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提到宅基地的事情, 張國棟燒着火就和喬欣讨論了起來:“大隊長說咱們村還有六處宅基地沒人選,村中間有兩處地方, 這倆地方你都知道, 就咱們家不遠處老太爺以前住的地方,房子倒塌了,可以蓋新房子。”

張家老太爺住的地方, 喬欣知道, 距離老張家沒幾步距離,那地方,她不想要。

“這個不行,另外四處呢?”

“村尾有兩處, 靠山,這地方晚上可能會有野獸,不一定安全,媳婦, 這裏咱不考慮了吧?”

靠山的宅基地?喬欣回憶了下村子裏的地形圖, 靠山的兩片宅基地空間都蠻大的,不過就像國棟說的, 那地方不安全,帶着孩子們過去住不好。

“那另外兩處呢?”

“一處是靠着二嬸子家,之前老劉叔家的宅子, 老劉叔一家人都不在了,宅基地歸還給隊裏了, 還有一處是村頭的宅基地, 這片宅子比另外幾片要小一些, 雖然也能蓋三間房子, 但是院子的空間小。”

張國棟把幾片宅子都介紹完了, 喬欣這邊也把面碎攪拌好了,看着鍋裏的水沸騰了,她把面碎下到鍋裏,随後用勺子攪拌均勻。

面疙瘩差不多熟了,喬欣把雞蛋打進鍋,鍋裏的飯沸騰的時候,喬欣看向張國棟:“好了,把火抽出來吧。”

張國棟把鍋裏的小木柴抽出來,喬欣拿出家裏珍藏的香油滴在了鍋裏幾滴,瞬間滿屋子都是香油味,雞蛋面疙瘩加香油,這味道超贊。

飯全部都盛到了飯桌子上,兩個孩子坐着吃飯,喬欣和張國棟說起了宅基地的事情:“宅基地選村頭的吧,雖然地方小一些,但是距離大路近,而且在村頭,比較安全。”

村尾人煙稀少,她有點怕一家子在村尾不安全。

“行,那就選村尾,我一會吃好飯就去找大隊長去。”

“行。”

飯後,張國棟碗筷一放就準備去找大隊長,喬欣喊住他:“等等。”

張國棟頓住,回頭不是很自然的說:“媳婦,我是去找大隊長談宅基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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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刷碗逃走的。

喬欣站起身:“我知道,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點東西,大隊長家有孫子孫女,家裏還有點糖,你拿把糖果給孩子吃。”

宅基地的事情雖然是按照規矩辦事,但是能六處宅基地任由她們選,大隊長也是幫了忙,拿點糖給孩子們吃應該的。

張國棟舒一口氣:“哦。”

不是刷碗就好。

喬欣把糖裝在黑布袋子裏讓張國棟拿着去找大隊長,等張國棟走了以後,喬欣回頭,兩個孩子都眼睛不眨的看着她。

喬欣默默後退:“你倆看啥呢?”

東欽最藏不住話,看着喬欣就說:“娘,我也想吃糖。”

淑婷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喬欣:“娘,吃糖。”

喬欣:得了,原來是要吃糖啊,她以為這兩個孩子幹啥呢。

“吃糖就吃糖啊,你們這樣看着我,我以為咋了呢,等着,我給你們拿去。”

喬欣去給兩個孩子拿糖果了,兩個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櫃子,等着吃糖果。

一個孩子給一個糖果,喬欣笑笑:“行了,糖果給你們了,出去玩吧,別跑遠,一會該睡覺了。”

月亮升高,張國棟辦完事就從大隊長家裏回來了,回來看到喬欣正坐在煤油燈下做蝴蝶結頭繩,他大步走過來:“媳婦,你在做啥呀?”

