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主招生筆試的成績,是在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出來的,林夏風獲得面試資格,所以可以準備面試了。
這幾天,他的室友黃澤桦一直沒有住在寝室,白天在教學樓裏上課,也沒有見到過。林夏風還專門發短信去問了,沒有回信。
足足過了四天,黃澤桦才又住回寝室裏來,臂上挂着黑紗。面對消沉的時候,林夏風不知道怎麽開口,只好幫他倒了杯熱水,沒想到黃澤桦卻是主動開口了,告訴林夏風自己爺爺去世了。
林夏風坐下來,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自己在聽。
黃澤桦也許是憋久了,沒有傾訴的對象,現在被林夏風這麽溫柔耐心的對待,就和他說起了爺爺去世的事情,說他們一大家子人,如何在夜裏給爺爺守靈,靈床在家裏是停了幾天這樣的瑣事,語帶哽咽,又說到爺爺臨終前想說話卻只能用氣聲的無力感,還有奶奶在爺爺去世後的悲恸。
林夏風聽着,覺得心裏悶悶的。他沒有出席過喪禮,只見過外公去出席老同事的喪禮時候,帶回來的回執,按照他們那裏的習俗,一般都是毛巾和豆腐幹或者豆子,裝在一個塑料袋子裏,外公外婆倒是會對同事的去世唏噓很久,可林夏風因為不認識,一般沒什麽感覺,反而是外公外婆的神情更能觸動他。但現在聽黃澤桦将這些事情,他就也很難過,似乎更有真實感,特別是黃澤桦感慨道,“原來真的是見一面少一面了啊”,林夏風更是有種被雷擊中的感覺,眼中發澀鼻子發酸。末了,倒是黃澤桦不好意思起來,說道自己最近狀态不好,讓林夏風不要笑話,又說拉着他講了這麽久,浪費了他的時間,林夏風忙道不會不會。
不過黃澤桦也沒有多餘時間悲傷,他這幾天課是來上的,但晚上自習不上,作業也沒坐過,所以他教室裏的座位上試卷堆了一疊;又兼着大概是爺爺的去世,讓他更有要發奮學習的意思,他每天晚上都學得很晚,到熄燈的最後一刻,才放下書本。
林夏風去參加了面試,依舊是遲重越陪着去的,林夏風發揮得不錯,要說也是之前那次失敗的面試給他了一些經驗,總之是順利過了,雖然不是最優惠的錄取條件,只是降二十分,但他也挺滿意的,沒幾天時間,關于降分錄取的協議就發下來了,林夏風絲毫沒有猶豫地就填了。
和林夏風的爽快比起來,他們班猶豫着沒填的人可就多了,都是覺得自己報的學校不好,看到協議裏規定只要過了一本分數線,就一定要填報該校的要求,有些不甘心,想來想去沒有填的。就連一個和林夏風一起考N大的同學,都猶猶豫豫不敢決定,最後還是沒有簽字。這弄得金老師很着急,覺得這些學生要求太高,萬一考試沒考好可能連這些所謂的不滿意的學校都沒得讀,但現在的學生主意都很大,他挨個找他們談了話,基本都是不為所動的。
高三最後一學期過的平淡而“充實”,當然,平淡說的是林夏風他們班,安安靜靜什麽事兒都沒有的就把高考給考了;其他班級,還是鬧出了幾件情侶被父母發現來學校鬧,甚至是情敵在操場公然打架的事情,給神經緊繃的高三生平添多少談資。
高考成績出來了,按照往年的分數線,林夏風裸分完全能進N大了,加上競賽加分和降分優惠,更是沒的說;之前因為嫌棄自己考過的學校不好而放棄簽協議的人,有點的确考了很高的分數,也有發揮失常沒考好的,幾家歡喜幾家愁。
林夏風現在要思考的問題,就是填報什麽專業。這一點上,他不如遲重越,他對自己未來人生的規劃似乎還不太明确,本來是想學數學的,畢竟自己競賽方面一直專這個,但又突然覺得這麽多年來奧數讀“傷”了,沒了興趣。
林夏風問了老師,問了舅舅,當然也問了外公外婆和遲重越,大家的意見都不一致,又支持他喜歡什麽就報什麽的,又說還是要為了最終就業服務的,衆說紛纭。林夏風還是想不好,他以前有一段時間,曾經有很迫切的就業願望,很想自立,賺錢養外婆什麽的;但後來心态滿滿調整過來了,覺得很多事情急不得,把眼前該做的事情做好了,未來是做學術還是就業,似乎都是行的通的,這一點是林家安告訴他的,林家安總說他的性格,還是靠技術吃飯比較靠譜一點,那麽把自己的專業學精了,如果真的有學術天賦,那就做研究;如果沒有這點天賦,那專業知識強的,總是有競争力的。林家安自己在支援建設的時候,是在研究所裏做過工程師的,後來回到S城,又做了大學老師,算是兩種道路都經歷過。只不過他自己沒有學術天賦,無非是一門學科研究的久了知道的東西廣而深些,又因為說到底這兩種工作都是靠專業吃飯的,林家安對于專業有種讀書人的固執和清高,看不上那些耍嘴皮子的,認為人總是要靠專長立足。
