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天十張才是真絕色

次日,  明度上完課,又被老金點名了。

明度瞪圓眼,難道又要給她發試卷?

期待搓手手。

老金接收到明度期待的目光:“……”

“試卷寫了幾張了。”沒寫完五張,  就不準走!

一周寫五十張的人,就五張的要求,老金覺得自己太善良了。

正在光明正大偷聽的尖子生們:!!!老金突然檢查作業,猛然想起自己還有兩道題空着,怎麽辦?

他們現在寫還來得及嗎?

尖子生們飛快掏出試卷,小心翼翼的寫起來。

明度翻出試卷,  “就寫了十張,  老師你要收上去是嗎,都給你。”

尖子生們聽到這話,  寫試卷的手一抖,  在試卷上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們兩眼無神的看着試卷,心想我們天天紮在教室,  每天一張沒寫完,明度天天下課跑的最快,  一天肝十張。

艹!心酸,心疼,  無法言語,無以言表,  他們考不過人家,  試卷也寫不過人家。

努力型學神真特麽不做人!

你可學學秦神吧。

你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陪你一起肝了。

老金臉上表情依舊,  心裏已經被驚呆了,一周五十張竟然不是巅峰,一天十張才是真絕色。

他這寫了幾十年的數學競賽題的都沒她能肝。

老金回想了一下自己巅峰時期一天寫幾張試卷,  哦,張,自己還得意洋洋跟小夥伴們炫耀。

……幸好沒人知道。

咳,老金淡定的翻看着試卷。

明度:“有兩張正确率不高。”砍了她兩千塊錢。

“老師有沒有提高正确率的辦法?”她太沒用了,只能找老師了。

老金精神一振,哪兩張?他做老師的成就感要來了嗎?

老金一邊翻,一邊語重心長的說:“數學要想提高正确率做題要認真,心無旁骛,做題要當堂回顧,把思路理一遍,錯誤的題要及時抄到錯題上,堅持一段時間,就能養成良好的習慣,這樣錯過的就不會再錯,正确率自然就提升了。”

“對了你錯哪了?”他怎麽沒找到。

明度從試卷裏抽出兩張,指了指。

老金順着手指看過去,一條紅色訂正的字符擠在了黑色的筆跡之間。

往常明顯突出的紅色,此時看過去那麽可憐弱小又無助,不能說沒有,一打眼過去真就看不到。

“就這裏?”

“對啊。”明度眨巴着眼睛,仿佛在說難道這還不夠嗎?

一直督促學生,批評學生不夠小心的老金此刻沉默了。

這叫正确率不高?你直接說不是滿分得了。

他很想說,但不能。

他張了張嘴,幹巴巴的道:“做題要細心,仔細。”

避免明度追問,老金收走試卷,快速離開了教室。

尖子生們呼了口氣,手上還保持着寫試卷的姿勢。

明度環視一周,同學們可真努力,她不能太落後了,決定了,今天多寫五張試卷!

明度動作麻利的收拾東西走人。

她走後,教室裏鴉雀無聲了了五分鐘,如果此時她回來就會發現,他們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根本沒動過。

“我看到了,明神的錯題就少了一個步驟。”明度後桌眼尖,擁有big膽,頂着老金的壓力,揚長脖子看了一眼。

那一眼,震的他恍恍惚惚,不,本來就挺暈乎的,更暈了。

其餘尖子生們:“……”麻了……

老金回到辦公室,給明度的試卷打上分,然後一張一張拍照,然後一起發到了朋友圈。

配文:下課第一個跑,就多寫一點作業。正确率不高,下次繼續努力。

老金勾唇,絲毫不覺得自己被打擊了,再去打擊別人有什麽錯。

“老章我發了朋友圈,你去看看。”生怕章老師看不到,發了條消息,‘提醒’他。

正在安排暑假補課事宜的老章:???

自從分去老金得意門生,難得得了老金好臉色的老章猶豫了兩秒,點開了朋友圈。

就看了一堆字跡剛勁有力的試卷,他認真數了一下,有十張。

老金從隔壁辦公室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很勉強的說:“看到了吧,一天就寫了十張,勉勉強強,就是多了一張不好弄九宮格。”

老章:“……”十張數學競賽試卷?勉勉強強?老金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你竟然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

用學生話來說,神特麽九宮格,這是九宮格的事情麽?

老金拍了拍老章的肩膀,跟他說:“看我寫的字了麽?”

老章看了一眼,字不多,一下子就浏覽完了。

他呼吸一窒,吐出個字。

“不當人。”

老金:……!