喬欣明天想和張國棟一起出去賣頭繩,也沒瞞着他,直接說:“做頭繩呢,你看看咋樣。”

喬欣把做好的頭繩遞給張國棟一個。

張國棟對女人的東西研究不深,但是頭繩他是見過的,縣城賣的頭繩不是紅的就是黑的,還真沒有這種蝴蝶結的。

“媳婦,這是頭繩嗎?我看縣城賣的頭繩就一根皮筋,還都是一個顏色的,你這做的像花一樣,不像是頭繩呀。”

喬欣微微笑笑:“是頭繩,蝴蝶結頭繩。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嗎?比縣城的頭繩好看多了。

“好看,媳婦做的都好看。”張國棟猛點頭回複。

喬欣放下手頭的活,仰頭看着張國棟:“那你覺得這頭繩如果拿縣城去賣,會有人買嗎?”

張國棟笑容頓住。

“媳婦,你想拿到縣城去賣啊?”

縣城賣東西,要風吹日曬不說,還很累,還有危險,他不想媳婦去縣城,媳婦應該在家裏待着,安全,風吹不到,太陽曬不到,雨淋不到。

喬欣轉過身正對着張國棟坐着:“對啊,我想拿縣城去賣,我看縣城不少人賣東西呢,咱們家要起新房子,以後我還想送兩個孩子去學校上學,咱們一家也要吃花,家裏需要錢,光指着你一個人幹活,你太累了,我想和你一起幹活。”

一直指望國棟一個人養家,她怕國棟太累,也怕未來國棟會像夢中一樣被張玉雅設計進監獄。

她想掙錢養家,也想保護國棟和孩子。

張國棟握住喬欣的手:“媳婦,我不累的,你不用太累,做頭繩太累了,我自己出去掙錢就好了,媳婦你不用出去。”

不讓她出去賣東西?

喬欣把手從張國棟的手裏抽出來:“國棟,我是你啥?”

張國棟疑惑:“媳婦啊?”

喬欣繼續追問:“你說過要對媳婦怎麽樣?”

“對媳婦好呀。”他很早就發誓了,一定會對媳婦好的。

喬欣心裏已經有些想笑了,但是面上還是保持嚴肅表情。

除了要對媳婦好,那媳婦讓做的事情呢?

“媳婦讓做的事情要立刻去做。”張國棟被指引着回應,不過這時候他貌似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回答的速度慢了很多。

喬欣看着張國棟,眼睛一眨不眨的詢問:“那媳婦的話呢?”

被媳婦看着,張國棟心裏、眼裏都是媳婦的影子了,大腦不會自己思考了,順着喬欣的話就回答:“聽媳婦的話,媳婦說啥就是啥,媳婦說一不是二。”

這次喬欣忍不住了,嘴角勾了起來。

“那我想去賣頭繩。”

張國棟不說話了,不想聽,不想媳婦去。

但是!

他是寵媳婦的好男人,要聽媳婦的話。

在心裏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張國棟才忍不住說:“媳婦,你想去就去吧。不過媳婦,要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你才能去賣東西,我要是不陪你去,你就不能去賣。”

黑市太危險了,她不放心媳婦一個人去,她要陪着媳婦才能放心的下。

喬欣點頭:“行,你陪我一起我再去。”

喬欣和張國棟說好了去賣頭繩的事情,心情放松不少。看着外面天色深了,她把針線籃子收起來,把沒做完的頭繩放起來站起身:“夜深了,一會該睡覺了,我們去把東欽和淑婷找回來。”

張國棟和喬欣一起出去,還沒走出門呢,就聽到了東欽的大喊聲:“我沒拿。”

聽到東欽那氣憤、倔強的大喊聲,喬欣拔腿就往外跑。

月光下。一群人正圍着東欽和淑婷,還有人在拽東欽的衣服,喬欣快速跑過去:“住手。”

張國棟也跑過來了,他把東欽拉到身後護着。

喬欣看到張國棟把東欽拉走了,她把站在一邊的淑婷拉到身邊來,對着圍着東欽的人喊:“嬸子、嫂子,你們大晚上不睡覺,都圍着我家兩個孩子幹啥呢?”

