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鴻羽子歌
這段日子大家又開始了緊張的修煉,風兒白日裏常在房中練功,過來找蕭依陌的時間也少了許多。反倒是楚澤,偶爾過來找蕭依陌。別的房中的師姐看到了,還悄悄談論一番。
當初楚澤總是讓風兒帶話便就是怕這個,修真門派也是比較忌諱傳這些流言蜚語的。蕭依陌偶爾聽見別人說這些也都不去理會,心想怎麽比得上現代的狗仔隊八卦。只是趙青馨那邊也聽了一些,蕭依陌向她解釋說,興許是風兒的原因楚澤才與自己走的稍近一點,而她總在楚澤面前說趙青馨的好話。
這日,蕭依陌從慕青長老的煉丹房出來,正好逮着偷懶到處逛的風兒。便叫上他一同去看王新,還嚷着要做幾道好菜給王新師傅吃。
下山後,蕭依陌與風兒打算先在周吾鎮集市上逛一圈再去王新那邊。兩人在集市上晃來晃去,蕭依陌還買了兩根冰糖葫蘆和風兒一人一串吃了。
“姐姐,你看!那是不是大師兄?”
蕭依陌順着風兒的手指看去,只見一條巷子裏,敖泓羽與一個女子正在交談。那女子卻是掩着面,不知是在哭泣還是在幹嘛。
蕭依陌叫着風兒去看看,自己也跟着走進那巷子裏。敖泓羽像是感覺到有人來到,肅殺之氣頓起,猛的轉過頭。精銳的目光盯着前來的風兒和蕭依陌。蕭依陌心中一寒,這男子好生可怕。
敖泓羽見來者是師弟師妹,這才松下氣。“你們來這裏作甚?”
蕭依陌透過敖泓羽望去,他身後站着之前那女子。女子面容姣好,鵝蛋臉型,丹鳳眼。雙目之中噙着淚水。從她身着的服飾來看,家中定是大戶人家。
風兒道,“大師兄,我們看見你在這裏,于是前來打個招呼。”
蕭依陌接着道,“沒想到大師兄這邊還有一個哭泣的女子。”那女子聽言,面上一紅,“讓姑娘見笑了。”雖是羞态,可一舉一動都顯知書達理。蕭依陌搖了搖頭,“哪裏的話。若是你們需要幫助,也許我可以幫的上忙。”
誰知敖泓羽冷然道,“這件事無需你操心。”
蕭依陌聽言,心道真是不識好人心。跟那女子說了句道別的話便拉着風兒準備離開,誰知剛轉身,身後聽得一聲“唔”那女子便直直倒下。敖泓羽驚慌之中抱住暈倒的女子,嘴裏急切的喚道,“子歌,子歌。”
蕭依陌和風兒趕緊走到敖泓羽身邊,“她這是怎麽了?”
敖泓羽二話不說将那女子打橫抱起,往巷子深處走去。蕭依陌和風兒跟在後面,蕭依陌緊跟着敖泓羽的腳步,“大師兄,她無故暈倒,應該送他去大夫那裏。你幹嘛往這邊走。”
敖泓羽步伐極快,“我是要去大夫那裏,但是子歌要是知道我這樣抱着她從大街上去,定會生氣傷身的。”
蕭依陌趕緊往前小跑兩步,一把扯住敖泓羽,“我帶你去九芝堂,往這邊走近一點。”敖泓羽情急之下連忙點頭道,“快去。”
蕭依陌和風兒帶着敖泓羽從小巷中一路走到九芝堂。徑直走了進去,“師傅!師傅!”
“陌兒,怎麽這麽急啊。”王新聽見蕭依陌喚他,從偏房之中走了出來,看見敖泓羽一行人,先是一愣,然後在敖泓羽身上大量幾下。目光注意到他手中的女子,說道,“将她帶進來,我先把脈。”
敖泓羽點頭,跟着王新走進偏房。
王新坐在床邊給女子把脈,敖泓羽汗如雨下,心急如焚,“她怎麽樣了?”
“并無大事,只是身子本就弱,最近操心過度了。這駱家小姐一向就是藥罐子,自己應當注意休息。”
那女子緩緩睜開眼,迷迷糊糊看着敖泓羽,擠出一絲笑容,“鴻羽,我沒事。”
蕭依陌與風兒一直在房中,待王新去抓藥時風兒說鬧肚子跑去了茅廁。蕭依陌詢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床上的丹鳳眼女子名為駱子歌,是周吾鎮商戶駱家的小姐。本就體弱多病,近幾日心中苦悶,操心過度。這才有了剛才那突然昏倒的一幕。
王新抓了藥走進來,道了聲,“鴻羽,這是她平時就需服用的藥,這次多開了幾副,教她家人好生注意照料。”
敖泓羽點頭接過藥,目光怪異的望了王新一眼。蕭依陌方想開口問王新為何認識敖泓羽,卻聽敖泓羽說道,“老王,許久不見,沒想到今日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蕭依陌一肚子的疑問,本想開口問,卻見敖泓羽一直在床邊守着駱子歌便不好多說。敖泓羽二人則決定等駱子歌情況好轉之後再離開。
她心想這莫非是一對苦命鴛鴦?心中想着又不好打擾他們,就和王新出了房間。
“師傅,你認識大師兄?”
