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一顆紫葡萄
溫渺渺簡直要羞爆了。
其實他自己都說不太清究竟是為什麽,明明他一直都喊席暮煙“席哥”,以前有時候也會喊“哥哥”,可“師哥”這個稱呼就是讓溫渺渺覺得無比羞恥,好像比“哥哥”還難叫出口。
溫渺渺自顧自為難了好久,直到快要走到電梯間口了,他臉上的紅暈都已經漫進了衣領裏,将那截原本白皙近乎透亮的修長脖頸都染得緋紅一片,可“師哥”兩個字在唇邊打轉了無數圈,卻依然沒能出口。
半晌,溫渺渺忍不住偷偷觑了席暮煙一眼,席暮煙偏頭看過來,深邃眼眸微微彎起,眸底流露出兩分戲谑卻又溫柔的笑意。
溫渺渺就又飛快收回了目光,他垂着腦袋小聲同席暮煙打商量:“先…先欠着,行嗎?”
席暮煙忍笑問:“難為情了?”
溫渺渺忙不疊點頭。
席暮煙輕嗤一聲,又忽然嗓音放沉了兩分:“那做什麽還要同別人說,我們之間是前輩和後輩的關系?”
溫渺渺長而卷的睫毛輕顫了顫,一時間心底吶吶,那…那他和席暮煙,如果不是前輩和後輩的關系,又能算什麽關系?
注意到溫渺渺的神情,席暮煙輕嘆一聲,不再為難小兔,只嗓音溫沉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溫渺渺瞬間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氣。
精神放松下來,理智也就漸漸回歸了。
溫渺渺又想起了之前車上孫尚同他提到的廣告邀約,忍不住想要問一問席暮煙。
即便…即便他的猜測是錯的,即便可能會被席暮煙覺得他在自作多情,但溫渺渺還是想親口同席暮煙确認一次。
走到電梯間口,溫渺渺鼓起勇氣剛要開口,可他才堪堪發出個“xi”的音,身後就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爽朗男聲:“席老師,渺渺,等等我們!”
溫渺渺下意識止了話音,順着聲音來源轉頭看去,果然,就看到了正推着大行李箱向他們快步走來的祁野和韓言。
兩人走近,溫渺渺擡手同他們揮了揮,禮貌打招呼:“韓老師好,祁老師好。”
韓言和祁野都笑着回應了,四人一同進入了電梯間,祁野看了看席暮煙手裏淡紫色的可愛行李箱,忍不住問:“席老師,你的箱子…”
“我的已經放上去了,”席暮煙淡聲解釋,“我下來接渺渺。”
“哦哦哦,”祁野一疊聲應,他擡手撓了撓眉毛,又忍不住“嘿嘿”笑起來,“剛看到我還以為…以為席老師的衣服也放在渺渺箱子裏了。”
祁野這話說完,韓言就毫不客氣擡手在他後背拍了一掌。
祁野這話說的還算委婉,可意思也很明顯了——
席暮煙衣服如果真能放在溫渺渺箱子裏,那不就說明兩人已經住一起了嗎?
溫渺渺隐約覺得自己聽明白了,又好像不那麽明白…
席暮煙倒是淡定如常,他低低笑了一聲,玩笑般道:“渺渺不給我放。”
溫渺渺:“!”
他…他哪裏說過不給放了,明明是求之不得好嗎!
溫渺渺忍不住小聲辯駁:“沒…沒有不給放。”
席暮煙忽然側眸看過來,饒有興味般“哦?”了一聲,故意道:“那下次我不帶箱子了,要帶的東西都提前一天運去你那裏,行不行?”
想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個人物品,和席暮煙的衣服個人物品放進同一個行李箱裏的畫面…
溫渺渺莫名把自己想紅了臉。
他擡手用力揉了揉臉頰,卻還是乖乖點頭:“行,行的…”
頓了一下,又怕席暮煙以為他不樂意,溫渺渺又小小聲補上一句:“我…我再買個大號的箱子!”
