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十四
邱少揚見明堂半天都沒開口,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便腳下踹了他一下。
明堂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
邱少揚便主動承擔了問話的工作, “蘇女士,我們這次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你的好友趙婉的一些事情,她和我們正在辦的一起案件有些關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蘇美麗稍稍的有些緊張, 坐下兩人對面的手不停的揉搓着,“你們想了解什麽?”
邱少揚和明堂對視了一眼, 明堂朝他點了一下頭, 邱少揚便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據你的了解,趙婉有沒有過婚外情?”
蘇美麗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似乎是有些難以開口。
邱少揚也沒逼她, 就靜靜的看着她。
蘇美麗經過一番掙紮後, 點下了頭,随後她長出了一口氣看向眼前的兩人。
邱少揚和明堂再次對視, 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希望。
“那她的婚外情對象是魏海嗎?”邱少揚急于驗證這點。
蘇美麗愣了一下,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可思議,最終還是點下頭:“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邱少揚和明堂心中皆是一喜, 似乎他們抓住了一條非常有用的線索, 順着這條線索插下去,案件可能就水落石出了。
邱少揚問:“她和魏海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你知道嗎?”
蘇美麗想了想, 給了一個大概的範圍, “具體什麽時候我也不清楚, 但我知道的時候是張義連回張義安的屠宰廠做運輸司機之後的事情了。魏海和我還有趙婉以及魏海的老婆馮曉梅, 我們都是同班同學,讀書的時候他們兩個好過,魏海後來去讀了大專,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這麽方便,兩個人因為距離,慢慢地也就沒有聯系了,趙婉認識了張義連,沒多久兩個人就好上了,趙婉18歲就和張義連在農村結了婚。魏海也和在同個地方讀衛校的馮曉梅走到了一起,大專畢業後就和馮曉梅結了婚,馮曉梅通過家裏的關系在醫院裏做護士,魏海就在市裏的一家廠裏上班,後來廠裏倒閉了,經過趙婉的介紹,去了張義安的屠宰場工作。”
原來這裏面還有這麽曲折的一段。
邱少揚問:“那張義連知不知道魏海和趙婉從前有過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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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美麗搖頭,“不知道,但魏海的老婆馮曉梅知道的,馮曉梅那個人人品一般,心眼兒很小,總拿趙婉和魏海過去的事情說事兒,魏海去了張義安廠裏之後就更加的嚴重,大家都在一個城市裏,又是同學,我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一些魏海和馮曉梅的事情,生了孩子之後馮曉梅患上了産後抑郁症,變得越發不可理喻,魏海經常不回家,有時候趙婉會順便坐魏海的車往返澤陽鎮和石城,馮曉梅沒少因為這件事跟魏海吵架,嚴重的時候他們還打過架,後來魏海實在是受不住了就和馮曉梅離婚了。”
“他們離婚是在屠宰場之前還是之後?”
蘇美麗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之前,應該是張義連出事的那年冬天的事情。”
“那趙婉有沒有表現出過,自己要和張義連結婚和魏海在一起的想法?”邱少揚問。
“有。”蘇美麗回憶着,“我是聽她說過,但趙婉還是很放不下張義連,兩人也就這麽拖着。張義連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後來開始出現暴力行為了,趙婉越來越不願意回家,魏海又對他窮追猛打的,兩個人不清不楚的混在一起。”
再此之前,邱少揚他們斷然沒想過趙婉和魏海竟然有一段婚外情。
想着他們早上去見魏海的時候,魏海那一副坦然的态度······
如今回頭再看,魏海難道就真的一點嫌疑都沒有了嗎?
能夠進入張義安的家,能夠拿到後門的鑰匙,給看門大爺的酒裏加點料看門大爺自然就睡過去了,作案以後他駕車離開現場也不是一件難事。
“那你知道趙婉和魏海最後沒有結婚的原因嗎?”邱少揚問。
蘇美麗點頭,“張義安一家都被殺了,趙婉放不下張義連,畢竟是十多年的夫妻,所以她最後選擇了張義連。沒幾年張義連走了,趙婉才改嫁給自己從前的同事。”
“他老板叫什麽名字?”
