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科舉文中的大反派12

“娘子,讓你久等了。”榮楚走到周雲娘身邊,柔聲道。

他到書塾門口的時候正好見鄭子訣過來了,就沒有立即出來,想讓周雲娘和鄭子訣做個了斷。

這倆人從小關系要好,周雲娘還曾傾心過鄭子訣,雖然周雲娘是個恪守婦道的女子,嫁人後就斷了對鄭子訣的心思,全心全意的對原主,可倆人之間終究還是欠個了結。

見周雲娘把話說清楚他便出來了,他們要是在大庭廣衆說太久了,被過往的行人看到,恐會生了閑話。

“沒有,我還貪這一樹陰涼呢。”周雲娘見到自家相公,立即恢複了笑模樣。

榮楚擡手給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動作無比輕柔。

周雲娘笑望着榮楚,眸中亦是柔情。

烈日中,樹蔭下,微風輕拂,年輕夫妻在樹下深情對望,如入無人之境,畫面說不出的美好。

可這樣美好的畫面看在鄭子訣眼中卻紮眼得很。

他這才明白周雲娘的話是真,她和榮楚的感情确實要好,他心中苦笑,暗嘲自己白白擔心了這些時日。

好一會兒,他才平複內心的情緒,看着榮楚背上的書箱,開口道:“姐夫這是要回家溫書了嗎?”

以前他還不解為何榮楚成親後反而搬到了書塾住,直到知道周玉娘做的那些事才明白,原來這麽久來,榮楚一直誤會了表妹,如今誤會解除,兩人也和好了,榮楚定是要搬回家住了。

榮楚能好好對表妹,他應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他心裏像壓了塊大石一般難受。

“是要回家溫書。”榮楚答完話,看着他道:“岳父和娘子都不再認姨妹了,所以姨妹以後不再是周家的女兒,那我們也不再是連襟,以後就以師兄弟相稱吧,子訣兄。”

鄭子訣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原文中并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只要他不主動來招惹,榮楚就不會花心思去對付他。

榮楚對現在擁有的一切很滿足,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會傻到去和有氣運加身的男主做對,到頭來弄得個悲慘收場,豈不悲催。

“不認玉娘?”鄭子訣臉色驟然變了。

一個連娘家都不願認了的女兒,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她的品行有多差嗎?要是讓人知道他有這樣一個不堪的妻子,他以後還有什麽前程可言?

想到這,他心頭一跳,趕緊拱手揖道:“玉娘做了錯事,我代她向你們賠不是,還請看在她愚昧無知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日後鄭家定當好好管束,絕不讓她再行偏踏錯半步!”

周玉娘現在懷着孩子,他是打不得罵不得休也休不得,就像一只蒼蠅飛進了喉嚨裏,吐不出來就只能得惡心着咽下去。

希望他的請罪能讓榮楚兩口子消氣,他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妻子被娘家給掃地出門了。

榮楚就笑了,“子訣兄用愚昧無知來形容她不妥吧?她若愚昧無知又怎會想出那樣的計謀來害我和雲娘?”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道:“她可真是好福氣,做了錯事,身後有一大堆的人替她求情,可是子訣兄啊,你這情我不能承,她不但将我玩弄于鼓掌,還險些毀了雲娘一生,此等奇恥大辱我們夫妻若是都能忍,豈不枉為人?”

榮楚走向前幾步,看着一臉羞愧的鄭子訣再道:“你若還念着與雲娘的兄妹之情,就不要再替她求情了,做錯事的人若是不受到懲罰,這世上還有公道王法嗎?”

榮楚說完不給鄭子訣再開口的機會,拉着周雲娘的手大步離去。

他雖佛系,但也不會一味縱容犯錯之人,周玉娘應該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鄭子訣還想再說什麽,可見人一會子就走遠了,他怕鬧出動靜讓旁人知曉,只得堪堪住了嘴。

他站在樹下,手指慢慢收緊,神情也變得晦暗不明。

中午的日頭越來越烈,樹蔭下的光線便顯得十分陰暗,鄭子訣隐在其中,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陰暗。

“榮秀才,你這一手字真是絕了,別看你年紀輕輕,你的字寫得比你老師王舉人的字還要好上幾分,難怪王舉人對你贊不絕口,我今兒個總算是見識了。”一臉福相的中年男人對着拓本上的字誇贊不已,肉呼呼的臉直接笑成了彌勒佛。

他是鎮上有名的財主,姓張,也捐了個員外郎的虛職,人稱張員外。

面對張員外的誇贊,榮楚面上謙虛,“張員外過獎了,我的字哪比得過老師的字?”

“榮秀才謙虛了。”張員外看着字,越看越喜歡,豪爽道:“沒想到榮秀才的字寫得這麽好,這樣吧,按照說好的價錢再加一成,我家的祖宗牌位以後都請你來描,榮秀才意下如何?”