所以林夏風後來報了計算機科學,也就是基于這樣的考慮,并且他高中的時候本來也有參加信息學競賽的機會的,只不過又要學數學,又要學信息技術他應付不來,所以當時放棄了信息技術,而他們班就有非常厲害的同學,可以同時拿物理學、化學和信息技術賽三種競賽的獎。
等錄取通知書到了以後,林夏風和遲重越一起出去旅游。他們倆一起出門,柳含章和林家安是看不出什麽的,但白薇薇卻氣得半死,開始說不給遲重越一分錢,但遲重越有壓歲錢啊,不聲不響的機票都買好了;白薇薇又做勢要“扣押”他的行李,不讓他出門,誰知遲重越居然還會撒嬌了,白薇薇的底線,就在遲重越的軟泡硬磨中一點點往下掉。
兩人在旅行途中,真正意義上的“做”了一次,在這種沒有人認識的環境中,林夏風總算比較放得開了,也願意配合遲重越,就算是看到事後看到遲重越連白藥都是從行李箱裏掏出來的他也沒話說了——他倆第一次,遲重越雖然很小心,但還是把林夏風弄傷了,幸好遲重越真是什麽都想到什麽都準備了,居然能從行李箱子裏拿出止血消炎的藥和棉簽,林夏風也無語了,想罵人都罵不動,趴在那裏滿臉通紅地任遲重越在他後面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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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重越幫林夏風上了藥,自己也躺上去,從後面抱住了正背對着他躺着的林夏風,親昵地親吻着他的耳朵和後頸,他早就發現了,林夏風的後頸到脊柱的一條線,都非常敏感,他知道剛才“做”的有些過分,光是從後面就一連來了兩次,所以現在忙不疊地讨好林夏風,去刺激他的敏感點。
林夏風被遲重越的親吻安撫,覺得後面的難受勁也好了一點,翻過身來對着他,表情帶着點嗔怒,但眼裏卻是含笑的,遲重越拿過T恤給他穿上,複又躺下來,抱着他不說話。
“幹嘛不說話。”林夏風用手指撫上遲重越的眼皮。
“噓——遲重越故作神秘地說,“舒服嗎,剛才?”
林夏風臉一下就紅了,就算是在被遲重越刻意調暗的燈光下,遲重越也看的清清楚楚。
“有點痛。”
“只有痛嗎?”遲重越故意問道。
“夠了你。禽獸!”其實在一開始的脹痛感後,林夏風還是頗為得趣了一陣的,但遲重越貪心不足,非要來第二次,後來也沒了最初的那種小心勁兒,那點舒服都被刺痛給弄沒了,現在遲重越還要這麽問,林夏風心想要不是我也是男人,知道你那點男人的自尊心,真是不想給你面子的。
遲重越輕輕咬了一下林夏風的嘴唇,手在他的腰部摩挲着,“幫你揉揉。”
林夏風和遲重越鬧騰了一晚上,也累了,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遲重越的“服務”,困意一陣一陣湧上來,他把一條腿擱在遲重越腿上,沉沉睡去。
遲重越早就在林夏風合上眼的時候關了床頭燈,現在借着衛生間裏的亮光,打量着林夏風,越看越覺得懷裏的人模樣可愛,腦海裏回憶着和林夏風交往以來的種種,覺得他的性格自己也很喜歡,大概鐘情之人,總是越看越覺得美好的——想着想着,思緒的重點還是落在了剛才林夏風的表現上,無論是一開始的隐忍克制,還是後來緊緊抱着自己時候的那種依賴,對于遲重越來說,都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誘//惑,遲重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着林夏風的腰,節奏越來越緩和,自己也慢慢睡着了。
早上,遲重越先醒來,看見林夏風還在睡着,就沒去叫他,兩人是自助游,時間都很靈活,趁林夏風睡着,遲重越又仔細盤算了一下路線,做了點調整,把登山推到了第二天。
林夏風醒了,倒是沒有遲重越意料中的腰酸無力,自顧自的去洗漱了,就是在穿褲子的時候,林夏風一擡腿就倒吸一口氣,不知道是扯到了後面的傷還是扯到了肌肉,總之挺疼,遲重越連忙走過去,問他要不要緊,自然是得到林夏風沒好氣的回答,但還是聽話地默默坐在了床上,放慢了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