蘇美麗道:“呂思哲,反正是她妹妹去世以後她換的那家工廠的一個經理,那人也是二婚。”
呂思哲,也就是給趙婉做不在場證明的人之一。
通過這麽多人,這麽多段故事,總算是将所有的人物都串聯了起來。
邱少揚覺得他們距離案件真相越來越近了,就快接近真相了,“你知道呂思哲和趙婉是張義連在世的時候就在一起還是張義連去世後才在一起的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
“那謝謝你的配合,蘇女士,如果後續我們還有什麽問題,估計還會上門來打擾你。”
蘇美麗擺擺手,“我女婿也是警察,能幫到你們,我很樂意,沒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書房的門被拉開,江橋在客廳裏陪兒子,立馬就望過去。
邱少揚先出門,接着是明堂。
江橋問:“你們談完了嗎?”
邱少揚點頭,“暫時談完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江橋站起身,視線落在明堂的臉上,“現在是飯點兒了,一起留下倆吃頓家常便飯再走吧,我好明哥也很久沒見了,既然都到家裏了,怎麽着也敘敘舊的。”
這裏面沒邱少揚什麽事兒,他就沒接話,将話語權交還給明堂。
明堂動了動嘴,還是很疼,拒絕道:“心領了,飯就不吃了,我和家裏說好了今晚回家吃飯,他們還在家等着我們兩個回家吃飯呢。”
一句話,直接将江橋後邊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江橋抿了抿嘴,有些失望,“那我送送你們。”
“不用了,我們自己走就行了。”明堂再次拒絕。
江橋像是沒聽見一樣,主動的拉開了大門,和蘇美麗說,“媽,我送他們下去。”
蘇美麗應了一聲。
江橋朝兩人看過去。
無奈,二人只得跟他一起出門。
邱少揚有意和明堂并肩,不給江橋接近明堂的機會。
江橋也只是老老實實的跟他們進電梯,邱少揚有意将明堂擋在角落裏一直到樓下。
一直送到大門口,江橋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就像透明人一樣。
但他們都清楚,江橋既然跟下來了,就不可能一句話不說。
邱少揚按下車鑰匙的那一瞬間,他看見江橋的臉色變了,他當做什麽都看見,自然的開門上車。
明堂正準備上副駕駛,江橋這時突然開口了,開口就是哭腔:“明哥,我錯了。”
明堂開門的手僵住了,他轉頭看向江橋,神情冷漠,不知道說什麽,嘴裏疼說話也不方便,幹脆就什麽都不說。
“對不起,明哥,對不起,我······”
他話還沒說完,邱少揚就摁了兩下喇叭,催着明堂上車。
明堂沒有再猶豫,直接拉開車門上車。
還沒坐穩,一只手就越過他的胸前,握住了安全帶,幫他系好。
若是平常,邱少揚絕對不會這麽做。但眼下情況不一樣,他就想氣氣江橋,給明堂出口氣。
明堂悟了他的意思,心裏暖暖的,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溫柔。
邱少揚是真的很聰明,能和他做朋友是他的幸運。
江橋看着車裏動作暧昧的兩個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明堂早就和家裏出了櫃,家裏人都知道。
所以······他們兩個是那種關系嗎?
明堂給了邱少揚一個眼神,邱少揚便是一個利落的掉頭駛離。
江橋離他們越來越遠,轉彎進入車流後,徹底的看不見了,邱少揚才看了明堂一眼。
明堂以為他會問什麽,事實上邱少揚并沒有問,似乎毫不關心:“晚飯喝湯好不好?”
“嗯。”明堂應了一聲。
明堂也就是随口一應,沒想到邱少揚還真找了一家有湯的飯店。
邱少揚看着菜單問服務員:“你們這裏下火的是什麽?”
服務員回他:“蓮子湯,苦瓜黃豆排骨湯,冬瓜荷葉湯,海帶湯。”
“就那個苦瓜黃豆排骨湯來一份吧。”邱少揚對明堂說:“再來一壺菊花茶,給你敗敗火。”
明堂:“······”有那麽多選擇,非選有苦瓜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邱少揚還真的是故意的,點了好幾個香辣菜,沒一個是明堂現在能吃的,給他饞的不行。
等菜上齊了,邱少揚将一鍋湯都給明堂放跟前,“都是你的,我不會和你搶的。”
明堂:“······”
邱少揚和服務員要了兩碗飯,一碗淋上了苦瓜湯後遞給了明堂,“來,湯泡飯,可以少嚼兩口。”
服務員見明堂一直沒說話,還以為明堂是個啞巴。
明堂苦哈哈的吃着苦瓜湯泡飯,不過湯沒有他想的那麽苦,一個人吃了三大碗。
吃飽了,好像沒那麽難受了。
回到車裏,明堂忍着痛問邱少揚,“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我想殺個回馬槍,再去魏海家一趟。”邱少揚想去詐一詐魏海,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自己露出馬腳。
明堂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贊同的點頭,魏海和趙婉的關系是一個突破口。
二人再度來到魏海家的是晚上八點鐘,開門的依舊是魏海的兒媳婦。
見是他們,就直接将他們讓進屋裏,并将魏海叫了出來。
魏海看他們二人,确實有些驚訝,“二位還有什麽問題沒弄清楚嗎?”