聽到喬欣的質問聲,李嫂子率先指着喬欣說:“你竟然還問我們幹啥呢?你不應該問問你家孩子幹啥了嗎?小小年紀不幹正事,淨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知道他幹啥了嗎?他偷錢。”

“小小年紀就偷錢,那長大了還了得?不得殺人放火啊?”

偷錢?她家東欽?不可能。

在夢中,很多人說她家東欽偷雞摸狗不務正業,但是她看着呢,她家東欽啥都沒偷過,就是人不正幹,總是問淑婷要錢。

“不可能,我家東欽不會偷錢的。”喬欣堅定反駁。

李嫂子惱火了,她大聲說:“你說不會偷就不會偷了?都有人看見了,就是他偷的,我們剛剛在他身上也搜到錢了。”

喬欣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無畏争吵,要把事情搞清楚再争辯。

這邊東欽看到喬欣沒說話忍不住拉住了張國棟的手:“爹,我沒偷錢。”

張國棟拍了怕東欽:“好小子,沒偷就好。”

站在張國棟身邊,東欽忍不住也看向了喬欣:“娘,我沒偷錢。”

他沒偷錢,他也不知道錢怎麽到他身上來的。

喬欣沖着東欽招招手:“過來。”

東欽松開張國棟的手去了喬欣身邊,在喬欣身邊站定:“娘,我沒偷。”

拉着喬欣的衣服,東欽一字一句說着。

他沒偷錢,這些人在冤枉他。

喬欣拍了拍他的頭:“你說沒偷娘信你,你和娘說說,你晚上出了玩都幹了啥?”

東欽回憶自己晚上幹了啥,小聲和喬欣說:“晚上我和淑婷在樹下玩,然後李源喊我去玩捉迷藏,然後我們就一起玩捉迷藏了,玩的時候李源拉我去了他家裏,我們躲他家缸裏的。

躲了很久都沒人找到我們,等我倆忍不住要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喊抓小偷了。

然後我就被李嬸抓住了,李嬸說我偷她的錢。李嬸還翻我衣服了,在我衣兜裏翻出一毛錢。”

捉迷藏,抓小偷,這是誰在給她家東欽潑髒水?

她信東欽,她的東欽不是會說謊的孩子,東欽說他沒偷錢那肯定沒偷。不過東欽身上這一毛錢哪裏來的?誰放在他身上的?

喬欣想着蹲下來:“東欽,你和娘說,你晚上玩捉迷藏的時候都有誰靠近你了?”

東欽用力回想,嘴裏說了好幾個孩子的名字,李嫂子聽的不耐煩了,大聲斥責:“國棟家的,你問夠了吧?你左七右八的問一堆,是不是不想讓你兒子還我的錢?”

“我看你和你兒子一樣,都不是啥好東西,你兒子偷錢指不定是你讓你兒子偷的呢。”

李嫂子嘴裏吐出來一系列不好聽的話,這些話讓喬欣想起來夢中村裏人罵東欽和淑婷的話。

夢裏,村裏這些人罵兩個孩子的話比現在罵她的話難聽一百倍。

當時她的孩子得多難受啊!

現在又有人想把髒水潑在她孩子身上了。

她家東欽就是一個孩子,誰會往他身上潑髒水?

喬欣腦海裏閃現張玉雅的臉,喬欣拉着東欽的手立刻問:“東欽,你告訴娘,玉雅今天靠近你嗎?”

東欽撇頭想了一會,好一會他才說:“晚上沒有,下午我和淑婷在樹下玩石子的時候,她跑過去和我們玩了一會,不過我和淑婷都沒理她。”

喬欣私下和兩個孩子說過讓他們離張玉雅遠一些,不要和她玩,兩個孩子都很聽話,記得喬欣的話呢。

聽到張玉雅靠近過東欽,喬欣心裏的懷疑得到了解答,舒一口氣。

還真是她。

那孤魂野鬼,她就不能當正常人看待,那個人心眼夠狠呀,這才穿來沒多少天,就想着陷害她家東欽了。

喬欣摸了摸東欽的手,心裏已經有了幾分成算,她看向還叫嚣着的李嫂子:“嫂子,你先別着急,你說我家東欽偷你錢了,我家東欽說沒偷,你倆說法不一致,你也不能硬說是我家孩子偷你的錢,當然也不能說你沒丢錢,咱們先查一查,你的本意是找到錢,我呢也不想我的孩子背一個小偷的名聲。”

“咱們倆一起把事情理清楚,一起找出來真正拿你錢的人,讓她把錢還回來,你看成不?”