你可不能污蔑我。我可會做人了。呸,不要以為你一個學物理的,語文就能比我學數學的好。

“我只是多送了她一點試卷。”他可沒要求寫那麽多,是明度主動的。

老章:懂,億點,不做人!喪心病狂!

老金:這人怎麽沒注意到重點,焦急。

“正确率也有點低。”

老章看花眼了才找到那個錯誤,“除了滿分都低。”老金你什麽時候飄成這樣的,你但凡早點跟我說,我也給你拽下來啊。

然後老金好好一場凡爾賽,被老章改成了心理教育,讓他認清什麽才是現狀。

老金:“……!”

一中六個班參加數學競賽,經過預賽剩下四個班。

數學組組長在外面轉了一圈,看着一個個在認真寫試卷的學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預賽不太理想,好在有了這次打擊,學生們都沉穩了許多。

數學組組長背着手離開,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朋友圈,他這愛好保持了十年了,走過路過,不留痕,誰都不知道他這個小愛好。

随意一拉,看到了一堆試卷的照片,十分鐘之前發的。

這配文,平平無奇,一看就不常玩朋友圈。

不過身為一個教數學的老師,他看到試卷,就控制不住點開。

手機像素不知道是不太高,還是它的主人不太會拍照,看着有一點糊,導致看的速度慢了一點,但也不影響浏覽內容。

這試卷看着有點眼熟啊,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數學組組長雖然沒印象,但是看試卷的眼光一點不差,難度比學生最近寫的稍微難一點。

這樣的新題可以給他們練一練。

這麽想着看看是誰發的照片,一看是誠雲的老金,愣住了。

誠雲有這樣的試卷不奇怪,不知道又花了多少錢搞到,但這麽發朋友圈,可不像是老金的風格。

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數學組組長把試卷都看了一遍,尋找蛛絲馬跡,從白天看到黑夜。

“老楊你沒事吧?”怎麽看着這麽憔悴?

老楊擺手,他不想說話,他終于勘破老金而陰謀了,故意自己精心寫了十套試卷,改出一點小錯誤,打擊其他學校競賽生的信心。

陰險,太陰險了。

果然,貴族學校出來的心都黑。

明度收到物理補課通知,暑假主要是做實驗,下個學期開學第一周就要參加預賽,第周是複賽。

加上數學競賽,開學那會兒她有的忙了。

明度調整好時間,上完數學競賽課,就去上物理競賽。

老章看到明度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聽說你喜歡寫試卷,這些拿回去慢慢做,不懂的聯系我,也可以問秦誦。”

明度看到他懷裏摞的老高,快擋住臉的試卷,愣了愣,半天說不出話。

心裏盤旋着一個問題:這得多少錢啊?!

老章笑眯眯的說:“寫不完也沒事,但每天記得寫幾張。”

叫老金來炫耀,他也就不手軟了,反正那麽多,他占幾張不過分吧。

明度接了過去,“謝謝老師。”

老章擺擺手,“不用,帶你不容易,你好好考就是最好的感謝。”

這種不容易,主要是老是被老金針對,還得擔心老金什麽時候就不讓明度來了。

明度:“……”

“老師我會努力的。”

她乖巧的坐到剛才占的實驗桌,把試卷放在了邊角上。

看着講臺上的老章,炎熱的夏天,室內開着空調,老章穿着格子短袖,外面套着一件同色系的外套。

明度聽的很認真,宣布可以做實驗時,按照老章說的一步一步做下來。

她的動作生疏,還有一點小錯誤,她一遍一遍的調整,熟悉,直到做到完美。

下課了,試卷太多,書包塞不下,明度只能抱着走。

忽然手上一輕,試卷被拿走了。

“我幫你。”

秦誦走了兩步察覺人沒跟上來,回首。

“回寝室?”

明度看着陽光下清爽幹淨的少年,不禁點了點頭,校草名不虛傳。

接着快步跟上,拿了一些試卷回來。

兩人走在林蔭道上,涼風習習,蟬鳴不絕于耳,仿佛要叫啞了夏季。

秦誦提醒:“試卷刷多了沒什麽意義,題目貴精不貴多,每天練一練保持手感就可以了。”

明度正在想一個數學題,倏然聽到秦誦的話,怔愣了一下,随意的應了一聲。

沒有解釋她做題不是想靠刷題提升成績的事。

空氣中彌漫着沉默。

寝室距離教學樓不遠,秦誦将試卷交給了明度離開。

明度搬試卷到樓上,按照目錄分類,大致了解了一下難度,排好順序。

南河縣

男人醉醺醺的倒在床上,手裏攥着酒瓶子,要喝一口,酒瓶子早就空了,什麽都沒倒出來,他扔掉瓶子,罵道:“那死丫頭,被有錢人家看上了,一年了都不回來,真是一點都不把我放眼裏。”

“死丫頭!臭丫頭!”

