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季昀卿仔仔細細看了一盞茶的功夫,看了又看,視線最後落到最下面的二個小字,清平。
他的心一下子火熱起來,神色複雜到了極點,“這确實是藏寶圖。”
他就是無法相信傳說中的藏寶圖出現在眼前,還得來全不費功夫。
不得不說,南喬的運氣逆天了。
別人求而不得的東西,她輕輕松松就得到。
這屋本來是父親的,還輾轉了好幾手,都沒有人發現,可南喬,随便摳摳就有了,太神奇了。
看來他爹的運氣不咋地呀。
奇怪的是,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真的?可惜只有半張。也不知另半張在哪裏?”南喬好奇的多看了幾眼,随即将藏寶圖遞給季昀卿,“哥哥,給你。”
至于原來的主人季家主,她想都沒想過,屋子已經轉給她,她就是主人,有權利分配。
季昀卿呆住了,“這是藏寶圖,你就這麽給我了?”
南喬生來富貴,對錢沒有太大的執念,但在這亂世,權勢才能保全自己。
她抱了季昀卿這條金大腿,只要季昀卿越好,她的日子就越好過。
此時的她,只想在亂世中茍着,還沒有逐鹿中原的大志。
“這世間再好的東西哪裏抵得上哥哥對我的好,我是喜歡錢,但更喜歡哥哥。”
她可沒有精力去找寶藏,就算找到了,也護不住,不如送個順水人情,刷一波好感值。
“再說了,若哥哥得到寶藏,還會少我一碗飯吃嗎?”
季昀卿心口發燙,感動極了,從來沒有一個人待他如此赤誠。
這可是藏寶圖,不知有多少人為此瘋狂,人為財死,鳥為人亡。
而唯獨她,不貪圖錢財,把他看得比錢還重要。
這種感覺太好了,好的讓他想嘆氣,“小傻子。”
他擔心這單純的傻姑娘會被別人騙啊。
他以後要更上點心,更護着些。
南喬眼睛一瞪,“我不傻,我聰明着呢,對我來說,哥哥才是最珍貴的珍寶。”
她大大方方的說着甜言蜜語,哄的季昀卿心花怒放,眉眼舒展,怎麽會有這麽可愛又有眼光的姑娘呢?
“喬喬,你知道這是什麽藏寶圖嗎?”
南喬微微搖頭,她哪知道?
“是清平縣主和西涼王的後代,杜家……”季昀卿很有分享欲,将只在最上層圈子流傳的絕密說給她聽。
南喬怔住了,心中閃過一絲異樣,“那,會不會留下很多書籍?現在世面上的除了四書五經等科考教材,就是小說游記詩詞歌賦,我更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科技教材,若是有,就給我一份。”
當初那皇帝焚掉了數理化等書,只留下了科考類的書,鼓吹儒家治國,鼓吹三綱五常,只為了鞏固皇權。
“好。”季昀卿微微颌首,“你喜歡這些?其實我祖上偷偷藏了一批,我抄錄幾本給你。”
“好噠。”南喬笑的像花般甜,月牙眼彎彎,極為讨喜。
“哥哥,你說我開間小酒樓,如何?”
“為什麽想開店?是錢不夠花嗎?”季昀卿從懷裏掏出一把銀票,也不數一數,直接往南喬手裏塞。
南喬沒有拒絕,美滋滋的數了數,有一千多兩呢。
“不是的,我就是想有一份活計,只要能養活自己就好,整天困守在後院我不喜歡,跟人伸手要我也不喜歡。”
向來是她給別人發紅包的份,她何時跟人要過錢?這不行。
季昀卿:……
“酒樓進出的人魚龍混雜,不适合你。”
南喬眼睛眨了眨,無辜純良極了,“那哥哥給我寫個店招牌,大家就知道我這家店是你罩的,再送我兩個會武功的侍衛吧,鬧事的就扔出去。”
一聽就是反複斟酌過,季昀卿略一沉吟,“就這麽想開?”
“是。”
季昀卿無聲的嘆息,這丫頭又傻又呆,性子又固執,罷了,他多照看些吧。
在這座城裏,誰敢動他的人?
“我給你寫,店面名字是什麽?”
南喬笑嘻嘻的說道,“一間黑店。”
季昀卿:……!!!
震驚的差點摔下樹。
妹子,開間黑店的理想……夠宏大的。
第二天,季昀卿本想陪她去農莊,但臨時有事,不得不失約。
本想讓南喬改日,但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季昀卿把兩名侍衛給了她,再帶上司琴司棋,叮囑了好半天才放她離開。
一行人出了城,再坐馬車一個多時辰才到達農莊。
灰磚紅瓦白牆,極富田園風味。
侍衛上前敲開了門,看門的聽到來意遲疑了一下,“諸位在這裏等等,我這就讓人去找莊頭。不是我不讓進,而是我得守規矩。”
南喬在馬車裏聽樂了,這是誰的規矩?
農莊不可能沒有收到消息,卻将他們堵在外面,真有意思。
季家主反悔了?這不可能,地契房契都改到她名下。
“那我們就等等。”
她倒要看看這莊子到底搞什麽名堂?這些人打什麽主意。
等啊等,等了半天都沒看到人影,司琴臉色拉了下來,“怎麽還不來?這都多久了?”