她的孩子,她護着,誰也別想往她孩子身上潑髒水,誰潑了髒水她不僅要原封不動的還回去,還要還新的髒水給她。

李嫂子着急罵人本意就是想找到錢,聽到喬欣的話,她放下手:“那你說說,咋找到錢?要是你家東欽偷了藏起來了,我是不是永遠都找不到了?”

“嫂子,我家東欽沒偷錢。”喬欣強調。

“就你家東欽去我家了,然後我家偷錢了,不是你家東欽偷的還能是我的錢自己長腿跑的?”李嫂子質問。

喬欣:.......

錢不會長腿,但是有些東西會讓錢長腿。不過這話她不能現在說出來,要是現在說出來了,估計李嫂子更氣了。

喬欣平穩一下情緒,盡量心平氣和的對着張嫂子說:“嫂子,我們一直這樣僵持着也不行,你先說說你丢了多少錢吧?在哪裏丢的?”

談到錢,李嫂子的脾氣又上來了,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東欽:“六塊錢,我攢了很久的錢,就等着孩子姥姥過六十歲大壽的時候給她扯塊布做新衣裳呢。”

六塊錢,在這時候不算是小錢了,李嫂子存了很久的錢,喬欣能理解她焦急的心情。

但是再心急,她也不會讓兒子背上一個小偷的名聲的,這事情她一定要好好解決了。

“嫂子,六塊錢可不少,你放哪裏的?”

“放炕頭的櫃子上的。”李嫂子回答。

喬欣想了一下自己家炕頭櫃子的高度,又想到東欽是在缸裏躲的迷藏,缸和櫃子一般都不會放在一起,這期間,她家東欽不一定去櫃子那邊。

喬欣想着低頭問東欽:“東欽,你和娘說,你下午玩捉迷藏去李嬸嬸家炕上了嗎?”

東欽搖頭:“我沒有去。”

喬欣從東欽這裏得到肯定答案,又看向了李源:“李源,你告訴嬸嬸,你和東欽一起玩捉迷藏,你倆是一起藏的嗎?”

李源因為家裏丢錢了,李嫂子以為是東欽偷的,她氣李源帶東欽去家裏躲,已經把李源打一頓了。

李源這會躲在遠處,聽到喬欣問他話,有些怯弱的回了一句:“是一起藏的。”

“那你們除了藏缸裏了,還去哪裏了?”

“沒有,我們一直藏在缸裏,沒人找到我們,後來我們自己出來的。”李源順着喬欣的話回答。

“那你們出來以後有去別的地方嗎?”

看來她家東欽沒有去過李源家的櫃子那邊,那就好解決了,能證明他家東欽沒偷錢了。

李源搖頭:“沒有,我們出來就被我娘抓到院子裏去了,沒有去別的地方。”

問到了自己想要問的話,喬欣看向一邊的李嫂子:“嫂子,你聽到了?我家東欽沒去過你家櫃子那邊,他沒去過櫃子那邊應該沒辦法偷你家的錢。”

李嫂子這會也聽出來了,喬欣就是一步步引導着她兒子回答話呢,想說她家東欽沒偷錢。

但如果不是東欽偷的,那她的錢去哪裏了?

