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舞成名

“夕池,等等~”

沐巫山邊整理着亂飛的短頭發,邊在雲夕池身後追着。

雲夕池急急忙忙向前走去,置若罔聞。

太尴尬了。

雲夕池現在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心裏還是害臊得慌,更不想看到某個罪魁禍首。

還因為把自己扳直又扳彎的心裏路程,心裏委屈。

如果不是你,我用得着懷疑自己的性向嗎,不斷改變自己。

雲夕池想着,更加快了腳步。

沐巫山随便把軍訓服的帽子戴在頭上,快步追上雲夕池。

“夕夕,別生氣了,下次我一定先介紹自己性別為‘女’。”沐巫山跟在雲夕池身後,低聲下氣地哄着。

雲夕池心梗,還有下次,我們還能時光倒流重新認識不成。

心頭雜亂,就像無限不循環小數,沒有頭,又找不到規律,腳下的步伐也亂了。

眼前放空,就要摔下去。

“夕夕,小心!”

沐巫山條件反應第一時間拉住雲夕池,避免了她摔下樓梯的慘劇。

雲夕池驚魂未定,沐巫山教訓道:“夕夕,都叫你別走那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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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池剛受驚吓,馬上又受訓誡,心裏哪裏禁得住,當下就紅了眼睛。

看着紅成兔子眼的雲夕池,沐巫山慌了。

“夕夕,我錯了,不該說你...”

“夕夕,我就是你的保镖,你受驚都是我的失責...”

“夕夕,你別怕,我保護你...”

在一聲聲‘夕夕’中,雲夕池終于收住了淚意,破涕為笑。

呸,該死的直女。

感受到胸口柔軟的相觸,雲夕池再也不懷疑沐巫山是男的了。

再小的杯也是杯。

推開緊緊抱住自己不放的沐巫山,雲夕池放慢腳步頭也不回的走了,眼底藏着笑容。

沐巫山有點失落,舍友抱着真軟,還想再抱一會。

同班的同學在宿舍下集合,排列成兩行縱隊,由教官帶着進入操場訓練。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萬裏無雲,風都很溫柔,吹不動樹葉。

但對于這群第一次進行軍訓的新生就不怎麽友好了。

火紅的烈日高懸,無差別攻擊站在空地上的每一個人。

白熾的光線照在雲夕池的臉上,露出的那截脖子上、手背上,連襪子沒遮住的一點點腳脖子都不放過。

皮膚上的水分被陽光的高溫裹挾着搶走,保護皮膚的角質層幹燥、皲裂、脫落。

雲夕池搖搖欲墜,但意志還在堅持。

越來越多的同學站不住跌倒,被同學一擁而上,扶着去校醫那避暑。

沐巫山擔心地看着雲夕池。

終于教官吹哨休息。

雲夕池緊繃的神經一松,人就倒下了。

“夕夕!”

沐巫山第一時間發現雲夕池狀态不對,在她身體剛傾斜的時候就摟住她,公主抱起雲夕池。

在雲夕池另一邊的同學,只感覺一陣帶着熱氣的風吹過,雲夕池就不見了。

同學:窩草,這個速度牛逼,她還想一起送呢,好也在校醫那坐着休息。

沐巫山火急火燎地沖到醫療救治點。

校醫那群幫忙的學姐看到沐巫山心急如焚的表情,吓得馬上叫來校醫檢查。

校醫看這陣勢也緊張了。

扒扒眼皮,把把脈,聽聽心跳。

很好,沒什麽大問題,就是中暑加低血糖了。

校醫親自倒了給雲夕池一杯葡萄糖水,叫沐巫山不要緊張,端着水抱着雲夕池,和那一堆陰涼處的人一起坐着吧。

沐巫山不信,着急地問道:“醫生,夕夕她都暈倒了,怎麽會沒事。”

校醫翻了個大白眼,指着身後的人堆說:“她們都是暈倒被送來的呢,就你急。”

沐巫山只得抱着雲夕池找個最陰涼的地方坐下。

過了一會,雲夕池悠悠轉醒。

沐巫山握着雲夕池的手深情地說:“夕夕,你終于醒了。”

