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點眉目,我坐這兒便好 (1)
“老匹夫,你敢打我!”主任龇着牙,咧着嘴叫嚣,手捂着紅腫的老臉,“保安,保安,都他們死了嗎?老子被打了,你們都他娘死哪兒去了?”
離得近的學校保安,聽見主任在報道處裏鬼哭狼嚎,再無平時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傲慢模樣,心底樂開了花,全當沒聽見,往相反方向走去。誰叫他平日裏盛氣淩人,逮誰兒欺負誰,學校的年輕女老師沒一個沒被他騷擾過,甚至連年前才上任的校長他都照欺不誤。他仗着自己是市長的表兄,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裏。哼,這回遇上克星,他被欺負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還妄想幫他解圍,真是天真的白癡。
這主任的人品真是差到了極點,他扯着脖子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啞了,愣是一個出面的保安沒有。
衆家長眼見這情況,心裏也有了數。紫洛在楚蒼月身側,他深深垂着頭,要是此刻有人注意,一定不難發現,他肩膀一抖一抖的,分明是在笑。
“閉嘴,再喊打掉你門牙。”楚江山吓唬道,不可能真打掉他門牙,孩子氣十足,把旁邊看熱鬧的人都逗樂了。心想這老爺子誰呀,脾氣這麽火爆,說話卻這麽可*?楚江山他們本來是想看看紫洛的開學典禮,沒成想卻碰上這事兒。
主任果然不再喊了,他自然也明白,再怎麽喊也不會有人來幫他,一群吃裏扒外,落井下石的白眼狼。都這時候了,他還在一味挑別人的過錯,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
“你…你們…。”主任一一指過楚江山,楚蒼月,劉思,紫潇,最後是紫洛,“我一定要告你們,你們…。”話沒說話,吐了一口血沫子,應該是楚江山手重,把牙打出血了。
“老子還怕不成,*哪告哪告去,敢對老子孫媳婦動手動腳,就是崩了你也不為過,打你幾巴掌便宜你了。”楚江山比楚蒼月還要激動,恨不能把他撕了。自己孫子這麽大,好不容易混着個老婆,他們還都滿意,豈能被人欺負了去。
“爺爺,咱們是來給洛兒辦跳級手續的,打人不好吧?”楚蒼月掩下心中的幸災樂禍,一本正經的擔憂,他可是正直的軍長大人呢。
楚江山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小子還好意思開口,跟他廢什麽話,難道學校就他一個管事兒的不成?”
“不是不想讓人家說我以權壓人嗎?再者,你的曾孫可發話了,咱們要低調。”以楚家在S市的地位,不要是辦個跳級手續,就是叫校長換人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楚蒼月完全可以電話安排人辦理這些鎖事,但他想親力親為,以父親的身份,不是軍長,更不是楚家繼承人的人身份。
“哼,低調個鬼,也不看看對誰。”楚江山年輕的時候做事就喜歡嘎嘣脆,最受不了那些虛禮,往往惹一堆麻煩。
“爺爺教訓得是。”楚蒼月邪肆的笑,一手攬着老婆,一手拉着兒子,退到一邊等着看戲。
“你!你麻利兒把手續辦了,別墨跡,也別他媽給老子弄沒用的理由。”
“辦你個大頭鬼。”主任也不是善茬,楚江山剛剛轉身跟楚蒼月說話的時候,他偷偷報了警。
楚蒼月看得一清二楚,紫潇也看到了,但當他們想阻止的時候,紫洛卻位住他們,對他們搖頭,兩人不解。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麽,辦個跳級而已,反而主任被當衆打成了豬頭。到目前為止,楚蒼月覺得這是個預先設下的局,那主任是被算計的正主,而他也被牽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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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旁邊就是公安局,主任剛打完電話,就有執勤民警趕來,因為被打的是附小主任,又是市長新表兄,連同公安局長也一并跟過來。這事兒處理不好他也得受連累,這年頭就是這麽苦逼,實在難混。
“發生什麽事兒?是你報案?”公安局長年紀不大,三十三四歲,面堂略黑,濃眉大眼,180的身高,身材勻稱,一身警服襯得他更加英武不凡。
“是我報的案,這個老頭動手打人,他們都是一夥的,把他們都抓起來。”眼見警察來了,主任又有了底氣,頤指氣使的說道。
公安局長冷着一張臉,“你以為公安局是你們家開的,想抓誰就抓誰!”