李嫂子不滿了,對着喬欣反駁:“國棟家的,孩子說沒去過就沒去過了?我家這幾天都沒外人去,就你家東欽去了,這錢不是你家東欽偷的是誰偷的?我看你就是不想承認你家東欽偷錢了,你這是想賴賬。”

李嫂子恨啊,那是六塊錢啊,辛辛苦苦存了大半年的錢,就等着她娘過壽給她扯布做衣服呢。

喬欣也明白六塊錢确實不少,但是不是她家東欽偷的,她絕對不能認,認了這污名就要一直跟着他家東欽了。

“嫂子,剛剛李源和我家東欽都說了,東欽沒靠近過你家櫃子那邊,你不相信我兒子,你家李源你該相信吧?”

“再有一點,你的錢是放在櫃子裏的,我家東欽以前沒去過你家,是如何知道你家錢藏櫃子裏的?不知道怎麽偷錢?”

喬欣逼近李嫂子,繼續詢問:“再問一點,嫂子,你的錢丢了,櫃子裏的東西被翻的亂嗎?”

李嫂子面色微微僵住,她回去的時候櫃子裏的衣服好像不是很亂。

看着李嫂子的反應,喬欣心裏就有了猜測。

剛剛李嫂子說家裏沒外人進去過,她心裏有兩分懷疑,那錢是李嫂子家裏人拿的,看到李嫂子現在的反應,那櫃子估計不亂,那錢十有八九是她家裏人拿的了。

“嫂子,看來櫃子沒有亂啊。嫂子你是咱們村子裏有名的聰明人,你應該能想出來,我家東欽沒怎麽去過你家,肯定不知道你的錢放哪裏的。”

“我家東欽也沒去你家櫃子那邊,他的手就這麽短,也不可能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去拿錢,再有一點,櫃子都沒亂,我家東欽要翻你家的櫃子偷錢,肯定會把櫃子翻亂的。”

“這樣看,這錢怎麽都不可能是我家東欽偷的。”

李嫂子被喬欣的話說服了,這樣看錢确實不是國棟家的孩子偷的。

那她的錢呢?

李嫂子坐在地上就哭了:“我的娘來,那是我存了大半年的錢啊,那個殺千刀的偷了我的錢,要讓我知道了,我饒不了他。”

李嫂子坐在地上又哭又喊的,這哭的喊得聲音挺讓人不好受的。

喬欣蹲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你別着急,能從你家裏不動聲色把錢拿走的人,沒幾個,你可以好好想想,都有誰知道你的錢放在櫃子裏的?”

喬欣這話像是打開了李嫂子的思路一樣,李嫂子拍腿就站起來,話都沒說就往家裏跑。

等李嫂子往家裏跑了,喬欣才看向周圍還在看熱鬧的人,她提高聲音字正腔圓說:“嬸子、大娘,你們也看見了,我家東欽是好孩子,并沒有偷錢,嬸子們明兒出門要是有人在外面說我家東欽偷東西,還請嬸子幫幫忙。幫我們東欽正個名。”

“我們東欽人乖巧懂事,從小到大就很少犯錯,這次啊不知道是誰想潑我家孩子髒水呢,嬸子在外面要聽到說我們東欽壞話的,幫我們說說好話哈,我家東欽也是嬸子和嫂子看着長大的,他呀,還要喊你們奶奶、嬸子呢。”

村子裏看熱鬧的幾個婆娘聽了喬欣的話紛紛答應:“國棟家的,你就放心吧,東欽這孩子是好孩子,我們肯定會幫着東欽說話的。”

“對對,東欽這孩子像國棟,聰明懂事。”

“不過國棟家的,你咋知道你家東欽沒偷錢的?咋就能問出來東欽沒去過櫃子那邊的?”一個年輕的嫂子看向喬欣詢問。

喬欣笑笑:“嫂子,你剛剛也聽到了,村裏的人都知道我家東欽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會說謊話的,我家東欽就是不會說謊話的好孩子,他說沒偷錢,自然是沒偷錢了。”

“嫂子,今兒天晚了,我家東欽被人冤枉,估計心裏還害怕着呢,我就帶着孩子先回家了。”

