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難道你真的未經人事?

關上門,杜悅背靠牆壁,深吸口氣,邁步朝旋轉樓梯走去。

進了卧室,杜悅将手包挂在牆上,還沒來得及關門,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拽住,她踉跄着跌入屈潤澤寬闊的懷抱中。

他伸出兩只捏住杜悅的下巴,絲毫不憐惜地吻住她蒼白的唇瓣。

他唇間的煙草味很濃郁,混雜着唇彩的香甜氣息……下一刻,杜悅狠狠地将他推開,那是屬于其他女人的味道。

一想到他剛剛就是用這張唇吻了別的女人,她就有想要嘔吐的沖動。

屈潤澤沒有理會她的情緒,猝然将她抱起,然後丢到大床上,杜悅纖細的身體陷入柔軟的被褥之中,屈潤澤高大健壯的身體傾倒而下。

“杜悅,結婚這麽久,我想,是時候享有丈夫的權利了……”

他的指腹勾勒着她的唇形,片刻後俯首,杜悅別過頭,雙唇交錯而過。

“別碰我,我怕髒。”

屈潤澤驀地擡眸,幽然深沉的瞳孔緩慢縮起,冷酷的五官變得猙獰可恐,他抓着杜悅肩膀的手不斷收緊,空氣中傳來清脆的關節聲。

“我髒?”屈潤澤雙眸黑沉,直逼杜悅淡漠的眼:“你有資格這麽說我?”

杜悅試圖擺脫他的鉗制,屈潤澤反而更加用力,他彎腿,拿膝蓋頂住她的,兩人靠得如此近,以至于他溫熱的氣息全撲到她臉上。

“杜悅,那你告訴我,怎樣才叫不髒?”

屈潤澤勾了勾嘴角,側過臉在杜悅耳邊輕聲道:“是這樣嗎?”

“不要!”

杜悅臉上的淡漠再也無力維持,她慌亂地伸出雙手護住胸口。

圓形的大床,深紅色的床單,她一頭青絲撲散開來,潔白色的裙子半撂,露出一雙修長無暇的玉腿,渾身散發着若有若無的女人清香,上衣緊緊包裹着她妙曼的軀體,胸前的美好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屈潤澤只覺得一股氣血直湧大腦。

他眸子時深時淺,指尖在她耳垂上滑過:“杜悅,你應該配合我。”

溫熱濕膩的觸感落在她唇角,杜悅心煩意亂地扭過頭看淩亂的床,有片刻的出神,這紅色床單是結婚時林熙敏送她的。

她都已經快記不得,當初是懷着怎麽的心情鋪上這床單的……

是羞澀,抑或是期待?

屈潤澤側身,敞開的領口下,小麥色肌膚上有明顯的抓痕,杜悅幾乎可以想象,在她徹夜未歸時,他和別的女人是多麽瘋狂地翻雲覆雨。

杜悅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屈潤澤的手扯開她後背的拉鏈,她用盡全力掙紮:“走開,不要………”

她的貞潔不該結束于一場沒有愛的結合中,尤其是對方身上還殘留着女人的氣息。

“杜悅,我寧願聽到你如是作答,也不願你這樣故作純真。”

屈潤澤反剪她的手于頭頂,杜悅的排斥叫他不悅,他們是合法的夫妻關系,只要他想,她有什麽理由拒絕?

屈潤澤腰一沉,他笑得很戲谑:“難道你真的未經人事?”

杜悅驀地擡眸看他,腦袋轟一聲變得空白,臉上的血色悉數退去。

“屈潤澤,是你親口說相信我的,否則我也不會……”跟你結婚。

後面四個字,梗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似乎她也想象得到,如果她說出那四個字,會瞧見屈潤澤怎樣嘲諷的神色。

屈潤澤看向她的雙眸冷冷的,沒有絲毫動容:“那又如何?”

“是不會如何。”杜悅忍住身體的顫抖:“作為最起碼的尊重,不要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身體來碰我,如果你要解決生理需求,請找別人……”

“杜悅,我們新婚時,你每天晚上都打扮得妩媚撩人,噴我喜歡的香水,做好宵夜等我回家,難道你就沒有半點期待嗎?”

屈潤澤的笑意像隔着面具般淺淡,他帶着薄繭的指腹掃過杜悅細膩的鎖骨,感受到她的戰栗,他的手勾勒着杜悅美好的身體曲線,然後下移,猛地一用力。

“嘶……”

衣服撕裂的聲響格外清晰,杜悅纖弱的雙肩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可是,屈潤澤的動作卻僵持了,他俯首直直地看着杜悅胸口猙獰的五指印,眼底的焰火瞬間被陰郁所取代:“杜悅,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杜悅雙手環繞肩膀,眸子低垂,他的質問,如悲傷的潮流将她湮沒。

“杜悅,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玩很過瘾?”