“你不抓他你來幹嗎,你這個局長不想幹了吧?”主任語透威脅。
公安局長冷笑,“抓自然是要抓,等我調查明白自然不用你提醒,帶走,回去接受調查!”
“哎,你們抓錯了,不是我,是他們,你們弄錯了,快點放開我!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放開我!”同行而來的兩個民警得到命令,管他呢,一左一右把主任架出報道處,直接帶到公安局。
一直在看熱鬧的衆家長此時都迷糊了,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原告被抓,被告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他們是什麽身份?還是這主任犯了事兒被查出來了?此刻他們還不知,那主任真的犯了事兒,攤上大事兒了。
“你們哪位是紫洛?”公安局長客氣的詢問。
這時,紫洛從楚蒼月身邊轉過來,臉上挂笑,露出可*的小虎牙。“在這裏,是我。”
“你是紫洛,怎麽是個小孩!”公安局長驚訝不已,他們雖然是接到報案電話趕來的,但在前十分鐘他們收到舉報信,全都是舉報附小主任貪污受賄,聚衆*亂的惡行,并附加着确鑿證據。
舉報信是從上邊廳裏傳下來的,第一時間教育局局長已經被請去做客了,老師隊伍裏竟驚現這樣的衣冠禽獸,上面早亂成了鍋粥,沒想到舉報人竟然是個小孩!
“就是我,不用懷疑。”紫洛眨巴眨巴烏黑水靈的大眼睛,看着公安局長。
果不出所料,這小子要辦跳級只不過是個幌子,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兒子,你背着我們幹了什麽好事?”楚蒼月撫摸着他小腦袋,平常的口氣詢問,眼裏閃着為人父慈*的光芒。
“你個臭小子,連我們都算計進去,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反倒紫潇語氣有些嚴厲,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以對紫洛的了解,她能猜到大概。不得不說那主任攤上事兒,而且攤主大事兒。
紫洛讨好的笑着,“不要這麽小氣嗎,大不了下去提前告訴你們就是了。”紫洛是真的要跳級,但他也是真的想修理那個道貌岸然的主任,而且已經想動手很久了。
那色坯不只一次騷擾紫潇,雖都被巧妙化解,但紫洛心裏咽不下這口氣。紫潇在他心裏是最純潔高貴的女人,猶若天山之巅的雪蓮,不容許亵渎,以前他忍着,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那時他們沒有後臺,萬一偷雞不成失把米就得不償失了。如今不同,有了楚家在背後,他可要狠狠的替紫潇出口惡氣,而且他的目的遠不止教訓一個小學校長這麽簡單!
“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小孩子,跟我回去做個筆錄吧。”公安局長不由懷疑,那些證據他是哪裏來的?
“沒問題,老爸老媽,一起吧!”紫洛口氣輕松,像是去逛公園一樣。
事情已經這樣了,楚蒼月跟紫潇領着紫洛,随後跟公安局長出了校門。
“哎,老頭子,這啥情況?”劉思看得稀裏糊塗的,怎麽轉眼功夫人都跑公安局去了?
