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竹筒蒸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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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家的小雌性,”衆人不甘心的看着這個新奇玩意兒，“這難道是獸神書上的好東西？”見沈易不言語，幾個雌性打算趁兩人不注意偷偷将竹筐拆開研究，但是被大鵬早他們一步飛過去，展開翅膀護住竹筐，還用尖銳的鳥嘴啄幾個雌性伸過來的手，才讓他們的打算不了了之。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雌性，笑眯眯的對沈易說：“易易，我是你阿爸的親阿叔，你小的時候我們還見過面呢！”這個雌性算盤大的勁，死纏爛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十分有居委會大媽的做派。

沈易面不改色的回答道：“阿伯好。”

雌性見現在可以直接進入正題了，就話鋒一轉：“聽說你去樹海拿來了幾件東西，我們是一家人，給我看看呗。”

沈易不假思索：“不行。”

那雌性立馬擺出家長的威嚴：“為什麽不行？”面上的笑容也不見了，“我是你阿伯！”

沈易笑笑，絲毫沒有懼怕他的樣子，“我知道，只是這幾樣東西必須先給祭司和族長看，确認可以用，我在教給大家做法和用途。”後面幾句話明顯是說給在場每一個人聽的，沈易不打算藏私，這讓他們放下了一半的心，還說到祭司和族長上了，最後的一點異議也都沒有了，只能懷着遺憾的心情散去。

虎族始終是原始社會，沒有什麽生産資料私人制的觀念，理所應當的認為一切東西都要和他人分享，而沈易做的竹筐當然也要教給他們，獸人們這麽想，沈易也這麽想，只是原因不同。

一來他是想改善獸人的生活，之前也想過用野獸的胃做袋子，可是沈易別的不說，無法過自己這一關，在他的眼裏，胃袋血腥味很重，裏面放的食物和水是怎麽也吃不進喝不了的。這次樹海之行，正好解決了這一難題，有了竹筒再加上一個木塞，輕便又容易攜帶，水不說，樹海裏多得是小溪河流，可是鹽巴和調料可以放在竹筒裏給獸人提供打獵時食用。

二來，沈易心裏有更長遠的計劃，如果借機将獸神書的地位提高，那以後他說服族人遷徙就有了靠山，只是現下獸神書标注的位置，自己還沒有親自去過，在地圖上看西南部的虎族離偏東的安全地帶不是很遠，不如這次的秋季狩獵就和獸人一起去吧。不知道愛子如命的尼亞和達會不會同意自己去冒這個險？沈易看看身邊的黑虎，心裏安心許多，跟他在一起是最安全的這種想法早就在自己的心裏根深蒂固。

“我們回來了。”自然而然的把禹劃入自家人的範圍內，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禹看向沈易的眼光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阿爸，快出來，看我帶了什麽好東西。”

尼亞連聲答應，開心的笑容看到沈易帶來的東西後瞬間變成了驚訝的表情，“易易，這是？”和其他獸人一樣，尼亞指着裝大鵬的竹筐問。看見受傷的大鵬從竹筐裏跳出來，尼亞聲音提高了一度，“大鵬！大鵬怎麽啦？易易你該不是打它了吧？”尼亞恨鐵不成鋼，獸神的神鳥易易都這樣對它，平時的種種就算了，現在居然讓神鳥受了傷，“獸神萬一發怒了怎麽辦？”

那個已經死了的獸神會發怒？沈易相信他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介意到起死回生，“阿爸，事情是這樣的……”沈易向被忽略的禹使了個眼色，要他随意，便拉着尼亞走進了屋。

禹無奈的幫沈易收拾着東西，嗯，先把大鵬的鳥窩放在樹下，翅膀受傷暫時不能飛的大鵬感激的拍拍翅膀，禹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将蘑菇和果子，還有路上吃剩的肉幹放好，再将十幾個竹筒分成幾份，分送給幾位好友和長老，禹掃完尾，又“賢惠”的去廚房學着沈易的做法泡好茶，端給這還在糾結獸神發怒的父子倆。

沈易本來還認真的聽着尼亞的教誨，可是看見禹這小媳婦的模樣，“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專注的尼亞這才發現禹的存在，連忙招呼：“禹，麻煩你了，快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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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嗯”了一聲，便在沈易身旁坐下。