王新點頭道,“陌兒可記得當初我們在月傾城的暗道之時我對你說過,月傾城城主的弟弟天資過人?”
蕭依陌心中一想,的确有此事,“莫非,大師兄是月傾城城主的弟弟?”
“的确如此,他如此天資,本就該在清遠門有一席之地,如今作為掌門師兄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是當之無愧的。”
“他既是生在月傾城掌權的家庭中,怎會進了清遠門,做了入室弟子?”
王新目光深邃,仿若想起了前塵舊事,“即使生在大戶人家又如何,他母親為人妾,本是庶出不受重視。甚至鴻羽母親在家中總是受到欺淩,在一次意外中陰謀而喪命。也許是家庭的原因,他才選擇去清遠門吧,具體過程我也不知。”
蕭依陌點頭道,“師傅可早就給駱家小姐治了病?”
“并非如此,她本是由其他大夫醫治,後來極需要一種緊缺的藥材,恰巧我這邊有那藥材,這才認識了駱家小姐。”
蕭依陌聽言,心中感慨。原來敖泓羽是月傾城城主家出身,一身肅殺之氣竟将這些過往掩埋的嚴嚴實實。而駱子歌既是駱家千斤,恐怕她今日掩面哭泣,敖泓羽不敢抱着她走大街,都是因為駱家為大戶人家,不允二人來往所致。
“姐姐。”風兒一聲輕喚,打斷了蕭依陌的思緒,“你怎麽去個茅廁去了這麽久,莫真是鬧肚子了?”
風兒捂着肚子,委屈的看着蕭依陌,弱弱的道,“怕是昨日随意在樹上摘果子吃,吃壞肚子了。”
“呵,你這家夥真調皮。今晚在師傅這邊吃飯,我做幾個好菜給你吃,沒事吃什麽果子。”
風兒一副賴皮的拉着蕭依陌的手,“好姐姐,我想吃農家小炒肉,今晚做這個吧?”
“知道了,做給你吃就是了。”蕭依陌眼中竟是疼愛之色,轉而一想,敖泓羽和駱子歌在這邊,便說了句,“師傅,留他二人吃了晚飯再走可好?反正你與大師兄許久沒見了。”
王新點頭道,“一切都聽陌兒的主意便是。”
風兒便屁颠屁颠的跑進偏房要留敖泓羽和駱子歌吃飯,他二人推遲了半天,可蕭依陌與風兒硬是說他二人不給面子。實在沒有辦法,就只得答應了下來。駱子歌還托人回了駱家府上說一聲自己在王大夫這邊,好讓家裏放心。
見有了客人,蕭依陌下廚的興致也是大增,做了好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往桌上一擺,那駱子歌淺淺笑道,“誰娶了蕭姑娘真是好福氣。”
蕭依陌謙辭道,“哪裏哪裏,師傅說駱姑娘不能吃太過辛辣的食物,這些基本上都是些清淡的菜。除了農家小炒是答應風兒這個小鬼做的,稍稍帶有辛辣味,所以駱姑娘除了這道菜,其餘的都可放心吃。”
駱子歌嘗了菜,笑道,“我家裏的大廚做的菜遠不如蕭姑娘,因為要求清淡,所以家裏的廚子就做的根本沒有味道,哪像蕭姑娘做的這般有滋有味。”
見駱子歌面色好轉,還能吃點東西進去,敖泓羽心中也是放下心來。
飯桌上上的交談,總是容易套出很多事情。比如這次,蕭依陌就輕而易舉的了解了敖泓羽和駱子歌的關系。
駱家是商戶大家,曾經去過許多地方做生意,家中發了大財。如今駱子歌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家中各種事物由駱子歌同父異母的哥哥駱子良負責。駱子良待自己妹妹甚好,知道妹妹體弱多病,照顧的無微不至。
這兄妹兩本不是一個娘所生,駱子良待駱子歌卻如二人同出一個娘胎一般,自然也是掌控了她婚姻大事。駱子歌原本嫁過一次,本是門當戶對,誰知成親當日駱子歌夫君喝酒過多,失足跌入湖中而亡。于是這玲珑女子從成親第一天起便受了寡。
後來遇上敖泓羽,兩人互生情愫。駱家的親家自然是希望駱子歌替自家少爺一直守寡,況且駱家覺得敖泓羽身世不明,不能門當戶對,于是極其反對二人來往。
二人總是抓住機會私下往來,前幾日被駱家家丁發現自己小姐與外人私通上報了少爺那邊,後來駱子歌險些被自家哥哥禁足,便發生了今日這女子掩面哭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