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別說在大街上盯着一個大姑娘唐突, 更何況是金枝玉葉的長公主。

宇文心中一跳,他不自然的瞥開眼,餘光就瞄見顧文君正揚着手笑眯眯的沖着赫連幼清打招呼,相比于他的尴尬, 顧文君的表情甚至略顯俏皮, 友好歡快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久別重逢的老友。

當然如果被打招呼的那位表情如出一轍倒也說得過去,偏偏對方淡漠的表情中透出稍微嫌棄的顏色毫不掩飾。

倘若一次倒也罷了, 重點在于一連五天皆是如此。

“宇兄, 你說我是不是被讨厭了?”赫連幼清被衆人簇擁的步入搭好的帳裏時, 顧文君一臉疑惑, 半響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宇文:“.......”難道你才意識到嗎......

半天也沒聽到宇文的回複,顧文君轉頭看向表情有點一言難盡的宇文。“還是我多想了?”

不,你沒有多想......

宇文斂下眉, 俊朗的眉目在餘晖下顯得般般入畫, 飄逸出塵。

正待宇文想好如何回答顧文君的話時,對方卻已經毫不在意并躍躍欲試打算去釣魚。

赫連幼清看着呈上來的魚湯時, 神情雖然平淡, 但心緒卻略顯複雜。

魚湯倒是沒什麽,關鍵是送魚湯的人是誰。

“這是顧文君親手做的?”赫連幼清遲疑道。

“他那貼身侍女是這麽說的,不過奴婢剛剛在後廚, 确實有看到顧家大爺在那清理魚肉。”掀開煲湯的瓷蓋, 濃郁的香氣迎面撲來, 司琴表情有點忍俊不禁。

原本還覺得這公子哥瞎鬧,合着聞起來還不錯。

“殿下可要嘗嘗?”

這幾日赫連幼清食欲不佳,即使帶過來的禦廚房的人變着花樣做,可依舊沒讓赫連幼清食欲好轉。

倒是之前顧文君送過來的果脯吃得一幹二淨。

也不是沒有差人私下問顧文君還有沒有果脯,對方只道沒有, 眼瞧着殿下日漸消瘦,徐嬷嬷等人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然後就在今天,顧文君送來了他親自下廚煲的魚湯。

“司琴姐姐,這魚也不知道幹不幹淨,給殿下吃合适嗎。”司畫在一旁不滿的嘀咕。

司琴也不理她,司畫這才将目光落向沉默不語的赫連幼清身上。“要不殿下,奴婢在

去廚房看看,問問張禦廚還能做出什麽和您口味的。”

這時坐在一旁的徐嬷嬷開了口。“老奴剛剛也恰好在後廚。”徐嬷嬷複一開口便将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顧家大郎處理魚肉的動作幹淨利落,想來應該不是第一次。”

良久赫連幼清才吩咐司琴為其盛了一碗。

魚肉看着不大,只有巴掌大小。

但關鍵在于赫連幼清不止将魚肉吃得一幹二淨,就連湯都喝的只剩湯底。

司琴等人見了,喜不自禁。

就連赫連幼清自己都蠻驚訝竟然能幾乎将魚湯喝盡。

魚湯倒不是美味的讓她食欲大陣,但怪就怪在讓赫連幼清喝了後有些意猶未盡。

甚至精神氣兒都好了不少。

事實上,顧文君多少還是做了點弊。

自從異能恢複一丢丢後,她處理食材時或多或少的會有些許能量進入食材內。

赫連幼清身子不佳,恰好食用了她做過的果脯和魚肉,這才精神好轉了一些。

相比于赫連幼清食欲大好,顧文君卻因為“浪”,把自己浪的感冒了。

等到第二天徐嬷嬷等人知道時,顧文君已經窩在榻上喝湯藥。

神情萎靡,看着精神不佳。

原本想要婉轉的表達讓顧文君這些時日親自下廚給長公主煲湯的徐嬷嬷沒了聲音,倒是給了顧文君不少滋補品。

全然不知自己被宮中人盯上的顧大郎歪在榻上,發着低燒的她嗓子都難受的要死。

身子無力,做什麽也沒個精神。

好在行進的第八日終于在官道看到了客棧,衆人這才有了正兒八經的歇腳底兒。

與如今虛弱的顧文君不同,自從那日吃了魚湯後,赫連幼清卻是日漸好轉,就連氣色也好了不好。

顧文君是不覺得什麽,但耐不住知道她煲湯的人容易想多。

“他可漸好了?”已經在天字一號間的赫連幼清被侍女服飾的寬了衣,坐在梳妝前好一會兒才開了口。

伺候在一旁的司畫好一會兒也沒反應過來,還是司琴開口道:“聽說已經有些胃口了,就是身子好像不大爽力。”

并不大爽力的顧文君被扶下馬車時,披着單衣的她還有些弱柳扶風的晃了晃身子,也虧得一旁的坤一和東菱見了忙扶穩,若不然

她還真容易成為第一個率下馬車的人。

他們這次出行的人雖說不多,但也不少,客棧畢竟房間有限,何況還有不少江湖人落腳在此。

這也是顧文君第一次見到之前赫連幼清提過的江湖人。

就在顧文君打量大堂內的人時,赫連幼清等人的到來自然也讓他人留意到。

掌櫃的是個胖胖的中年人,一副憨态的笑容面,滿臉堆積的笑容看着就極為喜人。

店小二和茶博士在大堂內忙碌,大堂內的飯桌以及雅間內坐滿了人。

赫連幼清要的是天字一號間,顧文君想都不想一下,直接就點名要了天字二號間。

她意圖明顯的讓坤一和東菱忍不住側目,就連緊跟着他後面進來的宇文臉上都寫着果然如此。

不過......

