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科舉文中的大反派15
“榮楚兄,你總算來了。”
榮楚從馬車上下來,就見得兩張熟面孔迎了上來,他頓時露了笑容,拱手禮道:“張遠兄,趙齊兄,你們怎麽知道我今日到?”
他提前半個月出發,在路上走了十天左右,離考試還有五天時間,原本他打算先安頓下來再去拜訪原主這兩位好友,沒成想他們竟然早早的等在了城門口。
張遠和趙齊對視一笑,張遠道:“我們算着日子你這幾日應該會到,這不早在城門口候着,我們等了整整一日呢。”
張遠約摸十八九歲,身形高挑,五官長得很是清秀,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趙齊看着年輕些,應該只有十七,身形也相對矮小幾分,而且眼睛也有些小,笑起來像兩彎月牙,很是讨喜。他身上穿着綢緞,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錯。
榮楚聽聞他們等了他整整一日,又是感動又覺歉意,拱手揖道:“讓兩位仁兄久等了,我的過錯,今晚請你們喝酒陪罪。”
“陪罪就算了,還是陪醉吧。”張遠嘩的一聲打開折扇,邊笑邊煽,頭發被風吹起,一副風流倜傥的模樣。
趙齊起初還沒聽明白,略微一想也就回過味來,笑着朝張遠豎起大拇指,“張遠兄所言甚是。”
“不管是賠罪還是陪醉,都請兩位仁兄賞臉。”榮楚笑着再揖道。
趙齊和張遠對視一笑,齊齊擡手扶起榮楚,聲音哄亮道:“打道狀元樓!”
榮楚一聽是去狀元樓,苦笑了一下,但并沒有說什麽,揚手道:“兩位仁兄請!”
狀元樓是府城最豪華氣派的酒樓,裏面的菜品雖貴,但因着酒樓名字一直客似雲來,一些家境好的學子就不用說了,每次考試必來這裏吃飯,家境不好的三五成群結伴前來吃一頓的也有不少。
正值晚飯時候,榮楚三人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座無虛席,榮楚擔憂道:“不知有沒有位置?”
趙齊和張遠笑了笑,沒說話。
三人繼續往裏走,店小二見到他們,趕緊迎上前,“趙公子,您來了,您定的雅間已經給您預定好了,就等您過來了。”
還預定了雅間?雅間比廳堂更貴。
榮楚暗嘆,好在他帶夠了銀子,不然要出洋相了。
店小二帶着三人進了雅間,酒菜也随着他們落座擺上了,店小二道了聲幾位公子慢用就退了出去,還把門給帶上了。
“榮楚兄,這桌酒菜是我和張遠兄給你接風洗塵的,你一路遠來,辛苦了。”趙齊指了指一桌好酒好菜道。
榮楚微驚,“給我接風洗塵?不是我請你們嗎?”
“我們是東道主,怎麽能讓你請呢?這傳出去,我們還用在府城混嗎?”趙齊道。
張遠點頭,“沒錯,應當我們盡地主之宜,替你接風。”
“這怎麽行,說好我請的。”榮楚不同意。
他手頭雖然不寬裕,但請頓飯還是可以的。
趙齊就道:“都是朋友,那麽見外做什麽?這頓我們請,下頓你請不就成了?”
“就是就是,榮楚兄太見外了,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張遠也道。
榮楚哭笑不得,這激将法用的,他不答應能成嗎?
他想了想道:“那成,等我們中了舉我再請你們過來慶祝。”
“這話我愛聽。”趙齊露了個大大的笑容。
張遠也笑眯了眼,三人舉杯碰了一下,齊聲道:“幹了。”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榮楚也從他們口中得到了這次鄉試的不少信息,比如主考官是誰,監考官是誰,要注意些什麽等等。
“主考員是張遠兄的姨父,這次鄉試我是不擔心了。”趙齊吃了一筷子菜,輕松道。
張遠搖頭,“是他我就更擔心了。”
自家姨父是正直不阿的性子,是絕不會給他這個外甥放水的,甚至為了避嫌,他還會和他保持距離,所以想拉關系是別想了。
“關系可以不拉,但知已知彼嘛。”趙齊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眨了眨眼,提醒道。
張遠明白過來,也露了笑模樣,“說得對,我姨父的脾性我最了解了。”
“了解就好,了解就好。”趙齊高興得不行。
榮楚也笑了,兩人說的知已知彼是什麽意思他也明白,知道主考官的脾氣就知道他出題的方向,他們就可以往那方面多溫習,對考試是大有利處的。
了解了這些信息,榮楚心裏大致也就有了數。
從狀元樓出來,趙齊、張遠又帶着榮楚去住的地方。
兩人不愧是原主的好友,不但提前準備了接風宴,還準備了住處。
“這是我家空閑的舊宅子,又小又舊,賣都賣不掉,只能低價租出去,我提前讓人收拾了出來,榮楚兄你就安心住下。”趙齊道。
榮楚見宅子雖然小了點,但一點也不舊,顯然不像趙齊說得那麽不堪,知道趙齊是怕自己不肯住故意這樣說,他自然也不會拒絕趙齊的好意,便道:“成,我就住下了,當是租你家的。”
趙齊想說不用,張遠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略想了一下,便答應了,“那行,按以往價錢收你的租金。”
趙齊是商人出身,他家生意做得很大,不但府城有,連京城都有,他根本不缺榮楚這點租金,但想着榮楚是寒門出生,如果他不收錢,榮楚會覺得他是在同情在施舍,恐會傷了他們之間的情份。
榮楚就笑了,“好。”
張遠想了想,道:“這宅子雖然不大,但榮楚兄一個人住着也太冷清了些,這樣吧,我搬來和榮楚兄一道住,咱們也好一起交換讀書心得,至于租金,咱們一人一半,榮楚兄意下如何?”
