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要剛穿來就有了老公了好咩?這麽多年我都沒有好好談戀愛,跑到古代竟然不是浪跡江湖的俠女也就罷了,好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也好啊!這下子,成了皇上的妃子,毫無選擇的餘地啊!而且這又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更何況,這又是十分腐敗而又黑暗的明朝中後期(請再一次原諒這姑娘後知後覺吧……)!古代的花美男們,還沒見到就要say goodbye了。

葉程程惆悵地搖了搖頭,完全忘了人家穿越女穿越過來都要裝作失憶了或者抽風了問問什麽朝代什麽地理什麽人文的……在架空歷史裏,深信自己推斷的孩紙傷不起啊!歷史半瓶水而又亂晃蕩的孩紙傷不起啊!

“娘娘,趕緊用膳吧,否則菜就涼了。”在這殿內,只有最看事兒的素波想起來娘娘還未有吃飯,提醒道。

葉程程這才回過神兒來,讓素波一提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呢,而肚子裏的轟隆隆的動靜更大了。點了點頭,葉程程端起來碗就開始喝粥。

黏黏糯糯的絲瓜粥,火候剛好,米煮得粒粒飽滿而又糯軟,透着一股子絲瓜的清香味道,混合着米粥清甜的味兒,抿上一口,綿軟的米粒在口腔內緩緩碾碎,香味透滿了口腔,忍不住微微嚼了嚼就咽了下去,碾碎的米粒劃過喉嚨時,仿似是一條輕紗輕輕拂過,熨帖無比。

等葉程程吃過了飯,天色已晚,素波和碧翠打來了水,準備給葉程程洗漱。打了個哈欠,感覺有些困倦,葉程程很是詫異:難道真是身體不一樣的緣故麽,之前自己沒有這麽容易困覺的。

算了不管了,葉程程由着素波和碧翠伺候着洗漱過後,就寝。上了床沒多久,便聽到了鼾聲如雷,素波和碧翠這才走出了內間兒,素波躺在了在外間的小榻上守夜,碧翠去了西廂房的小屋子裏休息。

雨下一整晚,次日清晨,籠罩了京城上空一晚上的烏雲才緩緩散去,朝陽擠出了火紅的腦袋。

葉程程還在呼呼大睡,外間的素波卻已經醒來了,穿戴整齊,到院子裏的水井裏打了水,洗漱過,素波喊醒了另四個,又準備了洗漱用具,端到了葉程程所在的殿內。

站到床邊,素波輕聲道:“娘娘,娘娘,醒醒,醒醒!”

葉程程正夢到自己手拿菜刀當當當地剁着魚泥,正剁得開心呢,就聽到有人喊自己,葉程程怒了,費了老大勁兒睜開了眼,瞪眼道:“叫什麽!”卻看到素波清秀的微笑着的小臉兒一僵,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親娘啊,這可是在古代啊有木有!

吐了一口濁氣,葉程程又閉上了眼,悶聲道:“你叫本宮做什麽?”

素波又是一愣,道:“娘娘,到時候起了,要是娘娘再不起床,就趕不上給太後請安了!”

葉程程腦中一片還珠格格被老佛爺各種整治的鏡頭……翻了個白眼兒,葉程程晃晃腦袋,将這些腦補晃出腦外,安慰自己說:這時明朝中後期啊這是明朝中後期!(孩紙!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架空王朝麽!你問是哪位皇帝了麽!)

還好自己沒什麽起床氣,葉程程自嘲道,這麽早起床,還真有點兒像自己當年在新東方的時候,早早起來練習刀法的時候。

在素波的幫助下,葉程程艱難地起了床,結果看到可憐的花骨朵兒素波被累得直喘粗氣,葉程程心中負罪感強烈,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減肥!不減到九十斤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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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床,穿戴好了,洗漱完了,素波又扶着葉程程來到梳妝臺前,給葉程程化妝。葉程程滿頭的黑線:多好的姑娘,面對着這麽挑戰人心理承受能力的一張臉也能下的去手!