“禹，你真是賢妻良母啊，誰娶了你肯定會享福的。”沈易一開心就口不擇言。

尼亞一臉茫然：“易易，你又在說什麽胡話？”

沈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連連解釋：“這、這是獸神書上說的。”

“啊，”禹出聲，“麻煩神使解釋什麽是‘賢妻良母’？什麽又是‘娶’？”

“就、就是，”沈易一時語塞，“有一個離我們的部落的叫法，‘賢妻良母’就是對伴侶很好的獸人，‘娶’就是結伴。”

“是嗎？”禹若有所思。

“是的，是的。”沈易尴尬掩飾。

達總是在吃飯時間回來，用沈易的話來說就是有吃福。

時隔幾日不見，沈易覺得好好孝敬阿爸阿爹，還讓禹将他的阿爸阿爹請來，禹當時的表情，沈易回想起來就想笑。用好聽的形容來說是欣喜，用惡俗一點的語言來形容則變成了，古裝劇裏難得見皇帝一面的嫔妃一不小心被皇帝寵幸了的表情，高興的恨不得放鞭炮，雖然這裏尚未發現火藥所用的硫磺。

但是很不幸，沈易不知道獸人的習俗裏雙方長輩見面等同于現世裏雙方父母見面所起的效果，現世是訂婚，這裏就是表示禹和沈易要在一年內結伴。

于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沈易和什麽都知道的獸人們肯定會擦出火花，對吧？這不，每個人的臉色加在一起就是一個調色盤，沈易是白，他本來就皮膚白；尼亞是紅，替沈易臉紅；達自然是黑，倒是獸人家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就是卡瑪有些激動。

“嘿，達！”瀾自然的向獸人打招呼，大力的拍禹的肩膀，“這小子平時麻煩你們了。”

“何止是麻煩……”達咕哝道，但是聲音再小也被身邊的伴侶聽到，尼亞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說，“快進來吧。”

卡瑪推推瀾，獸人恍然大悟：“我們的禮物——四角羊。”沈易好奇的向瀾的身後看，哪裏有什麽四角羊，莫非原始社會還有魔術師不成？也藏不下那麽大的四角羊啊。

尼亞捂住達的嘴，回應：“我們要收咕咕雞。”沈易本來覺得尼亞挺精明的，怎麽現在犯糊塗，要收比四角羊小許多的咕咕雞啊？

四人同時看向沈易，尼亞咳了一聲，“孩子，你收什麽？”

沈易不明所以，“當然是四角羊。”

達：“唉……”剛才他們所說的幾句話，是獸人結伴儀式長輩見面時的暗語，傳說在獸神時期，獸神用一只四角羊和雌性結伴，結果那雌性拒絕了獸人，拒絕的辦法正是要了一只咕咕雞。所以日後，如果雌性不想和獸人結伴避免當面說出口就打暗語，說想要咕咕雞，結果自家雌性鐵定是要跟禹了，還說“當然”。

一切被蒙在鼓裏的沈易歡快的進了廚房，尼亞和卡瑪也主動過來幫忙。

先是蒸玉米糕。先在石碗裏放入适量的玉米面，加入水，剛剛沒過玉米面一半，再打入幾個咕咕雞的蛋，攪拌的工作就交給尼亞了。沈易洗幹淨幾個竹筒，示意尼亞和卡瑪将漿倒入其中，便開始燒水。把竹筒放進石鍋裏，蓋上沈易路上摸索着編的蓋子，就算完成了。

接下來，是尼亞做的紅燒肉。他在沈易出去的這段時間自創了一道水果紅燒肉，在原先秘制紅燒肉的基礎上添加了幾種水果一起煮，發現效果好得不得了，水果本來的清香還有甜味和肉結合，咬在嘴裏不算甜，可是別有一番獨特的滋味。

獸人習慣去別家做客的時候幫忙做飯菜，像卡瑪那樣手藝一流的雌性，自然也要發揮一下做一盤拿手菜，他做的不是十年前得春祭第一名的家喻戶曉的烤雞肉，而是上次沈易來他家時送來的肝髒湯。

