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侵綜合症

很久之前,慎南行了解到一個現象,當一個物種入侵到一個陌生領地時,要麽不适應地滅絕,要麽在“沃土”的培植下爆炸式生長。

從自己踏入陸笙闊的房子,慎南行好像就沒有出現過不适應綜合症。

反而自然地使用廚具洗浴用具,還心安理得地添置各種物件,甚至能窩在別人的書房裏靜下來裁一□□服。

他不知道陸笙闊是什麽感覺,但從他松開自己嘴,沉重且緊張的呼吸裏看出,他不排斥這樣的近距離接觸。

并且渴望更近一些。

其實那天晚上兩人也沒産生什麽惡心的感覺。

陸笙闊用力地捧着他的臉頰,虎口抵着耳垂,在冷調的白熾燈下緩了兩口氣,又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熟悉的摩嚓聲,陸笙闊的手掌按過慎南行的耳朵和下巴,是認真地描摹,在脖子處停了下來。

他摸着慎南行的喉結,控制不住地繞着他的後頸捏。

慎南行渾身的肌肉都緊了,血流在肌肉層裏洶湧,細胞快要打顫。

“我在和慎南行接吻”這個想法讓他清醒了不少,但糾纏在一起的呼吸混亂又迷人,他心跳得不比慎南行的弱,睜開眼看到那雙快要融化的琥珀。

他想起小學學到的那篇關于琥珀的課文,那時候的書香變成了現在手心裏的松香。

紀匠的目的很明确,要陸笙闊和慎南行分開,語氣和之前一樣。

紀匠說:“我不是不能對他做點什麽的。”

陸笙闊一步不退:“你試試,你要做了,我也不确定會對你做什麽。”

那晚上他喝了三杯酒,杯杯都是決斷:“現在我和你連一紙合同都沒有了,你沒資格對我要走的路指點江山。”

臨走,他叫了出租車,紀匠在車前看着他:“你本來該有更光明的未來,你覺得慎南行能幫你什麽?”

陸笙闊:“像你這樣沒有感情,把人當機器的人是永遠不會懂的。”

“你是有手段,但現在的我,可以保護他。”

紀匠還是一副俯視人的模樣,甚至帶着看蝼蟻的憐憫:“我拭目以待。”

保護欲,陸笙闊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産生這種欲望的。

也許是那晚上自己清醒過來,也許是看見那些烏七八糟的記者企圖從慎南行嘴裏挖掘點什麽的時候,也有可能是,自己遠在山區,隔着屏幕看着慎南行獨自一人面對輿論和攻擊的身影。

他一定不好過,陸笙闊每天都在這麽想。

夜以繼日的擔憂、思念和渴望了解慎南行近況的思想浸漬出了一個新的陸笙闊,他都覺得快不認識自己了。

慎南行的嘴唇有點疼,他倆都太不熟練,疼痛讓他忍不住松開嘴哈氣,卻帶着一痕涎/水,也帶出了一聲痛音。

兩人都突然愣住了。

“不是,”慎南行覺得整個腦袋要着了,的确出了汗,往後躲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被按在沙發靠背上,他咽了一口帶着陸笙闊氣息的口水,慌了,“我只是表達一下,你口及得有點疼。”

說完更加寂靜了,空氣分子裏都帶着千斤重的壓力。

“哎……”說什麽都不對,他悶了口氣,之前情不自禁地去圈陸笙闊的脖子,現在手腕杵着這人肩膀,有點無措。

陸笙闊跪在沙發上,脖子有點紅,卻垂了一下眼睛擡手抓住他的手臂往上扯了一下,也喘了一口氣,聲音有點征求意見的味道:“那我輕點。”

但行動很直接,也沒有要得到允許的意思。

還……還要親?