好歹素波給葉程程描了描眉,塗了塗胭脂,抹了抹口紅。葉程程朝銅鏡中一看:呀!還是那麽難看!如果之前是一只小白鬼兒,那現在就是一只小紅鬼……葉程程心內重重的嘆了口氣,反複地說,長的醜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等所有的步驟做完,這邊碧翠端來了早膳,葉程程一看,頓時沒了胃口。原來高大廚煮了昨天晚上葉程程做的絲瓜粥,結果做的火候過了,米粒被煮得都裂開到快散個兒的程度了;而且米和水的比例不對,絲毫沒有那種粘稠的看相;最重要的是,聞起來就沒有那種清甜香味。

葉程程嘆了口氣,這高大廚的悟性确實……轉過了身,道:“不吃了,素波,什麽時候去請安?”

素波答道:“娘娘,您還是吃點兒吧,從這裏到太後的和寧宮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娘娘您一夜未進食,奴婢唯恐娘娘半路再過于饑餓暈倒了……”

想到這副軀殼的身體素質,葉程程對素波的話深信不疑,只好委屈自己一張吃貨的嘴,拿起湯匙喝了幾口粥。

喝完粥的葉程程這才想起來,請安的禮節還不會呢!葉程程額角冷汗簌簌落下,這可如何是好!這要如何問呢?想到這,葉程程想起,若是半路上遇到個妃子啊什麽的可要如何打招呼啊!葉程程急得額頭上都出汗了,歷史書上有關明朝的歷史為什麽那麽少!

素波很奇怪地看着自家主子一副很急躁的樣子,以為主子有什麽話想說:“娘娘,您還有什麽事要做麽?”

葉程程咬了咬牙,暗暗想着:豁出去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只要自己按兵不動,到時候請安的時候看別人怎麽做自己就怎麽做就好了麽!

一行人走出了慧凝宮。這時候雨過天晴,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子泥土和各種植物混合的芳香,葉程程深深地吸上一口,清新的空氣直沖腦際,頓時神清氣爽。

一路緩緩走着,主要是葉程程實在是走不快,每邁一步都累得恨不得喘口粗氣。素波拿出一方絲帕子給自家娘娘擦汗,又道:“娘娘您再堅持一會兒,和寧宮就快到了。

葉程程無力地對素波笑笑,心下腹诽: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這明明還沒走出這條巷子好麽!而且這條巷子才走了不到一半好麽!

終于是挪到了和寧宮。素波扶着葉程程進了宮內,結果卻見殿內一個人也沒有,葉程程正詫異着呢,便聽到殿內有個柔和的聲音道:“臣妾給皇太後請安!”

這時門廊邊上站着的小太監報道:“賢妃娘娘到!”

葉程程吓了一跳:賢妃娘娘!明朝還有賢妃?疑惑着進了殿內,又随着素波的腳步進了內間兒,結果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地上還跪着一個年輕的女人,一群女人莺莺燕燕的,随便哪個都秒殺自己這幅身子幾千萬裏。葉程程不由的有些自卑。

素波停在了一旁,卻見娘娘今兒個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停在那裏不用動了,趁衆人不注意,戳了葉程程的腰一下,小聲道:“娘娘,請安!”

葉程程反應過來,忙跪在了剛才跪着的女人所在的墊子上,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道:“臣妾給皇太後請安!”

只聽一旁“撲哧”一聲笑:“賢妃妹妹竟然忘了怎麽請安了麽?也不給太後跪安?”

