來認人的?

身體募得被推開,小夏也清醒了些。

“聖言……”

不知所措的清眸裏水汽越來越重,看完全陌生的臉,她越發不能肯定她的确定。

“不要拿別的男人的名字用在我身上,”說着,大手撫上她的臉,唇又靠近,貼着她的唇呢喃:“竟然在我身下,就要喊我的名字。”

這句話吓到了小夏,身體重視的反應推開了他。

盛冬揚了揚眉,毫無感情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不要拿以退為進這一招用在我身上,跟來不就是為了當我秘密的地下情人嘛!看你長的還不錯的份上,我收了。”

小夏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不是聖言,他不會是這樣子的,他不會說這些話,不該是這樣的表情。

看她猶豫膽怯的表情,就差臨門一腳。

把她拉進,兩人身體緊貼,讓她感受他的需要。

迷霧般的混沌瞬間消失。

“你不是聖言。”

不受控制的尖叫劃破夜的寧靜。

看眼前不知所措的人,以為封印掉的心又徒然疼痛。

手機的來電鈴聲打破了兩人的沉默,也讓不能接受的小夏面對現實。

手上的手機一遍一遍的重複,看了眼,淚也滴下,轉身奮力丢進不遠處的人工池塘。

來電提醒是呂子晗,這麽晚了,他還會打電話。

小夏,你的世界始終不需要我參與。

“對不起總經理,是我認錯人了。”低着頭,小夏呢喃開口,漫不經心又覺得絕望的聲音似乎被晚風一吹就散。

又是反射性的動作,盛冬伸手将拉回懷抱,驚覺回神,正要松手,卻有人比他更快反應的推開。

“總經理,我道歉了,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次的聲音比剛才的強硬,神情也染上了驕傲,只是眼睛,卻是他從未見過的空洞。

她走很久了,他還站在遠處,腦子裏是她七零八落的各種絕望,又是熟悉的心痛。

轉身,大步跨進池塘,秋水是想象不到的刺骨,伴随着心理上的,也算是相得益彰。他一直以為每個人的生活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有錢人過有錢人的生活,窮人過窮人的生活,自她走後,他又發現了令一種活法,那種叫做精神病。

今晚有淡淡月光,高大修長的影子倒影上水平面上,不斷被搖曳拉長。

換掉一身濕衣,雙腿還是麻木的,看着桌上的一款女士手機,盤旋在沉凜深睿眼底的疼痛,久久不散。

想想你留下給我什麽?除了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除了整夜不眠不休的疼痛,除了自己的行屍走肉……林小夏,我懷念的不是你,是你給的致命曾經。只是……如今那曾經,為何只有你。

我以為你會給我波瀾不驚的感情,世事易變,情緣易折。無盡的等待到最後也不過是幻夢一場。

回到家已經十二點,呂子晗已經在她家公寓門前守候多時。

“你去哪了?”

小夏擡頭,看見他,有些意外,他從不會這麽晚來找她的。

“你有事嗎?公司加班,就晚了些。”

呂子晗無言的眼睛鎖定她飄忽的眼神,她從不适合撒謊。

“你怎麽了?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負擔。”走進她,看着她慘白的臉色心痛開口。

“沒事。”

手指扶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看着我,告訴我,怎麽了?”

第一次不敢直視他,不知什麽原因。如今,跟聖言最像的人都不是聖言,她還該怎麽繼續下去?

在看清她的臉後,呂子晗的神色漸漸不好看,嬌豔欲滴的紅唇微腫,明顯是剛被人品嘗過。

兩唇相靠,在他即将吻上之後,她閉着眼別開臉,淚也順勢滑下。

呂子晗閉着的眼睜開,看她無法忍受的表情,心是被嫌棄後的不堪。

“小夏,我的吻……真的就這麽讓你無法忍受嗎?”

小夏無言,緊閉的眼也沒有睜開。

一向溫柔的眼波突然變的狠戾,毫不留情咬上她的口,高大的身軀也将她逼向身後的牆,外套被扯下,吻也跟着向下,蠕動的唇突然停住。

白皙的鎖骨處,明顯淺紅的吻痕,這個标記刺傷了他的眼。

為什麽別人可以他不可以?

有了這個想法,動作也跟着更加激烈,打底的針織衫被拉下肩頭,黑色內衣的肩帶跟白皙的皮膚相呼應,在這樣的氣氛下更加暧昧不堪。

她不反抗,是不是就代表接受他了。

大手更加的大膽,往下探,在碰觸到冰絲底褲之時,臉上也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手掌的清脆聲在樓梯上回蕩良久,他狼狽的退開,看一臉受傷的小夏,登時知道犯了什麽錯。

“對、對不起……”

從未感受到比此刻更加悲哀的心理,希望後是絕望。

“你走吧!”

呂子晗還想上前解釋什麽,走了兩步停住,他明白她現在什麽都不聽,強迫只會适得其反。

眼神黯了黯,似乎帶着無盡的歉意,“那你早點休息。”

沒有說話,關上的門将兩人隔開。

站在鏡子前,一遍遍拿毛巾擦拭那些紅痕,皮膚被揉搓的一片緋紅之後才滿意放下。眼淚無端流下,莫名悲痛,如果聖言在,該多好。

手習慣性的關掉牆壁上的開關,入夜該有的亮堂稍縱即逝,只剩下無限的黑暗讓人黯然惆悵。

回憶是一味良藥,總有那麽一些人,要用一生來緬懷,比如聖言,最少……在她心裏是。

無數個像今天這樣的夜晚,室內是一片安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睫毛上是來歷不明極重的幾滴珠水,眨了屢次,各種對話在她面前一一回放。

“上天只會磨練有用的人,那些無用之人,他才懶得去管。”這句話是她對聖言說過最多的一次,也算是那個時候的人生格言。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只因身邊有他,不甘配不上他,也不敢不努力,似乎看到他就有無盡的沖勁。

世事消銷,不複明了,唯有回憶一直不停歇。

紫果曾經跟她提過,不該給聖言錢。

如果那時不給,或許現在聖言會更願意見她一見。她懂聖言一直很驕傲,正因為懂所以才不忍心看他兼職。或許,真的是她錯了,她有她的解釋,他有他的方式。

睜開眼,眼淚哧哧的掉下,放眼四望,極目茫茫。

歡笑背後盡是凄涼,希望都連着絕望。她現在應該就是這種心态吧!

短短的時間裏,她的世界又被空虛存在的聖言占滿,忘了所有人,包括紫果,呂子晗。

有些人是可以被時間輕易抹去的,猶如塵土。

從沙發上起身,身處黑暗久了室內一切也都看的仔細,上前奮力拉開陽臺的玻璃窗,深夜寒風瞬間侵襲,陽臺的落地窗久了,跟地面接觸的鋼鐵已經生鏽,這樣的夜晚拉開,刺耳的聲音是說不出的蒼涼。

又是轉眼,黑暗被小區樓下徹夜明亮的路燈取代。萬千變化,她又覺得剛才那是一場美夢,夢醒之後,有關他的一切,又全變成捉也捉不住的記憶。模糊,飄渺,空幻,仿佛微風一吹就散。

晚上睡的遲,淩晨四點朦朦胧胧才有睡意,只覺得剛閉上眼,便聽到門鈴聲,像是夢中,又像現實。

起身去開門,一大早除了呂子晗不會有別人。

門打開,她失策了,真的有別人,還是此生她最不想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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