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咬九口兔兔

“各位旅客,飛機已降落在C市東環機場,地面溫度3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

溫柔的廣播聲将江霧萦從夢境中喚醒,他略略緩了會兒,待機上乘客走得差不多了方起身。

為不令薄瀾懸起疑,莫說行李了,江霧萦連背包都沒帶,身上唯有手機與證件,與提取行李的大部隊背道而馳。

“江霧萦!”

聞聲回頭,江霧萦望着匆促朝自己奔來的alpha愣了下,愕然道:“……薄二少?”

薄瀾息也不明白,為何自己聽了薄老爺子說江霧萦新學期要來C市交流後便迫不及待追過來,只拼命讓自己的行為顯得順理成章道:“爺爺不放心你,讓我和你一塊去看看宿舍。”

方才飛機上那場夢令他仍有些暈眩,夢中那些好似影視劇裏的布景與人物給薄瀾息造成了過于強烈的荒誕感。

什麽王爺王君,什麽皇帝……現實令他不爽也便罷了,難不成在夢裏也要受薄瀾懸的氣?

他試圖不把那場夢當回事,只以為是近日與江霧萦和薄瀾懸接觸太多,以致夢醒後心口依舊好似堵着片濕噠噠的烏雲一般,悶得厲害。

江霧萦不覺得有什麽立場能在離婚後繼續接受薄瀾息的幫助,便搖頭拒絕道:“謝謝你薄二少,但我有朋友幫我的。”

小兔子內向到和熟人說話都要害羞,又從沒來過C市,哪有什麽朋友?可戳破的話分明已到了嘴邊,薄瀾息卻偏偏開不了口。

已是日暮時分,江霧萦從吃過早餐後便經歷了去學校、去機場、候機、三個小時的飛行……加之飛機餐難以下咽,因而這麽長時間他便只喝了杯溫水。

昨夜才過情.熱期,他這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尚未恢複,接連折騰一天後胃裏便有些絞痛,不劇烈,就是面色發白,瞧着恹恹的。

薄瀾息覺得心口那團烏雲更沉重了,攢了十年的雨似的,不由又上前一步。

可距離一拉近,敏銳的嗅覺便捕捉到了江霧萦身上除了小青柑味的另一種氣味。

熟悉且令人厭惡的……杜松子酒的氣味,宛若酒壇悍然地長了手,強勢地将小青柑拽了進去泡着,于是杜松子酒無孔不入地浸透了小青柑,餘味萦繞在江霧萦後頸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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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烏雲剎那間迸成了暴雨,一道道炸雷猶如利刃似地往心口劈,薄瀾息咬着牙,艱難地一字一頓問道:“你……你和薄瀾懸……”

胃裏的翻攪感漸漸強烈,小兔子沒聽見他擠出來的那幾個字,只恰好拉出薄瀾懸當擋箭牌道:“而且、而且薄總也會安排人送我的。”

又好心道:“薄二少,你臉色好差呀,要不去……去醫院……”

他捂着腹部,漸漸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語速慢音量小,聽起來總是軟綿綿的,薄瀾息卻被“薄總”二字刺得眼睛和胸口一塊疼。

可見他撐不住似地往下蹲,又顧不上自己的疼了,趕忙扶穩了他,難掩焦急道:“怎麽了哪不舒服,去醫院?”

江霧萦尚未回答,便有“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人徑直朝江霧萦飛奔而來,見他面色蒼白地勉強站立着,當即在他身前一蹲,言簡意赅道,“上來,我背你。”

薄瀾息望着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alpha,連眼梢都沒往對方身上瞟,一句“你誰啊”尚未脫口而出,臂彎裏的江霧萦便略略一僵。

江家厚此薄彼,尋回親子後便将才九歲的江霧萦遷到了遠郊一幢小別墅裏單獨住,只會雇傭一位負責做飯打掃的傭人給他。

兩個孩子的教育投入也要區別對待,江執簡從小在海外,一年只回家一小段時間,故而江霧萦對江執簡的印象其實很模糊,與陌生人差不了多少,也就不曉得其實江執簡居然回國了,且跑來C大讀研。