張家早年也是耕讀之家,後來祖輩考中進士當了官,他們就成了官家,但因為是寒門子弟,在官場受到世族子弟官員的排擠,他父親的意思是讓他多和才學好的寒門子弟來往,好讓寒門子弟擰成一股繩,等壯大了聲勢,那些世族官員也就不敢再輕視他們。
所以,他和榮楚交好,一半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有一半是因為和榮楚性情相投。
“好啊,我正有難題想向張遠兄請教呢。”榮楚高興道。
趙齊一聽,也道:“那我也搬過來,你們可不能把我給撇下。”
“把誰撇下也不能把房東你給撇下呀。”榮楚玩笑道。
三人說說笑笑,氣氛無比融洽,友情也更進了一步。
“公子,雨太大了,馬車陷到泥裏去了,等停了雨再想辦法弄出來,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躲雨吧。”
鄭子訣從馬車出來,見漫天大雨,馬車沉了大半進泥水中,無法再趕路,只好聽了書童的話,棄了馬車往旁邊林子去找地方避雨。
一邊冒雨前行,一邊暗惱,明明昨日還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怎麽今天就下起雨來,要是不下這場雨他早就進城了,哪至于跑到這荒郊野外來避雨。
好在下着大雨,應該也不會遇到匪徒,還得祈禱他不要受寒生病才是。
“公子,前面有個破廟,我們進去避避吧。”書童三才指着不遠處喊道。
鄭子訣趕緊往破廟走去,進了廟中,見得裏面有人,他止了步子,打量裏面的人,兩個和他一樣書生打扮的少年,應該也是去府城趕考遇到大雨進來避雨的。
他拱手禮道:“在下陵陽縣秀才鄭子訣,前往府城考試,途中遇到大雨,前來避雨,敢問兩位兄臺是否也是前往府城考試?”
“正是。”年長一些的少年起身回禮,“鳳陽縣秀才溫青書,這是我小弟溫青……寧,這廂有禮了。”
另一個年幼的少年趕緊也起來,照着兄長的模樣行了一禮。
鄭子訣放下心來,帶着三才走進去,“多有打擾。”
“咋會,我們也是暫借此地避雨,鄭秀才不必客氣。”溫青書笑道。
溫青寧也道:“你随便坐。”
鄭子訣回了一禮,在他們生的火堆旁坐下。
溫青書見鄭子訣彬彬有禮,氣度不凡,眼神多了幾分笑意,也坐下來與他攀談。
一番交談下來,雙方都得知了對方的境況。
原來溫青書兄弟二人是鳳陽縣縣令的公子,舅舅還在京城做官,這次是溫青書來考試,溫青寧是陪考。
鄭子訣心思暗動,鄭家雖然捐了員外郎的虛職,但終究不是真正的官,如今有幸結識真正的官家子弟,對他以後的前程是有助益的。
且聽溫青書言行話語,是個有才學的,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和溫青書一起分享讀書心得,于他的學問也有增益。
一念至此,鄭子訣笑道:“我與溫秀才一見如故,如果兩位不嫌棄,等雨停了我們可以一道同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我正有此意。”溫青書爽快應下。
溫青寧高興不已,看鄭子訣的眼神越發明亮。
鄭子訣見溫青寧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也細細打量起他來,見他身形嬌小,眉目如畫,唇紅齒白,要是放下發髻還以為他是個姑娘家,姑娘家……
念頭一起,鄭子訣便往他耳垂處看去,果然見得他有耳孔,胸前也比一般男子要高聳些,且他看自己的眼神異常炙熱……
原來他是女子!
鄭子訣低頭想了些什麽,再擡頭看向溫青寧時便多了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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