葉程程一下子懵了。

串門兒沒那麽簡單

懵了的葉程程不知該作何反應,還好聽到上頭一個溫和而又威嚴的女聲道:“淑妃,整天就看你淨欺負賢妃了。明知道賢妃不如你精靈。”

“太後……”淑妃嬌聲道。

“好了好了,”看到還在墊子上跪着的呆愣愣的葉程程,太後道,“賢妃跪安吧。”

葉程程這才反應過來,忙磕了個頭,又道:“臣妾給皇太後請安!”然後聽到了太後說了句平身,方才起來了。看着身邊有四個椅子,其中一個空着,葉程程便走過去坐了下來,低下頭,也不敢去看誰。心想不知道坐的對不對,萬一坐錯了,貌似要殺頭的,葉程程無語凝咽。

還好沒聽到坐在斜對面那個長得一副狐貍精樣子的女人又叨叨什麽,葉程程才放下了心。

這時候上座上的太後說話了:“今兒個,哀家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們,皇上将要東巡回來了,哀家唯恐皇上一路上風塵仆仆,沒吃好睡好。等皇上回來了,你們都好好伺候着皇上,不要耍性子。想着一個多月沒見着皇上,哀家也知曉你們的心思,可是這後宮,始終是要雨露均沾;皇上的旨意,也是要時刻謹記,百般依從的。”

“太後,臣妾哪敢,臣妾也是對皇上百依百順的。太後您是知道的。”淑妃的丹鳳眼波光潋滟,葉程程低着頭也看到了淑妃眼中一抹亮色閃過。

而葉程程身邊的女人也說話了,只聽她慢條斯理地道:“臣妾會鼎力協助太後使後宮內雨露均沾的。”

坐在葉程程正對面的長得極為俏麗的女人也道:“臣妾謹遵太後教誨。”

葉程程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着身邊的幾個女人在明槍暗箭地說話,仿佛在看現場版宮鬥劇,卻沒意識到自己也是這出戲中的一份子,而且還是炮灰屬性。

這時,葉程程的呆愣成功引起了太後的注意,太後低頭看着葉程程的頭頂道:“賢妃,你有什麽想說的麽?”

“呃?”葉程程愣了,腦中一片空白,只呆呆地答道:“臣妾沒有什麽想說的。”

“撲哧……”那個狐媚子女人又笑了,葉程程暗暗咬牙,笑什麽!

淑妃笑語盈盈,歪着頭對着太後道:“太後,您看賢妃妹妹這是聽進去您的話了麽?”

葉程程心內将這個女人用菜刀剔了骨,又剁了幾千刀,趕在太後說話之前,忙道:“太後,臣妾聽進去了,臣妾一定謹遵太後的教誨。”淑妃啊淑妃,雖然老娘是外貌協會,雖然你的長相可以和範爺相媲美,可是你的言行已經成功激怒了我……葉程程心裏怨念暴漲,我都長成這樣了你還針對個什麽勁兒!

一直不敢擡頭的葉程程聽到了上座的太後溫和的聲音道:“淑妃,不要老是欺負賢妃,你明知賢妃一向老實,也還沒有侍寝。”

葉程程身邊的女人道:“太後,這是臣妾之則,賢妃妹妹身子不好,還不能侍寝……臣妾一定會請太醫為賢妃妹妹診脈,以求賢妃妹妹身子早點好起來,到時候後宮真正的雨露均沾。”

太後又道:“還是良妃懂事。今兒個就這樣吧,跪安吧。”

一群女人又依次跪下了磕了頭,方到了殿外。由素波扶着走出了和寧宮,葉程程深吸了口氣,方才實在是太壓抑了,一群無聊的女人啊。侍寝啊侍寝,就不能放過我麽!葉程程無語望蒼天。

這時身邊有個身影靠了過來,葉程程艱難地轉過了頭,看到了良妃溫和的笑臉。良妃端莊地走了過來,柔聲道:“妹妹跟着姐姐到洛芙宮坐坐吧。咱們姐妹倆也很久未有好好說說話了。”

葉程程看着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姐姐”,心裏嘀咕:這是在拉攏我麽?還是有什麽事要我做?哎呀,宮鬥到用時方知宮鬥劇看得少。做出一副乖巧的任人蹂躏的表情,葉程程微微一笑,道:“妹妹很想去姐姐宮裏說說話呢,妹妹一人在慧凝宮裏也無聊得很呢。”

良妃微微颔首,輕輕牽住了葉程程的手,笑道:“那便好,這天兒熱,姐姐那裏有酸梅湯,加了冰的,妹妹快随姐姐來吧。”

“诶,姐姐宮裏真好,還有酸梅湯……”葉程程“羨慕”地道,心裏卻腹诽着:你以為酸梅湯就能拉攏我?然後一愣,想到:酸梅湯不是清朝才出現在宮廷的麽,怎麽這明朝就有了?難道歷史上記錯了?

