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被他推到牆上了
楊複他媽叮囑了幾句,挂了電話。
楊複問我:“你怎麽下來了?”
我平靜地說:“你說要去和常哥他們喝酒,你媽讓我跟你去,看着你,別出事。”
他避重就輕地說:“能出什麽事兒,她就是瞎操心。”
我特看不慣他這态度,他越想把事帶過去,我就越讓他帶不過去:“她關心你嘛,她又不知道你是來見女朋友的。”
楊複噎了下,欲言又止,看了眼身邊的美女,猶豫了下,朝我這邊擡了擡下巴,介紹道:“這我弟。”對我說,“叫人,燕姐。”
美女朝我笑,眉目唇角都很有股子妩媚風情,就是俗稱的“女人味”。楊複早熟,喜歡這種類型很正常。
我想無視她,但這很不禮貌,她又沒得罪我。
但我真的很想無視她。
最終,我還是叫了她一聲燕姐。
她沒有錯,錯的是說話不算數的楊複。不過,其實楊複也沒有錯,錯的是無理取鬧、莫名其妙的我。
燕姐從她的小包裏拿出個紅包往我手裏塞:“拿着,給你的壓歲錢。”
“不用。”我拒絕。
她一個勁兒地塞,熱情道:“給你就拿着,頭回見面,該給。”
楊複在旁邊看着,說:“川兒,給你就拿着吧。”
我看他一眼,沒推拒了,接下來,沒說謝謝,因為我不會要這個紅包的,等下我就給楊複,這會兒在這裏僵持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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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沒在意我沒道謝,扭頭對楊複說:“你弟我見過了,該去見你媽了吧?”
楊複沒接話,一直瞅我。
我移開目光,看着他的車。
“川兒。”楊複叫我。
我轉眼看向他,沒說話。
他遲疑道:“燕姐特意過來一趟,讓家裏坐會兒呗?”
人家特意過來一趟,我能說不嗎?我什麽立場說不呢?
我沒說話,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等電梯的時候,楊複提着大概是燕姐帶來的禮物和她一起過來了,邊走邊說:“你等下上去了別亂說。”
燕姐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比起生氣,不如說是撒嬌,就是那種對着喜歡的男人才會有的樣子。
我默然地看着他倆。
楊複正滿臉無奈地看着燕姐,沒生氣,就是無奈,帶着些讓着寵着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了電影裏的經典臺詞: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妖怪來反對?
對于未來兒媳婦的出現,楊複他媽媽十分驚喜,邊嗔責楊複不早點兒跟她說,邊拉着燕姐去沙發去,然後讓楊複趕緊去泡茶切水果。
“川兒,過來幫忙。”楊複叫我。
我假裝沒聽到,杵在餐桌旁邊。
楊複走過來,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廚房裏,關上門,壓低聲音,緊張地對我說:“她自己過來的,我事先真不知道。我沒跟她搞對象,你可千萬別誤會。”
我也壓低聲音,問:“上次讓你帶面膜的就是她嗎?”
他說:“不是,那是另一個。”
“……”
他露出些得意的模樣,但又有點兒忌憚(不知道忌憚什麽),表情微妙地變了幾下,最終讪笑着說:“我也沒辦法啊,帥,天生的。”
我懶得理他,轉身去拿放在櫥櫃吊櫃裏的茶葉罐。
“哎,我弄,你別弄。”楊複忙來搶走茶葉罐。
我轉身去拿水果。
他又跟過來搶水果:“我弄我弄,你外面坐着去等吃吧。”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就讓他弄吧,但我沒出去,就站在廚房裏看他弄。
楊複把各樣水果都弄了點兒,洗的洗、切的切,拿了個大盤子,意思是做個果盤。
他一邊弄,一邊叫我過去。
我過去,他往我嘴裏塞了塊哈密瓜,問:“甜嗎?”