他是至孝之人,每年都會請人重新描寫祖宗牌位,可是他們陵陽縣只有一個舉人兩個秀才,王舉人年紀大了,又開着書塾,多年前就不接這些寫碑文牌位的活計,鄭秀才家境好,也不稀罕賺這份銀錢,他便多次去請榮楚,想着他家家境不好,興許能接他的活,誰知榮楚一味讀書也不肯接。

所以往年他都是去外縣請的人,本以為今年也要去外縣請,王舉人卻放出口信,榮楚願意接活了,他趕緊将人請了過來。

因從未見過榮楚的字,他也不知好賴,就給的是平常的價錢,如今一看,榮楚的字比以往請回來的人的字好上幾倍,他當然要給榮楚加錢。

張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他請了這麽年輕的秀才相公給他們重新描牌位,一定感念他的孝心,保佑他發大財。

再說了,榮楚這麽年輕就是秀才了,前途一片光明,以後極有可能金榜題名,要是真的高中進士……

想到一個進士給他家描過祖宗牌位,張員外就激動得不行,忙讓人拿了銀錢出來,“榮秀才,這銀錢你拿着,就這麽說定了,以後我張家的牌位都請你描,你可不能推托。”

“既然張員外這麽爽快,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銀錢我收下,你的活也我全接下。”榮楚接過銀錢,笑道。

榮家現在正缺銀錢,能多賺點就能讓家人過好點,他當然不會把錢拒之門外。

張員外高興壞了,連連作揖,“多謝榮秀才!”

從張家出來,榮楚掂了掂手上的銀錢,滿意笑了,見到等在外面的周雲娘,趕緊大步過去,“娘子。”

“相公,如何了?”周雲娘急忙問。

相公還是第一次給人寫碑文牌位,雖知道自家相公的字極好,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榮楚将錢袋塞到她手裏,一臉是笑望着她。

周雲娘握着沉甸甸的錢袋,頓時歡喜不已,“相公,這都是你賺的嗎?”

“當然,你相公我可是秀才,賺點家用還是難不到我的。”榮楚有些小得意。

這話其實也不是吹牛,以原主的才華,只要他能放下所謂的尊嚴,是不難賺到錢的。

周雲娘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家相公,“相公,你真厲害。”

“銀錢好生收着,等會兒還要去別家,等忙完,我給你買禮物。”榮楚低聲道。

周雲娘搖頭,“我不要禮物,我想買些布回去給你做幾身衣衫。”

相公馬上要考鄉試了,得穿齊整些,免得讓人看低了去。

“買布也行,一家人都買,爹娘、哥嫂、你和大丫他們也好久沒做新衣衫了。”榮楚想了想,道。

周雲娘就道:“給他們做就成,我有衣衫穿。”

“你的衣衫都是你在娘家做姑娘的時候做的了,嫁給我還沒做過新衣衫,聽我的,你也做兩身。”想了想,榮楚再道:“做這麽多人的衣衫會累着你,要不還是去成衣鋪子買現成的吧。”

周雲娘搖頭,“相公,幾身衣衫而已,累不着我,我能做。”

她自幼就學裁衣,最喜歡的事也是裁衣,沒理由自己會做還花錢買,再說了,買布多實惠,相公雖說能賺錢了,她也不能大手大腳的花,以後花錢的地兒還多着呢。

怕榮楚拒絕,她再道:“而且大嫂想讓大丫學裁衣,我正好教教她。”

“好吧。”榮楚豈不知她的心思,便都依了她。

另外幾家也都付了不錯的報酬,買完布後還剩了不少銀錢,榮楚還是給周雲娘買了只發簪,又給榮大丫買了頭花頭繩。

回去的路上,周雲娘握着那只素銀簪子就沒松過手,這是相公送她的第一件禮物,可太珍貴了,她一定要好好收着。

榮楚見她稀罕成這樣,暗笑之前說要給她買,她還嘴硬說不要,如今買了又愛不釋手,真是口是心非。

她也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人,不過是支素銀簪子就高興成這樣,以後要是給她買了金簪,她豈不是要高興得睡不着覺?

回到榮家,榮大丫拿着頭繩和頭花,聽說還有新衣衫穿,高興壞了,“二叔二叔,有頭花頭繩又有新衣衫,咱家是要發財了嗎?”

“哈哈哈……”小姑娘脆生生的話語惹得一家子都笑了起來。

榮楚笑道:“二叔賺到錢了,當然得給咱們家唯一的姑娘買禮物,至于你說的發財,我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一家子又笑開了,榮大嫂笑得險些止不住,笑看了女兒一眼,嗔道:“都是大姑娘了,也不害臊,小心将來嫁不出去。”

“咱家都要發財了我才不嫁人,要在家過好日子呢。”榮大丫厚着臉皮道。

這話說得一家子心裏別提多高興,連不茍言笑的榮老頭都露了笑模樣。

榮楚寵愛道:“那成,咱家大丫不嫁人,在家當老姑娘,二叔養得起……”想到什麽,他又道:“大丫這名字不好聽,改明兒我給想個好聽的。”

“二叔要給我起名嗎?”榮大丫高興得蹦了起來,“太好啦,我要有新名字啦。”

她早就不想叫大丫了,村裏但凡是姑娘家都是叫大丫大妹,要是待在一起,人家喊一嘴都不知道喊誰。

榮大嫂和榮大郎對視一眼,眼裏都是滿足,有新衣衫也有新名字,看來他們家的好日子真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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