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是一個四人的咖啡座,辛素簡換到女人旁邊的位置,不由伸出柔軟的小手,輕輕覆蓋上她的,聲音柔軟如棉,“其實,你真得不必介意。可為讓你安心……”辛素簡微微笑着說,“我還是說點,就四句話吧。”

“第一,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我,不可複制;同樣也只有一個你,不可複制。”

“第二,你和袁恒已經有寶寶了。”

“第三,袁恒已經娶你了。”

“第四,男女之意上,我不喜歡他。”

“PS:這段話請按照倒金字塔的模式理解。”

辛素簡看着眼神茫然的女孩,摸摸她烏黑的發,“你的好,他有眼睛會看到的。有心更會感受到的。寶寶也會為你加油的哦。”

辛素簡微微笑着起身付款離去。是的,她們有相似的開頭,卻有着各自精彩的過程。她的等待已經有了結晶。而她,不過一紙涼薄的休書。她有理由相信這個聰明的姑娘會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的。

而她也該整理一下對洛家華的感情,和祁翊軒過安靜而溫暖的日子了。

梅嶺一直對辛素簡當初的淨身出戶耿耿于懷,她認為就算是青春損失費,也是理由當然的必須給。

辦理離婚證的那天下午,辛素簡就拖着行李箱離開她和洛家華的公寓。梅嶺本想讓她先住在自己家裏的,可是辛素簡倔得很,到底不願,沒辦法只得在H大的招待所裏先住着,學校的招待所便宜一些,也安全,而且到Q&W乘公交也方便。

那日,辛素簡榨了一杯橙汁給梅嶺,自己窩在沙發裏,一言不發。

梅嶺看着腌菜樣的辛素簡,恨得牙癢癢的,“辛素簡,你就一個13點的蠢貨。白白浪費了6年的寶貴青春,最後就得了失婚的冠冕,你很開心吧?!洛家華也是個吝啬鬼,明知道你沒什麽存款,也鐵公雞一毛不拔……”

窗簾拉上了,房間裏一片陰暗。辛素簡低着頭,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郁裏,梅嶺看着她這般模樣,更難聽的話終是爛在了肚子裏。她有些洩憤地刷刷拉開了窗簾,還是覺得冰冷,又啪啪按亮了燈,暖黃色的燈光似乎有些驅散一室冰寒。

辛素簡眼神直直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良久才低低地說出真相——“我們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最陌生的同居者。”洛家華一直在等着那個叫鄭芸的女人,始終把心栓在她的心上。

他們從扯證的第一天開始,就分房而居。雖然,他們一起吃飯,偶爾的時候,他也會坐下來陪他看一會兒電視;過馬路的時候,他也會牽着她的手,護她周全;睡覺的時候,會跟她道一聲“睡吧。”;當時的她覺得,他雖不愛她,到底應有點喜歡的意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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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她常常想起來,他陪她吃飯的時間也就周末或周六的一兩頓;他陪她看得一直是新聞聯播;過馬路後,他立馬就放開了她的手。

在他們辦離婚證的前一個晚上,她偷偷看了一眼他的短信,有一條是這樣的——“華,晚安。我想你。”而回複她“晚安”的男人,總跟自己的妻子說,“睡吧。”

辛素簡徹底寒心了。因為她從網上知道“晚安=我愛你愛你”。而“睡吧”要也這麽解釋的話就相當于說她SB。

她覺得自己還真是的。因為連她都搞不明白了,到底誰才是第三者?道義上,鄭芸是;情感上,她是。

辛素簡終于明白了,在愛情裏,如果一個男人最開始就沒有對你動心,後來也不會有,無謂付出等待,無謂道義責任,該離開的時候,他總會絕然地抽身而退的。

劇末,留她一人落花獨憔悴。

而他,終于等到了深愛的人,不久的新娘。

……

而如今再想起,辛素簡也不覺得苦澀了。她已經尋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那個叫祁翊軒的人說過,“小傻瓜。你就是我的‘誰也替代不了’。不過,我可不許你消失在人海。哼,我是不會去打撈你的!”想到那個哼哼出聲的男人,辛素簡撲哧笑了。

嗯,她是他的不可替代,多好。

此生還可以遇見一個把她當寶的男人,她終究比媽媽幸運吧。

辛素簡離開33咖啡屋,想到家裏的冰箱餓得慌,索性擠上了公交車,準備去樂購采買些食材。

擁擠的公交車與一輛方向相同的黑色的勞斯萊斯擦肩而過。辛素簡瞄了一眼那勞斯萊斯,撇撇嘴,跟祁翊軒的好像啊?真不好玩。

辛素簡是一個脾氣溫和的好姑娘,可這一點也不能代表她不固執。事實上,辛素簡是一個脾氣溫和的倔姑娘,往往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條道走到黑。

