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并非處子

南烈羲不冷不熱地觀望着,白發蒼蒼的老者替琥珀把脈查看手臂傷口,摸着白須深思許久,才壓低聲音問了句。

“小丫頭啊,怎麽會把自己傷成這副模樣?”

琥珀的眼神迎來一片驚痛,瞥了一眼南烈羲,他雙臂環胸的無所謂态度,仿佛不怕她将真相說出,這等高高在上的漠然,更顯得他冷漠疏離。

她一臉清冷,淡淡回應:“是我好奇,才把手伸入壇子裏面。”

大夫點點頭,也不再多問,誰都知道她的說辭多麽不堪一擊,就算她自己把手伸入毒壇子,也不可能毫無掙紮跡象,任由毒蟲叮咬到這般體無完膚的境地。

她淡淡睇着南烈羲,他面無表情地望着她,那種眼神讓琥珀不難回憶起,這個男人不理會她的哀號,按住她的手,大力,再大力……

她以為痛苦可以被沖散,原來她無法淡忘,面對南烈羲的臉,她的痛苦更加深沉。

“多虧了王爺心善,否則,我早就死了。”

琥珀收回了目光,她的嗓音很輕柔,似乎一陣風,就能夠吹開。

南烈羲不追究她是說謊,還是諷刺他,神色平靜地背過身去,長臂一伸,徑自倒了一杯暖茶,清風吹拂着他的銀灰色袍子一角,世人不知那俊美容顏俊挺身軀之下,是一顆淬了毒的黑心。

手掌轉動青瓷茶碗,琥珀的每一個字,都清晰落入南烈羲的耳中,他寡情的薄唇邊勾起一抹詭谲笑意,不動聲色。

大夫替她在手間不同穴道紮了銀針,嘆口氣,說道。

“只要每日服藥,就可以慢慢解開你體內的毒性。不過這雙手傷口實在太多,女孩子固然愛美,我可以開個藥膏給你,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就會消退了。”

這女娃子的傷勢,很嚴重,但這裏是韓王府,他雖然當年曾經在皇宮擔當太醫一職,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多言。

琥珀眼神一滅,望着裸露手臂上的傷痕累累,幽幽地吐出一句。“這傷口,我想留着。”

老者蹙眉,重複問了句:“你說什麽?”

她的眼眸移開,停留在遠方某一處,雖然窗外陽光明媚,她的心卻冰封寒冷。“提醒我不再犯相同的錯誤。”

一陣過分漫長的沉默,夾雜在空氣之中,南烈羲颀長的背影不曾轉過來,他似乎并不在乎他們之間的談話,安靜的異樣。

撤走了銀針,老大夫站起身來,“就這樣吧,小丫頭你身體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跟我說說看。”

“等一下。”琥珀卻驀地揚聲,她用青紫色腫的嚴重的右臂,緩緩扯下肩膀,露出光潔肩線和大片白玉肌膚。

“丫頭你這是?”老者蹙眉,不懂她的用意。

“過去十三年,我右肩有一枚紅色胎記,不知為何,它突然消失了。”琥珀等待大夫的答案,緊抿着粉唇,柳眉緊蹙,心頭沉重。

至少她該了解,到底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才那麽委屈又那麽啞口無言地,被人污蔑罪名。

老者以粗糙指腹摩挲她右肩的肌膚,那裏白嫩如雪,絲毫沒有任何胎記的痕跡,他重新捉住她的纖細手腕把脈,暗淡的眸子內閃過一道顏色。

他有些為難,畢竟南烈羲也在這個屋子內,他躊躇是否需要據實以告,這時南烈羲冷沉的嗓音傳來,不容有異。

“說。”

琥珀心口一緊,她默然不語,眼看着老者對着南烈羲作揖,然後開口:“王爺,丫頭以為的胎記,其實應該是守宮花,跟世上的守宮砂是一個道理。”

她心裏隐隐作痛,幾乎已經猜得到大夫接下來要說什麽了,木然地坐在原地。

聞到此處,南烈羲的目光變得深邃,他冷眼看着琥珀血色全無的小臉,危險的沉默着。

大夫平靜說來:“如果這位姑娘說的都是實情的話,她肩膀上的守宮花消失的真正原因是——她已經并非處子了。”

她微微怔了怔,直直望入大夫的眼睛,他卻沒有半分閃爍其詞,“也就是說,這位姑娘最珍貴的貞潔,已經沒了。”

她眼底的迷惘,她眼底的遲疑,她那宛若天真的表情,卻又讓大夫懷疑,她仿佛還不清醒。

大夫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不知道。

寒意,灑落一地。溫暖的房間,一分分變冷。

“你似乎忘了跟本王說一句,你的身體已經不幹淨了。”

南烈羲朝着她走來,審視着她面容上的神情,他的手掌想要觸碰她的肩膀,她卻驀地閃開,将裏衣領口拉上,唔得嚴嚴實實,不露出多餘的肌膚。

他無聲冷笑,她越是在他面前遮掩,卻越是顯得可笑。他的俊顏覆上冰冷顏色,露出兇狠,一把扼住她的纖細脖頸,逼着她無法低頭,只能仰着笑臉,毫無躲避的可能。“你還想隐瞞?”

琥珀的喉口哽住,連呼吸都變得刺痛,更別說回應他的惡意諷刺。南烈羲墨色的眼眸,久久停留在她緊蹙的眉頭之上,語氣更加涼薄難聽。“我說怎麽會年紀這麽小就懂得要成為本王的女人,原來你經驗豐富,是個小淫婦。”

南烈羲欺身上前,琥珀沒發覺到彼此間暧昧的姿勢,直到她發覺他的手竟然不安份的沿着足踝而上,撩起白色長裙,撫着她均勻修長的美腿,挑逗似的來回摩挲。

他原本就不是彬彬有禮的君子,但這一回,卻比任何一次都更加邪妄放肆,仿佛知道了真相,她的身體就可以随意踐踏,他察覺她整個身子都變得僵硬,嗓音更加低沉不善。“誰霸占了你的身體?軒轅睿?”

她突然,覺得好冷。

原來那次,她站在軒轅睿,她要嫁的丈夫面前,活生生用身體的缺憾,證明她的不貞。她露出光潔肩膀的瞬間要證明她就是他的妻子,就像是脫光了衣裳赤*裸站在他們面前把自己不堪的罪狀呈現出來卻渾然不知!她該慶幸他把她當成是騙子對不對?至少他不知道她身上沒有印記的真正原因。

即便有朝一日,她可以再度證明自己是上官琥珀又如何?下次她重新站在軒轅睿身邊,她會永遠都擡不起頭來,一個身體不幹不淨的女人,也再無上官家的庇護,她如何可以厚顏無恥地搶奪那個原本就屬于她的王妃位置?!

那天,她居然醜态畢露,傻傻站着,給未來的夫君看她的可悲命運。

這樣的現實,這樣的無助,比哭還絕望。

“王爺想知道嗎?”她卻擠不出一滴眼淚,她粉唇綻放出清淺美麗的笑花,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眸,按住他輕視她的手掌,不讓他得寸進尺,輕聲詢問。

南烈羲覺得有趣,墨色黑眸閃過笑容,卻看起來不算和善。

她神色一柔,宛若乖巧順從貓兒:“琥珀親口告訴王爺,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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