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出民政局,顧子念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多,猶豫了一下,問:“一起吃中飯嗎?”

風聆搖搖頭:“這一陣子公司裏有點忙,再說我早飯吃得晚,中午随便對付着吃點就行,晚上一起吃頓飯慶賀一下吧。”

“那我到時候來接你,幾點下班?”顧子念問。

“六點,對了,你來以前打個電話給我,我們經常會加班,到時候讓你等就不好意思了。”風聆剛說完,便接到了一個電話,急匆匆地講了幾句便挂了。

顧子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怎麽忙成這樣?一日三餐都不定時,別仗着你年輕就這樣折騰你的胃。”

風聆心裏一暖,吐了吐舌頭:“辦公室抽屜裏都備了餅幹的,餓了就吃兩塊。”

“那看來你晚上一定很餓,不如晚上去吃自助餐?我知道有個日本料理店,很不錯。”顧子念想了想說。

“好。”風聆開心地點了點頭,揮手和他告了別。

這一天,風聆的心情都很好,笑容特別甜美,看得秘書室的幾個手下都心裏有些發慌。

“小聆姐,你是不是中了大獎了,我怎麽覺得你今天不太得勁呢?”問話的是風聆一手提拔上來的一個小秘書小恬,今年二十五歲,長着一張古典的瓜子臉,十分漂亮。

“小聆姐春風滿面,一定是有桃花運了,對不對?”另一個秘書陶陶笑嘻嘻地說,她是美豔型的,身材豐滿,常常令那些上來找總裁的莺莺燕燕們羞愧地遁走。

“男人算什麽啊,現在都流行蕾絲了,小聆姐,讓臭男人都去死吧,來人家的懷抱吧。”專門負責分公司協調的秘書小倩最為新潮,有着時下最流行的中性美,專門負責調戲那些對總裁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們。

“告訴你們吧,這兩天總裁心情也很好,你們說,會不會……”小恬暧昧地看了一眼風聆,又看了一眼總裁室。

“小聆姐,莫不是你就是總裁隐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半?”陶陶也暧昧地擠了擠眼。

風聆嚴肅地看着她們,敲了敲桌面,清咳一聲:“活都幹完了?閑得無聊了就開始講八卦,小心總裁炒了你們鱿魚!”

“小聆姐,不是你教我們的嗎?”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不八卦,毋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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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聆不由得撫了撫額,這個秘書室的人是她一手挑的,當初就有一個宗旨,秘書室一定要漂亮,要漂亮得讓讓那些肖想總裁的女人都自慚形穢,無地自容。這一年來,總裁室的大門在她們的保護下沒有了女人們的蹤影,卻讓她們的八卦之心永遠高漲:總

裁藏在心裏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不一會兒,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一群人魚貫而出,風聆幾個人頓時停止了嬉笑。金氏的總裁金湛最後從總裁室裏走了出來,走到秘書室門口停了一下,對風聆說:“今年的新飲品開發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還要迎接食品安全大檢查,你們秘書室的事情很多,抓緊完成。”

風聆點了點頭,拿了一疊文件走了出來:“金總,這些文件都要你過目一下。”

金湛随手接了過來,打量了她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小聆,今天看起來很富有生氣,有什麽喜事嗎?”

風聆不由得有些害羞,點了點頭。

“你心情好正好,我要請你幫個忙呢,看來可以不用發額外的獎金給你了。”金湛笑着說。

“金總,你要我幫什麽忙?”風聆頗有幾分好奇,這個老板特立獨行、精明厲害,幾年之間就把以前垂垂老矣的金氏集團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她向來對他有着十分的崇敬,幾乎可以算得上金湛的腦殘粉,從來沒想到他還有要人幫忙的時候。“你說,我一定風裏來,雨裏去,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她慨然說。

“明天有個女孩子要過來,叫秦動,把她騙到秘書室來做事,成功了我給你加薪。”

一直到晚上,風聆依然沉浸在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之中:老板心尖上的女孩居然要出現了!

日式料理的店生意很好,二百多塊錢一位的高價居然還是座無虛席。顧子念預定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不一會兒,服務生送上來了一束大大的紅玫瑰,為他們點燃了一個心形的蠟燭,送上了一瓶紅酒,頓時,餐桌上燭影搖曳,酒香萦繞,氣氛陡地就浪漫了起來。

“你試試這裏的和風牛肉和三文魚刺身,很有特點。”顧子念介紹說。

風聆了然地笑笑:“是不是合作單位請你們到這裏來吃啊?親愛的無冕之王?”

