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不如狗,我很抱歉

這場互相傷害的對話到了尾聲,邵行才說了正題,對江天道:“寶寶,君夜這次來找我是有正事的,明天我要和他去一趟那個平行世界,楚尤和封霆也一起,所以你得自己在這邊生活幾天了,做得到嗎?”

江天有些被看輕的憤懑,“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可是自己生活了一年多…”

他忽然頓了一下,“你要去幹什麽?”

“是這樣的。”君夜不慌不忙的接口道:“類平行世界裏地廣人稀,雖然和地球一樣大,但是只有九億人口,荒野地區生活着很多異獸,我需要鬼王來幫忙做一個統一的管理。”

江天想起了之前的小黑龍,“難道說那條小龍就是你借給我們的?”

君夜笑了笑,“是的,不過大部分異獸都很兇殘,可不像小黑那樣溫順。”

江天想起了黑龍那遮天蔽日的四翼、鋒利如刀的爪子,還有可怕的血盆大口,這他媽叫溫順??

君夜繼續道:“雖然可以把那些妖獸一勞永逸的全部殺死,但是怎麽說呢,作為食物鏈上最頂端的人,還是得擔負起維持物種多樣性的重要責任,這就需要邵行的幫助了。”

江天哦哦的點頭,一副雖然我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的表情,他扭頭問邵行,“那你需要去幾天啊?”

邵行想了想,“大概兩周左右。”

兩周?可以随心所欲,想喝酒就喝酒,想抽煙就抽煙,甚至還能在卧室裏的大床上抱着吉南一起睡的兩周?!

江天心中暗喜,但是面兒上還是得表現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神色黯然道:“好吧,那你去吧,早點兒回來,我會想你的。”

他這模樣完全就是一個家長要出門,被留下來看家的小孩,一邊為可以随意吃零食打游戲而竊喜,一邊又怕表現的太高興,家長會改變主意不出門了。

邵行無奈道:“寶寶,想笑就笑吧,不必顧慮我。”

江天心虛,連忙道:“沒有沒有,我一點兒也不高興。”

“是嗎?”邵行故意逗他,“那我還是留下吧,畢竟你這麽不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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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

江天正色道:“主人,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可以違背諾言。”

邵行忍俊不禁,伸手捏了一把江天的臉,“本性暴露了,寶寶,剛才逗你的,我去還是得去,不過你自己在家得聽話,不許喝酒,不許抽煙,更不能讓狗上床,知道了嗎?”

江天:請把裝在我腦子裏的監控拆掉,謝謝。

邵行又補充道:“如果夢到了和妖魂相關的事情,別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要是你敢自己去冒險,回來就打爛你的屁股!”

對面的君夜聽到他的話,順便也提醒了一下許遲,“你也一樣,寶貝。”

許遲抱着胳膊靠在沙發上,不屑一顧的翻了個白眼。

江天好奇的道:“許遲也要留下嗎?”

許遲接口:“我和他不一樣,我就是來玩的,當然不會提早回去。”

江天有些興奮,“那你能搬來和我一起住嗎?”

小狗就是人來瘋,喜歡熱熱鬧鬧的,更別說許遲是他喜歡的那一類型的朋友。

畢竟許遲以前也是被人戲稱為’惡犬’的一個人物,和江天這算是物以類聚……狗以群分?

第二天一大早,江天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經空了。

邵行和君夜大概是已經走了,不過床頭留了一張字條,上面用漂亮有力的字體寫了一些廢話,無非就是把昨天的口頭提醒又寫了一遍而已。

江天把字條看了一遍,随手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然後起床洗漱,吃早餐,出門遛狗。

遛狗的路上又碰見了許遲,一問,才知道他也住在這個別墅區,離江天家還蠻近的。

于是江天盛情邀請許遲來自家做客,還讓他參觀了由吉南親爪開墾出來的菜地。

許遲随手揪了片黃瓜葉子看了看,驚嘆不已,“我還以為那天你唬我的,原來你家狗真會種地啊!”

他用腳碰了碰旁邊的地雷,“多跟你吉南哥學學,做個有社會價值的狗子,聽見沒?”

地雷:“嗚…”

之後江天又讓吉南給許遲演示了如何用狗爪子打字以及用嘴咬着筆簽名。

許遲看着看着,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等等,你家這狗是成精了吧?”

江天:“……”所以你到現在才發現嗎?

江天只好為許遲普及了一番關于妖怪、開智、化形等等鬼城常識,許遲也給他講了講自己的故事,江天聽得唏噓不已。

真的,跟許遲的成長經歷比起來,自己完全就是個生活在蜜罐子裏,嬌養在溫室中的小嬌氣包啊。

倆人聊了會兒閑天,時間就到了中午,許遲提議道:“要不要一起去喝兩杯?”

江天遲疑道:“中午喝咖啡是不是不太合适?”

許遲擺了擺手,“他們都走了,還喝什麽咖啡,當然是去酒吧了。”

江天大驚失色:“酒吧?!”