良妃和葉程程手牽着手,兩邊兒各有宮女扶着,極其緩慢地向着洛芙宮走去。為什麽極其緩慢呢,究其原因不過有二:其一,葉程程太胖,走不快;其二,良妃太過端莊,怕走快了被風掀起了裙子……

等到二人走到了洛芙宮,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葉程程在流了一公升的汗之後,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對于宮中的嫔妃們來說,去別的宮裏串門兒這項活動那麽受歡迎了,因為光路上就消耗了太多的時間了,不愧是宮中受歡迎指數最高的活動之一。

好不容易坐下了,良妃這才吩咐宮女們去拿酸梅湯,葉程程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只想把這洛芙宮的空氣全都給霸占了。

良妃良心發現,關切地問道:“妹妹還好麽?要不要叫來太醫給妹妹看看?”

葉程程又喘了一口粗氣道:“不用了,姐姐,妹妹只是因為有點兒累,喘幾口氣就好了,姐姐不必挂心。”

“那就好。姐姐還怕妹妹身子不好了,皇上若是怪罪下來,首先就會想到姐姐,姐姐雖然掌管着後宮事務,可是着後宮事務太過于繁忙,若是有時候沒顧得上妹妹,怠慢了妹妹,妹妹可不要怪姐姐呀。”良妃隔着一只小幾,坐在葉程程身邊,一臉懇切地道。

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敢情是良妃害怕自己打小報告麽?葉程程同樣一臉懇切地道:“妹妹怎麽會怪罪姐姐呢,妹妹還嫌棄自己太過愚鈍,也幫不上姐姐的忙呢。”

良妃一下子就笑了:“妹妹今兒個這麽會說話了。”嘆了口氣,又道:“妹妹也知道,皇上子嗣單薄,登基十年,到如今只有姐姐這裏有個公主,姐姐也是一直想着,要為皇上分憂,為皇上開枝散葉。可是皇上呢,自從姐姐進了宮,也就今年新納了妹妹和德妃妹妹二人。眼見這都快半年了,德妃妹妹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妹妹身子又不好。姐姐心裏也着急呢。”說罷,良妃又嘆了口氣。

葉程程心下疑惑:明朝的皇帝妃子都這麽少麽?然後微笑着道:“都怪妹妹身子不好,竟然讓姐姐這般挂心,妹妹實在慚愧。”

這時宮女們将酸梅湯端了上來,擺在了葉程程和良妃身邊的小幾上。小小的兩只白瓷碗,盛着大半碗的深咖啡色的酸梅湯,湯裏還加了兩塊冰,透着絲絲的涼氣。

葉程程坐了這許久,身上的熱氣還沒有完全散去,看到這麽清涼的飲品,忍不住就要端起來喝了,正要伸手端呢,想到這是在人家地盤兒上,還是裝一裝矜持的好。

只不過良妃哪能看不出葉程程的心思呢,便聽得良妃笑道:“妹妹還和姐姐客氣什麽,快喝了吧。”說着翹起了蘭花指,端起了葉程程身邊的小瓷碗,遞給了葉程程,柔聲道:“妹妹快喝了吧。”

