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将近十點的時候風聆才從茶館裏出來,和同學們告了別。這個晚上夜色很美,深藍色的天空隐隐還漂浮着一朵朵的雲,星星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四周,夜風溫柔地吹過,讓人有種醺然欲醉的感覺。風聆一時之間不想回家,沿着路邊的公園走了起來。

公園裏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對情侶摟在一起,甜蜜地走過。走着走着,風聆忽然看見一個人急匆匆地從前面綠樹掩映的房子中走了出來,遠遠地,身後好像有兩個人在追着。

她頓時停住了腳步,警惕地看着那幾個人影越來越近,前面那個是個男人,白襯衫、牛仔褲,後面是兩個女人,打扮得很漂亮。原來是桃花債,風聆松了一口氣,剛想讓開,卻見那個男人猛地停住了腳步,驚喜地說:“原來是你。”

風聆定睛一看,正是那個她惦念了兩天的顧子念。“你怎麽了,這麽狼狽?”她掩着嘴樂了。

顧子念苦笑了一聲,瞥了瞥身後兩個女人,說:“幫我個忙吧,謝謝。”

風聆還沒回過神來,那顧子念就把手挽入了她的臂彎,笑嘻嘻地看着那兩個女人氣喘籲籲地追到面前,“對不起,其實我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對象了。”

在場的三個女人頓時都傻眼了。

其中一個女人惡狠狠地看着顧子念,悻悻地把腳上的高跟鞋往旁邊一甩:“顧子念你狠,耍着我玩了這麽久!”

顧子念聳聳肩:“小宛,我早就叫你別來趟這渾水,你非得聽子言不聽我的。”

另一個女人卻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子念,我有什麽比不上她,你喜歡她不喜歡我?”那聲音宛如黃莺出谷,十分動聽。

風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她,只見她一雙眼睛如泣如訴,鼻梁高挺小巧,櫻桃小嘴,端得是我見猶憐,看得她都心裏一顫。她頓時覺得罪惡感上湧,想要甩開顧子念的手,離他遠一點,只可惜,他的手卻紋絲不動。

“菲菲,我不太會說話,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得好聽些。這種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非常抱歉。小宛,你幫我送送菲菲,謝了。”說着,顧子念拉了一下風聆,飛快地往前走去。

風聆被他帶得一個踉跄,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埋怨說:“你走這麽急幹嗎。”

顧子念湊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快逃走,乘着她們還沒回過神來。”

“早說啊,那快跑吧!”風聆的腳下一用勁,兩個人飛奔起來,眨眼就把那兩個女人抛在了身後。

跑了好一會兒,風聆終于有些吃不消了,停下了腳步,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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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旁的草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指着顧子念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麽,你也被人逼婚嗎?”

顧子念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光逼婚就好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今天多謝你了,我可能有兩天可以清靜清靜。”

“光嘴巴謝怎麽夠!請我喝酒吧!”可能是夜色太美,風聆忽然湧上來了一陣沖動。

顧子念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笑着說:“好啊,你想去哪個酒吧?”

“去酒吧幹嘛,太吵。那裏有家小賣部,你去買一打啤酒來。”風聆經常喜歡在這一片公園走動,對這裏了若指掌。

不一會兒,顧子念就回來了,除了一打啤酒,還有真空包裝的小雞腿、花生米、一次性桌布、濕紙巾……一應俱全。

“看不出來,你想得比我還周到。”風聆取笑說。

“我習慣這樣了。”顧子念笑着為她打開了啤酒罐,“怎麽,今天碰到什麽不順心的事情了嗎,想借酒澆愁?”

“誰說喝酒就一定是借酒澆愁?我只是想對酒當歌而已。”風聆不服氣地說。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看起來……”顧子念斟酌着說,“看起來很特立獨行。”

“是嘛,我可以把這句話當成一句贊美嗎?”風聆咕嚕咕嚕地喝了小半罐啤酒,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花,開心地說。

“當然是贊美,看起來很坦率,很真誠,也很可愛。”顧子念聳聳肩,也仰脖喝了起來。

風聆咯咯笑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像一只小母雞。“先生,我今年二十八了,你這句很可愛是對我的侮辱,知道嗎?”