邱少揚點頭:“确實有些問題,想要你再配合一下。”
魏海依舊是将他們請進了書房。
一回生二回熟,邱少揚明堂落座。
相比早上見面時魏海的淡然,現在顯得就有些緊張了,邱少揚看在眼裏,“魏老,是這樣的,我們得到了一些新的線索,想來和您求證一下。”
魏海點了個頭,“你說。”
邱少揚清了清嗓子,“我們調查到,30多年前,你與趙婉有過一段婚外情,您承認嗎?”
魏海的臉色當時就變的僵硬,雙眼開始慢慢的移開,不再與邱少揚對視。
從微反應方面來說,這屬于逃離反應,他的視線往下,是在隐忍逃避,說明他很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邱少揚沒有急着追問,而是将時間留給魏海,他越是不說話,魏海的心裏就越慌亂。他越是淡定,越是高深莫測,魏海的心理防線就越容易崩塌。
魏海不清楚邱少揚知道了多少,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回答會使巨面發生怎樣的改變。
兩分鐘過去了,邱少揚依舊看着魏海一言不發。
時間過得越久,他的內心越是平靜。這反向說明,魏海和趙婉确實是有一段婚外情。
沉默的時間越長,局勢對魏海就越是不利,他把心一橫,重重的點下頭。
随即他擡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邱少揚認為,他這個表情不是因為羞愧,而是因為他想逃避他們的視線,手動做個阻隔,讓自己處于自己的安全區內。
看起來他是主動承認了錯誤,其實他是在以退為進。
邱少揚還是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表演。
又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因為他自己演不下去了,還因為他想早點結束這次談話,主動的說起了他和趙婉的事情,“我和趙婉讀書的時候就是情侶,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分開了。再見的時候我們兩個都結婚了,但彼此的家庭都不和睦,因此我們兩個又走到了一起,訴說衷腸,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又愛火重燃了,很抱歉和你們隐瞞了這件事,因為這确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邱少揚微微挑眉,每一個出軌的人,總會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但不論配偶是個什麽樣的人,既然當初選擇結了婚,那都不是出軌的理由。
出軌雖然不犯法,但是觸犯了道德的底線。對于這種行為,邱少揚是十分的鄙夷的。
“你向我們隐瞞你和趙婉的關系,真的就是因為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嗎?”邱少揚故意問道。
魏海顫抖着說,“我一個六十多的人了,這種事情說出來,就是晚節不保啊。”
還挺會用詞兒,邱少揚輕輕一笑,不吃這一套,“我們通過走訪民衆得知案發當晚你和趙婉出現在被害人的家中過,對此,我們想聽聽你的看法。”
魏海臉上的表情又變得不自然了,雙眼睜的很大,嘴也張着。
看他做這幅表情邱少揚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了,演的太誇張了。
魏海急忙澄清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當晚人在城裏,趙婉當晚也在城裏,我們怎麽可能出現在張義安的家裏呢?”
是啊,怎麽可能呢?難道他們有分身術嗎?邱少揚笑着搖頭,“魏先生,根據你當年的調查報告顯示,你當晚是一個人在城裏的家中居住,沒有人可以為你做不在場的證明,因此我可以判斷你的不在場證明是不具備效力的。”
邱少揚頓了頓,注意觀察了魏海的表情變化之後,繼續說道:“至于趙婉,她當晚的不在場證明是造假的,我們已經查出來了。”
“那也不能證明我們兩個在一起,更不能證明是我們殺了張義安一家。”
邱少揚看他依舊掙紮,又丢出一個錘,“魏先生,我們已經查過了,你的父親是一名殺豬匠,據我所知,屠宰場的工人多數都是農民出身,他們本身也就不認識幾個字,就別說在屍體的身上标上肉碼子,當年沒有人從筆記方面做鑒定,是因為當年的刑偵技術還不夠成熟,現在不一樣了,你覺得我要是把你的自己和當年的肉碼子的自己做個對比,能不能發現呢?”