“為什麽天字二號間不是天字一號間的隔壁?”顧文君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店小二。

店小二則叫屈道:“客官,我們又沒說兩間挨在一起?”

那這也未免隔得太遠了,壓根就是兩家客棧的距離。

“我要換房。”顧文君糾正道:“換成天字一號間的隔壁。”

店小二苦着臉。“沒有了。”

“隔壁的隔壁。”

“沒有啊。”

“那還剩哪間離的近?”顧文君眉頭一緊。

“一間也沒有。”這道聲音是從身後傳來,顧文君扭頭去看,就見着面無表情的司畫抱着一個錦盒。

“你就甭費心思了,殿下在的那一層以及上下層都是宮內的人。”司畫冷着一張俏臉,她将錦盒丢到東菱的懷裏扭頭就走。

“這是殿下給你的。”

東菱有點尴尬,她抱着錦盒小心的打量着顧文君的臉,見其眉頭都快擰成了疙瘩,看着心情似乎并不好。

想要安慰自家爺卻不知道怎麽說,她沖着坤一擠了擠眼,對方依舊面癱着臉,全然将東菱視為空氣的模樣讓小丫頭氣的指甲蓋都跟着癢癢。

知道是指望不上坤一能安慰顧文君,東菱憋紅着一張小臉,剛要說話,那邊的顧文君卻開了口。

“司畫這丫頭片子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這是壓根就不知道更年期是什麽,但總覺得不是什麽好話的東菱。

既然事已至此,顧文君也只能安耐住自己想要湊近赫連幼清

的心思,眼巴巴的透過窗戶看着另一棟客棧。

東菱雖看不懂顧家大郎眼底的情緒,但見對方凝眉眺望,她第一次似乎知道什麽叫望眼欲穿。

顧文君可不知道東菱的小腦袋瓜裏在勾畫着什麽癡心不悔的狗血橋段,她略顯惆悵的眺望遠處,想着這玉蟬怎麽才能到自己的兜。

其間,倒是看到樓下的小徑上行走的不少江湖人佩戴者刀劍入住了客棧。

“朝廷不是沒有想要收服武林的意思,只是找不到切口。”說這話的還是向來在軍中嘴巴有點大的一名校尉,和顧文君建立起的短暫友誼還是來源于那次的釣魚。“雖說現在看着武林盟歸順朝廷,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謀逆的心思。”

這校尉當時也是喝酒喝大了,等到意識到自己和誰說這句話時,連忙就岔開了別的話題。

雖然朝廷沒有明說,但上頭的人想坐穩位置,武林早晚要處理。

“前面不遠就該到武林盟的總舵。”坤一站在顧文君身邊說道。

“我聽說再過幾日武林大會,很是熱鬧呢。”東菱在一旁插話,試圖通過其他來分散自家大爺惆悵的情緒。

顧文君雖然聽得有些心動,但也知道以目前的情況而言,不可能停留太長時間。

最遲也是後天趕路,就是不知道京師發生了何事讓這位長公主着急回去。

坤一下樓時,大堂內人來人往,看着喧嘩卻又秩序井然有條不紊。

他穿過喝酒聊天的食客們,最終在靠在角落裏,一名說是濃妝豔抹,不如說更像是臉上被塗料潑過的女性前落座。

那女人見坤一坐下,一張因妝容過于糟糕而辨不清面容的臉露出幽怨的神色,不僅如此,似乎是嫌胸部過大,而時不時的擡手往上颠了颠。

“大爺,小女子只賣身不賣色。”故意捏揉造作的聲音依稀能聽出些許中年漢子的粗犷來。

一直面癱的臉稍微有些破功,坤一沒忍住噴道:“就你這樣倒貼給錢我都不要。”

“大爺真會開玩笑。”女人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不由分說的一屁股就坐在僵硬的坤一腿上。

坤一面容僵硬,正要掙紮卻被女人暗地裏死死壓住,趁着靠近的功夫嗎,女人壓低聲音粗聲粗氣道:“喂,過

分了,老子這樣犧牲容易嗎我!”

坤一難得臉色生動起來。“那你也不至于辦成女人啊?”

“你以為我願意!若不是我這張臉在江湖上辨識度過高,我怎麽可能扮女人。”假女人怒道。

坤一上下打量着對方,良久才找到自己聲音。“确實,你這樣丢在人堆裏任誰也看不出來。”他頓了頓,猜疑道:“八哥,不會是你打賭又輸給五哥了吧?”

被叫八哥的人臉徹底黑了下來。

坤一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目光隐晦的落在坤八時不時因嫌胸前兩坨肉過于障礙而向上擡的動作,忍不住道:“這個是五哥新搗鼓出來的?”

坤八沉着臉很矜持的點了下頭。

他就說嗎,八哥再怎麽想要隐藏也沒必要扮成醜女過來遞消息,八成是又被五哥給暗算了。

全然不知道老底被拆穿的坤八擡了擡胸前的假胸器,靠近坤一的耳邊,故作平靜壓低聲音道:“閑話少談,咱們得到消息,寧王的人應該會在這幾天內對長公主下手。”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重複章節的話,應該是訂閱不足...

老規矩,單章評論超200,雙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