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哈?

“以前陸笙闊可是演都市情感電視劇的,”慎淩壑壓低聲音責備,“你說說,你看看他現在都不敢接感情戲了。”

慎南行:“你哪裏看出的不敢?”

他也在心裏腹诽:這些都是在簽約北鷗後就定了的,只是一直沒宣傳,現在開始拍了,各個公關都行動起來了,也恰好就遇到自己了!

慎老同志永遠也不會懂這些流程,只看到那一點空出來的時間,從一個風格冷不丁變成了另外一種。

“這還看不出?”慎淩壑反而還指外面,急的要轉手點他腦袋,“你看人剛才多怕?那表決心表得,做點好事吧!”

多怕……多怕……

慎南行的後槽牙酸了酸,不愧是童星,也不愧是科班出身的演員啊,不演戲都能讓慎老同志腦補這麽多。

他感覺外面要下雪了。

慎北越回來的時候,正為整日的補習喪着個臉,看見陸笙闊在自己媽媽的百般拒絕下,擇青菜。

擇……青菜……

還是不會擇,硬擇的那種。

在快畢業考的這幾個月,他就聽同桌天天贊美陸笙闊,從熒幕上的神仙角色到伴着期末考試愈近愈熱火朝天的八卦。

特別是班裏有幾個他的粉絲,一度口口傳頌那幾句“希望是我粉絲的人也好,不是我粉絲的人也好,不要任由別人牽頭發酵,嚴重的我也會走法律程序”,以及“請不要去打擾這件事情的受害者,我也會對他全權負責”。

同桌更是每次看見有關他哥哥和陸笙闊的動态,都會啊啊啊的背上兩句。

冷酷中帶着霸道的形象就此萦繞在慎北越的印象裏。

現在這場面,他肩膀的書包沒規沒矩地耷拉着,手裏還拎着兩張卷子,摟緊了站在飯桌前,不知道該叫這位冷酷明星哥還是嫂子。

宋素的面部表情已經從進門時“怎麽和這位明星相處”的情緒拉到“南南不會真對伴侶這麽嚴苛吧”的驚訝中。

按說明星拍戲也挺忙的,就算現在在兩劇銜接,那也是休整啊。

她知道慎南行有時候會自己做飯,但忙起來還是叫餐,也不至于叫陸笙闊學着做飯什麽的吧?再說以後真兩人忙了,請保姆都比自己動手省事的啊……

宋素做飯是因為自己閑不住,也不是因為必須做,她拿過陸笙闊手裏的菜,叫慎北越:“越越你快和……小陸哥哥,你倆一起去玩會吧。”

繼母的兒子,陸笙闊還沒有來得及聽慎南行說脾氣如何,轉頭一看,那弟弟一臉複雜。

皺眉頭的時候和宋素神似。

慎北越先沒邀請他,問:“哥呢?”

他覺得這種場面需要自己哥哥來調解下氣氛。

不是個容易相處的小孩,陸笙闊在心裏篤定。

宋素:“在書房,每次回來都要進去半小時以上的。”

慎北越撇嘴,看向陸笙闊的時候心裏也有點沒底,他沒聽自己哥哥說這明星好說話不,只能問他:“他們估計要到飯點才出來了,你要和我先上樓玩玩……樂高嗎?”

他覺得陸笙闊不會玩這種被老媽說成幼稚的東西,但自己實在沒有其他的愛好了,獻出寶貝已經是極限,又怕尴尬,不自然地找理由:“我有個地方不會拼,你幫我一下吧?”

展現成年男子之能力?陸笙闊眼睛亮了亮,或許自己是這微妙家庭關系的轉變之鈕,點頭:“我幫你看看。”

慎南行和慎淩壑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又是卡在飯點,回頭一看自己弟弟和陸笙闊已經培養起莫名其妙的友誼了。

就因為陸笙闊把他以前剩的邊角料變成了超酷的暴力熊。

小孩子的快樂,成年人也不怎麽能體會的到啊。

但這快樂“小孩子”持久不了,面對慎淩壑只能悶着。

陸笙闊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詢問裏又緊張又耿直。

但慎南行不好過,陸笙闊的回答總會讓慎老同志對自己的作風産生誤解。

問他公司:

陸笙闊:“在北鷗,不是外國的北歐,是鷗鳥的鷗,那個老板說的是象征和平、自由、不屈不撓、拼搏。”

怎麽正面怎麽說。

慎南行:“………………”

慎淩壑問前公司,陸笙闊雖然緊張,但也沒有多說話,說得和以前的網絡消息一樣:“它們倆風格不一樣,我不适合以前公司的那個戲路,現在演得雖然嚴肅,但很适合我。”

慎淩壑徹底吃定是因為慎南行使過壞心思了,尋思着找個破口得教育點啥,但又沒有好時機說,深吸了一口氣,問他父母。

慎南行想起陸笙闊之前那樣子,有點想提醒慎老同志,這個問題可能會戳陸笙闊的心。

但陸笙闊的臉色沒變,回答得中規中矩:“我爸媽?他們……出的車禍。”

頓了頓聲:“高中的時候。”

慎老同志看向慎南行,說眼語:好哇,你還挺機靈,盯上一個不會找你麻煩的可勁欺負是吧?

