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研究設施
“原來煌月一族是這樣誕生的啊……”蘇洛摸了摸下巴，她記得司夜說過六環以上的銘文定式就被視為“神跡”，仔細一想能夠以極限的技術創造出新的種族，對人類來說的确已經是神跡的領域了啊。
雖然誕生于戰争與血的世紀，不過眼下的煌月卻是随機覺醒于人群之中，除了變身武器所帶來的力量之外，與普通人并沒有太大區別的種族。比起司夜口中描述的特殊生物作戰兵器，蘇洛腦海中的形象還是瑪瑙那樣的煌月更為生動，畢竟那才是屬于這個時代的，真正進入大衆視野的煌月一族。
原本作為特殊生物兵器誕生，卻在戰争之後迎來了全新的生存方式，不知道最初的創造者，還有那十二位初代種見到如今的世界與生活在其中的煌月一族，會是什麽想法呢？
想到這裏，蘇洛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個空置的培養皿上，“那這裏有可能是當初研究煌月武器的設施嗎？”
“目前還沒有發現可以定性的證明。”司夜淡聲說道，“不過我們能在設施裏自如交談，說明這裏的空氣循環系統還在工作，用巡定式說不定能找到點什麽。”
他擡手寫下了一行銘文定式，金色的符文四散開來，宛如星星點點的灰燼一般散落到整個大廳裏，很快能源不足的符文就逐漸暗淡，最終微光熄滅，消失不見；而極少數的符文停留在一些實驗設備上，像是即将熄滅的灰燼又被吹了口氣般變得明亮起來。
那些是還殘留着銘文符式的接入端口。與需要靈魂之焰源源不斷與元素精靈交流反饋才能維持效果的元素魔法不同，銘文符式大多在書寫完畢的那一刻就已經定型，除非遭到了不可抗力的外界破壞，否則就會一直存在下去，直到下一個改變它的命令式出現。
哪怕被掩埋在黃沙之中數百年，這裏的運作系統……或者說是構成系統的銘文符式，也依舊在看不見的地方運轉着。
司夜略作思考，最終選擇了終端設備上的接口，打開了那裏的銘文儲存端。金色的符文頓時沖天而出，數量之巨大，讓一旁的蘇洛與伊雷都看得心驚膽戰，感覺整個大廳都要被金色的洪流所淹沒。
之前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銘文定式，但大多只是三環銘文定式，那十數萬的符文量已經讓蘇洛覺得頭昏腦漲，而眼前的終端傾瀉出的符文量根本無法以肉眼估算，與三環定式的符文量差距就像六位數與10的n次方。
光是圍觀都已經被這符文量給沖擊的說不出話，作為直接承受方的司夜臉色也變得蒼白，額間淡青色的血管隐隐暴起，像是在忍受精神上的巨大痛苦。好一會兒他才勉強拿出了一顆記憶凝息捏碎，以人類難以達到的極限速度開始瘋狂書寫起銘文定式，随着那些金色的符文與終端傾瀉而出的符文逐漸融合，幾乎淹沒整個大廳的亂象一點點穩定下來，緩慢地往終端裏回收。
而原本沉寂的大廳也逐漸被激活，終端的輸入按鍵與屏幕最先亮起來，上面密密麻麻地顯示着蘇洛根本看不懂的符號與數據，緊接着培養皿與導管，牆面上宛如花紋一樣的能量槽，最後是大廳頂端的照明，全都一一亮了起來，越來越多的水晶屏幕開始工作，每一個水晶的主屏都彈出了幾個小一些的副屏，那已經是接近全息投影的先進技術了，看得蘇洛啧啧稱奇。
伊雷則着實被驚吓了一番，尾巴尖尖都吓得繃直了，條件反射地露出了犬牙，直到确信那些突然發光的東西不會傷害他後才逐漸放松下來，有些好奇地看着全息屏幕上不斷閃過的數據。
雖然聽說過魔法紀時期是銘文技術的巅峰，不過親眼見到的感覺還是很震撼……世界真的曾經處于這樣一個可以憑借機械儲存海量信息，甚至可以人工制造生體兵器的發達時代嗎？