顧子念愣了一下,笑而不語。

“不要播假新聞,不要壓真新聞,更不要用有償新聞,太沒有職業道德。”風聆念念有詞地說。

“哦,那看來你很區別對待。”顧子念的嘴角帶了一抹嘲諷的微笑,“金氏集團不偷稅漏稅嗎?金氏地産拍地的時候不請客吃飯?不按摩送禮?”

風聆頓時噎了一下,忿忿地擡起頭來:“這不一樣,你不要混淆概念。”

“什麽地方不一樣?”顧子念瞥了她一眼,問。

風聆的腦袋一下子有點暈,不過她不負金氏王牌秘書的稱號,迅速

地理清了思路,“我們是企業,企業在合法的前提下追求利潤的最大化,而你們的職業,是有關于社會道德的,當然要和金錢區分好關系。”

顧子念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問:“那你的意思就是,只要把握好道德和法律這倆根底線,偶爾打打擦邊球也是無所謂的,對嗎?”

“我哪裏有這麽說了?”風聆差點沒跳起來。

“我聽着就是這個意思,”顧子念聳聳肩說,“就好像你剛才說你們老板的事情,不是一臉的興奮和期待嗎?”

“什麽事情?”風聆吶吶地說。

“你明天要幫着你們老板騙一個女孩子,說白了,這也不是和道德有關嗎?”顧子念慢條斯理地說。

風聆頓時噎住了,長大嘴巴悻悻地看着他,半天才說:“我們那是善意的謊言,不一樣的!”

顧子念點了點頭,一臉的恍然大悟:“哦,原來善意的謊言是可以,我知道了。”

風聆隐隐覺得有點不對勁,可一時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東西落入了他的話柄,不由得警惕地說:“你怎麽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了,怎麽一股陰險的味道?”

顧子念伸手拿過了紅酒杯子,嫣紅的葡萄酒慢慢地洩入了晶瑩的杯中,煞是好看。他把酒杯遞給了風聆,又用自己的杯子輕輕地一敲,發出了“叮”的一聲脆響,昏黃的燭火印襯着他溫雅的微笑,令人不由得神思恍惚。“聆聆,你一定是眼花了,來,為了我們的新婚,幹一杯!”

這個聲音低醇沙啞,讓風聆頓時毫無抵抗之力,不由自主地飲了一口酒。旋即,服務生把他們點的菜送了上來,幾份和風牛肉切得薄如蟬翼,上面澆着醬汁,撒着洋蔥片,放進嘴裏,入口即溶,鮮嫩無比,風聆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三份,剛想再叫,顧子念搖頭說:“別一下子吃太多,你平時習慣吃生的嗎?”

風聆大驚失色,指着那些空盤子問:“這,這,這是生的?”

“對啊,現場宰殺的牛裏脊部位,沒有經過冰凍的,你看這顏色,十足新鮮,吃不出來吧?”顧子念笑嘻嘻地說。

風聆指着他掐着脖子說不出話來,欲哭無淚:“我從來不吃生的,我要是進醫院了你就完了!”

“放心,你進醫院了我全程伺候你。來來來,偶爾試一下嘛,嘗一塊三文魚刺身,蘸點芥末很帶勁。”顧子念興致勃勃地擠出一條綠色的芥末,融在了醬油裏。

“我才不要吃呢,野人!”風聆不屑地說,拿過菜單,随手點了一些牛排、長腳蟹、天婦羅。

只可惜吃了那和風

牛肉之後,後來點的烤牛排、炸雞翅都味同嚼蠟,風聆嘴饞得要命,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顧子念吃了一盆又一盆的和風牛肉,恨不得變出一塊手絹放在嘴裏委屈地咬啊咬啊。“你吃這麽多,小心拉肚子。”

“那就你陪我進醫院啊,夫唱婦随。”

“服務生都拿白眼看你了,太不要臉了。”

“自助餐吃得就是這種樂趣,把本錢吃回來。”

……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快活地鬥着嘴,一個多小時眨眼而過,好像就像是一對有着聊不完話題的多年老友。最後,風聆頗有了幾分醉意,抱着玫瑰花,挽着顧子念的手,旁邊的街心公園裏轉了一圈,臨回家的時候,一個嚴重的問題擺到了她的面前: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兩個人該回哪裏呢?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說回哪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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