比如,辛素簡很讨厭跟別人擁有同樣的東西。如果她沒有辦法把這樣東西變得與別人的不一樣,為自己所獨有,她寧願硬生生地放棄,哪怕自己心痛得想幹脆死掉。

小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書包與別的小朋友的一模一樣,她回到家裏,就央求辛潔給書包上的洋娃娃換套衣服,而且顏色還得是她喜歡的。而碰巧,她的衣服與別的姑娘撞衫了,她定會絞盡腦汁地自己添個小飾品,小挂件呀的。

以後于發展到後來,長大了的辛素簡,從淘寶網上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她也不買,買來布料、碎鑽、珠花,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折騰。往往做出來的東西,一點也不比網店裏的差,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小發揮,有時候還頗有令人驚豔的效果。

再然後,她喜歡上了洛家華,一心一意地喜歡着他,付出全部心力的去争取他的愛情,哪怕以一段可能永遠都不會有回應的婚姻為代價,她也敢笑着點頭答應。而當她得知這個男人居然背着她——名義上的妻子,與鄭芸往來時,她也可以笑着說,“洛家華,我們離婚吧。”

是的。離婚是她提出來的。

是這個曾經無比自信地跟張嘉琰說,“她離婚了,沒關系。我們結婚了。哪怕他再愛她,他此生也都只會是我的丈夫。我如何不值得?”的辛素簡說的。

而現在她看着和某人同樣的車車,考慮要不要給她家的車,添點別具一格的東西呢?

祁翊軒敲着方向盤,皺眉瞥了一眼前面阻塞的車流,本就不耐煩了,這會兒火氣更是滋滋直冒。

早上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聽到汪馨說她現在正在他住所附近的大型超市,中午要過來看他,他本來想阻止的,可想着近日裏便會帶辛素簡回去見見父母,準備結婚的事情。又轉念一想,先不管辛素簡答不答應他的求婚,他父母定會喜歡她的。如此思量一番,他想,算了,母親過來看見辛素簡也無妨,何況他們目前仍對門住着,清白得很。

他的辛辛本就一個乖巧的姑娘,誰會不喜歡?(當然要刨去那段凄慘的婚姻。祁翊軒想到這裏到底有些意難平。)

可沒想到,他從電話裏,隐約聽見了熟悉的女聲,心頓時一沉,聽到母親喚到——“菲菲“,他頃刻了然。

祁翊軒不知道苗菲菲此番用意何在?他也不想花費腦細胞去想一個主動離開他又跑來沒事找事的女人。他倒是為母親的态度迷惑了?當年苗菲菲閃電嫁給柳韓,汪馨就嫉妒不待見柳家人了……

這會是唱哪出?

不知怎麽的,他有點不祥的預感……

祁翊軒揉揉額角,他新近接手Q&W,雖說大學也主修了企管,可到底沒有實戰經驗,開頭終不免有些吃力的。昨晚,看企劃案太投入,到了淩晨3點多才準備入睡。7點就被辛素簡那小女人吆喝起來吃早餐,缺眠加情敵加舊愛加老媽攙和加各種壞情緒,使得祁翊軒只覺得頭痛要裂開了。

他就不明白了這感情明明就是他跟辛辛兩個人的事情,他們這些外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也哪涼快哪呆着去==閑攙和個什麽勁呢!

尤其是那個叫張嘉琰,他最讨厭明明喜歡卻畏首畏尾不敢表白的男人了。他尤其讨厭明明喜歡辛素簡卻畏首畏尾不敢表白還攙和在他們之間的花心男人了。

祁翊軒敲着方向盤,揉着額角想得有些入神了,竟沒有發現車流早就疏通了,而某輛公交車二次與勞斯萊斯擦肩而過,方向一致。

“傻瓜,講重點啊。”

“哎呀,你別急嘛。我說到哪裏了?”

“你說到你二嬸上次逛街給你二叔買了一件棗紅色的上衣。”

“哦,哦,我想起來了,我二叔最讨厭棗紅色的東西了,所以一看到那件棗紅色的上衣,臉立馬就黑了。你猜為什麽呀?”

“我怎麽知道啊?”

“那時因為呀~我二叔小時候打棗吃,結果吃得太高興了,被一個棗核給磕掉了一顆牙,哈哈哈,從那以後,我二叔最讨厭棗子了。他現在還缺着一顆門牙呢!”

“哦,然後呢?”

“然後呀,我二叔一惹我二嬸不高興,我二嬸就拼命往家裏買棗紅色的東東。”

“小笨蛋,重點呢。”

“哎呀,你別急嘛?我馬上就要說到了啦!”

“棗紅色的背心、棗紅色的襪子、棗紅色的毛巾、棗紅色的湯碗……哈哈哈……我二嬸可愛吧!”

辛素簡握着扶手,有些好笑地聽着前面情侶的談話。心想,或許這也是愛情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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