溫渺渺總是如此,把席暮煙每句哄逗他的話都會當真。
席暮煙被乖得心癢,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片刻後,電梯“叮”的一聲到達,電梯門緩緩打開,席暮煙才偏頭貼在溫渺渺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渺渺,記好你剛剛說過的話。”
之後不等溫渺渺反應,席暮煙就又自然轉開了話題,直起身道:“走了,到了。”
四人一同出了電梯順着走廊往集合的房間走,韓言想到什麽,忽然轉過頭來問席暮煙:“對了,大前天的傾歌晚宴,你怎麽沒去?”
傾歌晚宴在圈裏算是逼格很高的晚宴了,受邀人都是圈裏要咖位有咖位,要知名度有知名度的大佬。
聽到“大前天”三個字,溫渺渺下意識在心裏算了一下,驚訝發現大前天,正好是和席暮煙一起拍了廣告,之後席暮煙還陪他去了醫院,又帶他吃了晚飯那天…
所以席暮煙那天,其實本來是有安排的嗎…
溫渺渺是知道傾歌晚宴的,他看過去年席暮煙參加時候被拍的照片,英俊逼人而又無比尊貴。
“那天臨時有事,”席暮煙語氣不變,簡單回答道,“就沒過去。”
聽席暮煙這樣說,韓言便沒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道:“不過實話說對你來說,去不去都沒太所謂,去了也無非是個消遣。”
席暮煙的咖位和個人實力擺在這,他并不需要通過在這種場合露臉來結交什麽人,真要說“結交”,那大概也是他露臉了,別人來同他“結交”。
“你不也一樣,”席暮煙笑了一下,直白道,“你和祁野一起去不就是為了光明正大秀恩愛?”
“哈哈哈被席老師看穿了!”祁野朗聲笑起來,“沒錯沒錯,我和我家阿言就是為了去秀恩愛的。”
韓言含笑嗔了祁野一眼。
兩人美滋滋在前邊走。
溫渺渺卻又忍不住惶恐起來。
走了兩步,他還是沒忍住擡手輕輕拉了一下席暮煙的衣袖,垂着小腦袋小聲道:“席…席哥,您那天有安排,怎麽…怎麽不告訴我…”
席暮煙笑了笑,配合壓低了嗓音不答反問:“渺渺,如果我提前說了,你還會讓我陪你去醫院嗎?”
溫渺渺一怔,忽然就說不出話了。
答案顯而易見,自然是否定的。
對于現在的溫渺渺而言,他怎麽可能在明知道席暮煙有安排的情況下,還會要他陪自己去醫院?
看溫渺渺這反應,席暮煙忍不住擡手屈指輕輕刮了下溫渺渺的鼻尖,之後忽然又問:“渺渺,如果是在以前,你會怎麽做?”
溫渺渺頓了頓,他知道席暮煙是在問如果是以前的他,面對已知席暮煙有安排的情況下,會怎麽做。
猶豫一瞬,溫渺渺還是坦誠道:“會…會問你什麽安排,重不重要,不重要的話…可不可以不去了…”
越說溫渺渺聲音越小,最後半句話甚至都要輕得聽不見了,他在心裏暗暗反思自己,以前自己怎麽可以這麽任性!
聽溫渺渺說着,席暮煙眸底就不自覺飄遠了一瞬,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很久遠的畫面。
片刻後,他斂了眸子看向溫渺渺,嗓音溫沉語氣認真:“渺渺,還記得我在你筆記本最後一頁寫的話嗎,我是認真的。”
溫渺渺眸光微晃,胸腔內的心髒倏然就又怦跳起來。
他當然記得那句話。
席暮煙寫——渺渺,我會慢慢找回七年前的你。
席暮煙是認真的,是溫渺渺自己一直不敢當真。
可席暮煙每一次都在用實際行動表達着他的認真。
近些年來,溫渺渺确實已經很久不曾被這樣偏愛過了。
以至于他感覺自己就像踩在一團棉花裏,無比柔軟,卻也不敢有實感。
席暮煙在這種時刻倒是難得收起了alpha得寸進尺的惡劣天性,相反,他見好就收,适時将話題轉開了,溫聲問:“渺渺,之前,我是說進電梯前,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席暮煙本就極其敏銳,尤其是在面對溫渺渺的時候,溫渺渺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變化都會落在席暮煙眼裏。
溫渺渺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他想起了之前想問沒來及問出口的話,急忙點了點頭,鼓起勇氣問:“席哥,我…我就是想問一問,問您是不是幫我,幫我牽線了PKB的新款美白霜代言?”
