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秦茵絡入睡前摸了下自己手腕上的手環,希望它真的能夠帶給自己幸運。

她的淚灑在枕頭上,在上面印出兩道淚痕。

她的眼睛依舊是微微發潮,但是心裏卻已經暖暖的。

盛佟硯說的話自己都會記在心底,不會忘記。

感覺就像是自己做了一場夢,似乎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池水鎮。

夜裏,她真的做了一場夢,夢裏秦睫病得很重,嚴重到幾乎無法醫治。

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病痛折磨……

之後有些閃回片段,在她醒來後就不怎麽記得了。

她只依稀記得自己堅決離開了盛家,離開盛佟硯,再也不回去。

她的喉嚨中發出悶悶的一聲。

秦睫聽見,打開屋門,秦茵絡額角處洇出不少薄汗。

似乎十分痛苦。

“絡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秦睫急切的問道。

她攥住秦茵絡的手,她的手指尖滿是涼意。

秦茵絡猛地起身,發潮的眼睛,看什麽都是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隐約透出一道人影,是秦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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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分說地就抱住了秦睫,抱得很緊。

秦茵絡知道是一場夢而已,但這場夢過于真實,才會感到幾分害怕。

“您、的、病、怎、麽、樣?”

秦睫輕笑了一聲,對她道:“我昨天吃過藥,好了不少,就是簡單的風寒,你不用放在心上。”

秦茵絡想自己應該是神經過于的緊繃才會這樣,自己還是要把心态放平緩。

秦睫替他擦拭汗水後,秦茵絡穿好衣裳,趿着一雙淺紫色的拖鞋,坐到床畔。

秦睫給她倒了杯熱茶,等她喝下一口後,暖暖的灌入胃裏,疏解了不少。

“絡兒是不是在擔心我?看你昨天也沒怎麽睡好。”

秦睫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出她的心事。

秦茵絡可能瞞得了其他人,卻瞞不了秦睫。

“你就實話對我說,是不是在盛家過得并不好?”

秦茵絡并沒及時回應她。

秦睫又問:“還有什麽還不能跟我說的?真是這樣。那你還是回來。”

“我擔心你會受他們欺負。”

說着話,秦睫就有點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是我非要送你去盛家,但心裏一直不踏實,要不是盛騰輝和我說一定不讓你受委屈,我才不會……”

察覺到秦茵絡的神情不對,秦睫:“看來你知道了那件事。”

秦茵絡點了頭。

秦睫緊挨她坐下:“來龍去脈你都清楚,是不是還在怨我?”

“你嘴上說不是,但媽媽能看得出來,你心裏并不好受多少。”

秦睫拉着她的雙手,為她冰冷的手染上一層熱度。

秦茵絡吐出一句話:“他們、對我、很好。”

秦睫聽她說完,才真正的放下心。

秦睫只想讓秦茵絡過得好,其他一概不在乎。

“茵絡,有時候你別怪媽媽,我也有迫不得已的地方,聽佟硯說他們能給你治嗓子,那是好事。”

見秦茵絡的眼周都是紅紅的。

秦睫:“怎麽回來反而不開心,一直哭哭啼啼的怎麽行?”

“我已經做好了飯,佟硯估計也醒了,你也收拾一下出來吃飯。是不是想吃我給你做的糖醋魚了?”

秦茵絡想到了回憶裏的味道,臉上才終于漾出了幾分笑意。

秦睫輕撫了一下她的臉,起身緩步走開了:“我就知道,一會就給你盛飯。”

