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過了幾天,顧航原先手術之後的傷口慢慢結痂,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顧航自從第二次手術之後,時常會發燒,有時是低燒,有時是高燒,斷斷續續的總是好不徹底,沒過幾天顧航臉上都瘦的脫形了,肖長山都快急死了,問了醫生,醫生也只說可能是手術之後體質變差,要具體看後期的恢複情況。

這天吃完早飯,肖長山一查顧航的體溫,又有點發燒,他氣的對顧航說道:“你這身體争點氣行不?昨天晚上是低燒,現在又是高燒,想氣死我是吧。”

顧航因為發燒,臉色有點蒼白,他對着肖長山委屈的說道;“我也不想的,你沒見我每天都按照醫生的要求吃藥打針,每餐飯也都有好好吃啊。”

肖長山真是想大罵他一頓,不過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點心疼了,只得粗聲說道:“行了行了,慢慢來吧。”

過了大半日,護士來給顧航打吊水,肖城一直在旁邊看着,見他航叔叔的手背上這幾天都被針給打青了,他都替航叔叔疼死了。

顧航一扭頭,見肖城眼圈兒紅紅的,眼眶裏還含着淚,便對他招招手,顧航過來了,站在床邊問道:“航叔叔,疼麽!”

顧航用沒紮針的手摸了摸肖城的頭,說道:“你航叔叔是當兵的,會怕疼麽!”肖城不醒,就算是當兵的,天天這麽打針也該疼了麽。

肖城心裏疼了一口氣,他知道給航叔叔吹呼呼也不管用了,一臉的發愁,顧航見他的臉都給皺成包子樣兒了,忍不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顧航擡頭捏了捏他的臉蛋,說道:“你要是怕航叔叔疼,就去給航叔叔畫一張畫,航叔叔就不疼了。”

肖城心想,畫畫跟止疼有什麽關系不過航叔叔好不容易跟他要一樣兒東西,他怎麽會不答應呢于是他問道:“航叔叔,你想要什麽畫兒”

顧航說:“不管你畫的啥,航叔叔都喜歡!”肖城點了點頭,便蹬蹬蹬的跑過去,從小書包裏翻出圖畫冊跟畫筆,又拖了椅子,跪在地上認認真真的畫了起來。

這邊的肖長山,自顧航打了針之後,就收拾了他們幾個人的衣裳到水房裏洗去了,等洗完回來時,顧航的一瓶吊水已經滴了一半,肖長山走過去,調了一下吊水的速度,又問道:“餓不餓,想吃啥不”

顧航打了一會兒吊水,嘴裏苦的很,他偏着頭想一下,說道:“嘴裏苦,想吃撥絲蘋果了!”

肖長山拍了一下他的頭,笑罵一聲;“盡點一下不好做的。”不過心裏卻記着,等會兒買飯的時候,找地方給他買撥絲蘋果回來。

肖長山叔侄兩人自從到醫院裏來照顧顧航之後,便一直吃住在醫院,也幸好胡一南在醫院裏有關系,要不然照他們這樣,醫院肯定不樂意。住在醫院省下了一大筆住宿費,肖城也有人看着,不過就是有一點不方便,肖長山想給顧航做點好吃的都沒地方,也因為這樣,剛到這兒不到幾天的肖長山把附近找了個遍,凡是聽說哪兒有好吃的,總會想心思弄來給顧航吃。

肖長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跟顧航兩人互相看着對方,誰也不嫌膩,過了一會兒,肖長山見顧航不時的用手去摸頭上的傷口,他湊過去看了看,說道:“都在長肉了,你別撓,仔細把這痂給撓下來了,到時這兒不長頭發呢!”

顧航對着肖長山嗡聲嗡氣的說:“裏面癢的人怪難受的!”肖長山瞪了他一眼;“忍着!”顧航便說:“那你給我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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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長山樂了,說:“你是把我當城城了!”顧航本來挺老實的一人,只是自從發現他病了之後,肖長山對他千依百順的,便有些忘形了,有時候會對着肖長山使使性子發發脾氣,肖長山也沒跟他計較,其實心裏想的是等他好了,要好好收拾他一頓。

顧航看着肖長山,催着他;“快給我吹吹!”肖長山笑罵了一句:“你特麽怎麽跟個小孩兒一樣!”

