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

邱少揚生日當天零點一到, 微信便收到了很多條生日祝福,明堂在邱少揚的置頂中,邱少揚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一瞬間, 他仿佛是吃了蜜一樣的甜。

晚上他們就能見面了。

兩人簡單的聊了幾句就各自進入夢鄉。

隔天一早,明堂精神滿滿的去警局。

陸長風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一番:“氣色看起來不錯啊。”

“你也不差。”明堂回他。

陸長風切了一聲,“提醒你啊,今天是邱少揚的生日,你送祝福了沒。”

“那還用你說。”零點準時祝福, 明堂驕傲又自豪。

陸長風做了個欠打的表情。

明堂計劃着今天不加班,下班後回家取了禮物就去給邱少揚過生日, 然而非常的不妙, 下班之前一起案子轉到他們手裏了。

明堂看着手裏的案子有些無語,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了這個時候, 可這個也不是認為決定的, 屬于不可抗力的因素,他有火也沒出發。

陸長風說:“要不這樣, 你正常下班,我帶着他們先去現場。”

明堂糾結了一番,還是決定加班破案, 只求能盡快出完現場, 他能趕的上邱少揚的生日聚會。

案發地點在鳳凰區城郊, 屬于春城市的老城區,老政府原來就在那邊, 後來市區擴建重新規劃後, 政府部門都搬遷了, 那邊也更不上新區的發展, 慢慢的就成了老城區,現在那邊住的多數都是原住民,居民整體年齡偏大。

雖然是城郊,但畢竟以前也是城區,房屋建築雖然老化了,但整體的環境比實際意義山的城郊建設要很多,技術設施也都十分的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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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在城郊的一出人工湖。

“哇,咱們鳳凰區還有這麽大的人工湖啊!”小丁看到眼前的人工湖,人都驚呆了,爬到湖邊的欄杆上看着平靜的湖面,“這也太漂亮了。”

這裏以前是個礦坑,後來被改造成了人工湖,也算是廢物利用,很好的改善了城市的風貌,不過很多人不來這邊,所以不知道這裏,連明堂和陸長風也是第一次來。

遠遠地走過來兩個身穿制服的人,走進了是兩位民警,年齡看着都在四十出頭。

臉上布滿褶皺的老民警問:“你們就是市局來的的同事吧。”

明堂主動自我介紹:“市局刑偵支隊重案大隊明堂。”

“陸長風。”

老民警立馬伸手和他們兩個相握:“原來是明隊和陸副隊,我是這附近派出所的所長劉昌茂,身邊這位是副所長李韬。”

幾人友好的握手之後,李韬感嘆道:“屬實是沒想來來的竟然是重案大隊的同事,我老李竟然有一天也能和重案大隊一起辦案。”

劉昌茂和李韬領着他們往案發現場去。

陸長風一邊欣賞風景一邊問:“現場是什麽情況啊?”

劉昌茂介紹道:“這邊雖然是個人工湖,但由于位置比較偏僻,平常來的人并不多,也就那些喜歡釣魚的老大爺們會來這裏釣釣魚,報案人就是一位經常在這裏釣魚的老人,據他描述,當時他來這裏釣魚,上午沒釣到,下午再來就打算換個地方,在他去另一個地方釣魚的時候,發現湖中飄着什麽東西,仔細看了之後感覺像是個人,便立刻報警了。”

“人是怎麽死的?”明堂問。

劉昌茂說:“溺死的,撈出來沒有發現身上有明顯的外傷,也沒發現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面部已經在水裏泡的發脹無法辨認了。”

明堂點了點頭,問:“那法醫和痕檢都到了嗎?”

“已經到了。”劉昌茂說:“我來這邊接你們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展開工作了。”

明堂表示已經了解了,問:“這附近有監控嗎?”

劉昌茂說:“入口和停車場都有,其他地方沒有。”

明堂回頭對楊猛說:“楊猛,你先去把近一個月這附近所有的監控視頻都拷貝下來。”

楊猛說好。

李韬主動說:“那我帶這位同志去吧。”

楊猛:“那就麻煩李副所了。”

李韬嘿嘿一笑,“應該的。”

沒花五分鐘,他們就走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屍體已經被撈出來放在斜坡上了,周邊有十幾個人警察正在四處分散的找什麽東西。

“蔣主任。”明堂翻下圍欄,朝他走過去,問道:“什麽情況啊?”

蔣寒愣了一下:“這案子都輪到你們重案大隊出馬了嗎?”