喬欣和周圍的人說完,随後和張國棟一起帶着淑婷和東欽回家。

回家的路上,東欽緊緊抓着喬欣的手不肯松開,直到到家裏,喬欣讓他洗漱睡覺,他才開始松開喬欣的手。

兩個孩子都上炕睡着了,喬欣睡不着,她擡頭看着房梁:“東欽,明兒從縣城回來,你和李哥聊聊吧。”

李嫂子家分家早,她家大閨女年前出嫁的,李源比她家東欽大兩歲也不像是會拿錢的樣子,猜測來猜測去那錢都是被李嫂子的男人拿走了。

不過她好奇,李嫂子的男人把錢拿走了,張玉雅是怎麽知道的?又是怎麽想到辦法陷害她家東欽的?

今兒這事,還沒完呢,她總是要調查清楚的,張玉雅那盆髒水,她加量了潑回去。

張國棟轉過身正對着喬欣:“媳婦,你是覺得那錢是李哥拿走了?”

喬欣點頭:“嗯,李嫂子家估計也就他能知道李嫂子的錢放哪裏的了。”

“行,我明兒去問問。”

張國棟說完,手就伸過來了。

喬欣挪動身子躲開了張國棟的手:“很晚了,老老實實睡覺,別動手動腳。”

張國棟憋屈啊,媳婦只能看見不能吃到,難受。

“媳婦,我想了。”

想媳婦,想媳婦!!

某男人悄咪咪湊近喬欣,手抓住她的手:“媳婦,你不想嗎?”

想嗎?

自己男人,本來就比村子裏大部分男人長的好看,整天看着這樣一幅帥氣的臉,這男人還寵她,她能不想嗎?

但是想就能肆無忌憚了嗎?

喬欣餘光看了眼旁邊的兩個孩子,忍住!

“不想,睡覺,等起了新房子再說。”

把孩子們吵醒了,讓孩子們看見了多丢人,再說了,要是再懷了怎麽辦?等她掙了錢去縣城買那東西再說。

某個男人呼過來的氣息,亂了人心。

喬欣忍着心裏的慌亂,閉眼默默數羊,睡覺。

旁邊沒吃到肉的張國棟,只能忍着念清心咒睡覺。

一夜天明,天沒亮喬欣就起床了,她想早點吃飯,吃了飯去縣城賣頭繩去。

喬欣小心翼翼起床了,床上張國棟和東欽似乎被她的動靜吵到了,兩個人同時翻身,一大一小臉對着臉繼續睡覺。

喬欣看着這一幕,微微笑笑,随後拿起桌子上的菜籃子,準備去菜地裏摘點茄子,早上做個炒茄子吃。

清晨微風吹過格外涼爽,喬欣剛剛從家裏出來就看到隔壁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那跑步的速度像是後面有狼在追她一樣。

喬欣心裏奇怪,忍不住伸頭往老張家看了一眼。

老張家的大門打開着,院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剛剛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像是她的錯覺一樣。

喬欣收起心裏的疑惑,拎着籃子往自留地裏走去。

夏天,自留地的菜長得是很快的,前幾天剛剛摘了豆角和茄子,這幾天豆角和茄子又可以摘了,喬欣把能吃的菜都摘了,随後又去番茄地那邊看了看,番茄也有幾顆紅了,把番茄全部摘了,拿回家用糖拌一拌給孩子們當水果吃。

喬欣摘好菜從地裏回來,張國棟已經起床了,正打了一盆水在院子裏洗臉呢,看到喬欣過來,囫囵吞棗的擦了臉:“媳婦,你去摘菜了?”

