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科舉文中的大反派19

八月的最後一天是放榜的日子,這天一大早貢院門口就擠得水洩不通,幾乎所有的考生都到了,這些考生還不是一個人來的,有的帶了家人,有的帶了書童,整個貢院門口人山人海。

張遠、趙齊二人昨天晚上和榮楚一塊住的,因為擔心着成績睡不着,秉燭夜談到半夜,所以第二天就起晚了。

等三人到了貢院門口時已經連站的地方也沒了,趙齊只好找了家茶樓,他們三個在裏面喝茶等着,讓書童去看榜。

沒等多久,榜單就貼了出來,人群一擁而上,現場一片混亂。

那些書童和考生的家人擠得臉都變了形,還有不少考生是自己擠進去看榜的,衣服頭發都亂了,哪有半點平日的斯文風度?

榮楚看着亂糟糟的場面,心中無比感嘆。

“榮楚兄別急,你一定中了,坐下來安心等吧。”張遠見榮楚一直站在窗子那看着貢院門口,以為他緊張,笑着勸道。

趙齊扔了顆花生米在嘴裏,邊吃邊道:“對,你穩得很,該擔心的是我和張遠兄。”

榮楚走回去坐下,看了二人一眼,道:“我何以見得就穩中了?”

“你能自己走出考場啊。”趙齊打趣道。

張遠喝了口茶,認同,“沒錯,肯定考得很輕松。”

榮楚哭笑不得,他哪裏考得輕松了,他只是老黃瓜刷綠漆,比他們多活了幾十世,所以能抗壓些而已。

“公子,公子!”

榮楚正準備說點什麽來反駁他們的話,這時,張遠和趙千的書童就邊喊着邊沖了進來,他止了話看向二人。

張遠趙齊之前穩坐着,如今再也端不住了,豁然起身,朝二人問道:“怎麽樣?”

兩個書童跑得太急,此時氣喘籲籲,半天沒說出話來。

張遠趙齊急得走向前,也顧不得是主子,親自給他們順起了背。

這場面讓榮楚想到他在現代看過的比賽節目,舉辦方為了提高收視率,總是要在名次揭曉前插播廣告或者說些其它的話題,吊足大家的胃口。

雖然書童不是故意的,但榮楚的胃口已經被成功吊足了,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結果了。

過了一會子,書童總算是緩過了勁,先後笑喊道:“中了!”

張遠和趙齊頓時笑了起來,他們倆都中了,太好了。

“多少名?”張遠急問。

張遠的書童就道:“公子排名十二。”

張遠點點頭,對這個名次還算滿意。

趙齊急問:“那我呢?”

“公子第二十一名。”書童回道。

趙齊樂了,“嘿嘿,也不錯。”

“恭喜張遠兄趙齊兄。”榮楚笑着恭賀。

張遠和趙齊這才想起榮楚,忙問:“榮公子呢?你們看了沒?”

“看了看了。”

“想不看都難。”

兩個書童笑道。

張遠三人不解,什麽意思?

“榮公子是第一名,解元!”兩個書童齊聲回道。

第一個名字,一眼就看到了。

張遠、趙齊大喜,“榮楚兄,恭喜恭喜,萬千之喜啊!”

榮楚才十八就中了解元,這個年紀的解元在本朝也找不出幾個的。

榮楚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考了第一,有些驚喜。

“我就知道榮楚兄一定穩中。”趙齊搭在榮楚的肩膀喜道。

張遠則搭了他另一邊的肩膀,“第一名解元啊,榮楚兄真是無上榮光。”

榮楚笑看了兩位好友一眼,心裏說不出的高興,他朝窗外看去,見人散了不少,便想親自去看一眼榜單,要是書童太緊張看錯了,他沒中第一名呢?豈不鬧笑話?

三人出了茶樓,剛走到貢院旁就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第一名解元在這裏。”

幾乎是傾刻的功夫,衆人就沖了過來,将榮楚三人給圍住了。

聲聲道賀,陣陣恭喜直鑽進耳中,無數羨慕嫉妒的目光也集中在榮楚身上,榮楚覺得這一刻真真是風光極了,不枉他這些日子來為此付出的努力和心血。

張遠趙齊臉上都有些得意,雖然不是他們考中第一名,但有個第一名的朋友,他們也覺得臉上有光。

正好看了榜單出來的鄭子訣見榮楚被衆人圍着,衆星捧月一般,風光極了,想到自己的名次,覺得胸口像壓了塊大石一般陣陣憋悶,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黑朝地上栽去。

還好三才和溫青書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這才沒讓他摔在地上。

榮楚三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就看到鄭子訣被擡着離開,三人對視一眼,都吃了一驚,鄭子訣又暈倒了?

是之前的病沒好利索還是受了什麽刺激?

