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叫化子和刁蠻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和天雨兄弟、飛绫再次相遇,對方對上次天雨越雲的無禮心存愧疚,主動邀請小秦去‘喝一杯’。小秦欣然同意,蒹葭縮在他身後苦着臉。
走在衆人身後,小秦悄悄問:“他們又看不到你,你怕什麽?”
“他們應該是皇族,身上有火的味道。”
“什麽意思?”
蒹葭鄙夷地望着他,那神情和小喬一樣,“難道你不知道,皇族都是火咒高手。煙洲皇族最擅長火咒;煦國尚武,不過術力也很強;天雨國第三,除了火咒還精通觀心術和占蔔;合宣國術力最弱,不過最可恨!”
“怎麽說?”小秦起了興致。
“合宣人喜歡用攝魂和巫術,做的也多是卑鄙下流之事。”
“若是與人決鬥,用些旁門左道的确不好。”
走在前面的三人回頭,不解地望着小秦。
“小秦你在自言自語什麽?”
“啊……我在回味一首前些天有感而發的詩!”
天雨越真和飛绫明知他有意搪塞,也不揭穿。
天雨越雲比較無腦,嘟囔:“叫花子能做詩?胡說八道……”
有兄長規束,天雨越雲沒能順利跟小秦杠上。
衆人入住客棧。這些藝者打着參加比賽的旗號,行程卻不像是急于參加比賽的人那樣匆忙,反倒像是觀光團,到哪裏都要住上一天,逛逛名勝。
對于小秦的疑問,飛绫解釋說:“此地距聲都已不遠,依我們的腳程算,不出十天應能入聲都界,對此美景風光,走馬觀花太可惜,何不賞玩一番?是不是,越雲師弟?”
“哼!”天雨越雲傲慢得扭頭走出門。
“越雲師弟要去哪?”飛绫對天雨越雲很關心,不再是目中無人的樣子。
“那個叫花子一股臭味,熏得我頭痛,出去透透氣。”
飛绫笑着跟過去,“我陪你去。”
飛绫與天雨越雲走後,天雨越真主動邀請小秦出去游覽,小秦道:“我又髒又臭又讨厭,怕也熏得你頭痛,影響傷情,那罪孽可深重了。”
天雨越真不好意思地道:“雲兒是第一次出遠門,他小孩子脾氣,并無惡意。”
低沉悅耳的聲音一如當日初見,看來他傷已無礙。
小秦釋然笑着,“我不會跟個小孩怄氣。不過,我也真該沐浴更衣了,身上都要生蛆了。”
這話不是吹牛,他被人從水中撈起之後,還沒真正洗過澡。
洗澡是個太沒挑戰性的要求。天雨越真砸下錢,店家以最快速度準備房間和熱水。
手工大木桶,溫度适宜的熱水,香得女氣的花瓣。
小秦三下兩下脫掉身上灰土土的衣服,爬進桶中享受溫水包圍。
靈體蒹葭又回複活躍,在木桶旁飛來飛去。
“看你長得不怎麽樣,身體滿漂亮。”蒹葭色色得眯着眼。
“一邊去,當心變成水煮魚。”
“水煮魚?”
“嗯,把你削成片,配上豆芽,辣椒,花椒,用熱油燙熟了吃,麻辣鮮香啊。”
蒹葭幽怨地扁着嘴,“看你身上,那麽多泥,還能想到吃。”
“嘿嘿,你懂什麽,”小秦一邊搓泥一邊笑,把搓成的條狀物湊給蒹葭看,“這才叫爺們!”
泡泡熱水澡,逗逗小人魚,做‘爺們’挺快樂。
洗完,擦着半長的頭發,想起一個大問題。
行囊裏唯一一套換洗的衣服,在破屋丢給蒹葭,忘了揀起來……現代的T-shirt和牛仔褲穿出去要吓人的,脫下的髒衣服萬萬穿不得……
他這個純爺們要打白條了。
“……蒹葭,出去偷件衣服給我。”辦法是有的。
“不要,我不是合宣人。”關鍵人不配合。
正在這時,有人扣門。
“小秦,是我。”天雨越真。
“我還沒洗好……”
“沒事。我怕你沒有替換的衣服,我的衣服你又穿不合身。這是一件雲兒的衣服,你先湊合穿。我放在門口,你一會兒自己來拿。”
托盤放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是下樓的腳步聲。
“好人啊。”蒹葭輕嘆一聲,幫小秦取衣服回房,打開看了看,嗤笑,“果然是讨厭鬼的品味,看看這堆蠢刺繡。”
白色的絲綢料子上繡着娟秀的花鳥,的确是天雨越雲這種溫室玫瑰的風格。
別無選擇,小秦換上衣服。
“主人讨厭,衣服卻無罪,你穿上滿好看的。”蒹葭評論。
“謝謝了,別愛上我,我知道自己太有魅力。”
蒹葭皺眉,瞪着小秦。
小秦驚覺,自己和林昕逗嘴的氣氛不知不覺轉移到與蒹葭的相處之中,細看蒹葭,那種雪白的燦爛,和林昕有幾分相像。
剛出房門,便聽見天雨越雲在樓下吵嚷。
“哥哥!你怎麽可以把我的衣服給那種叫花子穿!那件是我最喜歡的衣服,還想穿給慈河大人看呢!叫花子穿過的我怎麽穿啊?!”