葉程程也不跟她客氣了,淑女氣質矜持什麽的也抵不過天兒熱的一碗酸梅湯,端起來,也沒用湯匙,直接咕咚咕咚喝了。

沁涼的酸梅湯,酸甜适中,酸不至于倒牙,又透着絲絲的甜,被冰一鎮,涼涼地入了肚,身上的熱氣一下子都散發了,葉程程深吸口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不過這時的葉程程才想到剛才牛飲來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地看向了良妃,結果看到良妃正拿着小手絹捂着嘴兒笑呢。

葉程程吃吃一笑:“讓姐姐見笑了,妹妹方才出醜了。”

良妃接過了身邊宮女遞過來的濕帕子,給了葉程程,又道:“姐姐就喜歡妹妹這般直爽的性子,何況這是在姐姐宮裏,哪有什麽失禮的,妹妹要是不夠,将姐姐這碗也喝了。”

葉程程被說出了一頭的汗,又不敢說什麽,只低頭道:“姐姐說的妹妹更慚愧了,妹妹進宮的禮儀忘了有大半了。早上的時候在太後那裏出了醜,這又在姐姐這裏出了醜,妹妹實在是慚愧。”

良妃又笑出了聲兒:“妹妹越發會說話了,姐姐哪會怪罪妹妹呢。宮裏誰不知道妹妹是真性情呢。”一拍手,良妃又道:“差點兒忘了正事了,早上太後還提了呢。這不皇上要回來了,妹妹進了宮都半年多還沒有侍寝,雖說是身子不好之過,可也不是個理兒,姐姐想了,今個兒姐姐就去太醫院求孟太醫專為妹妹診治,直到妹妹身子好了,能侍寝了為止。妹妹你說可好?”

被小包子鄙視了

強忍住以一種小清新的姿态遙望着屋頂,葉程程又堆出了笑,道:“妹妹聽姐姐的,只不過妹妹只要每日裏多走走路就好,不用勞煩姐姐再請太醫了。”

“妹妹不用跟姐姐客氣,姐姐這也是為了後宮雨露均沾,好早點兒為皇上開枝散葉。”良妃邊微笑着對葉程程說着,邊朝着殿外遙望着,“天色不早了,子衿早先去了禦花園玩,也該回來了。”

葉程程知曉良妃這是在下逐客令,于是站了起來,道:“姐姐,看着時辰也快用午膳了,妹妹這便回去了。”

“別呀,好不容易咱們姐妹說說話,再坐一會兒吧。”良妃挽留道。

葉程程忙道:“不了,姐姐,妹妹還是回去了,多謝姐姐的酸梅湯,很好喝。等有空了,妹妹還過來向姐姐讨要酸梅湯喝,好不好,姐姐?”

“好好好。”良妃也站了起來,握住了葉程程的手,又道,“妹妹有空就來坐坐。”

正說着呢,便看到一個小小的圓滾滾的小身子從宮外進了門兒,小短腿擡得老高邁過了門檻兒,便向着殿內跌跌撞撞地跑來了。

良妃忙向前走了幾步,嗔道:“子衿!別跑那麽快,小心着點兒。”又指着公主身後的彎腰跟着的宮女太監們道:“你們都緊跟着點兒,別讓公主摔着了。”

葉程程自從這只小包子進了宮門兒便被深深吸引住了眼光而不可自拔:只見這只小包子粉嫩嫩的臉頰,團團的娃娃臉兒,象牙色兒的白裏透着粉紅,大大的圓圓的眼睛,眼珠黑的透亮,眼睫毛忽閃忽閃,像極了芭比娃娃裏的小芭比。葉程程的母性一下子被激發到了極致,一臉慈愛地看着小包子。

只是人家小包子目前眼裏還是只有她的母妃而已,所以直接屏蔽掉了良妃身邊雖然體積龐大但是沒有什麽存在感的某人。小包子又擡高了小短腿兒進了殿內,撲進了良妃懷裏,只聽甜甜脆脆的童聲嬌聲道:“母妃……”

良妃的心兒都甜化了,蹲下了身子,拿着絲帕子給小包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道:“子衿今兒都玩的什麽?累了麽”

子衿公主幫着良妃把耳邊的一絲掉下來的亂發攏到了耳後,又道:“兒臣今兒去的禦花園,禦花園裏的紫薇都開了,可好看了。”

良妃柔聲笑道:“那子衿摘了幾朵?”