另一邊司夜正快速游覽着水晶屏幕上的信息，以他的極限只能構建出四環銘文定式，但北紀年末期的技術已經能夠熟練運用五環定式，甚至會部分涉及到第六環形銘文，以一己之力承受這樣的精神壓力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他的眉頭下意識地緊蹙着，也不知道那臨時構築的四環定式能撐多久，只能在銘文符式崩潰之前盡全力獲得更多的情報。
從存儲的資料格式上來看，這的确是一間關于生體兵器的研究制造設施，但大部分數據都與煌月，或者說人形武器沒有關系，反倒是分了許多不同的動物類要素進行研究。設施裏的研究員似乎是自然學說的忠實擁護者，認為自然誕生的生命體都擁有奇跡的能力，螞蟻能舉起比自己體重數十倍的東西，魇貓能輕松跳上身體幾倍高度的地方，這些都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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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分析利用構建這些生物的原理，從自然界中偷得一絲構造之力，再以精妙的機械體重現并發揚光大，勢必能夠得到最強大的生體兵器。
看到這裏，司夜的目光微微一凜，再往下就是各種要素下的分類實驗數據，以及随之誕生的實驗體記錄，他快速掃過了幾項數據，忽然感覺精神力一沉，像是一根不堪重負的細線終于被外力拉斷，心中頓時警覺起來。
幾乎同時，刺耳的警報聲忽然響了起來，一聲聲盤旋在大廳之中，把蘇洛跟伊雷都吓得差點跳起來。所有的水晶屏幕以及漂浮的全息副屏都亮起了紅燈，浮現出巨大的禁止符號。
司夜少見的啧了一聲，迅速斷開了與終端接入口的連接，轉頭看向兩個還在懵逼的同伴，“觸發警戒系統了，趕快走。”
但警報聲卻沒有給這些擅自闖入者逃離的機會，大廳內可供進出的幾處大門已經全線封閉，而牆面上那些詭異的金屬紋路開始不斷拉伸變化，最終形成了一個個有人小腿高，外形宛如四爪蜘蛛一樣的生體兵器。
這些小東西行動無比敏捷，一落地就迅速散開來，在牆壁與天花板上也如履平地，四爪之上連接着一顆紅色的核心，上面不斷湧現出複雜的銘文定式，然後開始左右轉動，內裏似乎還有焦圈一樣的構造，讓核心得以不斷調整焦距，捕捉鎖定所有進入感知範圍內的異物。
蘇洛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那不斷收縮調整的焦距，還有隐約開始聚集能量的紅色核心，怎麽看都像是要——
轟！
巨大的爆炸聲在周圍響起，蘇洛眼疾手快，在千鈞一發之際用低階水魔法召喚出了厚厚的冰塊，勉強擋住了四爪蜘蛛們的攻勢。就如她猜想的那樣，這種小型生體兵器就是用來肅清設施內入侵者的安防系統，那詭異的紅色核心的确有動态捕捉異象，并發射銘文光束炮的能力！
伊雷也迅速反應過來，躲開靠近的四爪蜘蛛，直接釋放了狼嗥。高溫的火焰迅速席卷了大廳，但對四爪蜘蛛的機械身體卻收效甚微，它們大多直接踏着火焰繼續逼近，頭部的紅色核心一陣閃爍，又一次發射了光束炮。
這一次是司夜召喚出了巨大的鏡面進行抵擋，光束炮将厚重的鏡面轟得粉碎，四爪蜘蛛們再次散開，從不同的方向朝三人包圍過來。
“編號5099，基地自主防衛型生體兵器。”司夜看了看那機械爪上的特殊編號，想不到剛剛了解到的情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立刻派上用場，“弱點在頭部核心處，集中攻擊那裏。”
蘇洛與伊雷立刻會意，分散開來對付那些煩人的四爪蜘蛛。白發少女長刀入手，猛地燃起了一圈淡色的火焰，她在風系元素加護下的身形快如閃電，很快閃身到一只四爪蜘蛛身後，寒炎刀重重斬落，一氣呵成地破壞掉了那顆紅色結晶。
失去中樞系統的四爪蜘蛛立刻失去了生機，趴倒地上，而另一邊的炎狼也不甘示弱，拳刺在手中摩擦出灼烈的火焰，用力擊向了離自己最近的四爪蜘蛛，直接将那紅色核心燒得寸寸爆裂，碎片散落一地。
