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晴明X白晴明（上）
遇見黑晴明之後，晴明經常會思考一個問題。
那個家夥毫無疑問，跟自己一定是有某些方面的關系的，晴明很确定這一點，甚至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對這件事已經有了隐隐的猜測。
那個人跟他有着相似的容顏，能力，乃至氣息，所以就連紅葉這樣強大的妖怪，也無法分辨出二者。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晴明想不出來。
所以那極有可能就是另一個自己。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狀況，但事實應該就是如此。甚至晴明對這件事的根源，也并非毫無猜想。
——黑晴明應該跟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有關。
好吧，先将這些事情放下，來假設那是另一個自己，晴明又覺得實在是難以接受。
這就回到了他最初所思考的那個問題上：他自己明明性格很溫和可靠，值得信賴，無論是所見過的妖怪們還是身邊的朋友，都一致稱贊。但黑晴明那個家夥，卻高傲，嚣張，目中無人。
這樣的個性，怎麽會是“自己”呢？
假如失去記憶之前自己就是這麽個樣子的話，晴明忽然覺得，失去記憶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了。至少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像黑晴明那樣說話行事會是什麽樣子。
但是據童男和童女兄妹兩人說，過去的自己，又似乎的确跟現在不一樣。用童男的話說，那就是不可捉摸，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雖然跟現在的黑晴明并不一樣，但也不能否認，其中有許多相似之處。
如果把現在的兩個晴明拼湊起來，中和一下，似乎……或許的确就是童男記憶中的那個樣子了。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晴明還記得自己是一個陰陽師，并且也還記得絕大多數法術和咒語。所以理所當然，他還記得那個禁忌之咒——陰陽分離之術。
如果是這樣，那麽就解釋得通了。
當初失去記憶之前的他，不知道出于什麽樣的原因和目的，對自己施行了陰陽分離之術，從而分化出了兩個自己——陰之晴明和陽之晴明。自己應該就是陽之晴明，而黑晴明則是陰之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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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明白的時候怎麽說都像是隔了一層迷霧，但一旦弄清楚了那個關鍵的點，一切也就豁然開朗了。
要使用禁忌咒術，代價是非常大的。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自己的式神也都失去了記憶，并且散落在各地過着自己的日子，而自己也失去了記憶。
但令晴明在意的是，黑晴明，卻應該是記得的。
不過無論如何，就算那是自己分化出來的另一個自己也好，這其中還隐藏着其他的內情也好，對晴明來說，身為陰陽師，遵循陰陽五行之理，維護這個世界的和平，守衛平安京，便是他的責任。
所以，無論黑晴明究竟在想什麽，有什麽打算，但既然威脅到了京都的安全，他就必須要去阻止。
一行人追尋着線索，終于來到了黑夜山上。
這是一切開始的地方，似乎也注定将會成為一切結束的地方。晴明甚至有一種感覺，那個還未曾失去記憶，分化成陰陽二人的自己，是特意将地方定在這裏的。
當然，這裏也的确是非常特殊，處于陰與陽的間隙之中，被稱作“陰界之門”。
這裏的陰氣甚至濃厚到了晴明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在流失的地步。所以他催促着同伴們，去尋找黑晴明。
——他篤定，黑晴明就在“那個地方”等着他。
黑晴明是很強大的，這一點晴明一早就知道。否則他也不可能在京都附近掀起那麽大的風浪，甚至連大天狗那樣實力強大且性情驕傲的妖怪，都願意屈從于他之下。身為一個陰陽師，擁有強大的妖怪作為自己的式神，可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
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黑晴明竟然會這樣強大。只不過是一個照面的時間，自己的隊友們便都倒下了。
“來吧，晴明，現在輪到你了。”那個一身陰氣，看上去與他截然不同的人轉過頭來看着他，“你就在絕望之中，好好看着人類和京都的終結吧。”
下一瞬間，晴明便陷入了對方編織出來的結界之中。
在這裏，他看到了過往。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跟眼前所要面對的問題沒有任何關系。真要說有聯系，那就是母親常說的“陰陽五行之理不能違背”，而現在，黑晴明顯然就是在違背這個世界的常理，試圖逆轉陰陽，讓世界颠倒。
