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鄉遇故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三個美青年,單獨哪一個與小秦提出共渡良宵的要求,欣然點頭不敢說,心神蕩漾總是要有一些的。但不是像現在這樣,承包責任田一般,把與他歡好當作工作。

這是一種恥辱。

“如果像你們說的那樣,那麽我不用你們救我,讓我死好了。”

小秦自認不是什麽絕世美人,但該有的自尊不能丢棄。

況且讓他這個接受無神論教育的新時代青年承認這種看不見的情況,他還是沒法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詞。

“如果你真這麽想,我們也沒有辦法強迫你。”

飛绫不耐,扭頭走出房間,“越真和瑟樂哪個不是頂尖的容姿,天雨與合宣不知多少王公貴族暗自傾心,你有哪點不滿意?”

“不要說了,我們都出去吧,讓他安靜一下。”

瑟樂和越真也走出去。

越真臨走前吹了燈,留下一室黑暗給了小秦。

這算什麽呢?

三流武俠小說的情節:主角中了BT劇毒,必須與身邊的大美女滾床單才能解毒,關鍵時刻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幾個大美女猜拳決定誰當解藥……

鬼扯!

小秦拉棉被蓋住頭,閉上眼睛。

蒹葭啊蒹葭,你一走,稀奇古怪的事全找上門了。

你若是不走,還能給我出出主意,我也不至于這麽孤助無緣。

××× ××× ××× ×××

第二天,小秦強打精神披上外衣,孤身一人溜出內城散心。

過那重兵把守的大門時,意料之中地沒有被阻攔。小秦一派藝者裝扮,長得又不賴,把守士兵只當他是別國來參賽的小藝者,不會對他身份起疑。

這些日子跟随合宣藝者,學到了不少藝者的習俗禮節。

手勢禮是藝者之間通行的行禮方式,單手壓在胸口,輕輕鞠躬,是最常用的禮儀。

走在聲都外城的大街上,幾乎走三步就能看到一個藝者。

之前一直跟越真、瑟樂這些藝天者打交道,他們的屬下是紅玉或者藍玉、碧玉這樣的階級,這會兒小秦才知道,藍玉已是平民藝者中最高的級別,難怪在合宣船上,那幾個藍玉大藝者自戀的不得了。

即便是聲都這種音樂之鄉,街道上行走的最多的,還是雪衣這種初級菜鳥。再者是碧玉,藍玉的數目至多不過碧玉的一半,而碧玉的數目遠比雪衣少的多。

此時正值清晨,店鋪剛剛開門,街面上有了擺攤叫賣的小販,雪衣學徒行色匆匆趕着去雪衣館,此情此景如何不令人想起中學。

碧玉階級,年輕的藝者也比較匆忙,一付幹勁十足的樣子,這些是還在考取高階位的新人碧玉藝者。年長的則比較懶散,打着大哈欠踱着小碎步走向雪衣館,這些人和秀才兄一樣,是退下來給雪衣做授業師兄的老黃花。

“師兄,這麽早啊。”

“唉,還不是要去看着那些不成才的小雪衣!”

“呵呵,說來也是。像咱們這樣的,年紀一大把也熬不出來,只能天天起早貪黑了。你瞧瞧人家升上藍玉藝者的,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要緊,啧啧。”

……

兩個年長的碧玉藝者聊着天從小秦身邊經過。

這兩人除了年紀大了點之外,容貌端正,身材勻稱,一看就知道年輕時姿色不俗。也不像秀才兄那樣做作,到底是能留在聲都的碧玉藝者,素質就是不一樣。

完全可以理解秀才兄那種讨人嫌的次等品被下放到破爛廣寺城的原因。

這才有了一點理想中的侍奉音樂者的模樣,或者說,偌大的煙洲,只有聲都這個國都的藝者圈子還算正常,到了下面,什麽好東西都名存實亡了。

難怪小喬他們憋足了勁、削尖腦袋要往聲都鑽。

再好的人才,淪落到那些小地方,埋沒才華不說,生生給憋屈死了。

想到這層,小秦對他們的怨恨之意淡了些。誰不想過好日子啊,可機會只朝向少數中的少數,互相壓榨無非為了吃好點,穿好點,過上不忍饑吃苦、擔驚受怕的生活。

一切不得見人的手段,都是為了生活。

心情驀地沉重起來。

他不得不選擇來到這個世界的理由,也是為了要活。

這些日子過得太沒有目标,差點忘了最初的信念和執着。

走到一間私館門前,見館主與一名藍玉藝者站在門扉處談天,那藍玉藝者的身形容貌如此熟悉,小秦看多一眼都嫌紮眼,掉頭欲走。

那藍玉藝者眼極尖,瞬間捕捉到小秦的身影,“……小秦?是你麽?”