大概是沒想到溫渺渺是要問這個,席暮煙眉梢微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反問道:“是你經紀人這麽告訴你的?”
溫渺渺立刻搖頭,小聲道:“是我自己猜的…PKB太大牌了…”
聽懂了溫渺渺話裏的意思,席暮煙心尖莫名酸澀了一瞬,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語氣輕松坦白道:“那天聽化妝師那樣說,我覺得他提供了一個好思路,就向PKB推薦了你,不過也只是推薦,他們應該約你面試了?”
溫渺渺點了點頭,乖乖回答:“約了,是在一星期後。”
頓了一下,溫渺渺粉嫩唇瓣抿了抿,又認真道:“席哥,謝謝您…”
雖然席暮煙說的很輕松,只是推薦而已,但溫渺渺很清楚,沒有席暮煙的推薦,以他現在在圈裏的咖位,根本就不會受到PKB的邀約。
席暮煙真的真的,幫他太多了。
“不用謝,”席暮煙低笑道,“我有條件的。”
溫渺渺一愣,反倒莫名偷偷松了口氣,他下意識問:“什麽…什麽條件?”
溫渺渺的反應被席暮煙看在眼裏,席暮煙不着痕跡低嘆了口氣,不過在溫渺渺擡起小腦袋看過來的瞬間,他就又勾起了唇角,不緊不慢提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條件就是,以後每一天,你都要對我提一個要求,渺渺,可以做到嗎?”
聽出了席暮煙的用意,溫渺渺漂亮杏眼頓時瞪得更大更圓了,他整顆心髒都像被浸泡在了甜牛奶裏,甜得咕嘟咕嘟冒泡泡。
席暮煙這…這哪裏能叫什麽條件?這明明就是在換個方式加倍對他好!
可讓現在的溫渺渺每天都對席暮煙提一個要求,那可真是太難了嗚嗚嗚。
為難一瞬,溫渺渺的小腦袋裏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自以為絕佳的好主意。
他先是偷偷看了房間內的韓言和祁野一眼,見他們也在聊天并沒有看自己和席暮煙,其他人也還沒來,溫渺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收回視線仰起小腦袋看向席暮煙,清澈眸底竟閃過一瞬躍躍欲試般的光,他軟聲問:“席哥,今天的要求,我…我能現在就提嗎?”
大概是沒想到溫渺渺竟然能這樣配合,席暮煙微微訝異了一瞬,随即便點了頭,語氣欣然道:“當然可以。”
溫渺渺不自覺舔了舔唇,才把自己的小主意小聲講了出來:“我的要求就是,就是席哥,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換個條件,不要讓我每天對您提要求了…?”
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出來很“讨打”,溫渺渺說完根本不敢看席暮煙的眼睛,又立刻垂下了小腦袋,猶豫一瞬,為了讨好席暮煙,溫渺渺又用腳尖輕輕蹭了蹭地面,嗓音更放小了一個八度,忍着極度的羞恥,甜甜軟軟補上一句:“師…師哥,可以嗎?”
席暮煙呼吸驀然一滞,極其罕見丢棄了所謂的好涵養,低聲爆了句粗。
他簡直要被這“小機靈鬼”氣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席:禁止套娃!【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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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今天撒嬌了嗎!【狗頭叼玫瑰】
鞠躬,非常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