晴明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又分辨不清。就在這時，黑晴明再次出現，問他，“你想起來了嗎？”
其實并沒有。但晴明不動聲色的道，“你就是另一個我。那天我在這裏使用了陰陽分離之術，把自己分成了兩個人……而你，就是陰之晴明。”
“正是如此。”黑晴明的表情非常愉快，“你果然已經想起來了。那麽你就應該知道，這一切，原本都在你自己的計劃之中。晴明啊，來我這裏吧，和我一起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統治陰界吧！”
“果然，你的目的就是要颠倒陰陽，統治這個世界。”晴明說，“但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不管有什麽理由，我都不能原諒你對京都展開複仇的惡行。”
“是嗎？真是遺憾……”黑晴明這樣說着，但臉上卻沒有半點遺憾的意思，“那我……就只有用力量強行把你控制住了。”
他說着欺身過來，猛然發動了攻擊。
晴明本來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然而在觸碰到黑晴明的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瞬間從心髒蔓延至全身。就像是終于回到了最溫暖、最安全的懷抱，讓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再也提不起一絲鬥志。
“不——不要！”最後的理智掙紮着，讓晴明保持了一絲清醒，“你到底做了什麽？不要試圖進入我的心！”
“是嗎？”黑晴明從身後靠近，牢牢的制住晴明的雙肩，“可我們本來就應該是一體的，這……也是我的心啊，晴明。”
他的氣息吹拂再晴明耳畔，讓他頭皮發麻，身體卻難以自控的湧起一股興奮之情，似乎對于即将發生的事情迫不及待。晴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情緒，而是來自黑晴明，但此時此刻的這種共通，卻讓他萬分的不自在。
“有時候我真是嫉妒你。”黑晴明牢牢的将晴明禁锢在懷裏，輕笑着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必背負，可以輕松自在的活着，身邊還有那麽多的朋友，有信任你的式神……讓我來看看，相比那時，你身邊的式神似乎一點都沒有減少呢！而我，卻必須要背負着這一切，這是為什麽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晴明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并試圖用對話來分散黑晴明的注意力。
黑晴明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又或者是他以為勝券在握，所以并不在意這些，聽到晴明的問話，他漫不經心的反問，“那麽晴明，你認為那一天，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使用陰陽分離之術？”
“為什麽？”這一點，晴明的确是不知道。
黑晴明以為他已經恢複了記憶，理所當然的知道一切，但他是真的不知道。雖然有過諸多猜測，但卻并無定論。
黑晴明擡起手按在他的胸口，“那是因為你的心……已經沾染了太多東西，你覺得自己難以承受，于是索性施展禁咒，将那些自己不需要的，厭惡的和無法控制的情緒，全部都從身體裏剝離了出去。”
“我，原本就是你不想要的東西，晴明。”黑晴明的聲音沉下去，帶上了濃濃的悲傷，“但為什麽呢？我，不就是你嗎？”
晴明啞口無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黑晴明的聲音很快重新揚了起來，“這段時間的生活，讓我看到了陰界裏妖怪的悲慘，和京都人的傲慢，現在的我，已經變得和你完全不一樣。你想要守護京都，而我卻只想颠覆他，改變這個世界，讓妖怪們獲得另一種生活！”
“所以……讓我們再次融為一體吧，成為我的糧食，讓我吞噬你……”
他說着擡手解開了晴明的腰帶，一只手順着解開的衣衫往裏摸。
晴明大驚，連忙掙紮，“你要幹什麽？”
“呵……”黑晴明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惡劣的愉悅，“那麽，你以為我們要怎樣融為一體呢，晴明？”
“住手！你不能這樣做！”晴明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會發展成這樣。他的确是試探到了許多的情報，有些是他已經想到的，有些則沒有。他本來以為這些消息能夠增加幾分自己的把我，但此刻面對黑晴明，似乎一切的打算和計劃都沒有用了！
“為什麽不能？”黑晴明的唇貼在他的頸上，“事實上，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晴明。”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文卡文了，所以來寫這篇……竟然寫出上下來了，佩服自己。
然後最後是不是很有開車的感覺【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