“我哪知道!”楚江山瞪着眼睛丢出一句,“走,跟去看看。”看看不就清楚了,省得在這兒瞎猜。
楚江山跟劉思匆匆忙忙的往公安局趕,把跳有手續的事兒丢給了老管家劉項。
公安局監控室裏,年輕的公安局長,楚蒼月,紫潇,楚江山,劉星,還有剛剛做完筆錄的紫洛正通過銀幕,看着審訊室裏的情況,而審訊的實時情況也同步傳到公安廳裏。
起初,那主任還咬緊牙冠死不承認,但最後在強有力的證據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頭,供認不諱,審訊的人同時也跟着深深舒了口氣。
此時,公安局的人,包括上頭的人,已經知道紫洛跟楚蒼月他們的身份,對他的處分會只嚴不輕,但這些紫洛就不關心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真沒想到,隔這麽多年還能見到連長你。”公事處理完了,公安局長才有時間敘舊,監控室裏也就剩下了他們幾個人。
原來公安局長曾當過兵,而且還是特種兵,他叫張賀,楚蒼月曾擔任過他們一個月的連長。雖然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但他對楚蒼月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他因傷退伍了。算算跟楚蒼月已以五年沒見,所以他第一時間都沒敢認。
“你還敢說,當年我只不過去執行個任務,回來你就退伍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楚蒼月拍着張賀肩膀,話裏雖有抱怨的意思,但更多是惋惜。
楚蒼月*才,而張賀是難得的人才,特別是在狙擊跟偵察方面的天賦,他當年在部隊所創的考核記錄,除了楚蒼月,沒一個新兵能打破。要不是當年出任務,傷了左腿,他一定不會那麽早離開部隊,起碼楚蒼月會盡力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連長!不對,現在應該叫你軍長才對,你知道我最怕跟你道別了,所以只好趁你不在開溜。”張賀耿直,憨厚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抓抓後腦勺兒。
“你小子到什麽時候都有話說。”楚蒼月見到昔日惺惺相惜的兄弟,打心眼兒裏高興,也不糾着過去的事兒不放,再糾結也已經過去了,現在在同一個城市裏,還怕以後見不着嗎?“對了,你小子別開口連長,閉口軍長的,叫名字就成。”
“那怎麽行?”張賀不依。
“這是命令。”楚蒼月佯裝板着臉。
“是。”張賀條件反射性的立正,差點敬個軍禮。“那就不客氣了,我癡長你幾歲,就叫你老弟吧。”
“随你。”張賀緊接着跟楚江山他們一一打過招呼,楚蒼月擡手腕看看時間,“行了,時間差不多,你也該下班了。晚上我請客,再叫上喬振寧,咱們好好唠唠。”
張賀也不是矯情的人,也正想跟楚蒼月促膝長談一番,于是幹脆的答應,“那成,我先去安排下局裏的事兒。”
接到楚蒼月的電話,喬振寧坐火箭似的沖過來,幾乎跟他們同時到達飯店。
楚蒼月選了自己集團旗下的私房菜館,因為位置靠近市中心商業街,停車非常困難,好在都設有專門停車位,才沒讓大家耽誤太長時間。
“楚老爺子,老太太,好久沒見,身體可好?”喬振寧一下車,人還離着八丈遠就開始打招呼,大步流星到近前給兩人一人一個熊抱,很有‘我想死你們了’的架勢。
楚江山見到喬振寧分明是高興,卻故意沉着臉說道:“你小子,跟他一樣沒良心。”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楚蒼月。
“振寧啊,你可比上次見瘦多了,工作重要,也要當心身體。”劉思語重心長的說道,把他也當孫子一樣看待。
“哎,可不是嗎,蒼月最近都不在,所有事兒都我一個人做,不瘦才怪呢。”喬振寧小孩子告訴的口吻,好像蒼月壓榨他似的。看眼楚蒼月,轉而又說道:“蒼月日理萬機,好不容易有了休假的機會,只要他跟弟妹恩*幸福,我辛苦點沒什麽。”說着話,眼神還不忘在楚蒼月跟紫潇之間暧昧的轉來轉去,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紫潇仍舊淡漠的表情,眼裏沒有情緒波動,只是微微點點,算是跟他打招呼,而楚蒼月恨不能給他兩拳,讓他閉說那張臭嘴。
“你就是老爸說的,歷上最不靠譜的八卦政委,喬振寧叔叔吧?”紫洛突然從楚蒼月身後鑽出來,黑寶石的眼睛打量着喬振寧,可*甜甜的笑容正是七八歲的孩子所有,但喬振寧還是捕捉到他眼底深處的精光。
這就是曲陽所說的,楚蒼月的便宜兒子吧!果然,如他所說,這孩子不簡單,将來必是大人物,光那深邃莫測的眼神就能他斷定這點,也肯定曲陽所言不虛,只是孩子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是他跟你說的?”紫洛點點頭,喬振寧瞪楚蒼月一眼,臉上笑容不變。“他那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他平易近人,不像他一樣笑裏藏刀,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絕對是這樣,喬振寧心裏說着。
