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砸牆

江天覺得自己的狗腿暫時是保住了,養好了飽經摧殘的屁股之後,便回到了公司,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給花一朵一說。

“你說,趙起峥半年前和他女朋友分手,才過了幾個月就搬走了,這之間肯定是有什麽聯系吧?”

依照江天來看,恐怕趙起峥不是單純的搬走,而是畏罪潛逃。他的女朋友應該不是失蹤,而是已經死了。

但顯然,雖然江天的腦子已經轉到了刑事法律欄目,但花一朵還停留在青春偶像劇的層面上,他思考了一下,十分文藝的回答道:“也許是他分手後過于傷心,所以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江天很無語,他真心道:“我覺得女鬼給你托夢真是所托非人了。”

就這趨近于負數的智商,就這葡萄幹大小的腦仁,還能成事兒嗎?

花一朵大驚失色,“還真有鬼啊?!”

江天沒有理他,繼續看資料,他伸手指着文件角落的一行小字,給花一朵看,“你看看,趙起峥的女朋友叫做齊可,齊可還有個大她三歲的哥哥,叫做齊龍,在齊可失蹤之後,齊龍就報了警,并且似乎一直在找她。”

江天閉上眼想了想,緩緩說道:“如果把你做的噩夢當作真實可參考的憑據來說的話,那在你夢裏出現過的男人,可能就是齊可的哥哥,齊龍。”

花一朵一愣,“你是說,夢裏就是齊龍在尋找他妹妹?”

江天點了點頭,忽然嚴肅了起來,壓低聲音點到了主題,“你猜,齊龍為什麽會在你的公寓裏尋找齊可?”

花一朵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後背都濕透了,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你是說,他妹妹就在我屋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江天稍微停頓了一下,“…是在牆裏。”

辦公室裏立刻陰風陣陣,氣氛森然,花一朵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用力的搓了搓胳膊,感覺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汗毛倒豎。

他艱難的開口:“你的意思是,我和一具埋在牆裏的屍體共處了五天五夜?”

“還不一定,我這只是猜測,真相到底是什麽,還需要證據。”

“那怎麽找證據?”

“很簡單。”江天擡手做了個幹淨利落的手勢,言簡意赅道:“把牆砸開。”

“……這可是房東的房子,不太好吧?”

“沒事。”江天背靠大樹好乘涼,很有底氣的道:“先斬後奏吧,大不了讓邵行把那棟樓買下來。”

花一朵拍手鼓掌:“牛逼啊,真牛逼。”

要砸牆,當然不能自己哐哐的就砸了,因為江天基本上已經确定牆裏面藏着屍體。

到時候屍體出來了,他們必然要報警,警察要是問他們為什麽忽然砸牆,他們總不能說自己被死者托夢,為了使女鬼姐姐冤情昭雪,才去砸牆的吧?

這樣說他們會有被強行送進精神病院的危險。

所以江天讓花一朵找了個裝修隊,以’想要打通客廳與廚房,讓公寓看起來更寬敞’為理由,把牆砸開。

于是中午的時候江天和花一朵特意請了個假,回公寓聯系了裝修隊。

下午三點整,兩個穿着黑色工裝外套、戴着鴨舌帽的小夥子帶着工具箱和大錘子小鐵鍬敲響了門。江天開門把他們讓進來,告訴他們要拆哪面牆,然後便站到了旁邊,謹慎的盯着牆壁。

倆小夥子倒是沒什麽心理負擔,輕車熟路的畫了幾個點,然後掄起大錘,一錘頭砸了上去。

只聽砰一聲,牆壁上砸出一個淺坑來,牆皮簌簌的往下掉,小夥子又接着砸,砸了幾下之後,忽然停了下來,似乎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似的,湊上去仔細觀察。

他同伴也湊過來,“幹啥呢?怎麽不砸了?”

小夥子伸手在牆壁的坑上扣了扣,然後從裏面拽出一縷長長的頭發來…

小夥子被吓得瞬間臉色慘白,跟碰到什麽髒東西似的,使勁兒扔掉手裏的頭發,大叫道:“老板!老板!你們牆裏怎麽還有長頭發啊!上面,上面還有血!”

“什麽?!”江天心說果然如此,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非常震驚的樣子,趕緊和花一朵一起跑了過來。

他看了看這縷頭發,上面黏着一些細小的水泥塊,顏色枯黃,稍微有些卷,好像是燙過的。

江天記得在資料上看過趙起峥女朋友的照片,她留的就是長卷發!