“一般。”我說。
他不喜歡吃很甜,聽我說一般,就自己吃了塊,然後龇牙道:“還不甜?都要甜出三高了。”
這個令我絕望的文盲。
楊複他媽媽和燕姐相談甚歡,一聊就聊到了快十二點,燕姐說索性把年跨了。
跨完年,燕姐打着呵欠說困了。
楊複趕緊說送她回去,他媽卻說:“這麽晚了,你困了,別開車了。”
楊複說:“我不困。”
“那也別開,大半夜的。”他媽笑眯眯地看着兒媳婦,說,“小燕,跟家裏說一聲,在這兒睡一晚。白天讓複子送你回去,正好給你爸爸媽媽拜年。”
楊複看我。
看我幹什麽。
我看電視。
“……她一個女的,住我們家,說出去多不好聽。”楊複說,“還是我送她回去。”
他媽生怕到手邊的兒媳婦飛了,聞言不悅地說:“瞎說什麽。誰往外說?”轉頭對燕姐說,“你別管他,聽阿姨的,今晚住這兒,白天再回去,安全些,外面雪那麽大,輪胎打滑,又黑。”
燕姐求之不得,甜甜地笑着,故意對楊複抛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媽——”
“別說了,”他媽對他說,“趕緊去把你房間收拾下,給小燕睡,你跟小川擠一晚。”
眼見木已成舟,楊複沒再試圖送走燕姐,只說:“我睡客廳。”
可能是怕燕姐局促,或者是怕楊複半夜三更按捺不住幹柴烈火,他媽忙說:“就跟小川睡。”
大過年的,楊複沒跟他媽争,點點頭應了。
終于可以睡覺了,我進了被子,看着楊複關上門,轉身打量了下我床邊的那塊兒地,嘆了聲氣,目光移向我,欲言又止。
“你到底要不要睡覺?”我問。
他沉吟片刻,憋出了一句:“兒大避父……”
我看他那樣子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早做好了準備,他話音還沒落,我就反應過來了,揪起枕頭朝他扔過去。
他接住枕頭,哈哈地笑了半天,終于肯抛棄矜持坐到我床邊上,脫着外褲,說:“你往裏邊去點兒,別把我擠下去了,還以為小時候睡炕嗎,那麽大個炕,随便滾。”
他說着,想起了以前,停了幾秒,笑了笑,扭頭看我,“不過那時候也沒滾來滾去,你晚上睡覺就往我懷裏鑽,不給揪衣服就揪我肉,我媽看了都笑,說我沒斷奶的時候黏她都沒你那麽黏的。”
他說着,脫完了外衣褲,上床來,扯了扯被子,突然把我拉他懷裏,把我頭發一頓亂薅,然後啪地拍了下我背,很感慨地說:“一下子就長這麽大了,再過兩年,就徹底長大了。”
他長嘆了聲氣,松開手,自顧自地躺了下去,側過身,背對着我,伸手去關臺燈,邊說:“快睡吧,這麽晚了。”
話音沒落,燈就滅了。
我晚上喜歡關窗簾,這會兒屋裏連月光都沒有,特別黑。
過了十來秒,楊複問:“還不睡?”
我這才動,躺下去,聽着他的呼吸聲,想了又想,問:“楊複,你喜歡她嗎?”
楊複說:“跟你保證過這兩年不搞對象就不搞,我什麽時候對你說的話不算了?”
我問:“所以,你喜歡她,只是因為跟我保證過,才不答應她嗎?”
“不是。”他否認。
我問:“那……你會和她一夜情嗎?”
楊複沉默了幾秒鐘,翻過身來對着我,摸索着捏住了我的臉頰:“你到底從哪兒聽來這些污七八糟的話啊?坦白從寬。”
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楊複松開手:“睡吧睡吧,我也困了。”
我倆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我輕聲問:“楊複,你睡了嗎?”
“睡了,在做夢。”他說。
他胡言亂語,我就跟着他胡言亂語:“夢到什麽了?”
他說:“夢到我成世界首富了,你穿着那什麽,古時候皇帝穿的那個,金什麽,上回去看的那個,玉做的麻将席子一樣的東西,金線穿成的那個。”
“金縷玉衣。”我說。
“對對對,這個。”他說。
“這是人死了穿的。”我說。
他沉默了兩秒鐘,然後激動起來:“呸呸呸!呸!卧槽!卧槽!我他媽瞎說的!”
我輕輕地嘆了聲氣。
他敏感地問:“嘆什麽氣?嫌棄我沒文化?”
“沒。”我說。
他說:“你肯定就是嫌棄我沒文化。唉,我确實沒文化。你以後可不能找個跟我一樣沒文化的,你得找個跟你一樣有文化的。”
我沒接這話。
他問:“你有喜歡的女孩兒了嗎?”
“沒。”我說。
“明星都沒見你喜歡。”他說。
我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說:“川兒,真沒喜歡的人?”
我還是沒說話。
“睡着了?”他的聲音更小了,“那睡吧,不說了。”
我想了想,挪了挪,抱住了他,縮他懷裏。很久沒這麽睡了。我真的很喜歡這麽睡覺。
但顯然楊複很不喜歡這樣:“裝睡呢?別擠這麽近,熱。”
我直接裝死。
“……川兒,說真的,別擠一塊兒,我會掉床底下去。”他說。
掉了也沒事,我房裏通鋪了地毯。
楊複見我不動,他就自己來扯我,試圖把我弄開。但我是裝睡,肯定不能讓他真扯掉了,他扯開我的手我就抓回去。
他的語氣嚴肅起來:“別鬧,松手。”
大過年的,他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我很生氣,不僅要手抱着他,還把腿都擱他身上。
然後他真的生氣了,使勁兒掰開我的手,把我推開,然後坐起身下了地。
我被他推到牆上了,沉默地看着他。
黑暗中,只看得出個人形,別的看不清。
他在床邊站了會兒,可能在看我,可能他看得清我,他夜視比我好。
我倆都沒說話。
半晌,楊複去我衣櫃裏翻出一床秋天我蓋的毯子,往床邊地毯上一躺,蓋着毯子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楊複:別挨我
圈兒:QAQ
以後的楊總:老婆貼貼=3=
他老婆:滾
小鮑發表高見:男人!就是根吊!(指指點點指指點點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