屈潤澤捏住她的下巴,一抹冷笑現于臉上:“江寧的人都知道,那個叫杜悅的女孩,她的母親水性楊花,輾轉于不同的男人之間………”

他捕捉到杜悅眼中稍縱即逝的難堪,接着,她的眼眸緩緩閉上,嘴角微動,笑容中藏着自嘲:“是你說,過去、出生與我無關的。”

屈潤澤放開她,站在床邊整理衣衫:“是嗎?”

……

“不要再明裏暗裏為難子衿,她是無辜的,經受不起你這種折騰。”

杜悅看着背朝她站着的男人,雙手驀地抓緊身下的被褥。

屈潤澤花名在外,也不是沒有具野心的女人找上門來,然而杜悅自有手段對付她們,他從未置詞,可容子衿似乎是個意外,打破兩人間極力維持的平衡局面。

“怎麽不說話?又想不動聲色地把人收拾掉?”

杜悅看着有些咄咄逼人的屈潤澤,緩緩搖頭,聲音麻木沙啞:“你放心,我再不幹涉她的事情。”

“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

屈潤澤語氣冷冽,說完轉身出去,關門的聲音響起,杜悅茫然無措。

樓下隐約傳來車子驅動的響聲,車前燈的光芒打在窗簾上,複又矮下去,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杜悅愣愣地盯着緊閉的房門,過了許久,雙手撐起身體,顫抖着手抓過破損的裙子,随便套在身上,光着腳踩上冰涼的木地板。

她走到床尾,拾起方才被屈潤澤掃落在地上的紙袋,将翻出來的男士衣衫疊好,重新放回去。

杜悅挨着床沿坐下,指尖輕輕撫摸袋子,深吸一口氣,臉上冷漠疏離的僞裝正一點點崩壞,露出隐忍到極致的痛楚神情。

她掏出脖子上的項鏈,中間挂着一枚璀璨奪目的鑽石戒指,她用手指感受着上面的紋路,然後将其緊握掌心。

“杜悅,你先別急着走,我是認真的,我們交往吧,你在我身邊六年,我們彼此熟悉,配合默契,難道不能嘗試進一步發展嗎?”

當時,屈潤澤在公司大廈下攔住她表白,這一切,仿佛只在昨日。

異于常人的成長環境,造就杜悅對家既向往又恐懼的性情,她自認為無法給予一個男人家的溫暖。

然而她的拒絕并沒有吓退屈潤澤,他回答得很認真:“就算最終發現不合适,但嘗試了,至少不會有遺憾。”

并不動聽的情話,卻決堤杜悅的眼淚,那一次,她哭得天昏地暗。

“我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為什麽結局是這樣的?為什麽?”

她輕聲呢喃,然而回應她的唯有沉默。

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杜悅抹了把淚水,迅速接起。

“杜小姐,少爺又犯病了,他嚷嚷着要見你,你現在方便過來嗎?”

杜悅神色乍變,嚯地站起身,朝門外跑去,嘴裏交代:“我馬上趕過去,你幫我看好他。”

杜悅匆忙趕到醫院,看到在門口晃悠的林熙敏。

“來了?小幀的燒已經退了,休息下就沒事了。”

林熙敏壓低聲音,生怕吵醒裏面睡覺的男孩。

昨天晚上杜悅手機關機,保姆找不到人只好叫林熙敏過來,守了一夜,這才聯系上她。

“小敏,辛苦你了。”

林熙敏大條地揮揮手:“我最不待見你說這些矯情的話,趕緊進去看看小幀。”

杜悅勾唇扯出感激的笑意,然後越過她進入病房之中。

病房裏有消毒水的味道,不過很幹淨,她輕手輕腳地在床沿坐下,探手撫摸他的額頭,他白皙俊美的臉龐陷入枕頭中,清秀的五官跟杜悅有幾分相似。

“悅悅?”

似是對她的目光有所覺察,床上的人睜開眼睛,意識迷糊地喊她的名字。

杜悅憐惜地為他撂高被子:“幀幀睡醒了呀?”

床上的人咧嘴一笑,但很快又皺眉:“我好想悅悅。”

他抓住杜悅的手起身,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悅悅,你怎麽這麽久沒來看我?”

看着他眉眼裏全是幽怨,杜悅心疼地摸着他的臉龐:“悅悅也想你,對不起,這幾天太忙了。”

男孩聽罷一笑,那笑聲太過憨實,隐約中透出股異于常人的氣息。

他又突然略顯緊張地東張西望,杜悅問:“幀幀找什麽?”

“我的外套呢?”

杜悅抓過椅背上的衣服遞過去,男孩埋頭翻了一陣子,接着捏拳送到她面前,他想賣關子,可很快又于心不忍地攤開手心。

“我讓唐姨幫忙買的,是你最喜歡的藍莓味。”

杜悅低頭,看着手心多出的一只棒棒糖,心底的所有陰霾一掃而空。

她不孤單,至少,杜幀一直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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