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趙林發現，小羊不在的這幾天，經理好像越發的拼命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都撲進文件裏了，白天在公司，三餐叫外賣，晚上也睡公司，簡直就把自己當機器人了！

以前是動不動就發火，現在居然是時不時地嘆氣？經理他難道不知道，他不适合走文藝青年這條路？

“那個學長……”趙林很少在公司這麽叫他，但是現在是午休，應該可以說點私人的事情吧。

“嗯？”拼命左郎并沒有從報表中擡頭。

“學長，你這些天很不尋常，你知道嗎？”趙林覺得自己是在跟天借膽了。

“……”當然知道！但是他必須讓自己忙，最好忙到沒有一刻的閑工夫來想那個想不通的問題。

看着學長皺得緊緊的眉頭，趙林忙道，“如果是有什麽煩惱，或者你可以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你幫不了我。”

“你不說你怎麽知道我幫不了你？”

“……”開始猶豫。

“說吧，說吧，你就把我當樹洞，我保證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那個……如果你知道你的好朋友是個gay，你會怎麽樣？”

“你終于知道小羊他是……”趙林一副你還有救的表情，然後想了一下，還是問了，“你怎麽知道的？”

“他前幾天告訴我的。”

“好吧，你贏了。”果然沒救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會怎麽樣？！”怒點迅速飙升。

“嘿，可先別發火，我說不就是了、其實我早就習慣了，因為有好幾個朋友都是，我就是第一次聽說，也并不覺得怎麽樣啊！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同性戀雙性戀什麽的，都很平常了。如果你想問小羊的事情，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別瞪我，我可是提示過你的，是你自己說不可能而已！”

“……”的确，他想起了那天他跟趙林的對話，突然一道悶雷劈中，那天，他都說了些什麽？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小綿羊才會疏遠他，并且跟他坦白了一切？！難道，安槐說的其實是這個事情？

“學長，我弱弱地問一句，你那天聽到他說他是那個啥的時候，不會也是這張死人臉吧？”

“……”沒有直接回答，不過看他一臉你說呢的表情，趙林已經馬上心領神會。

果然，牛牽到北極也還是牛。

“學長，你這樣，難道不知道會傷害了小羊？也罷，等他銷假回來，就像明芳那樣，給調下去就行了。你看不着，就不會不自在了。”趙林嘆了口氣，故意說得很輕巧。

“不行！”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他大概能猜到明芳是那天的女職員甲，問題是，那個人和自己不相幹，小羊是不一樣的。

“學長，你不是都尴尬到說不出話來了嗎？更別說你一直對男同極為抗拒，既然如此，這個壞人還是讓我來做吧！”

“我……”左和欲言又止，他想說他舍不得，可是他怎麽會舍不得呢？

本來還想逗他久一點的趙林，為了年末的獎金着想，還是決定趕緊給他指引一條明路。

“我說學長，你糾結了這幾天，多少察覺到些什麽了吧？”

“你指哪方面？”

“就是你跟小羊，明眼人其實都看得出來，他在你眼裏是不一樣的，至于這個不一樣要怎麽解讀，恐怕就只有你自己能夠決定了。如果你實在想不透，何不去問問過來人？”

“你是指……”

“總裁。”衆所周知的，總裁有一個相戀多年的男友。

左和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覺得有可行性，然後便決定下班後去拜訪一下大表哥。

另一邊的楊念真，情況還算樂觀，父親從深切治療室出來後，便轉入了加護病房。

父親的其他幾個同事，都是外傷，止了血包紮好住兩天院就可以走了，父親沒什麽外傷，就是腦震蕩所致，昏迷了幾天，今天醒來了，看到誰都笑，包括多年不曾給過好臉色的大兒子在內。

楊爸爸經此一遭，很多事情都馬上想通了，生死有命，避無可避，要來的，你怎麽逃，都沒有用，倒不如樂觀地去面對？

托某個同事的關照，楊爸爸住的是雙人病房，另外空出的病床，就可以給照顧楊爸爸的人休息。理所當然的，睡得最多的人還是楊念真。

楊爸爸看着這幾天給自己跑前跑後的大兒子，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對床，有多久沒好好的看他？那年為了一口氣，把他趕出去的時候，仿佛還是昨天，可如今自己鬓上的發都已花白，兒子也不再是當天那個倔強的少年，歲月把他的唯一一點棱角都給打磨掉了。到底這是幸還是不幸？這些天，老看着他發呆嘆氣，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大舅子給他安排的那工作肯定沒什麽好苦惱的，所以，很有可能是跟男朋友發展的不順利？

“爸，你醒了，口渴嗎？要不要喝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小真已經醒來，并已經立馬翻身下床，湊到自己床沿。

望着眼前這略顯憂郁的孩子，楊爸爸覺得，就算是為了自己，也必須讓他快樂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以為一萬字內可以完結的故事，居然碼到了三萬多……果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