“不必等了,進去吧。”南喬已經試探出對方的态度。
凡事先禮後兵,既然人家不識趣,那就來硬的呗。
看門的極力阻止,但哪裏敵得過會武的侍衛,硬是讓他們闖進去了。
農莊還挺大的,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主屋沿河而建,是一套三進的宅院。
南喬帶着人闖進宅院,發現正屋都住了人,不禁冷笑一聲。
這可是主屋,是主子住的宅院。按規矩,下人只能住在倒座房和後罩房。
可他們倒好,別說東西廂房,連正房都住了,這完全是把農莊當成自己的。
這得多嚣張啊。
那麽,他們會願意将吃到嘴裏的肉吐出來嗎?
她小手一揮,“去把所有的帳本給我拿過來。”
“是。”
幾人紛紛撲向正房和書房,立馬引來強烈的反彈。
“這是主子的書房,誰都不許靠近……”
南喬笑了,“主子?據我所知,這以前是季家的農莊,季家人從不來住,何來的主子書房?這叫犯上!”
“現在的主人是我,給我砸。”
她手拿着地契揮了揮,師出有名,占住了輿論高地。
但是吧,有些人裝瞎的本事是一流,堅決當沒看到。
侍衛将擋在門前的下人扔出去,砸開房門闖進去。
南喬大搖大擺的進去搜查,很快就在書架上拿到了厚厚的帳開。
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帶着一群人沖進來,見狀大聲尖叫,“莊上來強盜了,快去報官。”
南喬冷冷看了一眼,“你們又是何人?”
婦人洋洋得意的說産延,“我家老爺姓邵,是此間的莊頭……”
“哦,看你這打扮,我還以為是富貴人家的太太,原來……”南喬上上下下的打量對方,嘴角微微揚起,似嘲非嘲,“只是莊頭之妻,你這一身可是越矩了,按照本朝的規定,奴婢是不能用金飾穿綢緞,你們這是無視王法啊。”
一上來就扣了對方一個大帽子,對方的臉都綠了,又氣又急。
他們本是莊頭,仗着季府的勢中飽私囊,胃口漸漸越養越大,俨然成了農莊的主子,農莊大門一關,他們就是莊上的土皇帝,都忘了自己奴婢的出身。
如今被人明晃晃的打臉,不禁惱羞成怒,幾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有了兇光。
南喬全看在眼裏,微微搖頭,這房子住久了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我家老爺是家主的奶兄弟,情同手足……”婦人有恃無恐。
“情同手足?”南喬笑的不行,她忍不住懷疑,季家主是真不知道這些呢?還是故意将爛攤子扔給她?
随手給的大餅有毒!
“太稀奇了,我算是開了眼界,等我回府就去找季家主問問,跟奴才情同手足是一種什麽感覺?”
婦人又氣又怕,誰願意好日子到頭?大聲喝斥,“放肆,你這嬌嬌弱弱的狐媚子裝給誰看呀……啊啊啊。”
南喬一鞭子抽下去,婦人的衣服都裂開了,整個人都崩潰了,哭着喊着,“你怎麽敢打人?你算什麽東西?你連打秋風的窮親戚都算不上,季家是不會護着你的,你這是找死。”
她身邊的子女還跟着污言髒話連篇,不堪入目,一個個罵的很歡,還想沖過來揍她。
可惜,他們都靠近不了。
南喬一點都不生氣,笑眯眯的下令,“掌嘴。”
“啪啪啪。”這一家子的臉都被打腫了。
一道怒喝聲猛的響起,“統統住手。”
一個穿着狐裘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滿臉的怒色,這正是邵莊頭。
其實,他早就來了,隐在暗處觀察了半天。
他本來覺得南喬嬌嬌弱弱,看着就好糊弄,但沒想到她行事這麽蠻橫,遇事直接橫推過去。
說打就打,沒有半點女子的賢良淑靜。
南喬打量了幾眼,啧啧,十根手指戴滿了戒指,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完全是窮人乍富飄飄然的暴發戶嘴臉。
“總算舍得出來了?你老婆你兒女都被我打了,你說怎麽着吧?”
這絕對是挑釁!
邵莊頭強忍着怒氣,“喬小姐,打狗還看主人呢,你這般橫沖直撞,有沒有考慮過季家主的臉面?”
南喬揚了揚下巴,得意洋洋的顯擺,“我哥是季昀卿。”
在季家,誰敢不給季昀卿面子?季家主也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邵莊頭:……
“你年紀輕什麽都不懂,我教你一句,做人要謙讓……”
南喬還是那一句,“我哥是季昀卿。”
謙讓這些吸血不吐骨頭的家夥嗎?想什麽美事呢。
他們這種人不講道理的,她懶的浪費時間。
邵莊主噎着了,MD,就知道狐假虎威。
“你要考慮清楚,你一個外人怎麽鬥得過盤根錯節的世仆?就算公子護着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總有錯眼的時候,到時茶水飯裏吃到毒藥一命嗚呼,那就來不及了。”
“你若是識趣,你我各退一步,将這件事掩了過去。”
又是威脅,又是恐吓,手段還挺多的。
南喬眨了眨眼晴,一副天真又惶恐害怕的模樣,“怎麽各退一步?”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