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贏了
婢女讓她等一會兒,說韓王有事要忙,琥珀走入這件燈火通明的屋子,誰讓這韓王府實在極盡奢侈,光是南烈羲的寝房,便有好幾間屋子,真是跟皇帝沒啥兩樣。
只是這間屋子,出乎意料的死寂。
那深紫色的簾子之後,仿佛有什麽動靜,琥珀微微蹙眉,以為是風吹動了簾子,可是環顧四周,窗戶緊閉。
簾子之後的黑暗和安谧,卻藏着讓人害怕的異動,琥珀蹙眉,站起身來,越靠近,越聽得清晰,有呼吸聲。
除了她之外,就算她屏息凝神,一陣陣呼吸聲,傳入她的耳畔。
她壯大着膽子,走到簾子之後,輕輕撥開簾子,看清楚簾子之後是什麽,她突地忘了呼吸。
是狗,不,不是一般的狗,一頭是灰白色的皮毛,一頭是油亮黑色皮毛,如今發覺了琥珀闖入的它們,開始蠢蠢欲動。
它們身上的鐵鏈,居然早已松掉了,兩頭獒犬不知琥珀從哪裏冒出來,正張着血盆大口,對她汪汪地吠個不停。
兩條極大的獒犬,對着她龇牙咧嘴,尖銳的爪子又抓又扒,身子立起來比成年男子還要高,更不把個頭嬌小的琥珀放在眼裏,它們撲上來的時候,地面都為之震動,力量大得驚人。
琥珀眼神一沉,奔向門邊,卻發覺門已經從外反鎖,她根本出不去。
身後不悅的咆哮,随着熾熱的呼吸,傳入琥珀的耳邊。
還能是誰的安排?!
是南烈羲。
他是要她拿那身細皮嫩肉去喂它們,他等着欣賞自己被獒犬撕裂的模樣,這是他今夜想看的鬧劇,而她,是迷失走入這一場鬧劇的主角。
這兩只獒犬被她的闖入吵醒了,更覺得饑餓,如今琥珀送上門來,正好當它們的晚飯。
兩頭獒犬瞪着琥珀,不懷好意地逼近,肩膀抖動,露出森白的了牙。垂涎的口水,緩緩滑下,低落在地面上。
“救命…….開開門……”琥珀的聲音透過厚門扉傳來,有些模糊。
在男女欲望中沉浮的女子微微擡起鳳眼,不喜歡有人打擾他們的好事,不過卻看到南烈羲的嘴角,殘留着陰冷的笑。
“那丫頭吵什麽?”她可不覺得,他們的歡愛,需要有人伴奏。
“這裏頭有狗。”南烈羲說。
狗?南烈羲從西域買來的那兩頭獒犬?一身不可抗拒的熾熱,讓她更渴望纏繞這個俊美的韓王,偏偏因為他的漫不經心的回答,讓她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男人,實在太殘忍。
呼救聲,漸漸小了。
琥珀的小手,默默離開木門,她怎麽會忘記,這裏是誰的府邸,沒有韓王的命令,誰敢替她開門?!她拔下黑發中的銀簪子,花心扭動,銀線甩出。
那只黑色獒犬,已然撲上前來,琥珀甩出銀鞭,重重擊打在獒犬身上,那銀線看似輕盈,擊打下去,卻是刺痛難忍,獒犬疾呼一聲,已然被惹怒,一旁的灰色獒犬更是氣勢洶洶,一起撲了上來。
她費力抽着銀鞭,但無奈她的力道不夠,頭幾下還能擊退獒犬們的進攻,沒多久就氣喘籲籲,無力招架。她還未養好傷,現在耗費全部力氣,已經疲憊了。
到最後,兩只巨大的獒犬,跟嬌小身子,扭打在一起。獒犬亮出尖利牙齒,她的指尖深深陷入獒犬皮毛,只要有一個疏忽,她就會變成一頓豐盛晚餐。
半響之後。
“彭——”
大門,被大力撞開。
答答,答答……
腳步聲,聽來有些異樣,仿佛是誰拖着腳,一步步挪動過來的詭異聲響。
偌大的朱紅色的書桌上,小麥色強健的男性體魄,壓制住嬌嬈的紅衣美女,兩人的身軀在火光下起伏。
從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瞧見,他淩亂的發散在頸後,肩上布滿汗水,肌肉贲起的手臂上扣着鮮紅蔻丹細指,腰上環着修長玉腿。
書桌上的那兩人,正忙得不可開交,沒發現多了個參觀者。紅衣美女緊閉着雙眼,欲仙欲死的嬌吟,承受着強有力的沖擊。她的發髻散亂,全身緊繃,被擺布得神志不清。