紫洛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剛想反駁,正這時,張賀不敢确定的聲音傳來,“喬政委?”他處理公安局的事兒,所以現在才到。“真的是你,喬政委。”跟見到楚蒼月一樣激動,當年就是楚蒼月跟喬振寧搭檔,他們一起度過了一段終身難忘的歲月。
“你個猴崽子,退伍了就玩人間蒸發,等着,看今後怎麽收拾你。”喬振寧嘴上如此說着,給他個結實的擁抱,不用千言萬語,兄弟情誼無聲湧動着。張賀憨笑着,他的這個政委脾氣還跟當年一樣,嘴硬心軟。
再見到張賀,特別是已為局長的他,喬振寧心裏稍感安慰,對于一個受了傷的老兵而言,有今天的成績不容易。他果然是個好兵,不管到哪裏都不會讓自己默默無聞。這樣的人才當年沒抓住,如今再遇到,絕對不會再錯過了,喬振寧心裏盤算着……
“咱們進去說吧。”劉思出聲提醒道。
“走吧,都別在這兒戳着了。”楚江山說完,率先大步走進菜館,菜館經理早已等候着,見一行人進來,親自領他們去專用VIP包間。
進門剛走幾步,紫潇電話突然響起,給楚蒼月遞個眼神,便走到一邊接電話,其他人先進了包間。
“怎麽樣?”紫潇月開口便問道。
電話那頭不似紫潇這般急切,優哉游哉的語氣,十分惬意,一定正在享受什麽美好的事物。“哎呀,丫頭哇,你咋這麽沒良心吶,怎麽說老頭子我都六十好幾了,幫你做事,你不表示表示就算了,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是不是被楚蒼月那小子勾了魂啊?”
細聽,電話那頭說話的人可不就是紫潇之前給打電話的餓鬼老頭嗎?餓鬼老頭沒有名字,确切的說是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是什麽身份,有多大的勢力?他性情不羁,嗜吃如命,最大心願就是吃盡天下美食。紫潇經曾戲言,如果有一天發現他死了,那麽不用懷疑,一定是因為吃不到美食餓死的。若說他只會吃,也不盡然,他還有一身詭異的身手,紫潇的本領就是得自于他的真傳。他們之間亦師亦友,至于為什麽他一個平凡普通的老頭子會有那樣的身手,他不說,紫潇也沒問。
“楚蒼月這小子不錯,千萬可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啊。”紫潇半天沒說話,餓鬼老頭又說道。
紫潇撇撇嘴,這老頭是不是什麽妖精變的,沒跟他說過楚蒼月的事兒,他怎麽知道的。還有,他怎麽知道楚蒼月不錯,難道他們認識?
不過,這不是重點,紫潇晃掉腦中浮現出的疑問,言歸正傳,“等你回來,想吃什麽,管夠。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查的結果怎麽樣?”
“額…,查到一些…只是。”
“說來聽聽。”紫潇已經苦苦追查了七年,若不是楚蒼月無意中的一句話,她還真忽略了一個曾經很強大的存在。拿怕只有一一點消息,她都想盡快知道,她實在等不及了。
“你讓我查的那個叫南宮無為的男人,确實在七年前就死了。”
“真的死了?”不是紫潇不相信楚蒼月的話,她只是想再确認一下。“還有嗎?他是怎麽死的?”
“這說來話長,南宮家族在建國初的時候,是黑道中的霸主,索魂堂的名號一度讓黑白兩道都忌憚三分。只是南宮家子孫稀薄,他們認為是自己造的殺孽太重,老天爺報應在他們子孫身上,漸漸的,他們不再發展勢力,行事越來越低調,許多人早就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南宮無為就是南宮家的少主,他本人極為低調,認識他的人沒幾個,了解他的人自然也不多,幾乎也很少人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七年前黑道有場混戰,後來被稱為‘夜貍貓血戰’。當時,多方勢力都卷入其中,但無一不死傷慘重,元氣大傷,南宮無為也在那場混戰中不幸戰死。之後索魂堂勢力幾乎瓦解,南宮家便隐居避世,現在為止還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紫潇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越聽越覺得這是個天大的陰謀。“為什麽會有那場混戰?”黑道有黑道的規矩,怎麽可能輕易發生混戰的事情?她對黑道的事了解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不懂,有時候黑道做事比白道還要公平公正得多。
“目前我還沒查到,當年參與混戰的人,多數都死了,少數還活着的失蹤的失蹤,呆的呆,傻的傻,極少正常的也是死也不願透露當年的事。”說着,餓鬼老頭嘆息一聲,這世上竟還有他辦不到的事兒?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對了,你哥在那場混戰前曾見過南宮無為。”餓鬼老頭突然補充說道,語氣十分肯定,“當初你哥跟我說,他要去執行一項十分危險的任務,叫我幫忙照顧你,剛說完他匆匆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當時聽他稱呼對方無為,應該就是南害無為。”有些事他本不想再提,怕紫潇再傷心,但紙包不住火,以她的性子,遲早有一天會知道全部真相。
“什麽?你是說,哥跟他很早就認識?”這點紫潇頗為吃驚,紫天奇寵她,什麽事兒都跟她說,但她也從未聽他提起過南宮無為的事兒,這是他故意隐瞞嗎,那又為什麽要隐瞞她呢?