光束炮緊随而來，蘇洛借由風元素快速避開，而炎狼就地一滾，堪堪躲開，望着被燒掉一個角的服飾心有餘悸。
這玩意兒的攻擊力跟身形完全不符，高得根本不科學！
兩人密切配合，一邊躲光束炮一邊想辦法破壞核心，一時間倒也與那堆四爪蜘蛛戰得不分上下。在此期間司夜卻沒有加入戰局，而是打開了大廳入口處的銘文存儲儀器，所有的出口的已經被警報系統強行關閉，如果不想辦法打開這裏的話，難保設施內的安保系統不會在發現四爪蜘蛛無法消滅敵人時，又搞出什麽另外的生體兵器。
他一目十行的快速游覽着入口處的銘文定式，想從中尋找到能夠植入的破綻，可惜警報系統的動作比他預計的還要快，在超過半數的四爪蜘蛛都被破壞核心後，剩下的蜘蛛們忽然停止了動作，迅速聚集到一起，疊羅漢一樣一個疊一個地重在了一起。
“它們在……做什麽？”蘇洛握緊寒炎刀，有些拿不準對方突然撤走的意思。
蜘蛛們很快用行動回答了她，重疊在一起的部位通過機械運作扣接在了一起，連起來就變成了一只比人還高的巨大蜈蚣型生體兵器，而原本機械蜘蛛腿上的編號也發生了變化，紋路移動拼接，最終變成了「5080」的模樣。
司夜的瞳孔驟然一縮，“編號5080，基地自主清掃型生體兵器……阿洛，伊雷，快趴下！”
他話音未落，盆口粗的光束炮已經攔腰掃了過來，伊雷跟蘇洛已經蹲下身，卻還是被那渾厚的力量波及到，一左一右被光束炮慣倒在地。
“咳咳……”蘇洛情急之下用水元素包裹了身體可能受傷的部分，效果還不錯，至少讓她在一擊之後還有力氣站起來。這一次兔子睡衣的防護能力似乎不太理想，她只覺得內髒裏火燒火燎的疼，一開口就嘔出大口鮮血來。
伊雷的情況比她好一點，他用火焰擋住了大部分光束炮的威力，但尾巴上依然被燎到了不少毛，禿了細長的一溜。
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第二發光束炮緊随而來，蘇洛用盡全身力氣躲到了牆角，好險沒有再吃一發。
兩次光束炮後，那蜈蚣型的生體兵器5080似乎終于進入了冷卻期，扭動着身體試圖包圍蘇洛二人，伊雷成功被那蠻不講理的光束炮激起了怒氣，拳刺上燃起噼啪作響的爆炎，直接沖了上去，蘇洛也緊随而上，包裹着淡色流炎的寒炎刀與燃燒的拳刺同時命中5080，對方卻突然解體躲避，繞開兩人的攻勢後再次拼接成蜈蚣的形狀。
司夜的長弓也已經就位，但他拉開弓弦，卻遲遲沒有射出第一箭。他慣用的煉金凝息最高也只是三環銘文定式的産物，面對五環定式的生體兵器，效果可能還不如蘇洛與伊雷的火焰魔法。
黑發學者的目光沉如幽潭，果然還是低估了北紀年末期的武裝防衛水平嗎……
正當戰勢陷入僵局之時，一陣突兀的滴滴聲忽然傳入了司夜的耳中，那是系統封鎖認證解除的标志，他轉過頭去，只見原本已經牢牢關閉的金屬門再次從中間打開，一個身影雷霆一般掠過他直沖5080而去，快得只留下一個殘影。
衆人只見一聲天響雷霆，憑空而起的電弧貫穿了蜈蚣型生體兵器的全身，電弧帶來的磁性與高溫正是精密機械的天敵，5080僵持在原地無法動彈，而那流暢的電弧順勢化為了一柄巨大的戰錘，朝着敵人狠狠落下。
金屬被擠壓時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方才還不可一世的5080已經成為了一堆變形的廢鐵，帶着電弧的戰錘在空中潇灑地轉了個彎，扛在了那個終于從雷霆電光中顯出身影的少年肩上。
“編號5080，基地自主清掃型生體兵器‖式，确認排除撒。”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這只是新登場的小夥伴！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