“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你科普一下,我國現在的筆記堅定非常的厲害,哪怕是差了30年,一個人下筆的時候的一些習慣,還有一些小動作,可以騙過普通人,但肯定騙不過專業的數據分析,所以,不要抱有僥幸的心裏。而且,當年的證詞上面有你本人親筆簽名。”
随着這段話說完,邱少揚注意到魏海的狀态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四肢軀幹成收縮姿态,眨眼的頻率開始增高,這是害怕的表現。
邱少揚挺直了上身,微微往前傾。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盡管他們還是隔了一個桌子,他縮短的其實并不是實際的距離而是給了他一種心理上的壓迫。
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對他造成影響。
魏海對面坐的,是兩個和窮兇極惡的罪犯打交道的專業刑警,他的那點定力,在這兩個人的眼裏,顯然是不夠看的。
魏海遲遲沒有說話,邱少揚繼續留用語言攻擊對方的心理防線,“人呢,要想隐瞞一件事情,光是不說話,是遠遠地不都的,身體反應,情緒控制,面部表情各個方面要互相配合才行。”
邱少揚明顯的能看到對面的魏海放在膝蓋上的手開始收緊成泉,抓住了自己的褲腿兒。
邱少揚勾唇笑了笑,他要的效果達到了。
但他還有絕招沒放。
“我覺得我有必要正式的和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邱少揚,畢業于雲省警校,專業成績第一,最擅長的就是犯罪行為分析,你的每一個舉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邱少揚看着對面的魏海,眼神十分的犀利,“15年前的風扇挂屍案,案件由我主導偵破的。就在前幾天發生了一起類似的案件,也是由我主導偵破的。你知道為什麽,我們會調查起30年前的屠宰場挂屍案嗎?”
邱少揚也沒指望魏海回答,他只要他現在認真的聽着,“因為,前幾天的案件裏的兇手,在向30年前的兇手致敬,才讓這起30年前的舊案重新進入警方的視線。”
邱少揚的表情十分驕傲的說:“我的破案率是100%,所以掘地三尺,我也會将兇手抓出來。”
這一場段話說完,邱少揚就不在說話了,專注的看着魏海。
邱少揚剛剛說了那麽多,并不是真正的在做自我介紹,而是在告訴魏海,他躲不掉的。
魏海此刻內心十分的煎熬。
“我沒有殺人,當晚我就在城裏。”
邱少揚聳了聳肩,無奈道:“誰能證明呢?沒有人能夠為你證明你當晚在城裏,可我這裏有兩名目擊者目擊到你出現在案發現場。”
“不可能有目擊者。”魏海道。
邱少揚挑了挑眉,和明堂對視了一眼。
明堂給了邱少揚一個‘你牛逼’的眼神。
邱少揚:“你怎能如此的肯定沒有目擊者呢?”
魏海一時語塞,很快就反應過來接上了:“因為我根本沒有離開石城,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有目擊者。”
反應倒是挺快的,可邱少揚他是吃素的嗎?
邱少揚語氣輕松,胸有成竹道:“你是不是又忘了,我說過我們可以做筆記鑒定。而且,我們手裏也不僅僅只有這個證據。當年你們廠裏經常丢藥,在案發前一個月裏,你們的後門換了鎖。新鎖只有三把鑰匙,一把在張義安的保險櫃裏沒有動過,一把在張義連的家裏,鑰匙表面沒有劃痕,根本沒有被使用過,就是原配的鑰匙。那麽,兇手要開門,唯一的途徑就是你手裏的那一把鑰匙。”
“我當晚可能忘記關門了。”魏海狡辯道。
邱少揚笑道:“你當時的筆錄可不是這麽說的,我們的刑警現場勘察的時候門窗做了很詳細的檢測,門窗均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撬鎖的痕跡,他們抵達現場的時候,後門是反鎖的。也就是說,必須是鑰匙鎖門的。兩把鑰匙都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剩下的也只有你那一把,而你又拿不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你覺得你自己當真能洗脫嫌疑嗎?”
魏海也不裝了,态度豪橫道:“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你們非要這麽說,那就找出證據吧。”
“當然會找到證據。”邱少揚自信滿滿的說,“案子雖然過去了30年,但依舊可以追究法律責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邪惡終将別戰勝。魏先生,祝你好運。”
魏海身體僵直,努力的克制這自己的心底的恐懼。
邱少揚在知道趙婉和魏海婚外情的時候,就已經通知唐岩去筆記鑒定了。
通常筆記鑒定要15-30天才能出鑒定報告,邱少揚出錢讓他們盡快出結果,對方說最快要明天下午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