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影後的替身3
“音姐，你能不能和我對一下戲？我怕蕭導又訓我。”楚昭白拿着劇本，露出燦爛的笑容。
秋素音正為姜繁夕和蕭導在劇組有往來不爽，不願和楚昭白對戲。
她道：“我昨晚為趕通告熬夜了，很累。你找我那個替身吧，她也是影大的學生，演技肯定很不錯。”
蕭導對業務能力不過關的人評價低。
要是楚昭白和姜繁夕對戲時，姜繁夕演技拉胯，蕭導就會知道姜繁夕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楚昭白撓了撓頭，想了想真去找姜繁夕了。
同在一個學校，他知道姜繁夕以專業第一的成績考入影大，老師們對她贊不絕口。
據說她之所以大三了還沒拍戲，是因為老師們勸她愛惜羽毛，希望這麽好的苗子等有好戲好角色再拍。
他想不通她為什麽要來當替身。
“姜學姐，拜托了，求你和我對對戲！”
楚昭白圓潤的眼又黑又亮，這樣的眼睛長在一個男生身上，過分可愛了些。
十九歲的大男孩，一笑露出了小虎牙，青澀又爽朗，十足十的小奶狗。
不知多少姐姐粉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咣咣撞大牆。
“我？”姜繁夕指了指自己。
楚昭白毫無城府地說：“音姐太累了，她讓我來找你。學姐要是答應和我對戲，我請你吃糖。”
他從口袋裏抓了一把奶糖出來。
姜繁夕逗小孩玩：“我要是不答應，你就不給我糖吃？”
“也給的。”
楚昭白低垂着眼，有點失落，仿佛毛茸茸的狗尾巴都耷拉下來。
但還是把糖遞給她。
姜繁夕收下糖：“來吧，我陪你對戲。你要練哪部分的？”
楚昭白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身後的小尾巴像是在搖晃着。
他翻開劇本，上面有他标寫的很多心得。
“這部分，臺詞我背下來，學姐看着劇本來就好。”
因為要看劇本，兩個人的腦袋湊得近了一些。
與此同時，兩人都感覺背後涼涼的。
轉過頭，身後是蕭導。
楚昭白打了個抖，他賊怕蕭導。
即便他從三歲開始演戲，很多人誇他有靈氣，可蕭導總能辛辣直白地指出他的缺點。
蕭承彥面色冷凝，劇組其他人一看這情況，都在猜蕭導是不是吃醋了。
“生病了還不回去休息，想成為醫院包年用戶？”蕭承彥唇線抿直，冷着一張臉。
關心的話說出來，像是在拉仇恨。
楚昭白緊張得心在發顫，蕭導氣壓好低啊！
“昨天休息夠了，現在精神很好，謝謝蕭導的關心。”姜繁夕笑容如春日暖陽，和蕭導的表情截然相反。
楚昭白贊嘆地看着姜繁夕，偶像啊！
這要是他，在蕭導的目光逼視下，絕對圓潤滾回去休息。
蕭承彥的臉色更臭了：“對戲？我看看。”
“我先看看劇本。”姜繁夕神色如常，低頭看劇本。
風将她的發絲吹起。
那吹彈可破的肌膚，被風刮紅了。
這皮膚，嬌弱得像是一碾就會壞掉的花瓣。
“去我休息室。”蕭承彥說。
風吹一下都不行，嬌氣。
伸長脖子想看八卦的人很多，蕭承彥關上門，隔絕了他們的視線。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打算等姜繁夕熟悉劇本。
“可以了，開始吧。”姜繁夕把劇本放下。
楚昭白驚奇：“學姐，你這就能脫稿了？”
姜繁夕說：“記性好。”
記性好？楚昭白不信。
記憶力好最多能背臺詞，不一定能演好。
演戲主要靠天賦，後天的學習當然也有用，但如果沒有天賦，想要單純靠努力取得成功，就要耗費很多時間。
從影大諸位老師的評價來看，學姐和他一樣，也是天賦型演員。
蕭承彥來了興致。