“嗯,一會做青椒炒茄子吃,你起床了正好,來給我燒火。”

喬欣說完自己往竈房走去。張國棟跟過去,給媳婦燒火去。

新鮮的茄子清洗幹淨切成絲,随後切蔥蒜,青椒切成絲,把菜切好以後喬欣看向已經在竈臺後面坐着的張國棟:“燒火吧。”

“這就點火。”張國棟答應着,拿了火柴和柴火開始點火。

農村的竈臺鍋,火升的特別快,不大會火就升起來了,鍋熱下有,喬欣很舍得的下了半勺油,豬油在熱鍋裏化開,瞬間香溢四射。

蔥蒜放熱鍋裏爆香,那味道聞着就讓人流口水,蔥蒜的香味爆出來以後,下茄子、放鹽、調料,茄子炒熟放青椒。青椒炒到微微變色,青椒茄子就好啦。

青椒炒茄子好了,就是煮粥了,自從知道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以後,喬欣就不想給家裏人做帶着麥糠的粗糧了,那種粗糧下肚拉嗓子,她們家現在能買到糧食,她不想她的孩子再受那份苦。

有能力給孩子們吃更好的東西,她就想她的孩子吃更好的東西。

喬欣把青椒炒茄子盛出來,随後刷鍋,放清水煮大米粥。

趁着張國棟燒火的空間,喬欣和面貼了個餅子,餅子就青椒茄子,今兒孩子們又可以吃個好飯了。

喬欣做飯快,手腳麻利,不大會就把餅子擀好了,把餅子貼在鍋裏以後,喬欣看向張國棟:“國棟,市場上能買到鍋嗎?”

家裏炒菜煮粥都用一個鍋,實在是不方便,如果能有兩個鐵鍋就好了,這樣煮粥和炒菜就方便了,不過鐵鍋不便宜也不好買,不知道市場有沒有得賣?

“市場上的鐵鍋一鍋難求,媳婦你想要鍋嗎?要的話我想辦法弄一個。”

“難買啊?那算了,等以後碰到了再說。”家裏有一個鍋,也不是特別着急的東西,先不買了。

喬欣和張國棟閑聊着,鍋裏的餅子熟了,喬欣揭餅子,張國棟去喊兩個孩子起床吃飯。

吃飯的時候喬欣和孩子們說了她今天又要去縣城的事情。

東欽手裏的餅子不香了,從昨天的事情後,他就有點依賴喬欣:“娘,爹去縣城就行了,你能不去嗎?”

小孩子一夜變的像他妹妹似的,竟然嘟嘴撒嬌,那樣子還別說還挺可愛,有點國棟的樣子。

喬欣捏住他的臉頰:“娘和爹有正事要辦,你去妹妹去萊娣家玩,下午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淑婷這兩天已經能接受喬欣總去縣城的事情了,聽到好吃的她看過來:“娘,啥好吃的呀?”

“桃酥,吃不吃?”

桃酥七八十年代的特色糕點,這糕點又酥又甜特別附和七八十年代人的口味,淑婷只在喬欣的娘家吃過一次,舅舅給她的,小小的一塊可好吃可好吃了,那味道她從過年惦記到現在。

“吃。”淑婷一笑,兩邊的小酒窩就露出來了,甚是可愛。

“我也吃。”東欽端着碗看着喬欣說。

“行,給你們帶。”

吃好飯讓張國棟刷碗,喬欣帶着兩個孩子去了張二婆子家。

張二婆子正刷碗呢,看到喬欣領着兩個孩子過來熱情說:“國棟家的過來了啊,吃飯了嗎?”

“吃了,嬸子,我和國棟最近在縣城有點事要做,估計最近每天都要去縣城,想把孩子放你們家,您幫着看幾天,您看成不?中午的時候我就回來,接孩子回家。”

她賣頭繩賣一上午,下午就要回來做頭繩,孩子上午在二嬸這邊玩,中午回家吃飯。

張二婆子昨天聽自己孫女說在喬欣家吃了肉,心裏一直惦記着呢,聽了喬欣的話她擺擺手:“行,您盡管把倆孩子放這裏,讓她們和萊娣他們一起玩。”

“哎,那嫂子,孩子我先放着了,我就先走了,國棟還在家等我呢。”

“去吧去吧。”

喬欣從張二婆子家離開就大步往家裏趕,回到家看到張國棟已經借了自行車回來了,她快速說:“你等我一會,我回屋拿了頭繩咱就走。”