慎南行整個人呆住了,整個人被抱起來的瞬間心都往上提,怕摔,整個人都緊着陸笙闊。

他感覺到了肌肉的力量。

“你抓我頭發了……”陸笙闊仰着腦袋,“有點疼,別擔心,我摔不了你。”

慎南行被親得發懵,視線晃晃蕩蕩,“哦”着道歉:“抱歉,我緊張。”

被鬧鐘吵醒的時候,慎南行條件反射地伸出左手拿手機,卻摸了到實實在在的肉。

那肉還帶着一股熱氣。

慎南行:“…………”

陸笙闊的手從被子裏伸出去,精準地拿到了手機,一言不發地按停了。

閉了幾秒鐘的眼,他睜開了眼睛,眼神是清澈明亮的,又看向手機,拽過來給慎南行:“聽聲音以為是我的,才想起來我休息不設置早上八點的鬧鐘。”

慎南行坐起來,左右看了看。

意識是在這個瞬間回籠的,自己怎麽會和陸笙闊在一張床上?

因為昨晚喝了點酒,然後靠了一下陸笙闊的肩膀。

慎南行:“!!!!”

他頭腦裏起了暴風雨,看着坐起來的大明星。

怎麽就能靠着靠着肩膀就……慎南行從陸笙闊的臉往下看,他的嘴唇是紅的,唇角好像是破了,然後頰邊……有紅印子!

下巴颏、耳垂下邊,還有脖子胸口,都有紅印子!

昨晚被陸笙闊抱進房間摔床上後,兩人皮囊下困着的東西撕扯着往外奔,啃咬漸下,也各自用上了勁。

他瞳孔縮了縮,實在忍不住了:“昨晚我們都幹了啥?”

陸笙闊被他這麽問得愣了一下,有點驚恐:“你不記得了?”

慎南行身上不比陸笙闊整潔多少,而且還有點發虛,而且以某個早上總有點精神頭的地方為圓心,他的長短為半徑的周邊有股說不出的勞累感。

“我記得……”他眼神有點散,還是不自禁地往對面的床上看,“咱倆不是在那邊的床上嗎?”

那邊的床單被套都不能看了,更遑論往上躺一夜。

二十幾歲,血氣方剛的年紀,閘門一開都控不住。

陸笙闊以為自己會忍不住做到最後,但挨挨蹭蹭得兩人都忍不住撞了一下侉後,黏/膩溫熱的感覺讓他尾椎直接一麻。

“我覺得比藥帶勁。”

慎南行就是在這麽一句咬着他耳朵的低語裏釋放自己的,而且在接下來的觸碰和較勁中讓自己爬不起來了。

“要真的往後做了,”陸笙闊也回憶了一下昨晚的場景,下結論,“咱倆這個點不可能起得來。”

“不,有可能這個點沒睡下。”

慎南行擡手捂臉,手心映得發燙:“造孽。”

慎老同志曾經說過:“男人,不能因為喝了點酒就發酒瘋,更不能因為喝醉了失去分寸。”

他恨自己喝了點酒就這麽不知分寸。

已經在腦子裏聽見慎老同志、表姐表妹和七大姑八大姨長籲短嘆的教育之言了……

陸笙闊的臉在他眼前晃,模模糊糊問:“你沒事吧?”

見慎南行不說話,陸笙闊才是有點慌了,昨晚他多少又有點趁人之危的。

“我……”

“假酒害人,我絕對沒有趁你壓力大,意志力薄弱的時候産生類似包小明星的想法,而且我也沒有那麽多錢包人。”慎南行突然特別認真地堵了他的聲。

陸笙闊:“…………”

好半天,慎南行再次體會到屋子裏的空氣有被一點一點抽掉的感覺。

陸笙闊的胸口起伏了一下,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陽穴:“你是不是,酒還沒醒?”

陸笙闊預約了早上的心理咨詢,慎南行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第一次看見紮着丸子頭的主治醫生,她比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醫生活分多了,一見面先開起了陸笙闊的玩笑:“舍得帶人來找我啦?”

慎南行:“???”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噢我姓劉,”她拿着一堆東西,話語又輕盈又密集,“沒事,到這裏你都可以放松。”

慎南行擡了一下手。

劉醫生:“我知道你很不好受,咱們慢慢調整哈。”

她又說:“你身邊就是個成功的案例,咱們也不用着急,你現在睡眠還好嗎?還會早醒嗎?”