榮楚趕忙去看榜,确認了自己和張遠、趙齊兩人的名次後就去找鄭子訣的名字,看完榜單後他才明白鄭子訣為什麽會暈倒了。

本次鄉試一共錄取了八十人,正榜六十五人,副榜十五人。

鄭子訣的名次正好在第六十六名,也就是副榜第一名。

正榜就是真正的舉人了,而副榜還不是,還需要三年後再考才行。

這樣的名次,別說是鄭子訣,就是榮楚也會氣得吐血。

鄭子訣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啊,在原文中這次是他考中了解元,他是有真才識學的,原主的學問與他不相上下,榮楚實在沒想到鄭子訣會考出這樣的成績。

不過想到他運氣不好分到了臭號,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縱使才華橫溢也未必能發揮出來,一般人也許頭幾天就待不下去了,鄭子訣能堅持考完,還能中榜,也實在是不容易了。

除了鄭子訣考中副榜外,他的好友溫青書也在副榜,溫青書在副榜第六名。

榮楚暗嘆,他們可真是一對難兄難弟,一樣的倒黴。

鄭子訣病倒了,這次病得比考完的時候還重,高熱發了好幾天都退不下來,三才急得半死,溫青書兄弟倆個都以為他這次挺不過去了。

好在第五日,鄭子訣的高熱慢慢退了,人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那日榮楚正好來看他,見他醒了,怕他想不開又怒急攻心,忙勸道:“師兄這次是運氣不好,所以沒有發揮出真正的才學,以你的才華,三年後再考不成問題,莫要因一時背遠而灰心沮喪。”

“榮公子說得對,鄭大哥你分到臭號還能中榜,離正榜只差一名而已,足以證明你博學多才,下次再考一定會中,鄭大哥不要難過,要堅強起來才是啊!”溫青寧也急急勸道。

這幾日把她急壞了,生怕鄭子訣有個好歹。

溫青書也勸,“子訣兄,我也考中副榜,沒事的,我們三年後再考就是。”

三才急得沒了思緒,只會哭,“公子,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鄭子訣已經有些心灰意冷,面對衆人的勸說和擔心,面上一片漠然。

榮楚見他這般模樣,想了想再道:“而且副榜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能去國子監念書,那裏才華橫溢的老師數不勝數,師兄要是能得到那些大儒的教導,沒有考不中的。”

鄭子訣聞言眸中就浮現一絲亮光。

溫青書見了趕緊也道:“對對,子訣兄,我們倆一起去國子監,我舅舅在京城當官,到時也有個照應。”

鄭子訣看了看溫青書,又看了看溫青寧,視線在溫青寧臉上停頓了一會兒,不知想了些什麽,臉上慢慢恢複了神色,他擠出一抹笑道:“謝謝你們,我不會放棄的。”

衆人這才松了口氣。

心裏有了希冀,鄭子訣也有了求生的意志,他的病很快就好了起來,只是天公不作美,眼看他就要大好突然下了場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一降下來,溫度也直劇下降,陣陣寒意襲來,似乎一下子就入了冬。

鄭子訣本就沒好利索,又受了寒氣,病情又反複了。

三才不敢再在府城待下去,趕緊套了車急忙啓程回鄉了。

榮楚還沒那麽快回去,他還要參加鹿鳴宴。

鹿鳴宴是只有考中舉人才可以參加的宴席,主要目的是官員為舉人餞行。

宴席以“鹿”為主食,表示皇恩浩蕩和對人才的器重,鹿又與“祿”諧音,寓意升官發財,而新科入舉乃是入“祿”之始。

鹿鳴宴在放榜後第三日舉行,由巡撫主持,當地的官員都會參加。

榮楚沒想到的是,張遠的姨父也去了,還把他叫到跟前說話。

張遠的姨父姓王,在翰林院就職,為人正直不阿,在京中文官中極有威望。

榮楚見他不過四十出頭,長相端正,不茍言笑,确實給人一種很嚴厲難親近的感覺。

榮楚聽說王大人為了避嫌,來了府城後并沒有去過張家,也沒有見過張家人,直到考完放了榜才去張家拜訪,确實是個正直人。

這次張遠考中十二名,以張遠以往的成績,這個排名算發揮失常了,因而并沒有人非議兩人的關系。

“我常聽遠哥兒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不凡,遠哥兒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是放心的。”王大人看着榮楚,語氣還算柔和。

榮楚拱手揖道:“能有張遠兄這樣的朋友是學生的榮幸。”

“你才華橫溢,為人又低調謙謹,甚好。”王大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須,面露贊許,他轉向一旁的外甥,“遠哥兒,你要多向榮解元學習。”

“是,姨父。”張遠在自家姨父面前那是半點也不敢亂來的,忙應道。

王大人鼓勵了榮楚幾句,然後就離席了。

他一走,張遠就松了口氣,榮楚見他怕成這樣,忍不住笑了笑。

張遠輕輕推了推榮楚,笑道:“榮楚兄,我姨父好像很喜歡你。”

“我這麽正直良善的人,誰會不喜歡嗎?”榮楚就低聲玩笑道。

張遠白了他一眼,朝趙齊道:“你看他,給點顏色就開染房了,虧得我姨父還誇他低調謙謹,我瞧着哪有半點謙虛的樣子?”

榮楚和趙齊忍不住笑起來。

笑着笑着,榮楚突然明白過來,王大人應該是在提點他,讓他以後要低調謙恭,不可張揚炫耀。

明白過來後,榮楚沒待多久就借不勝酒力離席了,張遠和趙齊與他一道離開的。

三人在住處閑聊了一會子,榮楚将租金與趙齊結了,收拾好行禮,次日一早準備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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