許遲:“……你這反應讓我感覺我剛才說的不是酒吧,而是什麽不可描述的十八禁違法場所。”

“但是…”江天忐忑不安的絞着手指,小心翼翼的道:“但是邵行跟我說,酒吧裏不是色狼就是流氓,除了衣冠禽獸就是斯文敗類,還有很多變态。”

許遲平靜道:“還有什麽人比你老公更變态的嗎?”

江天仔細想了想,試探道:“你‘女朋友’?”

許遲:“還真是……算了,邵行那都是忽悠你的,一般酒吧沒那麽亂,就是個喝酒聊天的地方罷了,再說了,你一個男的怕什麽?”

江天想想也是,他一個男人,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有什麽可怕的。江天不由得對性格灑脫的許遲又多了一分崇拜感,他這麽有氣魄,肯定是攻,沒跑了。

許遲興致勃勃的帶着江天去了酒吧,打算以實踐出真知,讓這只涉世未深的狗崽子見識一下真正的酒吧是什麽樣子的。

但是他忽略了江天的酒量,一杯長島落日下了肚,江天就醉的不醒人事了。

醉就醉吧,睡着了也就算了,關鍵是江天酒品還不行,醉了之後就傻呵呵的,一個勁兒的跟吧臺旁邊那個等身女星立牌要電話號碼。

許遲只好連拖帶拽,把人扔進出租車,回到了別墅,又把他從車裏拉出來,弄到床上去。

看着趴在床上,壓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江天,許遲難得有了點兒良心,俯身把被子從他肚子底下拽出來,蓋到身上,又把他往上拉了拉,讓他枕在枕頭上。

無意間,許遲摸到了枕頭下面有個硬硬的小玩意兒,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個款式簡單的鉑金戒指。

許遲覺得有些好笑,這得多喜歡那人啊,連一枚戒指都要壓在枕頭底下。

不過想想自己挂在胸口的戒指,似乎又沒什麽立場嘲笑江天。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戒指塞回枕頭底下,轉身離開了卧室。

江天覺得自己應該是醉了,要不然自己怎麽晃晃悠悠、暈暈乎乎的。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是在夢裏。

夢裏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但江天清楚這是個與妖魂相關的夢,因為他雖然看不見,卻能感受到周圍濕潤的空氣,也能聽到來自遠方的聲音。

那聲音很嘈雜,很亂,像是一群人在說話,江天仔細辨認的,忽然感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從旁邊經過,伴随着年輕有朝氣的男聲:

“幹飯了幹飯了,趕緊走,一會兒食堂沒飯了。”

江天有些疑惑:食堂?難道這是公司或者學校之類的地方嗎?

但他…不,應該說被妖魂附着的這個人,為什麽看不見東西。閉着眼?盲人?或者說被關在一個沒有光的地方?

外面的聲音連綿不斷,就像是有很多人從身邊快步經過一樣。

有個女生和同伴說道:“晚自習的時候給我講講今天學的幂函數方程呗,我這塊兒沒怎麽聽懂。”

同伴是個男生,而且明顯是個直男,“這有啥不會的,不懂的問老師去,我還要刷題呢。”

江天心裏先為這位男同學的坎坷戀愛路默哀了一下,然後又想,這明顯是學校了,只是自己為啥什麽都看不見,難不成真是個瞎子?

正想着,江天忽然感覺有人在輕輕的推自己,夢境迅速的消散了,他慢慢睜開眼,看見許遲端着一個碗站在床邊,“我煮了醒酒湯,要不要喝?”

“醒酒湯?”江天迷茫的摸了摸腦袋,他記得自己閉眼之前還在酒吧裏玩得高興呢,怎麽這會兒又躺在床上了?

許遲碗遞給他,“喝了吧,我照着教程煮的,應該有用,你在酒吧喝了一杯就醉了,非要跟蘇珊娜搭讪,太丢人了,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江天茫然的接過碗,疑惑的問:“蘇珊娜是誰?”

“吧臺旁邊的廣告牌。”

“……那是挺丢人的。”江天把碗裏的湯一飲而盡,很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哈,我平時只喝過低度數的啤酒,沒想到酒量這麽差。”

他又想起了夢裏的場景,順嘴問許遲:“你知道幂函數嗎,這是初中學的還是高中學的?”

許遲一下子像是被觸碰了某些難以啓齒的記憶似的,愣了愣,遲疑的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我學習不是很好。”

“我也不太明白,我沒上過學。”

吉南用鼻子頂開虛掩的門,走了進來。

它似乎聽到了江天與許遲剛才的對話,熟練的咬着馬克筆,在自己專屬的小白板上寫了兩個字:“高一。”

然後便坐在地上,搖着尾巴等誇。

許遲木然道:“你知道嗎江天,我人生頭一次覺得自己連狗都不如。”

江天安慰他,“沒事,自從吉南開智以後,我就經常這麽覺得,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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