“不如，”尼亞看見卡瑪正伸手拿放在一旁的肝髒，急忙阻攔道，“易易，去把今天達打的紅毛獸背脊肉拿來給卡瑪阿叔。”

卡瑪擺擺手，“不用不用，”不嫌髒拿起手邊的肝髒，回答，“我用這個就好。”

沈易看了一眼就知道卡瑪要做什麽，“這是做肝髒湯吧。”

卡瑪點點頭，尼亞也不好再阻攔，走到一旁去看自己的水果紅燒肉燒好了沒有。

卡瑪先把肝髒洗淨後，切成薄片，在開水裏燙一燙，再放入夏季曬幹的野菜和雨季時常見的木耳後蓋上蓋子煮，壓抑了肝髒湯本來的腥味，野菜味道鮮美，肝髒滿足了獸人的食肉習慣，一盤菜不愧是拿手菜，讓人垂涎欲滴。嘗過之後，更是恨不得獨享。

一桌菜做好，衆人吃的無比歡快，特別是瀾和卡瑪，看見自家小子有了準伴侶以後，心裏無比欣慰，嘴上自然是放開了吃，而達也同樣吃的許多，因為他看見禹把手伸去哪，他就先他一步把菜吃掉，最後吃撐了也不知道。沈易望着衆人伸手直接拿，開始思考筷子普及的問題，不過可以想象獸人拿筷子吃飯時笨拙的樣子，沈易無奈的笑笑，只好把筷子計劃換成刀叉計劃。

總而言之，一桌菜很快的被掃光，衆人意猶未盡的看着沈易，期待他做點什麽新鮮的東西，沈易自然是感受到了衆人的期待，站起身朝着廚房走去。

沈易早就料到獸人的胃靠這點東西是填不飽，很快，從廚房出來，将裝在竹筒裏的東西倒在盤子裏，一個個散發着香氣的蒸肉餅就呈在衆人的面前。一時無聲，這是在佩服沈易的料事如神，沒過多久，盤子裏的蒸肉餅就被一掃而光。

“好飽。”沈易摸摸明顯鼓出來的肚子，禹也緊随其後把魔爪伸向沈易的肚子。

摸摸捏捏玩夠了之後，才意猶未盡的放開，沈易一直到他放開，才反應過來，立馬炸毛：“摸什麽摸！再摸把你的老虎爪子剁了做龍虎鬥！”

“龍虎鬥？”禹的興趣點都在這裏，“可以吃嗎？”

沈易無奈的白他一眼，怎麽在自己周圍的人都是吃貨呢？美娜是、德是、家裏那兩個活寶也是，現在一向是酷哥形象的禹也是。難道自己有吸引吃貨的屬性，不對，吸引吃貨只有吃的才對，那麽，難道“我是吃的？”沈易不小心将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嗯，”禹咬了沈易手腕一口，淡淡的牙印，沒有什麽疼痛的感覺，“易易好吃。”

沈易甩開禹的手，自顧自的倒杯茶，看着天上現世從來不肯現身的銀河，“禹，等你回來，我們就差不多……”臉有點發燒，“結伴吧。”

禹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之後就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沈易又開始吐槽，沒有一點浪漫細胞，放在現世，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他？不過好在這裏不是現世，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即使禹是個gay，他也會很煩惱的，情敵不分男女。

禹不知道沈易心中的小糾結，在他看來，結伴儀式是一定會到來的，從第一次看見沈易就已經認定，只是現在的問題是冬天過後自己就要離開部落去獨自在深林裏生活一年，而自己雖說是年輕的獸人中的佼佼者，但是樹海深不可測，萬一發生什麽，沈易和自己的家人怎麽辦？他必須要加強對自己的鍛煉，根據上次比試中暴露出來的問題。

沈易突然想到什麽，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了，“禹，玉米面快用完了。”冬天要來了，十多年的冬天，沒有一個是他過的很安逸的，剛出生那年的冬天更是一家人的避而不談的話題。今年本來以為發現玉米會好一些，結果也是如此。

禹的面色也凝重起來：“看來該報告族長秋獵要開始了。”連沈易家的糧食都不夠，其他家的情況可想而知。

于是沈易打定主意要和獸人一起參加秋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