她見過他在片場怼人的場面，還敢在他面前氣定神閑。
有些期待她能帶給他多少驚喜。
姜繁夕進蕭承彥休息室，和楚昭白對戲的消息傳開。
在外人眼中，更說明姜繁夕是蕭導女友。
蕭導不喜旁人進入他的領地，他的休息室一般不給別人待太久。
秋素音想起上次被蕭導關在門外，嫉妒到咬牙。
她酸溜溜道：“替身永遠比不過正主。”
“那是，她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影大學生，給你當替身都是擡舉她了。她那稀爛的演技，蕭導肯定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經紀人附和。
秋素音想象姜繁夕被蕭導罵哭的場面，心情才好了一些。
事實與秋素音的想象，恰恰相反。
蕭承彥本是随意靠坐着看戲，但心神慢慢被姜繁夕的演技吸引，坐直了身體。
楚昭白選的這部分劇情，是女主和弟弟吵架。
女主由秋素音飾演，楚昭白則演弟弟。
他們的父親是大将軍，叔伯也都參軍，卻死在了戰場上。
得知父親和叔伯死訊，姐弟二人極悲傷。
然而弟弟卻想參軍。
弟弟是家中唯一男丁了，姐姐怕弟弟戰死沙場，勸他不要，矛盾由此而來。
“大丈夫當以保家衛國為己任，我們李家沒有慫貨！”楚昭白倔強地看着姜繁夕。
姜繁夕的唇顫了顫，眼圈泛紅。
“保家衛國？你若是如父親他們一般，死在了戰場上，我們……我們李家哪裏還有家？父親沒了，大伯沒了，叔叔也沒了……”
提到親人一個個離去，她的聲音漸漸哽咽，死死地盯着楚昭白。
楚昭白看她難過，恍惚間仿佛真變成了劇本裏那人，在家與國之間猶豫着。
但很快，他咬着牙堅持了原本的想法。
再多勸慰的話說不出，只能說一句道歉。
“對不起，姐姐。”
“這是你的選擇，戰場上刀劍無眼……縱有一天，你死在戰場上，我也不會為你掉一滴淚。”姜繁夕轉了身。
在她轉身的一剎那，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漂亮得像是落下的珍珠。
她不想在弟弟面前哭哭啼啼，她是長姐，要堅強。
弟弟哪能不知姐姐說的是氣話。
說是不會掉一滴眼淚，這會兒卻已經開始落金豆豆。
楚昭白擡起手，想像幼時那樣從身後抱一抱姐姐，安慰姐姐，也讓自己無着落的心找到依靠。
但手最終還是落下。
他不是那個一摔倒就叫姐姐抱的孩子了，他現在是李家唯一的男丁，今後的苦難他得自己扛着。
姐姐既不願讓他看到脆弱的一面，他自當不知。
“在戰場上馬革裹屍本就是榮耀，我也不想見姐姐落淚，姐姐還是笑起來更美。若是弟弟争氣，帶着勝利回來，希望姐姐能像以前那樣抱抱我。”
楚昭白稚氣未脫的臉上是甜甜的笑，就襯得那雙泛紅的眼更為可憐兮兮了。
蕭承彥蹙着眉頭，今天的楚昭白比平時更入戲，發揮得更好。
因為演對手戲的人是姜繁夕。
比起秋素音，姜繁夕不管是容貌還是演技，都更适合這部戲。
“那我便等着你得勝歸來。”
姜繁夕已經悄聲無息将淚水擦掉，轉過頭看楚昭白。
努力壓制情緒，聲音略顯平靜。
但眼裏的複雜卻像是無底深淵，她有不舍，有痛苦，也有驕傲，更有殷切期待。
這一段戲二人演得很流暢，一演完，姜繁夕就出戲了。
“學弟演得很好，未來可期。”
楚昭白一愣，慢半拍才出戲。
“學姐，你演得太好了！”
他發自肺腑誇獎，和姜繁夕演戲更舒服，因為秋素音會搶戲壓戲。
“蕭導要提意見嗎？”姜繁夕問。
蕭承彥高深莫測地看着兩人，眉頭輕輕皺着，看上去好似不太開心。
楚昭白打了個抖，怕了。
他入組以來從未被蕭導誇過，這一次學姐不會和他一起被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