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發愁
相較甄霏的淡定，歐祁則顯得局促許多，她甚至下意識的擡手理了理頭發，來遮掩自己的不自在，“你好，我是歐祁。”
雖然沒有仔細看，但只憑一掃而過的印象，甄霏的确就是歐祁曾經想象過的那個樣子，身材高挑、打扮利落，渾身上下都充滿着精英的氣質。
而且态度也如此的落落大方。
跟她比起來，歐祁雖然也大學畢業很久，早已不算是社會新鮮人，但還是無端顯得稚嫩了許多。
至少眼下這種情況，她就完全無法表現得從容淡定。
打過招呼之後，歐祁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沒等想出個合适的話題，就聽見甄霏說，“外面冷吧？我給你叫了奶茶，坐下來喝一杯再走。”
氣場是個很玄妙的東西。至少此毫無疑問是甄霏壓住了歐祁。所以歐祁幾乎沒怎麽猶豫，就在甄霏對面坐了下來。
店裏的員工适時送上大杯熱飲，歐祁抓起來喝了一口，奶茶的熱度順着喉嚨一直傳到胃裏，讓在冰冷的空氣裏待了許久的她整個人都活泛開了。
歐祁将奶茶杯子捧在手心取暖，努力想要展現出東道主的熱情，“路上還算順利吧？坐飛機累不累？你是想到處逛逛還是先找個酒店就休息一下？”
“為什麽要住酒店？”甄霏驚訝。
歐祁:“……不然呢？”
也許是因為甄霏表現得太過自然，所以雖然只有短短一段時間，但歐祁好像有多少摸到了一點在網絡上跟甄霏相處時的感覺，說起話來也就不那麽局促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吧？”甄霏說，“我住你那裏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不方便，節省下來房費還可以多吃幾頓好的。”
其實這是歐祁自己一貫的論調。對她來說，衣食住行這四樣當中，吃才是生活的主旋律，其他的都不是那麽在意。所以她每個月的收入，除去房租水電和必要的花費，幾乎都用在吃上了。
這一點，甄霏當然是知道的。
所以現在她這樣說，歐祁也完全無法反駁。不過她還是試圖掙紮了一下，“我那裏條件太簡陋了，不好意思讓你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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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有什麽誤解？”甄霏說，“還是我看起來不像是能吃苦的人？”
的确不像，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歐祁如果再拒絕，倒顯得像是她在嫌棄甄霏。
于是她只能把甄霏領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時候歐祁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幸好提前打掃過了！地方小她已經不能改變了，但至少能做到幹淨整齊。
見歐祁一路都不自在，甄霏最後還是解釋了一下，“放心吧，我剛出社會的時候，條件肯定比你現在糟糕多了。”
歐祁不太相信，但她也知道甄霏這樣說是希望自己能放松一點。再說她的條件就是這樣，再緊張也沒辦法改變，所以歐祁很快也放平了心态。
回到家裏，甄霏将歐祁的住處打量了一陣子，才說，“我還以為有多糟糕，這不是挺好的嗎？幹什麽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
“別安慰我了，跟你住的地方肯定差距很大。”兩人聊了那麽久的時間，肯定會涉及到生活上的東西，甄霏雖然沒發過自己的照片，但家裏的各種裝飾、陽臺上種的花乃至平常吃的東西都拍過，足夠歐祁對她的經濟能力有個大致的概念。
甄霏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以免給歐祁更大的壓力，她笑了笑，在電腦椅上坐了下來。——這是房間裏唯一一張椅子，此外就只能坐歐祁的床上了。
歐祁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準備過凳子，平時只有方聽雨會來看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一張床上睡過的次數都數不清，自然不用見外，随便哪裏都可以坐，所以她從來也沒想過這裏需要準備待客用的東西。
這麽一想，歐祁旋即發現，自己這裏也沒有給客人用的茶杯和碗。
而且如果甄霏要在這裏住，牙刷口杯毛巾等等，估計也要準備……想到這裏歐祁才發現自己疏忽的東西居然那麽多。她連忙掏出手機來記錄，一會兒去吃飯，回來的路上順便去超市采購。
“在幹什麽？”甄霏問。
歐祁說，“我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待會兒去超市逛一逛吧。”
“不用。我的東西我都帶着呢。”甄霏說着，起身将自己的行李箱拖過來，“對了，還給你帶了禮物。”
甄霏的禮物是一大包零食，各種各樣的類型應有盡有，占了她的行李箱裏大半的地方，此外就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她将東西取出來，自來熟的拿去擺在衛生間裏，回來時歐祁已經打開了電腦。
“我想你坐飛機也累了，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去逛吧。不過我們這裏沒什麽好玩的名勝古跡，也只能随便走走。”歐祁說。
她坐在電腦前，甄霏就只能往床上坐，“你也很久沒出門了吧？”
“是啊，每天都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呲溜一下就天黑了。”歐祁聳肩，“再說出去也不知道去哪裏，一般都是方聽雨約我出去吃飯才會出門，不過她最近挺忙的。之前我們去吃過一家烤魚挺不錯的，我記得美團上有優惠券，我們先預定一下，待會兒直接過去。”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轉過頭來，“忘了問，你能吃辣嗎？”
“只要不是太辣，應該可以。”甄霏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道。
“哦，那估計不行了。”歐祁說，“我們這裏可沒有微辣中辣特辣的說法，都是超級辣，或者直接不要辣。不過沒有辣椒，烤魚也就沒什麽味道了。我再看看別家。”
選來選去，最後歐祁定下了一個西餐廳，去吃牛排。
其實她本人對西餐沒什麽興趣，除了上學的時候出于好奇跟同學去吃過幾次，之後便沒去過了。不過國人的理念，似乎總覺得西餐就應該是商務的、高大上的。用來招待甄霏這樣的精英應該沒錯。
正想下單，甄霏已經湊了過來，胳膊搭在椅背上，彎腰去看電腦屏幕，“你選了什麽？”
“牛排。”歐祁說，“可以嗎？”
“我從上海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吃牛排。”而且标價這麽貴，168一客，估計歐祁心裏已經在滴血了。甄霏搶過鼠标，不由分說把頁面關掉了，“有沒有什麽本地特色小吃，帶我去嘗嘗吧。”
本地小吃味道純正，價錢也很好看，兩個人點了不少肉，賬算下來也不過五十多。
吃完飯出來，回家的路上，天空忽然飄起了雪花。
“這裏還會下雪？”甄霏有些驚訝。
“是啊，過年前會下。有時候大一點有時候小一點。”歐祁伸手去接學畫。鵝毛般的雪片落在她的掌心，轉瞬就融化了。她跟甄霏說，“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看過六角形的雪花。所以每次下雪都想看看有沒有。我懷疑這可能是文學家們編造出來的謊言。”
甄霏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童心，回想了一下，只能誠實的說，“我從來沒注意過。”
歐祁收回手放進口袋裏，“回去吧，待會兒雪就大了。”
路上兩人拐進超市，買了陶瓷的杯子和碗，蔬菜和水果。
這天下午兩人坐在一起看了一部電影，又上游戲組隊刷了一會兒副本，歐祁才漸漸找回從前跟甄霏相處的感覺，慢慢輕松起來。
不過這種輕松所維持的時間也不長，吃過了晚飯，安排甄霏去洗澡之後，歐祁便對着唯一一張床發起了愁。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