子衿公主撅起了嘴兒,對了對手指,差點兒将葉程程給萌死,道:“兒臣沒有摘,因為開的不多,兒臣怕摘了別人就看不到了。“

良妃的心徹底化了:“子衿真乖!”說着站起了身,道:“子衿快向賢妃娘娘請安。”

葉程程一臉期盼地看着小包子,卻見小白子小白眼兒一翻,道:“兒臣不給醜八怪大胖子請安!”

只聽葉程程的脆弱的小心髒啪啦啪啦碎成了渣,也沒聽見良妃斥道:“子衿,怎麽這麽說話!小心今兒不給你吃午膳!”

小包子吐了吐舌頭就做到了身後的椅子上,良妃吃吃笑着牽住了葉程程的手,懇切地道:“妹妹不要在意,子衿還小,不懂事,妹妹千萬不要往心裏去!”良妃秀眉微蹙,凝視着葉程程,雙目裏全是懇求。

葉程程被良妃眼中的懇求給打動,這才緩緩修複了碎了的心,道:“姐姐言重了,妹妹喜歡子衿還來不及,怎麽會在意呢。小孩子天性|愛美,妹妹是知道的,妹妹不怪不怪子衿,姐姐也別忘心裏去。妹妹昨兒個還說要減肥呢。”

良妃忙道:“姐姐一定将孟太醫請來好好為妹妹醫治,姐姐還記得妹妹剛入宮時那般的貌美如花,只是沒想到妹妹身子一直不太好,太醫們也查不出什病,一開始還吃着補藥,後來也沒見好就不吃了,沒想到妹妹竟然就這樣了,姐姐也很痛心,姐姐不管怎樣一定會讓妹妹恢複到剛入宮時的樣子。”

葉程程雙眼盈滿了激動的淚花:“妹妹在這裏謝謝姐姐了,姐姐竟這般為妹妹操心,妹妹實在是感激不盡。”說罷,握了握良妃的手,又道:“這天兒都快晌午了,妹妹也該回去用膳了,妹妹告辭了。”說罷,又彎下了腰對着小包子道:“子衿,我走了哦。”

小包子皺起了小眉頭不耐煩地瞥了葉程程一眼,葉程程無語凝咽,脆弱的小心髒又被捅了一刀,撫了撫受傷的小心髒,葉程程走出了殿門,良妃送葉程程到了門廊,道:“子衿還在這殿裏,姐姐不放心,就不送妹妹了。妹妹慢走。”

葉程程正想找個地兒療傷,便道:“嗯,姐姐不用送,姐姐陪着子衿便好。”說罷,葉程程便由等候在門廊裏的素波扶着往回走。

一路上葉程程還沉浸在被小包子鄙視的傷心之中。想當年,葉程程還在現代的時候,那親和力爆棚的,每次去了幼兒園接小外甥都秒殺了學校老師,小朋友都圍着葉程程玩兒。結果,現在,竟然會這個樣子,這讓一向喜歡小包子,一向被小包子們所喜歡的桃子姐姐情何以堪!

一路無話,到了宮裏,葉程程悶聲坐在了椅子上唉聲嘆氣。素波見自家娘娘這般的惆悵,便問道:“娘娘,你這是怎麽了,悶悶不樂的。”

葉程程被素波打斷了思緒,哀怨地道:“子衿竟然不喜歡本宮……”

素波長出了口氣,勸道:“奴婢以為是什麽事兒呢,原來是這樣。娘娘不用傷心,子衿公主不過是喜歡長的好看的人罷了,娘娘在沒發胖之前也是花容月貌,一點兒不輸給淑妃的。”

面上雖然還是衣服哀怨的面容,可是心裏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原來這副身子之前這麽美貌麽!如果良妃說是敷衍,素波說是偏向,可是如果兩個人都說了,那麽即使沒那麽美貌,也不會難看到哪裏去。葉程程心裏多少好受了些,好歹減了肥就能變得好看一點兒,這也有動力不是?