“女娃子就是不靠譜,還沒嫁人就是別人家的了。”

隔壁的女人拍了兩下牆,用着平時說話的音量罵道:“別吵了,不知道這裏隔音不好,個酒鬼郎子的,再吵讓我男人拎你出來。”

這不是開玩笑,隔壁女人的漢子成天在工地幹活,別的沒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氣。

木門使了許多年,用點力就能拍散架了。

“誰怕誰啊,有本事來啊!”

男人嘟囔了兩聲,閉上嘴呼呼大睡起來。

女人從一輛出租車下來,不知道誰又把垃圾堆到了巷口,冬天也就算了,大夏天的,那一曬,味道傳臭千裏,還有蒼蠅圍繞。

女人皺了皺眉頭,小心的點着腳繞過去。

對面小賣部搖着蒲扇的大娘,見了嗤笑一聲,“這叉開腿賺錢的,比垃圾都髒,還嫌棄上了。”

“胡咧咧什麽呢,孩子還在這。”靠在躺椅上的男人罵了大娘一句。

大娘想回嘴,對上孫子懵懂純真的目光,她讷讷的閉上了。

瞪了一眼女人消失在巷子裏的背影,都怪她。

女人皺着眉頭,艱難到了家門口,敲着門。

“吵吵什麽,不知道這天氣熱得人心煩,還敲敲敲。”

“吱嘎”一聲,隔壁女人打開門,看到女人,撇了撇嘴,抱着胸陰陽怪氣的說:“自家門都進不去,可真不把家當家了,跟別人跑了得了,還回來幹什麽?”

兩口子沒一個好東西,還住在隔壁,真是晦氣,能氣走一個最好。

“張月華我愛怎麽樣怎麽樣,用不着你管。”

女人一身的風塵氣,紅唇高跟,貼身的緊身裙,與這灰暗破舊的小街格格不入。

女人臉上的妝很濃,但依稀可以看出底子不錯,而且她的五官精致,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不少青年的夢中女神。

張月蘭白了她一眼,“誰稀的管你,我是看不慣,明度有你們這樣的爸媽,真是歹竹出了好筍,你們還把她賣了,真是不怕天打雷劈。”

“什麽賣了?明度那死丫頭不在家嗎?”女人有片刻的慌亂,又很快冷靜下來,不可能,不會是那家的人。

張月蘭看她慌了的樣子,以為是她總算有點慈母心,“你問你自己男人吧。”

張月蘭砰關上門,其實她也不清楚。

巷子裏有個娃和明度一個學校的,南河高中是南河縣最好的中學,好好的沒人會轉學。何況明度那個條件。

明度不見了的前幾天有輛豪車在巷子口。

後來明強在棋牌室待了一星期才出來,輸了好多錢。

小巷子裏的人節省,電視平時也不看,最大的愛好就是八卦了。

你一言我一語,拼湊出了‘真相’。

明家夫婦把明度賣給了有錢人當情婦。

女人躲到了小賓館,一臺電風扇呼呼的吹,她揪着被單,回想着當年的事。

明老太太抱着襁褓,扒開又合上,“怎麽生了個丫頭片子?”

明強抱怨:“媽,林芳生孩子,你叫我回來幹嘛,我又不能替她生,我手裏一副好牌,這把肯定能贏,你這是破了我的財運。”

“你媳婦生孩子你不過來,要我管了,幹脆當我這老婆子媳婦算了。”

“還什麽破財運,就你那手氣,別輸了當□□我就敗菩薩了。”

“你這麽大年紀了,孩子都有了,你正經找個活幹,不比天天做發財夢強。”

明老太太臉上盡是歲月和勞累帶來的痕跡,她的話語粗糙中蘊含着力量,和一般農家老太太沒什麽兩樣。

明強懶得跟他媽辯,等會兒再溜出去就是了。

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入了好不容易從産房出來的林芳的耳,讓她以為能用孩子拴住男人的心,落入谷底,涼了又涼。

婆婆罵罵咧咧,數不盡的數落,說她管不住男人,浪費她的彩禮。

男人除了出産房那會兒,後來連個鬼影子都見不着。

林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臉的灰敗。

“啊啊啊……”一陣嬰兒的哭聲喚醒了她。

如一道光在她的世界裏綻放開來,讓她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色彩。

她又活了過來。

林芳振作起來,照顧孩子。

一天她要去洗尿布,聽到了護士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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