明堂笑了一下,解釋道:“其他隊手裏都有案子。”

蔣寒說:“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齡在30-35歲之間,身高大約是160CM-165CM之間,從她的腳掌骨骼畸形程度來看,應該是一名從事芭蕾舞相關職業的人員。”

“這樣的話,範圍就極大的縮小了。”明堂得知這個消息,還是比較開心的。

“芭蕾,又是芭蕾。”劉昌茂在一旁喃喃自語。

明堂聽到後回身看他:“芭蕾怎麽了嗎?”

“哦,芭蕾沒有怎麽。”劉昌茂給他們解釋:“是這樣的,三個月前呢,咱們郊區這邊的芭蕾舞劇團來來人到我們派出所報案,說是他們的芭蕾舞首席失蹤了。當時我們也展開調查了,不過最終因為沒證據證明她是被殺,因此我們将她列入了失蹤人口,就沒有上報給市局。”

“有照片嗎?”蔣寒問。

劉昌茂說:“你稍等,我找人發過來。”

明堂便沒繼續糾結,轉而問蔣寒:“你還有其他的發現嗎?你覺得是自殺,他殺,還是意外?”

“現在不好說,但死者的身上衣服完整,沒有任何的外傷,最起碼能說明,她不是從上面失足墜落下來的。”

蔣寒又給具體的講了他的判斷依據:“上面的大馬路到湖邊有一個緩沖的斜坡,欄杆有一米二,失足的可能性也是比較低,除非死者是翻越了欄杆跑到下的湖邊來,不過這點的可能性也不是非常的大,死者穿着非常貼身的短裙,首先光是翻越這個動作就非常的不方面,一個跳芭蕾舞蹈的女生,應該是一位優雅的女性,穿着短裙翻越欄杆是一種不雅的行為,再從死者的穿着打扮來看,死者身上的衣物,佩戴的首飾,都是非常名貴的品牌,因此可以判斷死者是一位非常主動自己外在形象的的女性,這樣的人在人前可能連大聲說話都不會,就更不能翻越欄杆了。”

“人是在這裏溺死的嗎?”陸長風問。

蔣寒點頭:“從死者口鼻當中均發現了這裏水中的藻類,應該就是在這裏溺水的。”

明堂仔細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個圍欄做的很長,似乎沿着湖邊都裝了:“不是從上面滾下來的,也不可能主動的翻越圍欄,那就說明她有一定要翻過圍欄的理由。”

蔣寒欣慰的點頭:“你說的沒錯,能讓死者翻過圍欄的理由,很可能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死者突然遭受了什麽打擊不想活了,翻過來跳下去了。”

“這裏比較偏僻,姑娘家應該不敢一個人只身前來。”

陳顏佳立馬附和:“比如我就不敢來。”

這時,劉昌茂将三個月前始終的女性照片遞給了他們看。

蔣寒讓人打開了裹屍袋仔細的做了對照,由于死者的面部實在是腫脹的太厲害了,完全看不住原來的長相,他将手機遞回給劉昌茂,說道:“還是要回市局做了DNA對比分析才能知道死者的身份。”

蔣寒領着他的人回市局做屍檢,留着重案大隊的人和痕檢的人還在原地。

劉昌茂問:“明隊,接下來怎麽辦?”

明堂說:“安排人在附近做個排查,特別是那些愛過來釣魚的老年人,問問他們最近有沒有看到過年輕漂亮的姑娘來這邊。我們去一趟你說的芭蕾舞劇團,了解一下情況。”

劉昌茂說好,立刻着手安排人去做走訪,然後帶着他們去芭蕾舞劇團。

芭蕾舞劇團就是早些年的時候的春城大劇院,劇院搬遷以後,就被芭蕾舞劇團給包了下來,改成了芭蕾舞蹈劇團。

他們到的時候,劇團的人基本上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幸好劉昌茂提前給芭蕾舞劇團的人打了招呼,走掉的管理又折了回來。

管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性,叫歐陽正,對他們的态度非常的好。

劉昌茂看起來和這位管理關系不錯,挺親近的。

劉昌茂主動給明堂和陸長風介紹:“歐陽和我是發小。”

“原來如此。”明堂恍悟:“我說看你們挺熟的。”

劉昌茂陪着笑,和歐陽正說:“歐陽,我們這次過來,是想了解一下你們舞蹈團三個月前始終的那個芭蕾舞首席虞彎彎。”

“你們有她的消息了?”歐陽正情緒有些激動。

劉昌茂搖了搖頭。

歐陽正有些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哎,他的父母還經常到我們團裏打聽她的消息。好好地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和二老交代。”