話說了,卻還是湊過去,小心的将紗布掀開一角,輕輕的呼了幾口氣,顧航像只吃飽的小貓兒一樣,舒服的眯起眼睛,其實肖長山知道,呼氣什麽的對止癢應該是沒半點作用的,不過看着顧航小模小樣兒的,肖長山心裏也挺滿足的。

兩人正在這兒你濃我濃的,肖長山的手機響了,他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安小浩,肖長山心中微微一沉,接了起來。

肖長山接了電話之後,還不等他開口,那頭的安小浩先說道:“哥,你在哪裏呀,怎麽這幾天打電話老是不接,快急死我了。”

肖長山知道安小浩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為了楊守國那間門面的事,他沉聲說道:“我現在不在家,在小航這兒,他住院了。”安小浩一驚,随後追問道:“顧航怎麽會住院,嚴重不?”

電話裏一時也說不清,肖長山便說:“等回去再說,你打電話來是為了楊守國那間門面的事吧,我這會兒一時也回不去,你跟他說說,看能不能遲一些日子。”

那頭的安小浩問:“那你啥時候能回來,我好給人一個準信兒?”肖長山早聽醫生提過,顧航的病反反複複的,具體什麽時候能出院他們也說不好,但是短時間是出不了院的,肖長山便說道:“最起碼要過年之後。”

安小浩說道:“過年之後肯定是不行的,楊守國這兩天就催着交錢呢,他已經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我了,說是把那門面的事辦完,他急着要走。”

肖長山問安小浩:“那楊守國是怎麽跟你說的?”安小浩說:“楊守國說,要是租金再不交上,他那間門面就租給別人了。”

肖長山聽了,心中一頓,現在顧航正在住院,他是回不去的,要是楊守國不能延期,他只能不租了,于是肖長山對安小浩說道:“你再跟楊守國說說,要是實在不行,你就告訴他我不租了。”

安小浩急了,嚷道:“哥,你在說啥,定金都交了這次錯過了,下,次還不知道啥時候有這麽好的機會!”肖長山眉頭一皺,說道:“啥也比不上小航重要!行了,你先問問他再說吧。”

安小浩見肖長山已經打定了主意,他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得跟肖長山說先跟楊守國聯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延期,接着他又問了顧航幾句,兩人就挂上電話了。

挂上電話之後,躺在病床上的顧航從剛才就聽他們說什麽門面的,便問道:“是小安嗎,他找你什麽事?”

肖長山便把之前準備租門面的事情說給了,顧航知道後,眼神有些黯然,低聲說道:“要不是我,說不定你門面都定下來了,明年生意都能開張了。”

肖長山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還不快點好起來,天天在醫院裏伺候你,再這麽下去,我要撂挑子了!”

顧航拉着肖長山的手,認真的說道:“長山,你放心,我一定會養好自己的身體的!”

在一邊畫畫的的肖城見了他二叔和航叔叔手拉手的說話,先用手捂着眼睛,只是手指張得很開,好奇的看着呢。

下午,周元漢提着東西來看顧航他們,不過顧航才剛檢查身體去了,肖長山跟着一起去了,因此屋裏只有肖城一個人,肖城見周元漢來了,跟他打了一聲招呼,把自己椅子上的畫筆和圖冊收了起來,吭哧吭哧的搬了椅子過來,紅着臉說:“周叔叔,你坐吧。”

屋裏通共也就兩張椅子,周元漢剛才進屋時見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搬來的,便一把将他抱了起來放在腿上,又逗着他;“小城城真乖,今天都做了些什麽?”

肖城雖然很喜歡這位周叔叔,只是還有些不習慣和除他二叔跟航叔叔以外的人親近,因此一張小臉蛋更紅了,他從周元漢腿上爬下來,又從小書包裏翻出自己畫的畫給周元漢看,周元漢翻開一看,畫的都是些小房子小動物小樹的,孩子的畫,當然還顯得很稚嫩,不過看着挺有靈氣的。

周元漢的專業本來是學心理學的,他看了肖城的畫,又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就大略能知道這孩子內心很敏感,但是性子卻又意外的有些倔強,跟他那二叔肖長山倒有些像樣。

周元漢花了幾分鐘認認真真的把肖城的畫看完了,之後毫不吝啬的稱贊:“小城城畫得真棒,以後當個畫家吧!”

誰知肖城聽了他的話,歪着頭想了想,說道:“我要當個修自行車的!”周元漢一愣,問道:“為什麽呢?”肖城眨着眼睛對周元漢說:“因為二叔就是修自行車的呀!”

周元漢聽了他的理由,忍不住失笑一聲,又問道:“那小城城喜不喜歡畫畫?”肖城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道:“喜歡!”周元漢揉了揉他的頭發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對肖城說:“小城城讓周叔叔抱一下好嗎?”肖城這時連耳根都紅了,想了一下,他才點點頭,周元漢便伸手将他抱在腿上,又跟肖城一起看他畫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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