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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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獸人之地的每一處都被綠色包裹，樹海是自然賜予獸人的禮物。對于這份珍貴的禮物的态度，獸人并不和地球上的人類一樣，在人類運用自己的科學做武器，大肆掠奪自然資源的時候，還處于原始狀态的獸人就知道維持生态平，獸人每一次捕獵都不會傷害幼崽和受孕的母獸，雌性采集時也會留一部分給生存在樹海的其他生物，無論是天性使然，還是出于對樹海的感激，獸人确實值得人類學習。
此時的沈易根本沒有心情去贊嘆獸人的超前意識，他将自己埋在獸皮裏，無論尼亞怎麽問，他都沉默不語。看見禹對美娜好的時候，他很生氣，就感覺像童年時候被人奪走了玩具，超出自己控制範圍的無力感深深籠罩着他。
尼亞端着剛做好的食物：“易易，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玉米糊。”玉米糊的做法很簡單，他在易易做的時候觀摩學習，很快就學會了。
沈易依舊把自己困在床上：“阿爸，我不想吃。”
“傻孩子。你怎麽了？”尼亞放下玉米糊，騰出手将沈易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裏，他不知道為什麽早上出門前還好好的人，下午就這樣了。今天的采集他因為要教獸人拉磨就沒去，不過他還是挺放心小雌性一個人的，因為有禹陪着他，現在看來，禹并沒有保護好易易。還是易易之所以那麽難過，是因為禹？
父子連心，盡管沈易不提，可是尼亞依舊猜到原因在禹。
父子相對無言的時候，達回來了。放下早上獵的四角獸，達擦了一把沾滿汗水的臉，笑着說：“今天運氣真好，這四角獸撞在樹上暈了過去，我就乘機一口咬住它的脖子。”說完，達感覺氣氛有點古怪，就問：“你們兩個怎麽了？易易，你不是去采集嗎？怎麽就回來了？”
沈易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阿爹，我不舒服就回來了。”是心裏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達快步走到床前，關切的看着沈易。
沈易被他盯的有點不好意思，尴尬的岔開話題：“阿爹你好厲害！這麽好的事都被你碰到了。”
達用手摸摸頭，憨笑：“可不是麽？真是獸神的恩賜~”随即想到什麽，“我明天也守在那裏，看看會不會再碰上這種好事。”
沈易脫口而出：“那不成了守株待兔？”
達一臉茫然：“什麽是守株待兔？”
沈易更加尴尬，在心裏抽了不注意言語的自己一巴掌：“就是獸神書上的一個故事。說是一個獸人有一天碰到撞在樹墩上死掉的長耳兔，後來就天天在那裏守着，最後不幸餓死。”
尼亞正好聽到父子的對話：“這哪是獸神書上的啊？”沈易一驚，難道被阿爸看穿了？接着聽尼亞說道：“分明就是你不動腦子的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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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不樂意的“哼哼”，沈易這才放松下來，也對，在這個世界上看得懂獸神書的恐怕只有自己一個。
這邊沈易的心情剛剛回升，那邊的禹心裏卻并不好過。他還在想剛剛生氣離開的沈易，心裏巴不得化成獸型飛奔去找他，可是現在必須解決一件事情。
禹對同行的德使了一個眼色，德明了的點點頭，随即召集采集的雌性過來集合。
“前面還有一處玉米地要采集，大家拿上自己的東西就過去吧。”于是雌性三三兩兩到統一放置物品的地方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就在這時，美娜發現原本放在茶果樹下自家的獸皮袋消失了。
“阿爸，我裝茶果的獸皮袋呢？”
“不是在……”斯特走過來一看，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麽獸皮袋的影子？