這時高大廚進了殿,行了個禮,道:“娘娘,今兒個可想吃什麽?”

聽了高大廚這話,葉程程方才想起了收了徒弟的事,之前串了個門差點兒忘了這茬兒,葉程程站了起來,道:“今兒有什麽菜?”

高大廚答道:“今兒有排骨呢。”

葉程程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道:“好,本宮随後就去,你們先去小廚房吧。”又坐了一會兒,喝了杯茶,葉程程站了起來,道:“去小廚房吧。”

碧翠清脆地答應着:“诶,娘娘,奴婢扶着您!”

那邊兒小錢子和小班子也都殷勤地走了上來,滿臉堆笑:“娘娘,奴才也來扶着娘娘!”

素波啐道:“去去,娘娘有我們兩個扶着就夠了,你們還是先去小廚房看看吧。”

等衆人都來到了小廚房,高大廚正清洗着排骨,見到葉程程走了過來,忙道:“娘娘這排骨如何做呢?”

葉程程看了看排骨,道:“今兒做糖醋排骨。嗯這排骨切得大小合适,做糖醋排骨就該這麽大。那這樣,小班子,小錢子,你們現在鍋裏倒上涼水,放進去排骨,焯一遍,去掉排骨裏的血污。”

說罷,葉程程又問了問高大廚:“高大廚,今兒還有什麽菜?”

高大廚端過來了盛着蔬菜的籃子方到了桌子上,道:“今兒送來的肉多,沒多少菜,不過是些小白菜、小油菜、黃瓜什麽的。”

葉程程也知道就這裏的條件也做不了太多的菜,何況自己還要減肥,吃不了太多,便道:“那就将小油菜洗了,再切些肉片,做個青菜肉片湯就好。對了,高大廚,先将米飯焖上吧。”

這下子葉程程的三個徒弟都忙了起來,只剩下了素波和碧翠兩個還分別站在葉程程身邊。葉程程從籃子裏取出了油菜,對碧翠道:“碧翠,你去将這些小油菜洗了。”然後拍了拍碧翠的肩膀,道:“一個人光愛吃是不夠的,還要會做,等哪天沒有現成的吃的了,自己還能做,做出自己喜歡的口味。”

碧翠點了點頭,道:“诶,奴婢聽娘娘的。”說着去洗菜了。

那邊兒小錢子打趣兒道:“碧翠,娘娘這是好心教你呢,等你哪天出了宮嫁人,誰會要一個只會吃的娘子!”

碧翠狠狠給了小錢子一個白眼兒,又道:“你怎麽不說素波,淨說我了。”

這下子小班子也笑了:“好姐姐,素波姐姐可從來沒有整天把吃放在嘴上過,哪像您吶!”

“好了好了,不要說碧翠了,注意着點兒火候。”葉程程邊說邊取出了肉,切成了薄片。在這古代沒有冰箱,沒辦法将肉稍微凍一下,只能就這樣軟趴趴又黏滑滑地跟鋸木頭似的切,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切到了手,是很考驗刀工的。

葉程程切着菜,想起了什麽,便問道:“你們在這北京城裏逛過麽?”

糖醋排骨的重點

小廚房內一下子安靜了,幾人以一種驚恐的眼神望着葉程程。素波扶起了葉程程的手臂,擔憂地問:“娘娘,您怎麽了?怎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葉程程心想,這有嘛奇怪的,雖然進了宮,也不是不可能出宮逛一逛的麽,何況這明朝中後期北京城已經很有規模了(搞不清楚狀況的孩紙,乃真心不在明朝啊!)。于是問:“怎麽你們還不能出宮?不知道這大明朝的北京城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你們也不說。”

這下子,幾人徹底被驚倒,小錢子走上前來,望了望葉程程的臉色,道:“娘娘,您沒事吧?可是今兒熱到了,怎麽說起胡話來了?這是大煊朝啊,娘娘!明朝,北京城……娘娘,您是從哪兒聽說的?”