說罷大步走來,款款行禮。

小秦不買他的帳,“這位兄臺認錯人了吧?”

小喬笑臉一僵,随即換上一付從容神色,“細看還真有許多不同之處,公子你容光煥發,衣着光鮮,身份何等高貴。我認識的那欺世盜名的小賊被攆了出去,臭名遠揚,此刻只怕正在哪個小巷子裏要飯呢。”

語氣涼涼的,不是嘲諷,卻如軟刀子般比着小秦的神經行走。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卻不同于傳統的仇人。

從前的确厭惡小喬,但往事已矣,誰還死揪着這麽個不光彩的事自找苦頭?

小喬那方面,談不上如何恨小秦,鏟除小秦無非是因為小秦做了他的絆腳石。

一時無語。那私館主見事情不妙,早早抽身回屋去了。

“呵呵呵呵,”小喬輕盈地笑了一串,“那你說,咱們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呀?”

“認識得很,咱們有不少往事可以好好敘一敘。”

小喬臉色又變,“就憑你一面之詞,誰會相信你?再說你也別忘了,你那臭名遠揚的身份若是公開出來,還有沒有得好日子過?”

“我若被拆穿,你也別想好過。”小秦不甘示弱地回敬,“你在歌王身邊做事,多少只眼睛盯着你看,等你出差錯。”

小喬也知自己的地位風雨飄搖,不該為了這種小蟲子空惹禍患,遂賠笑道:“喲,說得這麽肅殺,他鄉逢故人,去喝一杯如何?”

不等小秦回答,便殷勤拉住小秦的手,“多好看的手啊,若我也有這麽好看的——”

小秦甩開他的手,站着不動。

“小秦,雖然過去咱們有些不愉快,可那也是為了生活啊,你想想,錦衣玉食的生活誰不想要啊,要是憋在廣寺城那種鬼地方,遲早是老死的命。要怪就怪你沒有腦子,把人得罪遍了,自己也沒好果子吃,讓這麽個天大的好機會落在我的頭上,所以這事不能全賴在我頭上。唉,說句實話吧,白白搶了你的名頭,我還挺自責的。”

小喬叫來一個小随從,吩咐幾句,不一會兒,一駕小轎子擡了來。

分別不過數日,平民出身的小喬已如此有派頭,舉手投足如同出身貴胄。

小秦看着他樂滋滋的呼雲喚雨,反而不那麽憎惡他了。

這是一個被窮困逼瘋的、聰明的可憐人,出賣一切換取富足的生活,整日陰謀算計、提心吊膽,看似逍遙快活,可誰注意到他那濃濃的黑眼圈了?

和他相比,小秦自認為幸運。

上了轎子,小喬又挑了簾子,道:“我小喬不是個壞到骨子裏的人,欠了你的有朝一日會還你。你呀趁着年輕好好學做人、學技藝,有空呢就去我那兒坐坐,再過幾年我叫人重新給你造冊,介紹你去好的藝者館研習,再給你找幾個有錢有勢的大人靠着,這不就兩不相欠了?只要你願意,咱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謝謝了,我用不着。”小秦微笑着回絕。

像被什麽東西噎着,小喬怒目一瞪,“小屁孩,別回絕的太早了,就憑你現在這付模樣,哪個王公貴族看得上眼,想跟我鬥?門都沒有!哼,起轎!”

目送小喬走遠,小秦笑意愈濃。

哪個王公貴族看得上眼?

飛绫,越真,瑟樂,哪個不是又俊美又高貴,妙不可言。

他的确不想跟小喬這種人鬥,那是市儈小人的行為,太沒水準。

日頭漸漸足了,小秦的種種病痛也找上門來。

走在路上昏沉沉的,好似踩着棉花糖,身體冷得直哆嗦。

別人曬陽光暖和,怎麽他一曬陽光就難受?

心中十分疑惑,身體卻無法支撐了。

踉跄走了幾步,腳下一軟,摔坐在地上。

想要爬起來,不僅雙腿沉重不聽使喚,雙臂也軟如紙糊的,怎麽也支不住身子。

就在他使勁掙紮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有人走過來,打橫将他抱起。

厚實暖和的披風蓋在身上,遮擋住陽光,虛寒的症狀有所緩解。臉部自然而然躲避陽光而埋在那人胸口,熟悉的衣香沁入呼吸。

“嗯……瑟樂哥……”

“小秦,你怎麽能獨自跑出來呢?越真和飛绫很擔心你。”瑟樂抱着他向內城方向走,溫和又不失指責意味地說。

“那你呢?”小秦喃喃。臉上紅暈不知是燒的,還是羞澀。

看似文雅的瑟樂,原來這麽壯實有力。

原來生病真的能改變人的性情,小秦現在只想好好的依賴一個人。

“小傻瓜,我若不擔心,怎麽會來找你。”

聽到滿意的回答,小秦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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