“丫頭,你別激動,冷靜,冷靜,我會盡快把事情查清楚,你千萬可別亂來。”餓鬼老頭急切的說道,他已經失去一個寶貝徒弟了,可不想再失去一個。要知道,他可是看在紫天奇的面子上,才收紫潇的。
“放心,是陰謀,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無論真相是什麽,我都要親手揭開它。”紫潇說完挂了電話,緊緊握着拳頭,逼着自己壓下心中掀起的波浪。
若紫天奇之前就與南宮無為認識,那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為何不告訴她?她相信,楚蒼月說紫洛與南宮無為相像,肯定不會錯,那紫洛是否是南宮無為的孩子,紫天奇是否知道真相?還有,有夜貍貓血戰前,南宮無為找他,是為了什麽事兒?剛好在那個時間點,紫天奇像交待後事一樣丢給餓鬼老頭一堆叮囑,他到底要去執行怎樣的任務,可是跟夜貍貓血戰有關?想到這兒,紫潇心中猛一翻個,久久不敢相信自己腦海裏突然冒出的想法,紫天奇是軍人,他的任務必定是上級指派的,若真的與夜貍貓血戰有關,那豈不是與軍界有關?這個想法實在把紫潇吓到了,如果是的話,那将是個怎樣的驚天陰謀啊!
按餓鬼老頭的說道,血戰發生前,自己的哥哥跟南宮無為有接觸,之後紫洛就被送到她手上,而随之紫天奇就無去蹤影,這七年來生死不明。這七年來,紫潇從沒想過,她哥哥失蹤跟紫洛身世有關,現在看來,沒有關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
紫潇感覺腦筋打結,餓鬼老頭告訴她的情況,像一堆亂麻繩一樣,理不出頭緒,所有的疑問都沒有答案。再多假設,沒有證據始終都是假設,希望事情沒有那麽糟糕吧!其實,在她心裏有些莫名的擔憂,她害怕有一天真的揭開所有真相,那個血淋淋的事實她無法接受。現在紫潇如果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有一天真的成為現實,她一定不會如此想,當然這是後話。
揉了揉太陽穴,冰冷的臉頰有點蒼白,心口像壓着千金大石,悶悶的,跟服務員問了包間的位置,便向那走去。
當紫潇打開包間的門,看到裏面的情形,本就心情壓抑的她,有種想瘋狂打人沖動。
包間很大,少說有六十平方米,裝修得十分考究,古香古韻,具有濃濃的文化底蘊,跟這私房菜館的主旨文化相得益彰。房間裏,修剪得造型獨特的盆栽最為搶眼,尤其那棵一人高的迎客松,進門就是眼簾,蒼翠挺拔,宛如綠衣少女,衣袂飄飄,仙姿卓然,迎接着天外來客。一面牆壁上挂着名家墨寶,臨窗的位子擺着一個香爐,裏面點着使人凝神靜氣的香料,正袅袅飄散。正中央,擺放着紅松木八仙桌,剛剛好配着八張手工雕刻的根雕太師椅,此時椅子上都坐着人,已經沒有紫潇的位子了。
紫潇眼神掃過,桌旁依次坐着楚江山,紫洛,劉思,劉項,楚蒼月,張賀,喬振寧,而楚蒼月身邊原本留給紫潇的位子,被不知何時出現的柯曉菲占據了,此時看着紫潇進來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其他除了張賀跟喬振寧都是一臉陰郁。最明顯的莫過于紫洛跟楚蒼月,臉都快變成黑鍋底了,但又不能把她趕出去。楚蒼月沒料到,柯曉菲竟然是張賀老婆的表妹,剛好碰上,禮貌性的讓了一句,誰知道她那麽不客氣,就跟着來了。
紫潇性情本就如赤道上的冰山,冰冷入骨,烈焰難熔,萬年不化,加上剛剛餓鬼老頭一番話的影響,臉色很不好,看在衆人眼中就是她十分不悅,正克制着心中怒氣。想來也是,換人誰都會不痛快,她老公請客,轉身的功夫自己的位置就沒了,要是別人也無所謂,偏偏還是她老公的初戀女友,擱誰恐怕都得多想。