慎南行眼神複雜:父親,冤枉啊父親。

老父親仿佛找到了新兒子,但垮不下臉,問:“聽說你很小就演戲了?前段時間演的戲也一直在深山老林?”

陸笙闊第一反應就是慎南行的爸爸要收拾他了,這頓飯的重點還是到了,下意思吸了一口氣。

“有些戲啊,又是把人吊起來,又是在水裏泥裏滾的,”慎淩壑說,“遇到這些場面很難拍吧?”

又轉頭問慎南行:“以前慎南行都沒怎麽了解過吧?現在應該了解過。”

宋素正在把丸子往慎北越碗裏舀,看慎淩壑這樣子,又端着又想放下來,實在是替他別扭了。

慎南行在一邊低頭挑魚刺,點頭:“了解過了解過。”

內心其實在說:能不知道嗎?不知道豈不是好幾年白蹲了。

短短聽話的半分鐘,陸笙闊頭腦風暴,連連搖頭:“沒想象中那麽難,這幾年都練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慎南行:“以後有慎南行了,就更不難了,心裏有惦記,拍戲也有奔頭。”

慎南行的筷子一顫。

這确定不是從哪裏背過來的?戀愛基礎理論還帶給例句的嗎?

慎淩壑臉上全是“瞧瞧你把人蠱成什麽樣子了!”

他夾魚肉給陸笙闊,假笑:“這鲈魚很嫩的,快吃。”

飯點後,他又又被慎老同志叫去了書房,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不錯,小慎,現在學會捂嘴了。”

慎南行抱着茶杯,呼了一大口氣,耷拉着眼角撇嘴:“是的老慎,這再說下去,我這親兒子就要被以行為不端,被你給斷絕父子關系,再攆出家門了。”

“別裝可憐!”慎淩壑已經不吃他這一套了,還擔心自己被蠱了去,連連拒絕他再說話,“一天嘴皮子得吧得吧的,就知道用你那張臉騙人家。”

他昂昂昂站起來:“不說啦,我現在要捂着他的嘴回去耽誤他的演繹生涯啦。”

陸笙闊是聽見慎淩壑的呵斥聲站起來的,卻看見慎南行是嘿嘿笑着開的門,直接愣住了。

慎南行笑得眉眼彎着:“走了啊爸。”

慎淩壑在門後“哼”了一聲。

坐在車上,慎南行複盤了一下慎淩壑整場的表現,應該是放下對陸笙闊的芥蒂了,但他突然反應過來,慎老同志這麽精明個人,能沒把這些事查一查?

就算身世隐秘,但不至于查不出北鷗和紀繁雲星的來龍去脈,也不至于連陸笙闊在業界裏的口碑都挖不出來。

今晚這頓飯吃的意義就是看陸笙闊說不說實話啊,順道再責怪自己,為的是發這麽久不回家的脾氣。

他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感嘆: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啊,怪不得自己得叫小慎呢。

從一開始,他惦記着陸笙闊能不能扛住老慎古裏古怪的脾氣和行事風格,居然讓自己腦子不在線了。

疏忽了,還是自己不夠精來着,他在心裏連啧好幾聲。

陸笙闊開着車,對身邊人的沉默提心吊膽的,又看見他臉色一陣一陣地變,心更是提了起來。

到在別墅外面停好車,他才開口:“今天我沒表現好啊?”

慎南行:“???”

他又快速複盤了一下陸笙闊今天的表現,反正就歪打正着,是好事,不過他突然起了心思,想逗人,靠着座椅抻了抻肩膀,勾嘴角:“你說說你今天表現得咋樣?”

外面的天已經漆黑,只有車前面昏黃的路燈鋪開扇形的光,但它能力有限,只照到車前蓋,照到慎南行的下颌處。

黑沉入夜,明含着光,有股隐秘的感覺。

陸笙闊咂摸不出他的意圖,緊張的情緒一直沒消下去,但很認真的在思考,穩着方向盤偏了偏腦袋,在半拉光裏又進又出。

漫長的思考後,他說:“我覺得,我那所謂的爸媽吧,對我不好,但實在的人死如燈滅,恩怨全勾了,很清靜。但你這單親家庭,後媽又給你爸生了弟弟,很不容易。”

“你爸爸不放心我很正常。”

他想了想,繼續說:“不過沒事,日子過好了,是我們的,到時候他就不會說什麽了。”

慎南行的嘴角在光裏收了起來,轉為驚愕地張嘴,發出一個單音節:“哈?”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霜落熊的5瓶營養液,抱!

晚飯衆人內心:

老慎:我老姜在商圈裏什麽沒見過?慎南行休想學那些老不正經的路子!

宋素:老慎可真別扭

慎北越:爸爸可真別扭

慎南行:為什麽這兩人在發散思維?嗯?:)

陸笙闊:慎南行好不容易啊,攤上我被人騷擾,家裏又有一堆事,以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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