喬欣把頭繩裝在籃子裏用布蓋上,出了院子就看向張國棟:“走吧。”

“媳婦,你上來,我載你。”

“嗯。”

喬欣坐在自行車後面,拽住了張國棟的衣服,兩個人騎車去縣城。

喬欣和張國棟前腳剛走,後腳王招娣從門後面出來了,看着遠走的張國棟和喬欣沖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呸了一聲。吐一口唾液還不解氣,還罵了一聲:“賤皮子,咋不死呢你。”

罵罵咧咧的回屋,進屋看到張玉雅在炕上躺着,王招娣臉色更難看了:“要債的死丫頭,你還睡着幹啥?趕緊起來去捉蟲喂雞去。”

張玉雅身體本來就沒好,昨天去拎水後身體更虛弱了,今天早上躺着就起不來了,被王招娣罵着,她只能掀開被子下炕。

張玉雅一下炕,王招娣就跟過來了,她擰着張玉雅的胳膊小時罵:“死丫頭,你不是說今天就能看到你小嬸一家倒黴嗎?她們一家不僅沒倒黴,我還賠了一毛錢,死丫頭,我看你就是來要債的。你那破辦法,沒讓喬欣倒黴,倒讓老娘賠了錢。”

張玉雅也疑惑,按理說昨天隔壁就應該有動靜了,為啥沒動靜?張東欽偷錢,不應該挨打嗎?

原身的小叔一家真是極品,慣孩子,孩子偷錢都不教訓,這種人家指定教育不出來好孩子。

“娘,我也不知道,我出去問問。”

王招娣擺手:“行,你出去問問吧。”

張玉雅往外走,王招娣站在屋子裏看着她的背影,怎麽看怎麽感覺不順眼。

這孩子沒以前勤奮了不少,人還越來越陰沉,有時候看她的眼神都不對,真是讨債的。

.......

縣城市場,張國棟再次帶着喬欣從小入口過的時候,趙進已經見怪不怪了,等喬欣走過去,他拽住張國棟的手:“張國棟,你以後不會天天都帶你媳婦過來吧?”

有媳婦了不起啊!

張國棟點頭:“對啊,不和你說了,我先帶我媳婦進去了。”

張國棟掙脫開趙進的手,快步跟上喬欣,和喬欣一起去小市場。

進了小市場,喬欣并沒有先拿出自己的東西賣,她先是觀察了一會看哪裏女人比較多,才挎着籃子去了那邊。

張國棟這會也不跑自己的生意了,看喬欣往前走,就跟上去。

夫妻搭配,幹活不累。

喬欣找地方擺攤賣頭繩,張國棟去招攬人來買東西。

張國棟不愧是市場裏混的人,不大會就帶了三四個女人過來,看穿衣打扮像是城裏人。

張國棟領着幾人過來,指着攤子上的頭繩就說:“同志,這頭繩都是俺找人從大城市運過來的,你看看這樣式,咱們縣城是沒有的,來,都看看。”

張國棟伸手就拿了幾個頭繩給幾人看。

喬欣在一邊也笑着說:“這頭繩質量好、樣式好看,同志你們氣質好,戴上這頭繩更是增添光彩,喜歡的話可以試試。”

七十年代賣東西一般都是不允許試的,喬欣這一說可以試,其中一個人就心動了:“可以試嗎?”

喬欣點頭:“當然可以。”

聽到确切的回答女人迫不及待的把頭繩紮在了頭上,紮好以後看向同行的幾個人:“好看不?”

“好看。”另外三個人一起點頭,點頭以後那幾個人也不試了,直接看向喬欣:“這個咋賣的?”

聽到她們的回答就知道她們要買了,喬欣微微笑:“五分錢一個。”

五分錢一個在供銷社能買到一個雞蛋了,幾個女人有些遲疑:“同志,這個有點貴了,能便宜點不?”

喬欣心裏定的最低價是三分,高價是五分,看着幾個人遲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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