對此,劉昌茂也是沒有辦法,能用的辦法他都找過了,就是沒找到。

一陣冷風吹過,吹得歐陽正打了個哆嗦,連忙和幾個人說:“你們快和我一起去辦公室吧,現在開始降溫了,外頭冷。”

幾人一起往歐陽正的辦公室走,他的辦公室在後面的角落裏,前邊是舞蹈室更衣室。

絕大多數人都下班了,但舞蹈室的燈還在亮着,裏面有四個女生正在跳舞,明堂多看了幾眼。

就這幾眼,就被歐陽正捕捉到了,他便給明堂做解說:“他們在練習芭蕾舞中天鵝湖中的選段四小天鵝,年底國內有比賽。”

繼續往前走,也是一間舞蹈室,裏面就只有一個女生在獨舞。

歐陽正繼續介紹:“這個是我們劇團的備用首席舞者,叫米諾。她是目前我們劇團裏,能力最好的一位舞者了。她有個姐姐很厲害叫米娜,是國內頂級的芭蕾舞者,在國際舞臺上拿過很多含金量非常高的獎項。不過就是有些可惜。”

“哦?怎麽可惜了?”

歐陽正嘆了口氣:“大概是天妒英才吧,米娜因為一起交通事故去世了。”

“那确實挺可惜的。”

歐陽正說:“其實我們最初的備用首席人選不是米諾而是秦昭,但是秦昭在十幾天前突然就聯系不上了,沒辦法只能選了米諾。米諾的技術可以,但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跳起來就太過于用力,就沒有芭蕾舞本身的那種輕盈美,她太想做好了。”

“你是說,你們劇團還失蹤了另外一個舞者對嗎?”明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歐陽正點了點頭:“是啊,三個月前首席領舞虞彎彎失蹤,半個月前秦昭也失蹤了。”

“沒有人報警嗎?”明堂問。

歐陽正搖頭:“沒有,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秦昭來我們劇團,一年總要失蹤個幾次,以前找不到人我們會報警,後來也就沒有再管過了。”

明堂便問:“為什麽不管?”

歐陽正解釋道:“不是我們不想管,是她不讓我們管啊,秦昭哪裏都好,就是有些拜金,他和一個富二代談着戀愛,那個富二代有些特殊的癖好,每次都是弄的秦昭一身的傷,她休息一段時間,傷好了自己就會回來的。以前我們也管過,後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秦昭的能力确實是強,她和虞彎彎可是我們劇團的門面,很多人來看我們的表演都是為了看她。”

直白來說秦昭就是劇團的搖錢樹,劇團才會允許她出現這樣的情況。

明堂算是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随後問道:“那秦昭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呢?”

歐陽正說:“這不是我不想幫你,我是實在不清楚呀,她又不讓我管她的事情,在劇團裏她和旁人也不怎麽說話,劇團裏的舞者大多數看不慣她的作風,沒什麽人和她玩得好,也就剛剛你們看到過的米諾似乎和她的關系還可以。”

“那虞彎彎呢?”

一個芭蕾舞團,三個月內連續失蹤兩個首席舞者,怎麽有種感覺是有人在故意針對首席芭蕾舞者呢?

“虞彎彎啊······”歐陽正又是一遍嘆息,能看的出來,他對于虞彎彎失蹤還是非常的痛心疾首。

歐陽正告訴他們:“彎彎是我從業這麽多年,見過的最頂尖級別的舞者了,提起我們芭蕾舞團,別人想道的第一個人那一定是虞彎彎,她從18歲開始就是我們舞團的首席,在國內也是能排的上號的,就是因為她的存在,我們舞團才能有今天,所以她是我們最重要的舞者。彎彎對于舞蹈是非常專注的且認真的,為了保持身材,她幾乎從來不吃高熱量容易發胖的東西,不僅對自己的舞臺呈現效果要求嚴苛,對自己也事非常的嚴苛,是一個極度自律的人。也正因如此,我們才能在她始終的第二天就迅速的和警方報警。”

如此說來,失蹤的虞彎彎和秦昭兩個人的唯一的共同店就是他們都是芭蕾舞劇團的首席。

“嗡嗡——”

明堂打開手機一看,是蔣寒發過來的消息,是死者身上衣物的圖片。

明堂将手機遞給歐陽正:“歐陽先生,麻煩你幫我辨認一下,這個是不是秦昭的衣物。”

歐陽正拿起來左看右看,也沒能确認這件衣服到底是不是秦昭的,将手機遞了回去,“這樣吧,你們找米諾幫忙辨認一下,米諾和秦昭比較熟,她應該認得出來。”

正好明堂也想找米諾了解一些秦昭的事情,“那就麻煩你幫我們叫她一下,可以嗎?”

