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茶能喝麽?

玄岩信步找了幾天,決定把茶棚搬到城東山腳下他爺爺住過的那間小屋裏。

這天,他找了一輛腳蹬三輪車,早早過來收拾東西,沒想到他前腳剛踏進茶棚裏,賢許由真後腳就進來了。

“老板你這幾日去哪了?最近你天天不在這,可苦了我了,咱們好歹認識一場,我不能放着你的茶棚,只能幫你照顧生意,上司都要罵死我了,喏,這是這幾日掙來的錢,給你吧。”賢許由真捏着一把紙幣往他手裏一塞,玄岩信步攤開手掌,數了數,有五六千。

不得不說,賢許由真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料,可是為什麽你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做,非要來幫我看茶館啊!

玄岩信步白他一眼,就聽見外面一陣嬉笑聲,賢許由真擦擦手,端上茶壺就出去招呼人了,玄岩信步跟出來一看,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外面那個四腳不齊的破桌子早已坐了四位純情漂亮的姑娘,眼巴巴地等着賢許由真給她們端茶上水呢。

賢許由真不慌不忙地指指旁邊那只升了半竿的小白旗,笑着說:“每杯可是五十喲,一分也不能少。”

“知道了,知道了,許由哥哥快上茶吧,渴死我們了。”四個姑娘七嘴八舌地催促道。

“請稍等。”賢許由真像模像樣地灌了壺水,在爐子裏添了點柴,便開始燒水。

那幾位姑娘一邊看他燒水,一邊毫不避諱地大聲議論,那意思無非是帥哥到底是帥哥,連燒水的動作都能亮瞎衆人的眼。

玄岩信步聽着她們聒噪,頭都大了。賢許由真是不是和他過不去?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做,跑到他的茶館裏幫他賣茶?這家夥腦子有病吧!

“老板,要不要也來一杯?”賢許由真嘴上說着,已經把一杯茶塞到玄岩信步手裏了,玄岩信步早上吃得鹹了,這會兒剛好也有點渴,所以也沒有拒絕,喝了一口。一口下去,他立刻噴了出來,臉都綠了,這是茶麽?這分明就是□□!苦死我了!

他連着吐了幾口唾沫,又拿涼水漱了漱口,嘴裏依然是那種苦味兒。賢許由真是不是在整他?他走到哪幾個姑娘面前,抓起桌上的茶壺,往自己杯子裏倒了一杯,小心地喝了一口,又立刻吐了出來,一樣苦!

“你搶我們的茶!”

“還我們!”

“許由哥哥,他搶我們的茶!”

四個姑娘不幹了,非要玄岩信步賠她們。

“這茶,能喝麽?”玄岩信步冷笑一聲問。

“怎麽不能喝!許由哥哥煮的茶要是不能喝了,那世界上就沒有人會煮茶了!”四個姑娘七嘴八舌地回答。

玄岩信步納悶了,難道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那麽苦,她們居然也能喝得下去?

“各位稍安勿躁,這位是我們老板,他這人做事經常不計後果,我再給你們煮一壺茶,請你們原諒他好不好?”

賢許由真趕緊過來解圍。

“好!”

“好啊,太好了!”

四個女生把玄岩信步撇到一邊,一心只關注賢許由真了。

玄岩信步拉住賢許由真,把他扯進小屋,咚地一下關上門:“那茶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賢許由真一頭霧水,門外四個姑娘把門拍得咚咚響,賢許由真脫離了她們的視線,她們真心很不爽。

“這茶我喝着怎麽這麽苦?”

“苦嗎?”賢許由真疑惑地問,“我嘗嘗。”

玄岩信步慎重地把自己的杯子遞給他,他抿了一口,立刻就吐了。

“茶葉放多了,咳咳。”

“茶煮成這樣也敢賣?”

“你不在,我又不會煮茶,只能湊合湊合了,不過顧客們也沒說什麽,我還自以為煮的不錯呢?”賢許由真抱歉地笑笑。

玄岩信步頓時明白了,這群人哪裏是來買茶的,分明是奔着他這張臉來的,這樣下去,恐怕又要重蹈書店的覆轍吧。不行,得把他轟出去,趕緊搬家,這茶不能在這賣了!

心動不如行動!玄岩信步把賢許由真往門外一推,關上小屋的門就開始收拾,外面有人敲門,他也不開,敲窗戶,他也不管。他收拾了一下小屋裏的東西,該裝箱的裝箱,該打包的打包,一會兒就收拾完了,其實也不是他速度有多快,而是因為他東西并不多,也就是他的日常用品和他那本寶貴的破書。

他收拾完了,一開門,吓了一大跳,門外熱熱鬧鬧的二十多號人在那裏排着隊,拿着形狀各異的杯子邊說邊笑地耐心等着。賢許由真很從容地在燒水煮茶,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饒他這樣,那排隊的人越不着急,更不插隊,先買到茶的人反而為自己很快就排到了,沒有理由再和帥哥多待一會兒而遺憾。

清一色的姑娘,還都是十幾歲的。

玄岩信步納悶了,這麽偏僻的地方,這群學生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附近有所學校。”賢許由真好心地提醒他。

玄岩信步望望四周,附近有學校?剛搬來的?我怎麽沒看見?

“大概距離這裏有三四裏地吧。”賢許由真一邊給顧客倒茶一邊說。

“這也叫附近?”玄岩信步無語了,賢許由真到底是何方妖孽,三四裏以外的都能勾引過來?不行,趕緊離他遠點,這地方呆不下去了!

玄岩信步也顧不得他的茶具和桌子了,把自己的行李搬上三輪車,馬不停蹄地逃離了這個熱鬧的地方。等賢許由真再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徹底從這裏消失了。

賢許由真頓時沒了心情,向依舊等待的姑娘們宣布:“抱歉各位,今天的茶到此為止,不賣了,明天再來吧。”

“唉?不賣了?”那些滿眼桃花的姑娘頓時懊悔起來,早知道如此,她們就不會那麽謙讓了,現在可好,等了大半天,連許由哥哥親手煮的茶都沒有買到。

賢許由真熄了火,洗了茶杯茶壺,關了門,剩下的幾個姑娘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小屋裏,玄岩信步喝過茶的那只杯子在賢許由真手裏輾轉着,反射着幽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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