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你要是信得過,那就結親,信不過,解除婚約我也不怪。

衛連舟輕笑起來,一直沉寂的臉上好像也有了生機,道:「小妹竟然如此看得起我。」沈書君很講義氣,但他臉上的急躁并沒有因此而消失,相反的在沈書娴身上,他看到了絕對的信任,也許這只是閨閣小女子的盲從,但就是這樣他也覺得十分難得。

「我都要嫁給你了,自然要相信我的夫君。」沈書娴說着,這話是絕對真心,真心的背後又有幾分無奈。不管是她,還是沈家都不可能甩掉衛簡,做掉衛簡更不可能,不是顧忌衛連舟不好動手,而是做不到。

錯綜複雜的海盜世界,再多的錢砸下去都未必有用,就像現世裏那麽多高智商罪犯作下的迷案,全世界都無解。衛連舟就是砸一半身家下去,衛簡有本事幫助海盜把衛連舟全部身家都搶到,另外還有能附送另外一大筆財産不說,還有辦法搶到更多的錢,貪錢的海盜會選擇哪一方?

現在能依靠,能相信的就只有衛連舟。那就不如把心一橫,跟着衛連舟就這麽走下去,只要認準了,不中途掉隊,總能是有個不錯的結果。怕的就是,這邊掉隊了,那邊沒跟上,兩邊落不着好。

沈書娴說不上什麽厲害女子,她也不可能單槍匹馬把衛簡作了,但既然選擇了,她就能一條道走到黑。她是不能像衛連舟那樣,明明脖子上架着一把劍,還有心情大辦婚事,但她至少可以冷靜地面對任何人。

「好,有小妹這麽一句話,我人生足矣。」衛連舟伸手抓住沈書娴的雙肩,臉色帶上幾分笑意,幾分輕嘆。沈書娴不計他少年時犯下的事,到了此時還能如此信他,他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沈書娴也笑了起來,只覺得心裏湧起了什麽。患難見真相,身處絕地,能信的能依賴的只有衛連舟一個,她要是不喜歡他,還能去喜歡誰。當人生沒得選擇時,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好像是沒有由頭的愛意,偏偏又那樣的理所當然——

古時的婚禮很複雜,沈書娴只是知道,等輪到她當新娘子的時候,頓時體會到了。引教嬷嬷教那啥啥之事就不說了,江氏還特別叮囑了一件事,因為是遠嫁,新郎又親自來迎親了,跟平常的婚禮有點點不太一樣。

女子出閣嚴肅說起來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迎親,二部分是拜堂。離的近人家這兩部分都是一天完成,晚上也就直接進洞房,但這回是遠嫁。衛連舟九月初六那天只是把沈書娴娶走,拜堂則要等到海口衛連舟家之後,沒有在娘家拜堂的道理,又不是倒插門。

要是新郎沒過來迎親,或者迎親的不是衛連舟,嫁的不是沈書娴,也不用特意叮囑。江氏想到兩人花園相見,總覺得有點擔心。娶走了婚禮只算成了一半,只有拜堂才算是正式成了夫妻,才可以行周公之禮。

江氏有點擔心,衛連舟過于豪邁了些,沈書娴萬一再不拘小節,沒有拜堂兩人就那啥啥了。江氏信得過衛連舟的人品,這門婚事肯定沒問題,但提前那啥啥了,其實就是女方不尊重。夫妻感情要是一直都很好,這自然沒什麽,怕的就是以後翻臉了,拿這話出來說,這就傷臉了。

「嫂子,你放心吧。我……」沈書娴有點詞窮,江氏并沒有明說,是暗示的,這話也不能明說。道理她懂,只是很意外,她本來以為成了親就直接洞房了,沒想要還等到海口之後。她還一直在做思想準備,第一次,會怎麽樣怎麽樣,這麽一說竟然還要半個月之後。

江氏話說到了,也就把話題打住了,新嫁娘新婚頭一天一般都是母親陪着,沈書娴沒有母親了,也就江氏陪着,兩人絮叨着說了好一會話。洞房的壓力以及甜蜜雖然沒有了,沈書娴仍然覺得睡不着,這樣就成親了,回想起她剛穿過來那會,真像夢一樣。

嫁給衛連舟……沒成親就這麽一番風雨,是好事也是壞事。要是沒有衛簡,他們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衛連舟是不會納妾,但他的心也許不會放在她身上。男人的世界太大了,更何況衛連舟一個跑海運的,見過的太多,能玩的太多,女人、老婆對他就變得可有可無。不在外頭拈花惹草,一樣可以天天不在家。