這個韓王,實在太會對付女人了,就連十五歲開始成為招牌姑娘的她,也無法掌握主動。
“王爺…….”嬌嗔從紅唇中溢出,她還未到達極致享樂的境界,那男人卻将目光,轉移開去。
南烈羲不再理會虞姬的不滿,濃眉微蹙,黑眸一閃,因為有人給他一個驚喜。
“啊——”虞姬順着南烈羲的目光滑過一旁,卻只見十步開外的距離,一個白衣少女垂着雙手,站在那裏。這一看,吓得虞姬什麽興致都沒了,全身火熱欲望,一下子被冷水澆滅,低呼一聲。
她的白衣之上,有數不清的血花綻放,青絲垂着,擋住一半容顏,她就那麽安靜地凝着他們,宛若幽暗鬼魅。
南烈羲從虞姬的身體內退了出來,從容披上華袍,袍子擋不住精壯胸膛和瘦長身軀,更顯得迷人慵懶。他仿佛無事發生的優雅自然,走到琥珀的面前。她默然不語,似乎失去了魂魄,他饒有興味地盯着這個白衣少女,欣賞着她一身血痕。
他噙着一抹笑,琥珀來的不是時候,他還未曾從虞姬身上得到充足餍足,他給琥珀的時間是半個時辰之後,偏偏,她給了他一個驚喜。“這麽快就出來了?”
“嗯。”白衣少女不曾擡頭,很輕很柔的聲音從口中溢出,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般,回答主人的問話。
琥珀想擡起頭來,全身卻使不上半點力氣。她難受地發出低吟聲,只是輕輕呼吸,就覺得背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南烈羲神色一柔,手掌覆上她的夫頰,替她理順擋住慘白小臉的青絲,仿佛情人般的親密。青絲被撥到一旁,露出那不畫而黛的眉毛、不點而丹的紅唇,挺而高的鼻梁,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那一雙靈燦動人的瞳眸。可惜,這雙眼眸,此刻卻變得空白倉惶。
她真是,他見過膽色最出衆的女人。
尋常女兒家,看到那比人還高兇猛的獒犬,早就吓哭了。他的指腹劃過那柔嫩眼角,啧啧,居然依舊沒有半滴眼淚,真是倔強的女娃。
他抱着她的嬌小身軀,完全不在乎被鮮血染髒了華麗袍子,虞姬在身後看着,不禁怒火中燒。
等等,這個少女怎麽越看越眼熟?虞姬蹙着眉頭。
“唔——”琥珀輕吟一聲,本能的探手一摸,卻發現觸手溫黏,跟手腳的冰冷截然不同。她低下頭,就着月光一看,赫然發現自個兒染了滿手的鮮紅。
全身寒冷的琥珀,即便不太清醒,卻還是奮力推開那人的禁锢,嬌小的身子離了他的懷抱,只是因為寒冷,開始輕輕抖顫。她冷得臉兒發白,襯着那幾絡被汗水浸濕的濕發,看來格外狼狽,也格外讓人心憐。
“王爺,夜都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欲求不滿的嬌柔聲音,出現在南烈羲身後,虞姬可不懂,這個危險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生嫩的少女玩玩就算,哪裏能長久?!跟他最契合的女人,只能是自己。
“虞姬,你走吧。”南烈羲幽幽地凝視着琥珀空洞的眼神,下了逐客令,但對象卻是身後的嬌美女人。
虞姬不敢置信,這個少女的存在,讓她覺得是一種威脅,而南烈羲的袒護,也讓她忐忑不安。“什麽?”
“我已經找到比你更适合的玩具了。”南烈羲冷沉的聲音中,是不容置疑,他的眼眸緩緩掃過虞姬的玉體,眼底的熾熱,卻已經冷卻。
即便是男歡女愛的游戲,他也不讓其他人主宰說開始或是結束的權力。
他要就要,不要,也容不得女人多說半個字。
“你贏了。”他冷冷讀着琥珀眼底的無力,說出不帶情緒的稱贊,那一瞬間,邪妄詭谲的笑意,覆上他俊邪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