見到柯曉菲在這兒,紫潇真有些意外,但也沒表現出多餘的情緒,世界還真是小,連吃個飯都能碰了一些不願意見到的人。看紫潇進來,衆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連楚江山跟劉思也不例外,他們的樣子好像都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小心翼翼的追逐着她越來越近的身影。
或許是紫潇帶給他們無形的壓力,但她清楚自己絕不是故意的。“都站起來幹什麽,坐呀!被你們這樣一看,我都不知道邁哪條腿好了。”紫潇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俏皮一些,緩和氣氛,今天是楚蒼月請客,戰友聚會,她可不想拂他面子,打他臉。縱然他們如今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答應的事,她就會竭力辦好。
“你這丫頭,看着冷冰冰的,原來也會說笑啊!”劉思如此接話,屋裏氣氛緩和了不少。
第一次見她的張賀暗中長舒口氣,心中之話,軍長的女人就是霸氣,冷的孤傲,冰得徹骨,更加聖潔高尚。她明明只是從門口到餐桌的距離,每踏一步都好像踩在命門上一樣。呼吸不由自主的随着她腿的起落進行,如果她的腿擡起不再落下,那麽肯定會讓人窒息。
“當然了,由其是冷笑話,我最在行了。”說話間,紫潇已走到桌邊。
“原來楚少夫人也在呀,我不請自來,還希望你不要介意呀!”柯曉菲柔聲細語,大方得體的說道,但她并沒有要給紫潇讓位子的意思。
“怎麽會呢?聚會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越有趣,柯小姐能賞光,是我們的榮幸。還希望今晚柯小姐吃的滿意,玩的盡興才好哇!”三兩句話紫潇就奪回了主動權,将主人與客人分得清清楚楚。
“多謝少夫人盛情。”柯曉菲客氣禮貌的回答。
紫潇原來極少參加聚會,無論是人多的,還是人少的,幾乎從離開王家之後,她就沒參加過,但這并不代表她連場面話都不會說。幾句得體的話,配合着她清冷不變的聲調,讓柯曉菲一時也不能再說什麽,低眉笑臉道謝,同時眼底的怨恨沒能逃過紫潇的鳳眸。
小樣兒,在姑奶奶面前耀武揚威,你還嫩得很。都是一個山頭的狐仙,你跟姑奶奶講什麽聊齋,就你那點小九九還以為誰不知道咋的。不跟你一般見識,真把姑奶奶當傻蛋了不成,哼!這是紫潇心裏的話,未在臉上體現半分。
“孫少夫人,您坐這兒。”老管家劉項雖然非常受楚家人尊重,一般非正式場合的聚會,都會請他一起入席,今天自然也一樣,但他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現在紫潇沒有坐位,他豈能再占着不讓,而這裏只有他讓出座位是最合适的。
紫潇輕輕搖搖頭,“項叔您坐,快坐。”
“我叫人再搬椅子進來。”說着,楚蒼月轉身。
紫潇反手拉住他的胳膊,“不用,你也坐下。”楚蒼月一時沒弄明白她的意思,依言剛坐下,紫潇順勢屈腿,穩穩當當側坐在了他腿上。“我坐這兒就行。”後背靠在他胸膛上,有意無意掃了柯曉菲一眼,看她極力控制着情緒的樣子就覺得搞笑,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麽?女人之間才懂的眼神遞過去,就算楚蒼月是你柯曉菲的初戀男友,那又如何,此刻坐在他懷裏的人是我紫潇,別人所知道的楚軍長夫人也是我紫潇,你不服能怎樣?
