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梁建國匆匆趕到醫院,梁知夏正躺在病床上輸液,原本蒼白的小臉此刻泛着異樣的紅。
“怎麽回事?”
祁燃面無表情的站在床邊,“高熱,39度。”
剛到醫院的時候,梁知夏還活蹦亂跳的。等到她從浴室裏出來後沒多久,人就開始不對勁了。
一量體溫,39度。
可想而知,她在裏面都做了什麽。
梁建國滿臉心疼的握住梁知夏的手,她的身體很燙,呼吸也很急促,不知是燒糊塗了,嘴裏還在呓語。
“爸爸。”
“爸爸在呢。”梁建國将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難過的快哭了,“乖寶,爸爸在。”
“爸爸,我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梁建國紅着眼道:“什麽死不死的,有爸爸在,你不會死的。”
“乖寶,你先好好睡一覺,不要想別的。那些欺負你的人,爸爸會替你讨回公道的。”梁建國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梁知夏微睜着眼,虛弱的點頭。
梁建國安撫好梁知夏,然後看向祁燃,“你跟我出來。”
兩人走到病房外,梁建國問他:“将剛剛湖邊發生的一切都跟我描述一遍。”
祁燃三兩句就交代了所有的經過。梁建國聽完神色不顯,反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祁燃,“照顧好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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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祁燃垂下眼。
梁建國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祁燃送梁建國離開後,轉身回到了病房。
梁知夏還沒睡,睜着眼看他,“我要喝水。”
祁燃倒了杯溫水遞給她,梁知夏不滿的瞪他,“我沒力氣起來,你扶我。”
男人彎下腰,手臂伸入她的後背,輕而易舉的将她托了起來。但梁知夏還是不滿,“你坐下,這樣扶着我不舒服。”
祁燃長睫一垂,側眸看向她。
因為發熱,她清澈的眼眸裏盈着水光,發起脾氣來也是軟綿綿的絲毫沒有威懾力,但祁燃還是聽話的坐了下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喂我。”梁知夏命令道。
祁燃給她喂完水,将杯子放到桌上,正要将她放回床上,突然聽到梁知夏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不僅破壞人家感情,還利用自己的爸爸。”
梁知夏湊近他,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她仰起頭,有些幹澀的唇瓣輕啓,若有似無的擦過他的下颌,不等他回話,她故意道:“我還可以更壞。”
“你該睡了。”男人突然往旁邊側了側身,梁知夏失去了倚靠,往後一倒。
“啊!”她驚呼一聲,半空又被男人的胳膊接住,然後被他輕柔的放下。
梁知夏眉心一蹙,“你捉弄我!”
“睡覺。”祁燃微微皺了下眉,梁知夏還想再說什麽,但對上他的眼神,她咬了咬唇,氣的背過身去。
長得兇了不起嗎?
梁知夏在心裏偷偷罵他,罵的久了,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她今晚落了水,又生着病,體力早就透支。
祁燃見她睡熟了,替她掖好被子,然後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他手抵着額頭,緩慢的輕揉。
從落水到現在,他的頭一直都很疼。那些他看到的畫面到底是自己的精神錯亂了,亦或是——
那本就是他的記憶?
那麽,她又是誰?
祁燃微微睜開眼,偏頭看向病床上熟睡的人,目光複雜又深沉。
到了後半夜,梁知夏出了一身汗,終于是退燒了。之後一覺睡到大天亮,饑腸辘辘的醒來。
“我好餓,侯叔什麽時候過來?”梁知夏有氣無力的抱着枕頭靠在沙發上。
“來了來了,讓大小姐久等了。”侯叔聽着聲音開門進來,手裏拎着她的早飯。
看到侯叔,梁知夏眼神都亮了,“侯叔,我快餓死了,你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
侯叔将早飯一一擺到她面前的桌上,梁知夏原本期待的眼神在看到桌上的粥時,眼裏的光頓時都暗淡了不少。
“大小姐吃點吧,等你身體好了,侯叔再讓人給你做好吃的。”侯叔哄着人半天,終于讓梁知夏喝完了粥。
吃完早飯,梁知夏問他,“侯叔,外面怎麽樣了?”
侯叔知道她想問什麽,将桌子收拾了,然後才道:“宋家和趙家的婚約無限期延後了。”
無限期延後?
那不就是婚約作罷的意思。
婚約作罷,也就意味着宋趙兩家的關系出現了裂痕。
梁知夏斂着眸,她蹙眉沉思的樣子在侯叔看來是委屈至極,他安慰道:“大小姐別難過,先生會幫你撐腰的。”
“嗯。”梁知夏笑着點頭。
下午的時候,宋執來了一趟,卻被祁燃擋在了門口。
宋執有些不悅的看向他,“我來看夏夏,你給我讓開!”