而薄瀾息與江霧萦結婚不過半年,此前更不屑分給江家半點眼神,是以還真不認得江執簡。

與江霧萦這樣清逸柔美的長相不同,江執簡作為alpha,生得肩寬骨勁,面部棱角也更分明,倒也是罕見的英俊,只是眸色蒼冷,仿若籠罩着濃雲,顯出幾分陰郁。

江霧萦在薄瀾息的逼視之下,緩緩趴到了江執簡背上。

天真的小兔子。

半點沒懷疑江執簡為什麽出現得如此湊巧。

**

江霧萦曉得薄瀾息并未與他們分別,而是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

只是他無餘力可供消耗,只是默默蜷在江執簡脊背之上,絨絨的兔耳朵垂在alpha肩頭。

鬓邊烏發散下來幾縷,拂動對方的脖頸。

江執簡眼皮子底下恰好是小兔子柔白的小手。

十指交叉着,右手食指緩慢地、無節奏地輕敲左手虎口,如同一種無意識的小動作。

可哪怕是這樣輕柔的力道,虎口之下剔透的膚肉仍然漸漸染上微紅,胭脂入水一般,嫩得簡直受不了半絲觸碰。

江執簡下颚緊了緊,喉結按捺不住地沉沉滾了下。

江霧萦手機驀然振動起來,是一串陌生號碼。

他曉得薄瀾懸不會因被删微信又拉黑號碼而放棄,但他不可能因此拒接所有陌生來電,況且屏幕顯示號碼歸屬地是C市。

他猶疑須臾,還是接了起來。

一陣難言的沉默過後,江霧萦也猜到了對面的身份,正打算挂斷,薄瀾懸卻開了口。

他的嗓音聽起來也不太尋常,仿佛更沉啞了些,如同飓風過境後的原野:“……寶寶不舒服?”

可是江霧萦還一個字都沒說,他僅憑經過信號處理的呼吸聲便聽出來了。

握着手機的手驟然一緊,原本要摁的挂斷鍵怎麽也摁不下去。

薄瀾懸已繼續道:“我已經登機了,寶寶別急,姑姑在C市,我這就給她打電話,她先去接你,我很快就到,不怕。”

被單方面切斷聯系,江霧萦不料他是這樣的反應,可還是咬咬牙絕情道:“有人送我去,不要麻煩姑姑了……你、你也不要過來……我不會見你的。”

曉得薄瀾懸不會因此退卻,江霧萦幹脆拍了張江執簡的頭頂,直接用彩信發過去,而後便果斷關了機。

江執簡托着他膝彎的手悄然攥了攥,驀地開口道:“這樣他只會更急着過來。”

小兔子右手食指改敲為碾,力道也因不知所措而逐漸增加,近乎于蹂//躏。

那塊嫩生生的雪色皮肉紅得要熟透了一般,仿佛被人發了狠地吻過,甚至吻得有些疼了。

完全不會處理情感糾葛的小呆兔子還沒想出對策,江執簡已悄然冒了一層熱汗,頸後烏木味的信息素也快噴薄而出了。

江霧萦最終只是客氣道:“……謝謝。如果撐不住了,把我放下來也可以的。”

江執簡頭腦發熱……渾身發熱,他深呼吸幾下,沒再開口。

**

薄霖鈴還是來了。

江霧萦卧在病床上,見勢便要起身,薄霖鈴忙道:“躺着躺着。”

她端詳了會江霧萦,又問過醫生,确認只是胃痙攣後才放下心來。

“薄瀾懸在電話裏急得跟什麽似的,給我吓一跳。”她啼笑皆非道。

江霧萦抱歉極了,垂着腦袋道:“姑姑,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您去忙吧。”

“沒什麽忙的。”薄霖鈴盯着他的兔耳朵,目光一瞬不瞬。

江霧萦曉得薄霖鈴很有些酷愛毛茸茸的屬性,便默默将兔耳朵擡起來遞給她。

薄霖鈴眼睛都快眯成月牙了,小心翼翼地捏住兔耳朵,溫柔又愛惜地揉了揉,又揉了揉。

一旁的江執簡緘默地望着小兔子柔軟可愛的粉色耳朵和暈着緋紅的雙頰,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

兩道難以忽視的目光落在指尖,薄霖鈴輕咳了下,問道:“這位是?”

“江執簡……”江霧萦說完名字便不知該如何描述身份了。

說是自己的哥哥又不算,江執簡大抵也不樂意認;說是江達曙的兒子或是江家的少爺……顯而易見的別扭。

于是他只是模模糊糊道:“好心送我來的。”

薄霖鈴意味深長地“哦”了聲,想歪了——看來自己那大侄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她又揉揉小兔子耳朵,道:“小萦萦,下個禮拜,我要結婚啦。”

江霧萦:“……”

他記得他與薄瀾息結婚的時候,薄霖鈴也是已婚狀态,只是她那段婚姻比他的更為短暫,且據說那已經是薄霖鈴的第二段婚姻了。

江霧萦踯躅了下,一面想着盡快置辦賀禮,一面乖乖道:“祝姑姑新婚愉快。”

薄霖鈴失笑,道:“我說這個,是想請你去給我做伴娘。”

江霧萦呆住了,小小的紅唇張出個标準的圓o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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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兔:啊OoO

姑姑:狂揉小兔兔耶耶耶=w=

二狗:亍▽亍老婆和別人醬醬釀釀了亍▽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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