顧子念也笑了起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和可愛沾邊,可有些人會可愛一輩子。”

風聆怔了一下,拿起易拉罐和他的碰了一下:“好,為這句可愛一輩子幹杯!”

兩個人邊喝邊聊,不一會兒,四五罐啤酒就下了肚,只是兩個人都好像還沒有收場的意思。

“對了,你怎麽不打電話給我?”風聆一想到自己等了好幾天電話,不由得有些忿忿。

“你那張紙被洗掉了,我怎麽拼都拼不起來,懊惱了兩天。”顧子念看着她說,忽然話鋒一轉,“那你怎麽不給我電話?”

“別提了,你的名片被我爸沒收了,說是你這個人有點危險。”風聆頗有些懊惱,“他一直還把我當成那個剛考進大學的小女孩。”

“那看來你還是朵養在溫室裏的小花。”顧子念取笑說。

“誰說的!我可是金氏集團的首席秘書,知道金氏嗎?那

可是整個國內飲品市場的領頭羊,地産界的新貴!”風聆傲然說。

“金氏?”果不出所料,顧子念有些驚愕,“你是金湛的秘書?”

風聆頓時有些興奮起來:“你也知道我們老板?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我們老板,又年輕又有手段,有眼光又有魄力,放眼整個H市,還真找不到一個和他能相提并論的CEO了。”

顧子念不由得拎起啤酒罐又喝了一大口,喃喃地說:“那是你孤陋寡聞吧。”

風聆沒有聽清,繼續雙眼發亮:“我們老板還有個特點,特別重情,有錢人象他這樣的真不多,他自己捐助了一個問題少年救助所,從來沒有在外面宣揚過,不象有的有錢人,做了一點點善事就特別喜歡拿出來說……”

顧子念咳嗽了一聲,說:“你也別一棍子打倒一大片,別的人你又不了解,你怎麽知道?”

“想想就知道了。”風聆擺了擺手,“總之,我是我們老板一手提拔上來的,特別欽佩他。”

“看不出來啊,你還真是個金領,”顧子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有房有車有存款,有容有貌有身材……”

風聆接過話頭:“白骨精中的戰鬥機,俗稱剩女。”

顧子念啞然失笑:“那我是剩男。”

“你為什麽不結婚?那兩個女的都不錯,你是個記者,條件也不差啊。”風聆歪着頭問。

“我信緣分,我在等我的另一半翅膀。”顧子念說,“你呢?”

“我也在等我的另一半翅膀。”風聆仰頭看着墨色的天空,輕笑起來,“不過看起來我們等的人都迷路了。”

顧子念微微笑了,忽然那起了那只被他啃完了的小雞腿,輕輕地在啤酒罐上敲了起來,唱起歌來。

多一秒停在這裏就好,

才發現習慣了這味道。

甜甜的思念,澀澀的埋怨,

回憶的畫面,跟時間賽跑,

總贏不了。

再一秒再多一秒就好,

才開始懷念和你争吵,

但你不知道吧,在我心裏面,

你的肩膀是我最堅強的依靠。

夢是遠遠飛翔,你就是我左半邊翅膀,

天空再大再遠,和你并肩我也勇敢闖,

夢是遠遠飛翔,你就是我左半邊翅膀,

感覺不到你的呼吸的心跳和我一起,

我寧願不要飛翔

……

風聆聽了好一會兒,才聽出他在唱《左半邊翅膀》,

這首清亮的女聲歌曲在他那低柔而富有磁性的男聲的渲染下,居然有種特別的韻味,特別是高音的部分,他的聲音微微上揚,帶着一點氣音,仿佛情人的低吟,讓風聆忽然有些晃神。

歌聲漸漸遠去,只剩餘音繞梁,風聆呆呆地看着他,酒精讓她有點微醺,月色灑在顧子念的身上,在這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蠱惑。

“喂,你是不是未婚?”風聆下意識地問。

顧子念微怔,點了點頭。

“你另一半是不是迷路了,還沒有找到你?”風聆又問。

顧子念又點了點頭。

“估計我們等的都還在西伯利亞轉悠,一時半會還找不到我們。”風聆看着顧子念,覺得喉嚨有些發幹,丢臉地咽了一下口水,暈乎乎地說,“不如這樣,我們倆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我寫文至今進展最快的一對,三章之內就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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