江天不動聲色,“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許是當初砌牆的時候不小心把頭發混進水泥裏了,先繼續砸吧。”

小夥子心裏發怵,于是換上了自己同伴來砸。

他同伴在同一個地方又砸了幾錘子,本來錘子砸牆的聲音是哐哐的,結果忽然某一錘砸上去的時候,發出噗哧一聲,緊接着暗紅色的水跡就滲了出來。

小夥子差點兒吓破了膽,把手裏的錘子往地上一扔,戰戰兢兢的問江天:“老板,這到底咋回事兒啊,不是鬧鬼了吧,要不然咱報警吧?”

江天演技十分在線,煞有其事的看向花一朵,“老花,你這是怎麽搞的啊,怎麽牆裏又有頭發又有血的?”

花一朵怔了怔,很快便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啊,我才住過來一個星期,要不還是報警吧,我這就去拿手機。”

遇到困難找警察,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花一朵報警把這怪事兒一說,警察很快就出警了,來到了公寓裏。

警察叔叔很有經驗,一看這頭發,又一聞這紅色的液體,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立刻擡手叫跟班封鎖現場,又找了幾個外援來,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的把這堵牆給砸開了,從裏面清理出了大大小小、一共十六塊屍塊。

一具屍體就是被分解成了這樣,腦袋、胳膊、腿腳,一塊一塊的,砌進了牆裏,現在又被挖了出來。

江天坐在沙發上,偷偷看着,心裏估摸了一下,大概正好能拼湊出一個姑娘來。

可憐了……

江天在心裏嘆息了一聲。

他知道事情到這個時候,差不多就沒他的事兒了,他們的任務就是讓姑娘的遺體重見天日,剩下的就是警察去偵察背後的兇手,并且将其繩之以法。

其實想想這個女鬼還挺可憐的,比知秋還可憐。

當初知秋好歹還能動,能說話,能幫奶奶幹活兒,可齊可呢,被困在牆裏,什麽也幹不了,也害不了人也報不了仇,唯一能做的就是夜裏給人托夢,而且這能力範圍也不大,就跟Wi-Fi信號似的,只能給本屋的人托,隔壁的都收不到。

警察們已經清理好了現場,并且要将屍體帶回去檢驗,江天和花一朵,以及那兩個小夥子都要被例行公事,帶回警局做筆錄。

江天跟着警察邁出房門,忽然聽到屋裏面傳來一聲女人的輕笑,那聲音輕飄飄的,有些空靈,像是很遙遠,又好像就在身後,而且像是幾個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似的,聽在耳朵裏莫名的瘆人。

他心中一凜,立刻回頭去看,只見屋裏只有兩個男警察在拍照,沒有任何女性。

江天狀若無事的回過身,走上樓梯之後,他才拍了拍花一朵的肩膀,低聲道:“把這公寓退了,另找住處吧。”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恐怕這公寓裏不止是一只鬼。

但這就不關他的事了,只要鬼不害人,其實放任它們在那裏呆着也沒什麽。

當天晚上,江天和花一朵就做完了筆錄,并且提供了趙起峥的號碼。

警察叔叔本來是打算送他們回去的,然而剛出警局大門,江天就看見邵行的車明晃晃的停在路邊,而邵行身穿一件頗有風度的黑色大衣,長身而立于車邊,正在等他。

見他出來,邵行便微笑着走了上去,手裏拿了一件厚外套給江天披在肩頭,遞過去一杯裝在保溫瓶的熱牛奶,柔聲問:“怎麽樣,事情解決了嗎?”

“差不多了。”

冬夜天氣冷峭,江天呼了口熱氣,擰開保溫杯喝一口。嗯,好喝,還是巧克力口味的。

他咽下牛奶,然後仰起頭向邵行讨一個親親。

邵行眼裏含笑,絲毫不顧身邊單身人員的心情,低頭在江天柔軟的唇上親了一下,彼此親昵的交換了一個帶着巧克力牛奶味道的甜吻。

唯一的旁觀人士花一朵感到心絞痛,一想到自己賴以居住的公寓成了案發現場,今晚又得花錢住酒店,心就更痛了,簡直要碎成八瓣。

他正準備傷心的離開,忽然看見旁邊還有一保時捷,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了下來,花一朵看見了他們可親可愛的鄭辛主管露了面。

鄭辛笑着向花一朵招了招手,“要我載你一段嗎?”

花一朵往後退了一步,“用不着,我搭江天的車。”

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的好兄弟江天已經利索的、一頭鑽進邵行的車裏,揚長而去,幾秒鐘就混入了晚間的車流之中,不見了蹤影。

花一朵:“……”不帶這樣的啊,你們這群死搞對象的!

結果最後還是上了鄭辛的賊船,不是,上了他車。

但是上車之後,花一朵發現并不是開向他住的酒店的位置,不由得戒備起來,“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我家。”鄭辛如是說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