慎南行思考了一下昨晚上,他還是留有神志看時間的,淩晨三點他倆才終于是折騰疲了,癱在床上不想動,呼了口氣就睡着了。

睡眠質量很好,要不是早上的那個鬧鐘,他都不一定能醒過來。

他搖頭:“我睡眠質量,還是挺好的。”

說完才反應過來,今天按鬧鐘的那個人,好像早就醒了……

他看向陸笙闊:“你好像睡眠質量不太好,劉醫生,前一天晚上吧,他還做噩夢了。”

陸笙闊:“…………”

接着是長時間的對話,慎南行知道自己不到了解病程的身份,默默退到外面,從磨砂玻璃只能看到兩個面對面坐着的虛影。”

說不好奇陸笙闊情況是假的。

他抿了一口水,突然覺得他倆的“入侵”是雙向的,互相成為對方的沃土,依偎糾纏,野蠻生長。

從——那晚他在路燈下看到陸笙闊灼熱的眼,選擇攀上他的肩膀幫助他時開始。

他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幫助,他在黃燦燦的燈光下,感受到了最初的相遇,像荒蕪了很久的泥地遇到了酸堿度最合适的水源,有小種子被舒服的浸泡起來。

而他也有一捧清泉,澆滅了陸笙闊的火,也澆活了枯槁盤亘的根系。

陸笙闊的根系其實是很有生命力的,還遠遠比自己更具有攻擊性。它們活過來之後快速延伸到慎南行的土地裏,鑽進他日複一日繁雜活動組建的——生活裏。

(不知道有沒有人是屏蔽了作話的,作話有小劇場哈)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樂蝕的2個火箭炮、2個地雷;夜玥 的1個地雷。

謝謝霜落熊的10瓶、夜玥的2瓶營養液!

真的很謝謝各位小可愛!!

最近真的太忙太忙了,上了幾天通宵班回去又是培訓又是考試的,而且要持續到六月去啦,我寫了就往上更新哈~

大家破費了【鞠躬】

我加更可能要等到稍微閑下來一點才行,謝謝大家,沒來得及加更我就放個雞毛蒜皮的小劇場吧。

【小劇場】

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場雨,慎南行沒知覺,他和陸笙闊睡得很早,因為陸大明星的航班很早,要去領個獎。

慎南行往被子裏縮,讓他過二十分鐘再叫他,他可以洗個戰鬥臉就下樓。

陸笙闊接起邊弈的電話,聲音漸漸低着往房間外走,慎南行知道他這位盡職盡責的經紀人已經在樓下了,但不影響他繼續閉着眼再充幾十分鐘的電。

但陸笙闊突然不讓他充了,進門把他薅起來。

“怎麽了?”慎南行聞到了牙膏味,用額頭蹭了一下他的臉頰。

陸笙闊眼睛亮,摟着他就去掀窗簾,慎南行一下子就醒了。

他們昨晚睡的二樓,這裏改過,原先那個小頁窗改成了落地式,安了個夠兩人睡的大型沙發,正對海灘,能看到碧海藍天。

雖然玻璃是單面的,但每次他倆膩膩歪歪的時候慎南行都不習慣,特別是偶爾陸大明星覺得悶會開頂上的半扇窗,聽見外面亂糟糟的聲響就緊張。

陸笙闊的聲音有點驚喜:“你看。”

現在不是太早,快到六點鐘,但夏天的天空已經亮了,慎南行适應了一會,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睜大了。

朝陽在海與天的界限中間,太陽看起來要從海裏蘇醒,但起床氣不太大,雲朵更多地呈現出粉色的色調,像柔軟的溫床。

陸笙闊的眼睛也染上了柔和的光。

他往後仰了仰,找了個舒服的角度枕他的肩膀,靜靜地看着跟這個醉人的天無聲地充接下來十幾分鐘的電。

撲撲:已經貼上了早上六點的天空~想看随時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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