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茵絡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又呷了一口茶,暖茶入胃,她捧着茶杯,心思又隐隐泛起。

她很害怕那人會再次找上自己。

這件事情除了俍叔,秦茵絡不願告訴任何人,包括盛佟硯。

她不想盛佟硯再為自己操心。

老俍明白秦茵絡的意思,保證自己一定閉嚴嘴巴絕對不說。

秦茵絡獨自在房間裏坐定,她看着存在手機裏盛佟硯的照片。

在瀾市,她唯一信任,唯一能夠給到她安全感的人只有盛佟硯。

他在,一切事情都不是問題了。

秦茵絡把手機壁紙換成了他的照片,并且設置了鎖屏密碼。

正在翻看手機時,秦茵絡看到了一通未接電話。

電話號碼來自秦睫……

她以為秦睫早就忘記自己了。

于是秦茵絡平複了下此刻的心緒,小心地回撥過去。

撥過去後是無人接聽狀态。

心思再次陷入焦慮,手機被她握在手中,秦茵絡思考要不要再撥一次。

十分鐘後,秦睫打了回來,秦茵絡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等電話那頭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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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熟悉的聲音穿進耳朵,喚她絡兒。

壓抑積蓄的情緒徹底崩潰,秦茵絡瞬間哭得泣不成聲,兩行淚珠順着臉頰簌簌滾落。

啪嗒啪嗒地洇染在桌上鋪設的紙張上……

她曾倔強地以為自己能忘掉一切,能重新在這裏毫無顧忌地“活着”。

再次聽見母親的聲音,秦茵絡忍着心緒,說不出一句話。

“絡兒,你在那裏都還好吧?盛家的人都對你怎麽樣啊?”

秦睫關心地問詢了一番,擔心她過不好,擔心天冷的時候她自己沒有多添加衣裳。

聽秦睫說完後,秦茵絡撚着自己翻開書頁的一角,語調忿忿,吞吐終于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想問的話:“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因為哭腔,秦茵絡的嗓音更粗更啞。

秦睫聽不得她的聲音,每每聽見都會悔恨不已,恨是自己毀掉了自己的女兒。

如果那天她早些趕回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秦茵絡也不會因此陷入無盡的自卑和痛苦之中。

秦睫給秦茵絡治嗓子幾乎掏空了自己的所有積蓄。

再加上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秦茵絡要是留在池水鎮,自己只會給她造成很重的負擔。

秦睫自覺對不起秦茵絡,才把她送到了盛家。

見她真的離開,心如火煎刀剜般,叫秦睫痛不欲生。

秦茵絡走的那幾天,秦睫就沒再睡過一個安穩覺。

夜裏失眠時想的念的也是秦茵絡,怕她在盛家受到欺負,怕他們并不喜歡她。

回憶起在池水鎮的一件件、一樁樁,真覺得她在自己身邊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秦睫說話時,聲線顫抖不止:“絡兒,媽媽沒有不要你,永遠不會不要你,我一直在這兒等你回來。”

秦茵絡哭得近乎抽噎,秦睫說沒有不要自己。

但為什麽這麽久,她都不讓自己回家。

“我、想、回、家。”

“回、去、看、你……”

秦睫的淚珠已經在眼眶打轉,她強烈抑制想要迸發的情緒,溫聲溫氣地對她緩緩道:“放長假了你再來看我,你在那邊好好上學,跟盛家的人好好相處,別擔心我。”

秦睫終究還是不舍,但想到她能在盛家獲得更好的教育資源,有更好的生活條件。

自己就是再割舍不下,也要試着去接受。

“生活費不夠再找我要。”

秦茵絡自然十分清楚,為了讓自己安心上學,秦睫辭掉自己的本職工作,開了家很小的刺繡店鋪,那時一個月收入卻只能勉強維持兩人的生活。

秦茵絡不想再向她要錢,說生活費沒有自己會想辦法。

秦睫以為盛家那邊會幫她出錢,于是沒再多問。

這件事情秦茵絡早就想好,周末自己的時間還算充裕,找份兼職工作就能賺取生活費了。

“老大放心,基本特征都有,我們還愁找不到人?”

黃毛窄細的眼睛看向把兩條腿搭在課桌上的白宿,見紫毛進來,湊上前及時問詢情況。

“一問就知道了,她是……”瘦得像是竹竿似的紫發男生喘着粗氣,愣是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黃發偏胖的男生揩着額頭的汗,急得直撓頭:“你倒快說啊!”

“有我在,什麽情報打聽不出來,其實這事不需要問當事人,問別人就清楚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叫老大在盛佟硯那頭白受氣一回!”

“我的意思是,腦子得會靈活轉彎,不就能夠防止……”

話音未定,紫發瘦子的頭上就挨了一記拳頭,他捂着腦袋,哎呦呦地不住叫疼。

緩了半天才緩過來勁兒。

“我要是腦子會轉彎,要你們兩個幹什麽?!”

見白宿真動了氣,紫發瘦子急忙噤聲,圓眼輕瞥過去,看了白宿的眼色後,不敢再作言語。

但要說出來那件事,估計他會更氣。

躊躇好一陣,瘦子才決定還是說出來好。

不說不要緊,說完,白宿把腿放下,猛地站起身,連帶他身後的椅子都抖了三抖。

“大爺的玩我呢!我跟那姓盛的就是一冤家。”

黃發男生說話時眯着眼,甩了甩胖嘟嘟的臉頰,恍然說道:“真是盛佟硯妹妹啊?怪不得,原來住在盛家,我說怎麽能在那兒遇到的,這巧了不是?”

紫發瘦子慨嘆一聲:“我覺得實在晦氣,心想就不說了,畢竟是跟盛佟硯沾邊的人,能不惹就不惹。”

“不是親生,又在盛家,這事倒是真奇了。”

白宿眉頭緊鎖,陰沉的臉色一黑到底。

瘦子又不合時宜地禿嚕了句:“咱老大的臉怎麽跟鍋底的煤灰一樣黑了?”

黃發:“你有病,拱什麽火?”

“都走,別他娘的煩老子。”

白宿插兜離開原位,心道那女孩居然跟盛佟硯有關聯。

既然不是親兄妹,自己瞧上的人,憑什麽輕易放棄。

不過白宿很清楚,自己對那些女生就是玩玩罷了,不可能投入真感情。

原本白宿對秦茵絡只有一點興趣。

這次似乎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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