這下子被驚倒的人換成了葉程程,手都哆嗦了起來:這這這,這不是明朝!這是煊朝!煊朝!歷史上沒有煊朝啊!老天爺,你不能這麽玩兒我啊!怎麽還把我弄到這架空的歷史裏了!葉程程瞬間惆悵起來,擡起了沉重的頭顱,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望着房梁。

扶着葉程程的素波首先發現娘娘的不對勁兒,正要問問娘娘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卻看到葉程程猛得轉過了頭望着自己,素波吓了一跳,卻聽到娘娘問:“那你們怎麽都一口京片子!這京城叫什麽名兒?燕京麽?”

敢情葉程程對明朝實在是感情深厚,一開始便将自己代入了明朝,所以還是覺得這朝代和明朝有關(孩紙,不要這麽執念好麽),便問起這個不經過大腦的問題。

經過了葉程程剛才幾個問話的重重考驗,這幾人已經确定自家娘娘這真的中暑有點兒暈了,素波忙道:“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躺一會兒?”

葉程程不明白了:“诶,你怎麽就說本宮不舒服了?本宮好好的呢!這裏到底是不是燕京?”

素波被問得無語了:“娘娘,您還說您沒有不舒服,燕京明明在北邊兒呢,離咱們這大汴城遠着呢!”

大、大、大汴城!誰這麽有才起這麽喜感的名字!葉程程不厚道地想,然後又想到了這有可能是在汴梁城,葉程程心裏有了數,好歹是接受了自己身處架空歷史的現狀(真不容易……)。然後這才想到自己剛才問了個多麽愚蠢的問題,吃吃笑着,轉移話題:“本宮方才還真是暈了,對了,碧翠,洗完菜了麽?”

碧翠将洗好的小油菜放在了一直竹篾編的小筐子裏,端到了葉程程身邊,然後那邊兒高大廚也焖上了米飯,走了過來等候葉程程差遣。

葉程程命高大廚在鍋裏燒上水以便煮湯,手下也沒停着将小油菜切了兩刀又碼在了小竹筐裏,而那邊小錢子和小班子焯的排骨也已經好了,葉程程命兩人拿笊籬将排骨撈了出來放在盆裏,将鍋裏的水換了,又煮上了排骨。那邊高大廚很快便将水燒開了,把肉片倒了進去,葉程程命小錢子和小班子二人注意着火候,将高大廚叫到了身邊。

“高大廚,今兒教你做一道涼菜,雀翅黃瓜。”葉程程從一旁的盤子裏拿了一根嫩黃瓜,将黃瓜放到案板上,動了動肩膀,掰了掰手指,拿起了菜刀,又道,“看好了,高大廚。這道菜主要是在刀工上面。”

葉程程将黃瓜切去兩端,對剖,輕輕将瓜心去掉,又剖面向下直刀、斜切成五刀一斷的雀翅片,碼在了一旁的盤子裏,看過去就像一只展翅的翠鳥。

高大廚看得眼都直了,結結巴巴地道:“娘、娘,您、您還有這般的刀工!小的實在是慚愧!”

微微一笑,葉程程心裏咆哮:老娘當年練這個生吃了多少黃瓜!貼了多少黃瓜片!就是那時候老娘減肥成功的!不過在這裏卻不能說自己練過,葉程程只好扭捏着以一種特高貴冷豔姿态笑道:“這要細心琢磨好了,心裏通透了,才能做出自己最滿意的最精致的飯菜。”說完,葉程程都特鄙視自己,心裏特虛,于是又埋頭切起了黃瓜。

高大廚星星眼望着葉程程,滿是崇拜的眼神,一旁的素波和碧翠也被秒殺到,又看到葉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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