祁燃低頭看他,那眼神仿佛絲毫沒将他放在眼裏。宋執越來越氣,他一個保镖竟敢用這種眼神看他?
“大小姐身體虛弱,誰都不見。”
“我不是別人!”宋執咬牙道。
祁燃輕扯了下唇,目光将他從上掃到下,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充滿了不屑。
嚣張至極!
他一個保镖怎麽敢用這種眼神看他?
宋執捏緊拳頭,正要發作,裏頭卻傳來梁知夏輕柔的聲音,“祁燃,讓他進來。”
祁燃目光一沉,宋執聽到梁知夏的聲音,頓時喜上眉梢,看向祁燃的眼神也充滿了嘚瑟。進去時,還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
祁燃皺了下眉,暗道自己竟然這麽沉不住氣,不知為何,看到宋執他的內心就會生出一股無名火。
宋執推門進來,看到梁知夏靠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羸弱,想到昨晚她落水,他差點永遠失去她,他就心痛難忍。
“夏夏。”宋執朝她走過來。
梁知夏偏過頭去,“不要過來。”
宋執立刻停下腳步,面露痛苦,“夏夏,你還在怪我昨晚沒能第一時間下去救你?那個時候趙暖暖死死拉住我,我才沒能及時救你。你放心,我和趙暖暖已經解除了婚約。”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梁知夏抿唇道。
宋執知道她一定還在生氣趙暖暖推她下水,他目光暗了暗,“夏夏,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和趙暖暖有任何瓜葛。”
“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去逛街好不好?上次那個鑽石你不是很喜歡嗎?我再帶你去多買幾個,你想要什麽樣的都有。”宋執想盡辦法讨好她,他記得上次那個鑽石,梁知夏很喜歡。
果然,他提到了鑽石,梁知夏終于正眼看向他,“還有別的鑽石?”
“對!”宋執立刻點頭,“還有好多,你可以随便挑!”
梁知夏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宋執心都軟了,恨不得将她抱在懷裏狠狠的……
他又朝梁知夏走近幾步,梁知夏察覺到他的眼神,頓時斂起微笑,抿唇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宋執不忍心打擾她,“那等你出院,我來接你好不好?”
梁知夏背朝他,輕輕點頭,“嗯。”
宋執立刻開心的笑起來,“好,那我們說好了,等你出院我來接你。”
梁知夏住院觀察了幾天,身體無礙後終于可以出院了。住院期間,趙闊帶着趙暖暖來找她道歉,可梁知夏沒有見他們。梁建國說過,如果她不想見可以不見。
梁建國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強硬。之前聽侯叔提過一嘴,梁建國對趙家出了手,趙家的許多業務最近都受到了一連串的打擊。
梁知夏知道,有梁建國在,她就什麽都不用怕。
出院那天,是談宋跟着梁知夏的。至于祁燃,梁知夏讓他休息幾天,放了他假。
宋執一早就來了醫院,侯叔見他迫不及待的要帶梁知夏出去玩,心中不滿但卻不敢表現出來。
梁知夏朝侯叔道:“侯叔,你先回去吧。”
“可是……”侯叔擔心她身體剛好又出去吹風。
“沒事的。”梁知夏讓侯叔放心,她身體已經完全好了。
侯叔這才離去。
宋執十分開心,“夏夏,我已經訂好了餐廳,我們去慶祝一下你康複出院。”
“嗯。”梁知夏跟他上了車,但态度依舊冷淡。
宋執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她的神色,解釋道:“夏夏,我最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處理,所以這幾天都沒能來看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梁知夏垂着眼,打量着自己的包。
宋執繼續道:“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再去挑鑽石怎麽樣?最近我手裏又來了一批新的寶石,都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梁知夏來了興趣,“還有別的寶石?”
“自然。”提到這個,宋執底氣便上來了,要說這些珠寶首飾,他們宋家在金陵城那可是獨一家。
“嗯。”梁知夏勾了勾唇,摩挲着自己的包,低聲應。
與此同時,宋執的車後跟着一輛黑色的毫不起眼的轎車。祁燃正坐在副駕駛,他穿着一身黑,帶着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遮住他一雙淩厲的眉眼。
他的一側耳朵裏還帶着耳機。紅燈一閃一閃的,梁知夏與宋執的對話傳入他的耳中。
張隊在一旁開車,交代其他人不要跟的太緊,以防被發現。他轉頭看了眼祁燃,“他們去哪裏?”
祁燃頓了頓,沉聲道:“洲際酒店。”
“呦。”張隊調侃了一句,“大白天的就去開房啊。”
祁燃瞥了他一眼,淡聲道:“洲際酒店有餐廳。”
張隊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意味深長,“祁燃,你這是在替他們解釋?你不對勁啊……”
祁燃盯着前方的車,“認真點,別跟丢了。”
張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