雲夕池不自在地抽回手。

這場面搞得好像她剛從生死線上掙紮回來了一樣。

心裏還是感動的,其它同學都是倒在地上才被扶起,只有她是沒倒下時就有人發現的。

沐巫山看着雲夕池起皮的嘴唇和蒼白的臉色,連忙喂上葡萄糖水。

雲夕池咽下幾口溫水,總算精神些了。

雲夕池坐了會,還是堅持回去訓練。

終于挨到中午,沐巫山解放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扶雲夕池。

食堂位置離宿舍不近,人又多。

沐巫山只得先送雲夕池回去,再去打飯。

回去的途中雲夕池一直不肯讓沐巫山背,這太特殊待遇了,一定會社死的。

中午睡覺的時候,雲夕池感覺皮膚越來越癢,用手抓撓幾下後是又痛又癢,但上午訓練太累了,雲夕池沒有管,直接睡了過去。

等下午起床的時候,雲夕池的脖子一圈都紅了。

又去校醫那檢查,知道是因為皮膚被灼傷了,不能繼續曬傷,以防病變。

雲夕池編入了校醫的醫療後衛隊,負責給中暑的同學倒葡萄糖水。

沐巫山松了口氣,自己不怕曝曬訓練,雲夕池沒事就好。

一個月的軍訓過去,沐巫山在防曬霜的保護下,并沒有黑多少,而雲夕池直接是曬不黑的體質,紅色痕跡消失了之後,又恢複白嫩。

軍訓結束的那天,雲夕池報名了才藝表演,沐巫山只會跆拳道,不想上去表演空手劈磚,好傻,就沒報名。

老師考核過雲夕池的舞蹈本領,覺得很不錯,就做為壓軸出場。

在晚會期間,表演的同學坐在後臺,其它觀看演出的同學只能坐在臺下。

沐巫山百無聊賴看着臺上的唱歌跳舞。

舍友沒在的第一秒,想她。

早知道她也報名了,上演胸口碎大石都行,只要能和雲夕池在一起。

坐在後臺的雲夕池撐着下巴,發着呆,還有很久才到她。

周圍嘁嘁喳喳的嬉笑聲,和前臺擴音器裏配合表演的音效混合成一團,形成一張聲音編織成的大網,把所有人都網羅其中。

但雲夕池卻覺得這些聲音覆蓋的地方唯獨漏了自己,她像游離在所有聲音之外,身邊只剩落寞。

想念某人一聲連一聲的‘夕夕’。

終于到雲夕池上臺了。

場下喧嚣疲憊的人群突然安靜。

雲夕池一身輕薄的雪紡白色舞衣,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少女曼妙的身材。

前奏響起,雲夕池拖地的舞袖無風自動。

随着第一聲‘铿铮’的古筝聲勾響,雲夕池甩動長袖,扭動腰肢,婆娑起舞。

音樂時急時緩,雲夕池舞動得時而激烈,時而輕柔。

雲夕池就像一片白雲,努力舒展自己的柔軟,還像一縷微風,輕盈如無物,更似一陣驟雨,急切有力。

臺上鼓點陣陣,臺下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沉浸在雲夕池如夢似幻的舞蹈中,沐巫山也不例外,甚至最為專注。

如果只有她們倆,沐巫山一定要摟住那小蠻腰,做一回昏君。

當一曲高潮,雲夕池随着音樂轉動腳步,裙擺像白色水仙飛起,如落人間的仙子,美得不似凡物。

一圈,兩圈,三圈……整整轉動了三十六圈,音樂才結束,雲夕池匍匐在舞臺上謝幕。

人們回過神來,掌聲經久不衰,只有沐巫山還一直恍惚在餘味之中。

雲夕池一舞成名。

晚會結束,人們散去,邊走邊熱烈地讨論剛才跳舞的仙女是誰。

沐巫山往舞臺後跑去,只見雲夕池被衆星拱月的圍住。

雲夕池看見沐巫山,和身邊的人說了一巨,就撥開人群向她走來。

這是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幕。

沐巫山和雲夕池不在是融入人群的普通一員,而是單拎出來,與他人分開,形成一個兩人的小世界。

從此你是我人間的歡喜,再多的花團錦簇都不及一個你。

沐巫山終于可以實現自己的沖動,一把抱住雲夕池。

“累了嗎,靠着我休息。”

雲夕池怔住。

她以為沐巫山會像其他人一樣,恭維誇獎自己,沒想到第一句就是關心。

耗盡精神竭力展現一支舞後的疲憊襲上四肢,雲夕池累得幾乎站不住。

雲夕池本來就身體弱,加上最後高速不停旋轉這麽多圈,人早就支持不住了,硬撐罷了。

沐巫山接了杯熱水,抱着雲夕池坐在角落一邊,收拾後臺的同學本來想和雲夕池搭話,套個近乎。

但看到兩人的親密行為,加上雲夕池疲憊的雙眼,識趣地走開工作了。

回去的路上沒什麽人,大家軍訓考核一天都沒精力出來玩了,只有提前回來的師兄師姐在樹下陰影處調情。

沐巫山背着雲夕池走得穩當。

雲夕池貼在沐巫山背後,昏昏欲睡,呼出的熱氣打在沐巫山耳邊,帶來一陣悸動。

還是這條幽暗的小路,好像學校知道年輕女孩的情意一樣,主動把光線調暗,營造暧昧的氣氛。

沐巫山感到全身心的滿足。

小時候親戚就打趣她,沐巫山,是共沐巫山雲雨嗎?

沐巫山長大了是要娶老婆的。

沐家夫婦臉上尴尬,羞愧給孩子名字取随便了。

只有小小的沐巫山無視大人的打趣,認真地解釋說:“不是巫山雲雨,是除卻巫山不是雲。”

最後補充道:“沐巫山長大是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孩子天真純粹的語言只會逗笑大人,老大不小了誰會在意感情呢,只是年輕人美好的幻想罷了,生活只不過柴米油鹽,過得去就得過且過,沒人肖想愛情這個生活的高貴奢侈品。

現在沐巫山感覺自己背上了自己的全世界。

不考慮未來和誰在一起,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怎麽樣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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