楚蒼月的手順勢環在她的腰間,眯眼笑得喜悅,真是大喜,現在她肯主動靠近他,這不是已經接受他的表現是什麽?當下,沒有什麽事是比這件更讓他在乎的了。聞着她身上獨有的冷香,比玉液瓊漿更要醉人,時而不經意的磨蹭幾下,饒是他定力十足也不由得心猿意馬,精氣湧動,恨不能立刻把她撲倒,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柯曉菲眼見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氣得鼻翼顫抖,眼底充血,卻也只能忍着。她真沒料到看上去冷漠無欲無求的紫潇,争起風頭來這般強悍,尤其是看着楚蒼月雙眼彎成月牙兒,長臂自然環在紫潇的腰間,她就恨不能沖上去把他們兩扯開。可以她有什麽立場?終是忍住,幹脆別過頭不看他們。
紫潇的‘椅子’有了着落,但在坐的人都不傻,空氣中湧動着的詭異氣息都感受到了,就連毫不知情的張賀眼神也在紫潇,楚蒼月跟柯曉菲之間打轉兒。
“身上這麽冷,臉色也不太好,不舒服嗎?”楚蒼月旁若無人的伏在紫潇耳邊,關切問道。他們的身高比例剛剛好,坐着楚蒼月比紫潇高一頭,即使她坐在他腿上也絲毫不影響他喝酒吃東西。
紫潇搖頭,她只是心情有些煩亂而已。“沒事兒,剛接電話外面風吹的。”九月已經開始進入秋季,北方溫差大,即使中午烈日當頭,熱似酷暑,但到了晚上氣溫就會直線下降,若是有風,更是夜涼如水。
“先喝點熱茶。”
“嗯。”他們說話聲很小,幾乎只有兩人之間聽得到。紫潇接過楚蒼月端來的熱茶,連着喝了幾口,感覺一股暖流從咽喉流下,擴散到周身四肢百骸,連帶着郁結的心情都好了幾分。
楚江山跟劉思看到他們兩人的樣子,只是笑,不說話,樂觀其成。
“老爸老媽你們偏心,讓我坐這硬梆梆的凳子,咯得我屁股都疼了。”紫洛撒嬌說道。
“是嗎?站着不咯得荒。”楚蒼月邪笑着答道。
“什麽嗎?偏心眼兒。”紫洛嘟着嘴小聲嘀咕着,樣子十分可*,也因他的兩句話氣氛稍稍活躍起來。
“老弟跟弟妹的感情可真好。”張賀笑着感嘆。
“老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楚大軍長那是完全繼承且發揚了楚家的優良光榮傳統。工作上,他絕對兢兢業業,一絲不茍,高标準,嚴要求,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嚴格堅決執行每項任務,他就是軍中之軍,鋼中之鋼的代名詞。生活中,他完全是情比金堅,溫柔體貼,任勞任怨,克守‘三從四德’的新好男人。所以說,咱們弟妹那是全世界最最幸福得像花一樣的女人。瞧瞧咱老弟這身家,這權勢,這地位,這能力,這才氣,這體格……,哪樣不是人中之龍啊!所以說,女人就要像咱弟妹這樣,眼光要準,下手要快,否則追悔莫及,哭都找不着調哦!還有哇,你看咱弟妹,冰清玉潔,端莊優雅,氣若幽蘭,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咱兄弟,老張你說對不對?”喬振寧八卦的性子,手把着張賀肩膀,滔滔不絕的講着。他倒不是給楚蒼月溜須,他們之間用不着,反而是楚江山老兩口十分受用。
“對,一點沒錯。”這話一半是說給柯曉菲聽的,張賀自然也聽出來了。雖然柯曉菲是他老婆的表妹,但平時來往不多,關系也一般,喬振寧說着,他就點頭應和着。
“行了,就你話多,還沒喝就滿嘴胡話。”楚蒼月白了喬振寧一眼,柯曉菲再如何,他們也還算是朋友,不能讓她在自己面前被自己人打了臉。
喬振寧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但也不再含沙射影,轉移了話題。喬振寧不喜歡柯曉菲,而且非常不喜歡,以他多年當政委為人處事的經驗看,她的心像海底針一樣,捉摸不定。抛開她本身性格因素,早年她跟楚蒼月之間的事兒他也知道一些,她忍受不住寂寞嫁給了別人,這事兒當時對楚蒼月打擊很大,現在她離婚過得不幸福又想返回來扒着楚蒼月,這樣的女人他從心底裏看不起,看着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