昨天哭得多了,眼睛都有點腫脹。

秦茵絡坐定在鏡前,照了照鏡子裏的自己,眼尾透出紅色,鼻頭也是。

臉上憔悴了不少,臉色蒼白,沒什麽顏色,連嘴唇也沒有什麽顏色。

睡過一覺之後,頭發都睡的蓬亂,發梢都分了叉。

秦茵絡拿起了一把木梳,輕輕的梳着一頭長發,發梢的部分都睡得打了卷。

她把頭發紮成了低麻花辮,秦睫每次都會給她紮。

秦茵絡也會紮頭發,但沒有秦睫紮得那麽好,辮子要不就是歪斜,要不就是松垮垮的。

看上去哪裏別扭。

索性她先沒有綁頭發,決定去洗漱。

走到洗漱間,門正好打開。

盛佟硯換了件更清涼的白色短袖,脖頸則是搭了一根毛巾。

天氣熱,他簡單沖了個澡。

細看,他的頭發和脖子上還有未幹的水珠,順着淌到了胸膛。

兩人的目光相撞了一瞬,秦茵絡忙避開,臉上又有些許發燙。

他好像沒有避開的意思,而是朝她徑直走過去,聲音懶沉:“睡得好麽?”

秦茵絡用點頭回答了他。

盛佟硯輕撫她的發頂,右手手腕上還戴着那只手環。

難道他洗澡的時候都沒摘下麽?

想到這裏,她的臉更是緋紅一片。

自己頭發都沒梳好,叫他這樣盯着不好意思,她只好繞過盛佟硯,快步走進洗漱間。

這時,紅暈依舊沒有褪下,她雙手托着自己的臉,悠悠地嘆了口氣。

飯做好,端上。

秦睫也為秦茵絡紮好了辮子,三人才坐下一起吃飯。

“你們昨天都累了吧?多吃點。”秦睫一邊說,一邊給秦茵絡夾菜。

“你最愛吃的糖醋魚。”

最愛的?

原來秦茵絡并不是不愛吃肉。

“往年每次她生日的時候,我都會給她做。這裏常年買肉都不怎麽方便,但每次給她買一次,她都能吃上一盤呢!”

糖醋魚放在晶瑩的米飯上,果然還是以前的味道。

秦茵絡夾起一塊放到嘴裏,油汁直接泛了出來。

飯後,秦睫叫他們出去轉轉,自己就留在家裏不跑遠路了。

秦茵絡知道秦睫是想給自己和盛佟硯創造機會,更多的獨處。

盛佟硯走在她之前,距離越拉越遠。

秦茵絡只好小步跑一陣,才跟了上去。

步子急了些,腦袋就又撞到他的身體。

盛佟硯回過身,輕揉了下她的腦袋:“走得那麽急,是不是怕哥哥抛下你?”

“我對這裏不怎麽熟,你帶哥哥走才對。”

說完他就繞到她的身後,叫她引着自己。

秦茵絡反而不會走路了,她哪裏也不想去。

池水鎮對于秦茵絡來說,既是回憶,也是噩夢的開始。

她在乎的人也只有秦睫一個人而已。

自始至終她就一直帶有很糾結的心情,自己既想逃避這裏,又想留在這裏。

留下的原因只因為秦睫在,她會放心不下。

除了經過一些村落,旁邊都是一些比較窄的巷子。

再往前走就是池水中學。

那是秦茵絡最不想去的地方。

不過恰好是學生們朝學校去的時間。

躲也躲不開。

秦茵絡看到在那條很窄的巷子裏,那些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三個男生,他們把一個女生按倒在地。

“還敢叫,叫什麽你叫?一個跛子還想反抗?”

“瞧她的樣子,瞪我幹什麽?你再瞪,再接着揍你!”

……

秦茵絡看到這一幕,又回想起那時被他們欺負的自己。

沒有反抗的力量,只能聽他們的嘲弄、譏諷。

她站在這裏很久……

其中一個男生擡頭發現了她,臉上瞬間堆滿笑意:“喲!這不是秦茵絡麽?聽人說你轉學了,是不是怕了啊!臭啞巴,又說不出話了吧?”

“都是啞巴了,還說什麽話哈哈哈!”

三人捂着肚子樂,笑得直不起腰。

帶頭說話的那人被盛佟硯揪住衣領,他的眼神透出冷冽,悶而沉:“再說一遍。”

秦茵絡能夠感受到他周身的寒意。

他的眼神現在足夠可以殺人,眼尾都是紅的,咬着下牙,聲調格外狠戾。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盛佟硯沒想繞他。

手上漸漸加足力道,那人睜圓眼瞪他,很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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