“沒問題,你們稍等。”

歐陽正開門出去,走到舞蹈室門前,敲了敲門。

裏面跳舞的米諾聞聲停下了動作,朝外面看來,看到是歐陽正,便過來給他開了門,問道:“歐陽經理,有什麽事情嗎?”

歐陽正說:“是這樣的,有幾位警察想找你問點事情,在我的辦公室等着你呢。”

“問什麽事情呀?”米諾疑惑的問。

歐陽正說:“和秦昭有關系。”

一聽和秦昭有關,米諾立馬就變得焦急:“秦昭怎麽了?”

歐陽正搖頭:“他們也沒有詳細說,只是讓你過去。”

米諾理了理着急垂下的頭發,指了指自己這身舞蹈服說道:“我先去換個衣服吧,穿這一身去見他們不合适。”

歐陽正同意了:“那行,你搞快點兒。”

米諾伸出了三根手指:“就三分鐘。”

歐陽正揮手示意她趕緊去。

三分鐘後,換上了休閑裝的米諾出現在歐陽正的辦公室裏。

米諾的長相還是非常好看的,五官精致皮膚細白,是标準的美人。

“米小姐你好,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明堂指着自己和陸長風做了自我介紹。

米諾:“你們好。”

明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米諾小姐請坐,您不用緊張,我們找你過來,是想和你了解一下秦昭的情況。據歐陽先生說,您和秦昭的關系還算不錯是嗎?”

米諾有些緊張,兩只手一邊腿上一個,都攥着自己的褲腿,“是,我和她是好朋友,我們兩個是同一年進的舞團。”

“我這裏有幾張圖,想請你幫我辨認一下看看是不是秦昭的東西。”

明堂将衣服首飾這些圖片紛紛調出來給米諾辨認。

米諾看到第一張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來了,“是她的,戒指是我送她的生日禮物。”

再往後看,還有衣服和手表,耳環,項鏈,米諾只覺得不太妙,問道:“你們給我辨認這些十是不是秦昭出了什麽事?”

“案件現在還在調查之中,在沒有結果之前,我們也不能貿然的做判斷。”

米諾的眼圈有些泛紅。

明堂問:“你最後一次見道秦昭是什麽時候?”

“有小半個月了吧。”米諾也不确定日期的。

明堂道:“那根據你對秦昭的了解,他在劇團裏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得罪人······”米諾仔細的想了一會兒,說道:“她和大家關系都不是很好。但要說特別不好的好像也沒有。”

“秦昭在芭蕾舞方面非常的有天賦,但她自己的心思不在這個上面,我們一般練習都是七八個小時,有一些人會更多,而秦昭基本上一天也就三四個小時,隔三差五的請假,每回到了比賽總是能拿獎,團裏确實會有一些人嫉妒秦昭。”

明堂問:“那會嫉妒她的人都有誰?”

米諾說:“大家多多少少都會嫉妒她吧,就連我自己也會啊,誰不想在自己特別喜歡的事情上特別的有天賦呢?我經常勸她好好練習芭蕾,然而她是從來不聽,以前什麽樣,還是什麽樣,加上她前兩年在國際比賽上拿了個第三名,曠工就更是常見了,這麽多年下來大家其實也都習慣了,所以沒有說誰恨她恨得牙癢癢,最多也就會背後議論幾句。秦昭從來不把別人的議論放在心上,所以也沒和誰起過沖突。”

通過描述,明堂在腦海裏對秦昭的形象也有了一個大概的形象。

“那秦昭的男朋友你了解嗎?”

米諾點點頭:“我見過幾次,那個男的叫葉荃,家裏有點錢,好秦昭是大學的同學,兩個人是在同學會上認識的,後來就開始交往,不過葉荃有性/癖,經常給秦昭整的一身傷,我勸過她分手,但她沒有聽我的,甚至還想和那個男人結婚。我勸不住她,也就懶的勸了,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想明白了我也就懶得摻和了。”

不是當事者本人,怎能替人家做決定。明堂十分能理解米諾的想法。

或許在外人的眼裏看起來是不正常的,可對于當事者本人來說是正常的。

“那她和他男朋友的關系如何你知道嗎?”

米諾:“葉荃除了性/癖之外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對秦昭的照顧也稱得上是無微不至。”

陸長風:“你有他男朋友的聯系方式嗎?”

米諾找出了葉荃的微信賬號給他們,“我沒有他的電話,只有他的微信號。”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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