“怎麽辦？這是我第一次制作的獸皮袋啊！？”美娜焦急得快要落眼淚。
德關切的走過來：“我幫你找吧。”兩個人的獨處诶！這是德內心的想法，當然，他不會表露出來的。
美娜感激的看了一眼德，瞬間覺得這個平時毫不起眼的獸人是那麽的有魅力。
看見這邊發展正好，禹勾起嘴角，擡頭看，一個獸皮袋正搖搖晃晃的挂着望天樹的樹枝上。
美娜有些羞澀的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德。”美娜問我的名字了啊！德辛苦的裝作淡定。
德？怎麽那麽忠厚的獸人之前自己沒有發現呢？美娜心中生出一股相見恨晚之感。
“我是美娜。”
禹抛了個“哥們，接下來靠你自己了”的眼神給德後，迅速化成獸型跑向易易家。
迎接他的不是易易，而是他兇猛的阿爹——達。從十年前，卡瑪提議他們結伴開始，達就從來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可是相比今天，禹覺得，之前給的都是好臉色，因為今天這張臉比最兇猛的野獸還恐怖，那個眼神仿佛自己只要一動就會被撕碎一樣。
達惡狠狠的瞪着那個臭小子：“禹，你跟我來。”敢惹易易難過，我絕不會放過你！從自己伴侶那兒得知情況的達磨着牙想。
達随時準備變成獸型撕碎禹：“你今天惹易易生氣了？”
“嗯。”禹承認。
“從今天開始，你不要來我家了，我們不歡迎你！”達不爽的看着面無表情的禹。
“不行。”
“什麽！？”達沖上去，給了禹一拳“聽見沒有！？”
禹用手捂住被擊中的部位，堅定的眼神對上達的：“不行。”
“你這小子！”達又是一腳，禹被踢到了幾米遠。
艱難的爬起來，依舊沒什麽表情：“達阿叔，請讓我做易易的守護者。”
達一只手扶上禹的肩膀，用力一捏，将不還手的禹甩到了地上。
“想做守護者？要看耐不耐打！”
當達扛着禹進家門的時候，沈易正在做什錦烤肉。這是将将玉米、蓮藕，還有肉用木棍串起來，刷上特制的醬料後，放在火上烤。蔬菜的清淡和肉類的油膩一中和，其味道可想而知。
“阿爹，你回來了。”聽到動靜的易易轉過身，随即驚叫“禹！”
“哼~”被達像獸皮袋一樣扔在地上的禹悶哼了一聲。
沈易扶起禹，問道：“禹為什麽會受傷？”離第一次異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應該不會發生意外的，除非……禹渾身上下布滿青紫，還有幾處撕裂的傷口，臉上還有紅腫。
沈易輕輕放手，禹就艱難的躺在了沈易的床上。
不會吧？傷得那麽重，居然還有力氣走到自己房間，然後準确的躺在自己床上。沈易抽搐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而那位自覺的重傷病患，悄悄的勾起嘴角，用力呼吸着床上沈易的味道。
“起來，我給你上藥。”把烤肉工作交接給阿爸的沈易回到房間，用手推自己床上的重傷病患。
因為平時學習藥草的緣故，也因為沈易總是有意無意的收集，所以家裏有充足的藥物治療這位患者。将幾種曬幹的草藥磨成粉後，加入一些水調成糊狀，沈易毫不客氣的在傷口重重一抹。
“易易，疼！”禹眯起眼睛，“輕點。”
假裝聽不見的沈易加重力度在禹青紫的患處一按。
禹讨好的看着沈易：“易易~”
沈易這才作罷，放輕力度，嘴上卻仍不客氣：“那你還去打架！”
咦？易易居然知道自己的傷是打架來的，真聰明！不過，我沒去打架，是你阿爹打我才對。這些話，禹沒敢說出口，得罪自己伴侶的阿爹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禹健碩的身體上有兩處較重的傷口，沈易看見後格外心疼，認真的叮囑道：“每天都要過來換藥，還有傷口不要碰水。”
接下來的幾天，沈易都在為自己的好心和脫口而出的話負責任，如果上天在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不會管禹的死活，更不會“引狼入室”，叫禹來自己家換藥。鬼知道，這家夥時間掐的非常準，常常阿爹和阿爸剛一出門，他就屁颠屁颠的來了。換藥期間，一點重傷病人的自覺都沒有，不停的吃自己的豆腐。
抓住在自己身上到處點火的某爪：“你夠了。”
禹不甘心繼續用活動自由的另一只手，在沈易某處撩撥，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沈易被禹扯進懷裏，擡起他的頭，重重一吻。
然後，然後就沒了。
