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場夢

好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但是很快這個人伸手按亮了電腦屏幕,電腦開機,微弱的藍光照映着漆黑的倉庫,視野一轉,江天又看到了上次那個滿身是血的女人。

在上個夢境中,江天并沒有看清女人的全貌,甚至是只看到了一只腳,一條腿,一個肩膀的輪廓,但是這一次,雖然僅僅只有一瞥,但是江天還是看見了,并且注意到了女人有多麽的不同尋常。

她只有一條腿!

“!!!”

本來說在夢裏,江天就一直挺心慌的,這會兒乍一看到獨腿的女人,滿身是血陰森森的,冷汗瞬間就竄了出來,驚叫聲連帶着一口氣都堵在了胸口。

一般來說,忽然受到驚吓時,反倒是叫出來會好一點兒,叫不出來的話,郁氣堵在心口,容易生病。以前有個說法叫小孩撞邪,其實就是給什麽東西吓住了。

江天這時候就有點兒被噩夢魇住了,處于半睡不醒的狀态,身體緊繃着,微微顫抖。

邵行發現了他的異樣,按亮了睡眠燈,手指沾了點兒床頭的茶水,輕輕拍了拍江天的臉,柔聲喚道:“寶寶,醒醒,怎麽了?”

江天還困在那個夢裏,聽到外界熟悉的聲音,才難受的皺了皺眉,模糊不清的呻吟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

他剛剛醒來,眼睛還無法聚焦,茫然的在邵行臉上掃來掃去,幾秒之後才認出了他。

雖然認出了他,江天那睡得懵懵然的腦子卻不能理解為什麽倆人睡在一張床上,他甚至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還住在租來的公寓裏,所以在看到邵行的時候,他受到了強烈的二次驚吓。

當時江天瞬間就炸了毛,腦子只有’快跑’兩個字,他一骨碌翻身逃下床,慌不擇路的,一頭鑽到了床底下。

邵行:“……”

他有那麽可怕嗎?

又過了足足十幾秒,江天才戰戰兢兢的從床底下爬出來,蹲在床邊,扒着床沿,驚恐的問道:“你為什麽睡在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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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哭笑不得,“什麽叫你床上,你看看這是你床上嗎?”

江天一愣,這會兒腦子才逐漸清醒了起來,他看看面前的床,哦,他家的小床好像沒這麽大,又擡頭望望天花板,好吧,他家的天花板也沒這麽高。

江天驚魂未定的爬上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道:“我又夢見了。”

“嗯?”

江天拿過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裏,一字一句的道:“你聽好了,我接下來說的,你可千萬別害怕。”

邵行:“……”

江天深吸了一口氣,“那個被綁架的女人,只有一條腿。”

邵行淡定的道:“被犯人砍掉了一條嗎?”

“不像,我覺得是她可能原本就是殘疾人,要是直接被砍掉腿,肯定會失血而死的。”

現在正是半夜三更,江天卻一點兒睡意都沒了,他下意識咬着懷裏的抱枕一角,若有所思。

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好像嘴裏不叼着點兒東西就沒法轉動腦子似的,邵行剛想伸手把抱枕從他嘴裏弄出來的時候,江天忽然擡起頭,松開了嘴。

“等一下,只有一條腿的女人,我覺得有點兒耳熟……”

江天一把将被咬的濕答答的抱枕扔到一邊,光着腳下了床,跑出了屋子,從小書房裏搬過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然後又啪嗒啪嗒的跑回來,盤腿坐在床頭,把電腦擱在自己腿上,開機。

他專注的在文件夾裏搜索着,邵行就饒有興致的看着他,想知道這只小狗嗅到了什麽線索。

過了足足二十分鐘,江天才眼睛一亮,“找到了。”

他剛入職的時候,給前輩整理過一些舊新聞報道,隐約記得裏面有一條是講述一個身殘志堅的女性的故事。

小狗嘛,總有儲藏東西的習慣,不論是埋骨頭也好,還是別的也罷,江天總是喜歡把以前的舊東西存起來。這些新聞也是,當時打包發給前輩之後,他就沒删,一直存在自己電腦上。

江天點開這份報道,“你看,這新聞是17年的,當時好像是報紙上評當地的勵志人物吧,這個女的叫曹芸,三十多歲,她小時候出了車禍,失去了左腿,但是心态一直很樂觀很正能量,所以才會被寫進報紙裏。”

江天說到這兒,又想起了一件事,他迅速的浏覽了一遍報道,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睛,“你記得上次在菜市場的時候,阿姨說附近有人失蹤嗎?這個曹芸就住在二環上,失蹤的人……可能就是她。”

“所以被我妖魂附着的這個變态,很可能就在我們附近。”

江天一做出這個猜測,立刻就精神了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抄把殺豬刀,沖到變态家裏奪回妖魂。

邵行不緊不慢的合上了江天的電腦,放到一邊去,然後把江天按回床上,蓋好被子,“好了,推理游戲到此結束,你該睡覺了。”

江天掙紮着要踢開被子,“睡什麽覺啊?我要繼續查!”

“你已經無法再進一步查下去了,剩下的事情只能等到白天再去做,所以乖乖睡覺。”

見江天很不高興的樣子,邵行耐下心來哄道:“聽話,明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江天一聽這個,才安分了下來,好奇道:“什麽人?”

邵行笑了笑,故意打趣他,“幫你查案的人,江警官。”

江警官惱羞成怒,把被子一蒙,不理人了。

江天心裏記着事兒,第二天就醒的很早,結果沒想到邵行比他起的更早,江天睜開眼的時候,旁邊已經沒人了。

而不遠處的小茶幾上擺着幾盤精致可口的早點,旁邊還放着甜豆漿,正冒着熱氣。

江天左右看了看,不見邵行的蹤影,他以為自己被放了鴿子,還沒來及發火,就瞅見床頭櫃上貼着一張便簽,上面是邵行的親筆,簡單的說他有些事要處理,讓江天自己先去一個地方。

最後是一串詳細的地址,并且旁邊留了車鑰匙,意思就是江天可以随便用車。

江天巴不得能甩開邵行,自己去做事呢,于是興致勃勃的起床,坐在桌邊吃早點,然後又去看了看狗子,最後才收拾好自己,去車庫裏開車。

可惜他太久沒開車,不熟練了,車頭還沒出庫,就聽嚓啦一聲,車身結結實實的蹭上了牆,車門上劃出一道長達半米的擦痕。

“我艹!”江天罵了一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等他下車去驗傷,看到那道自己兩年工資都賠不起的劃痕之後,腿也軟了。

江天的債務……+1。

江天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決定假裝什麽也沒看見,若無其事的把邁巴赫倒了回去,故作鎮定的哼着小調走出車庫,去大門口叫了個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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