“雲兒,你若再不聽話,我立刻叫人送你回國。”
“回就回!什麽破比賽,我不參加了!”
“唉,越雲師弟還小,越真師兄不要管教過嚴,畢竟小孩子是要疼惜的。”飛绫還在一旁添亂。
這個飛绫,人家兄弟吵架,他插什麽嘴?
不過他都插嘴的話,小秦也沒必要站在樓上當啞巴。
“三位,都在呀。”款步下樓。
俗話說人靠衣裝,小秦之前蓬頭垢面,破衣褴褛,不怪天雨越雲說,他自己看着都像叫花子。如今洗盡鉛華,好似換了個人。
肌膚白細,長眉秀目,朗目薄唇,配上天雨越雲的衣服,襯托出一股子華美富貴,說出的話也有了點仙氣。
在天雨越真和飛绫看來,這種蛻變的驚豔壓倒群芳。
安靜了片刻。
天雨越雲酸溜溜道:“叫花子洗幹淨了,像個人樣了。不過如此而已,你們當他天仙啊?還不如我府裏掃地的下人。”說罷無視諸人徑自上樓。
“要論掃地的技術,我的确比不過他府裏下人。”
小秦在天雨越雲走後,自我評價了一下。
天雨越雲心智級數不高,他有的是辦法對付。
比起那些陰損之人,這是個太沒挑戰性的對手。
傍晚開飯,天雨越真派人把滿臉不情願的天雨越雲請下樓,四人據一張角落裏的小桌,點了十幾道菜,擠得桌面上滿是碟碗。
要說學藝術的人身上有什麽氣質之類的東西,那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姑且算那兩人有問題。
自打看見小秦沐浴後的模樣,與他說話的頻率明顯增加,眼神也變得柔和溫存起來,帶着好奇和探究的意味。
“恕越真冒昧,小秦兄弟怎不去考藝者?”天雨越真說得比較委婉。
“是啊,你這樣的好資質,埋沒民間太可惜。”飛绫敲邊鼓。
小秦心裏咯噔一下。
被驅逐的不良回憶浮在心底。
天雨越雲聽言更加不滿,故意把餐具弄得很響,“他的聲音好聽?我府裏打更的都比他好聽!藝者是靠實力做的,這種叫花子有本事考藝者?!笑話。”
好好的氣氛,被攪得不尴不尬。
小秦怎能錯過反擊的機會,主動熱場,“大家繼續吃啊,我們有緣千裏來相會是件快事,大家應該高興點,這樣吧,我出個謎語,誰猜得出來,賞酒一杯。”
這樣不拘小節的陽光形象,比之天雨越雲的酸臭矯形,能讨到多少好處,最起碼天雨越真和飛绫對他印象漸好,無形中也反擊了天雨越雲。
“猜得出還要喝酒,哪有這種道理。我看不如改成誰猜的出,你罰酒一杯。”天雨越真響應了他。
“我的謎面是: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衣裳不認人。”
飛绫是嚣張慣了的性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和他一起笑的還有蒹葭,只是衆人聽不到而已。
天雨越雲大怒,“你編這種狗屁歪詩罵我!好大的膽子!”
“沒有啊,”小秦無辜地聳聳肩,“唉,這謎語是前人出的,版權不在咱家。越雲公子,做人不要太累,以為別人說話非要和你扯上關系,真要那樣,你也未免太有面子了。”
“你!!!”
小秦自斟一杯,學豪俠那樣一口悶掉,雙目清澈沉靜,直視着震怒的越雲。
“謎底是繡花針。唉,這謎語出的不妙,我已自罰一杯。您若嫌罰的不夠,我自罰兩杯給您請罪。”
天雨越雲摔了筷子,狠狠瞪了小秦一眼,扭頭上樓。
真像個小媳婦呀,受了氣就跑回屋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