沈易心裏忍不住吐槽，十年了，禹的接吻技術還是沒什麽長進。可是，他也不會想想，這十年，禹找誰練習去？
沈易拉開彼此間的距離，主動将嘴唇張開，含住了禹的嘴唇，然後舌頭在禹的上面輕舔，要求進去。明了的獸人也張開嘴唇，任由沈易在口中各種擺弄。
其實沈易的想法是，自己今生是不可能有伴侶了，節操什麽的守不守無所謂，還有禹那蹩腳的技術，鐵定以後會被伴侶嫌棄，還不如自己親自指導指導。
分開的兩人，拉出一根暧昧的銀線。沈易紅着臉問：“呼……知道怎麽接吻了嗎？”
禹舔舔嘴唇，意猶未盡的說：“不知道。”
于是，沈易只能再一次吻住禹，才開始主導權是沈易的，可是沒想到，禹不僅僅是個好獵人，更是一個好學生，才一會兒就可以出師了。
沈易感覺肺部的空氣都被奪走，推開禹問：“……懂了嗎？”
禹扯出一個笑，有沒有迷倒衆生不知道，可是沈易是被迷倒了。
“是不是這樣？”禹認真的實踐。
于是第三輪，禹将沈易禁锢在懷裏，用力的吸吮着他的嘴唇，在口腔裏橫沖直撞，沈易都快招架不住了。
禹驚訝的想，獸神書真是萬能，居然也有接吻的方法。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沈易上輩子雖然沒什麽經驗，可是在強大的網絡面前，他還是見過豬跑的。
“你！”沈易一腳踩在獸人的腳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天的晚飯吃的無比詭異，達看見沈易紅腫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禹幹的好事。心裏一陣怒火，無論禹拿什麽食物，他都會一把搶過來。而尼亞則是欣慰自家小雌性終于長大了，但是尼亞心疼的看着兩個孩子，易易注定要做祭司，禹該怎麽辦？
被盯的吃不下飯的沈易，幹脆泡了一杯茶，坐在院子裏，慢悠悠的喝着。
大鵬跳到沈易手邊，陪着主人一起看星星。
身上被披了一件獸皮外套：“天涼了。”
沈易複雜的看了一眼禹，深吸一口氣，說道：“禹，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禹：“哦。”
沈易壓下心裏的不舒服，一字一句的說：“我是獸神神使，在這個世界，有一個重要的任務等着我完成。”他還是做不到百分百全盤托出，有所保留，但意思還是清楚的。
禹表情沒什麽變化，他是獸神神使是全族都知道的事情，至于任務嘛，神使自然有出現的理由。
沈易接着說：“所以我要成為祭司，因為只有祭司、長老、族長的身份才有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帶着全族離開這裏，到達一個安全的地方。
看着禹思考的樣子，沈易一陣心痛，禹在之後應該不會再對自己有什麽想法，他會找一個優秀的雌性結伴，生一堆好小子，而自己要守護他和他的家人。
“那我成為族長好了。”
沈易驚訝的看着禹：“吓？”突然冒出這個想法是怎麽回事？
禹進一步解釋：“這樣你就不用做祭司，我會替你完成任務。”
沈易對這個無厘頭的想法，其實還是挺感動的。
禹拉起沈易的手：“你當族長伴侶就好了。”
這段被沈易當做笑話聽完就算了的對話，在沒多久之後，被禹實現了。當然，過程相當讓人糾結，可是憑借着主角光環，沈易還是當上了族長伴侶，這是後話。
在禹傷好了之後，兩個人就沒什麽機會見面了。沈易忙着給族人們講解如何制作玉米面煎餅和玉米糊，整日奔波在寧靜的部落裏。不過，這位看起來很忙碌的神使，也贏得了族人的尊重。
“易易，易易。”一個7、8歲的小雄性扯住沈易的衣袖，沈易微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獸人的頭，可是小獸人明顯不喜歡這樣把他當孩子的做法，把雌性的手拿開，認真的看着雌性。
“易易，你願意做我的伴侶嗎？”
“噗……”美娜得知這件事後，将茶水噴的到處都是。沈易嫌棄的挪到了一旁，自從美娜和德在一起後，美娜便成了沈易第一個雌性朋友。
“這麽說，禹有情敵了？”美娜挪揄道。
沈易在美娜提到禹的那一刻，心就不知道飛哪去了，想到那天的接吻練習，紅的像沙林果的臉，惹來了美娜的嘲笑：“易易，你別告訴我，你們……”
沈易極力否認：“沒有！”
不知道禹現在在做什麽，自從那天的攤牌，兩個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