福禍相依,要是一個衛簡能讓他們夫妻和睦,感恩長久。等衛連舟把衛簡滅了之後,她可以幫他立一個牌位,逢年過節給他燒燒紙。

好像是才閉上眼,沈書娴就被江氏叫醒了,外頭天才蒙蒙亮,新娘子卻要起身了,先吃早上飯,然後就是梳妝。梳妝娘子都是江氏特意請來的,全福太太更是不可缺,手法倒是輕,頭發就不說,臉上妝容是畫了一層又一層,到最後沈書娴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時都認不出來了。

鳳冠帶頭上,沈書娴頓時覺得頭上頂了幾斤重,嫁衣更是裹了一層又一層。還不到中午,本來挺涼爽的天氣,沈書娴都覺得悶的不能呼吸。只是受一天罪她可以忍,不會船上這一路她都要這麽穿吧,能活活熱死她。

蓋頭蓋上,沈書娴眼前頓時黑了,現在只等衛連舟來迎娶。迎娶之後先上小船,再上大船,然後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沈書君說過海口就是冒險者天堂,看看寧寒飛,似乎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麽。

還有衛簡,也許他正在某處伺機而動,怕?興奮?緊張?沈書娴無法形容心裏的感覺,直到鞭炮聲響起時,沈書娴的魂似乎也跟着飛起了一半,另外一半則任由喜娘扶着。

新朗迎親先要拜別父母,父母雙亡則要拜兄嫂,沈書君這些天雖然也是滿心憂愁。今天沈書娴出嫁他是既高興又傷心,他無兒無女,沈書娴比他小這麽多歲,說是妹妹其實跟女兒差不多。這也是所有父兄的傷心處,辛辛苦苦把如花似玉的女兒(妹妹)捧大了,結果被一個壞小子拐跑了,連帶着沈書君看衛連舟都有那麽一點點不太順眼。

本來只是例行叮囑,沈書君卻說起來沒完了,江氏忍不住拉拉沈書君,雖然不拜堂,但姑娘家什麽時候出門最好也是有講究的,總不能耽擱了。沈書君心裏輕輕嘆口氣,把未完的話咽下去,總算是放行了。

喜娘扶着新娘上轎,新郎上馬,鞭炮聲再次響起,沈書娴在轎裏掀開蓋頭,突然有沖動伸頭到看看外頭,這一走再回來就不知道何時了,弄不好就回不來了。

一路鞭炮響到碼頭,轎子停下來,沈書娴把蓋頭蓋好。春分扶着她下轎,上船。雖然蓋着蓋頭,低頭也能看到下邊的路,要踏上甲板的一瞬間,沈書娴腳步停了一下,蓋着蓋頭眼前漆黑一片,仍然回頭看了一眼,淮陽城,再見了……

蓋頭是衛連舟掀開的,按規矩說進了洞房之後才能掀蓋頭,但總不能讓新媳婦穿着厚厚的嫁衣,頂着幾斤重的鳳冠,蓋着蓋頭這麽呆一路。事從權宜,更何況一幫子水手,冒險者誰會在意這些規矩。

沈書娴眼前有了光明,擡頭看到的就是衛連舟微笑的臉,一身新朗喜服。一直以來衛連舟的衣服都是深色系的,乍一見他穿身大紅,倒不覺得奇怪,只覺得很好看,身量也好。衛連舟雖然長年跑海運,但皮膚就是一時曬黑了,在房裏捂幾天也就白了。

「換身衣服,一會一起吃飯。」衛連舟說着,他身上這身肯定也得換,禮服到要下船拜堂那天再穿上就好了。不能同房這一點他肯定知道,但禮成一半了,男女一起吃飯總不算過份。

沈書娴笑着點點頭,身為穿越女對着男人要是還扭扭捏捏的,她也是白活了。反正衛連舟也不要求她嬌羞,她不如活的自在些。

衛連舟轉身出去,沈書娴才看向四周,她現在應該是在船艙裏,單獨一間屋,七、八平方米大小。她正坐在床上,床是最簡單平板,床品全是紅色的,床腳堆着兩個箱籠。床邊是一個小小梳妝臺,正中還有一張小桌,擺着各色果品,身邊看着的除了陪嫁的春分外,還有一個三十幾歲的媳婦,樣貌很普通,收拾的卻幹淨利落。

媳婦看沈書娴看笑着看向她,忙笑着上前福身道:「見過大奶奶,我男人吳旺是跟着大爺跑船的,蒙大爺看得起,讓我過來侍候大奶奶。」

沈書娴笑着點點頭,春分笑着道:「我是大奶奶的陪嫁春分,以後還勞嫂子照顧。」

「姑娘快別這麽說,都是互相照顧。」吳嫂子笑着說,她出身漁家女,勉強能吃上口飯,後來男人跟着衛連舟跑船,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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