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諾千金

更新時間2012-9-23 16:18:47 字數:2613

“這般豆蔻芳華,又清新動人,除了黃府七小姐還有誰呢?”墨公子說話間暗暗捧着阿伊,看着小姑娘,不喜愛那是假的。

“那我猜猜你是誰,”阿伊狐貍眼睛溜過墨公子的衣着裝扮,又扳着他的手看了看,“公子為人洵洵儒雅,但是手心虎口卻有常期執劍的老繭,雖然一般書生也有學習騎射之說,但是斷然不會有公子手心磨損地這般厲害,一般書生配劍,沒有開鋒過,華而不實,不過充個門面而已,公子的劍卻樸實無華,想來公子是持劍的行家裏手。公子姓墨,久聞墨尚書家公子自幼拜在武當門下,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說罷,莞爾一笑,調皮道:“不知阿伊可答對了?”

墨公子飛快地和一旁放浪形骸的少年公子交換眼神,那公子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單臂從石桌上支撐起身子:“好狡猾的小姑娘,你如果連我的身份也猜出來,我就送你一件見面禮。”

“見面禮,難道不應該是見面就有麽,怎麽到公子這裏就成了要回答對問題才有的了?二哥,你朋友真小氣。”半嗔怪的語氣,卻被小丫頭用溫潤如珠玉一樣的聲音到來,讓人半分也惱不起來。

“這……”黃耀邦哪裏想到自己這個幺妹這麽古靈精怪。

小丫頭很不情願地從上到下打量着這個早被二哥出賣了的京師第一才子君莫邪,一撅嘴巴子:“你啊,莫不成就是名動京師的第一才子君莫邪?這形容,倒和傳言中十分相似呢。”

君莫邪饒有興趣地看了眼這個丫頭:“倒是機靈。傳言中的我是怎樣的?”

“自然是驚才絕豔,妓女之子,文韬武略,卻有鴻鹄之志。天下女子無不仰慕。”小丫頭看了眼一直在一旁的未婚夫,“就是鄭少爺這樣的太學生,也是傾心仰慕。”

君莫邪定定看着這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倒不是對她動了心——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女孩子,要是這樣都能動心那真是禽獸不如了。而是奇怪這女孩小小年紀談笑嫣然,眉眼間自然流露出讓他驚豔的風雅氣質,慧黠自如。一介私生女,竟然可以做到如此,他自己出身不堪,自卑又自負,一無所有,空自才華橫溢,和她,境遇何其相似?

君莫邪微微一笑,直如珠玉乍洩出一室光華。

阿伊适時垂眼,避過了君莫邪的令人窒息的笑容。其他幾人卻無不意動,尤其是墨公子,更是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天啊,君莫邪!你居然笑了,居然不是諷刺的笑!不是鄙視的笑!你丫的居然真笑了!”

君莫邪低下頭,這次出門,身上時在是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又不肯輕待了她:“不如這樣吧,我許你一個諾言,将來如若姑娘有什麽願望,我可以替姑娘實現。”

誇海口麽?阿伊蹙眉。随即揣測這是君莫邪再留一個人情?怕這次也只是萍水相逢,再無相見之日吧。

“阿伊來的久了,玩也玩過了,再耽擱下去,被老媽媽婆子們看見就不得了,阿伊先告退了。”阿伊再無興致,男人們聚在一起喝酒,她陪着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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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留戀不已的鄭興略一點頭,提着小裙子,邁上了小橋,離開了莳花閣。

“君莫邪,你再笑一個吧,再笑一個。”墨公子開始沒臉沒皮的谄笑着要求起來。

君莫邪側過頭,看着水池,恢複了他的慵懶。

回到了院子裏,就接到了一封書信,阿伊看了信後立刻合上,火急火燎地吩咐春嫂要出門。

原本想着春嫂會叫來個馬車,結果春嫂竟然擡了一頂軟轎侍候在門外,阿伊回頭,疑惑地看着春嫂。

“陳管事吩咐下來給你的,黃府的小姐出門連頂轎子都沒有說不過去。”

“麻煩諸位了。”阿伊對着四位轎夫福了下,掀了簾子,坐進軟轎裏。簾子是碎花的。有些密不透風的小空間。

一路到了侍女藥理館,阿伊下了轎子,沖進了屋子:“到底怎麽回事?我娘怎麽了?”

“昨天五城兵馬司來了人,查問戶籍路引,說夫人不是醫戶的,不讓做生意。”書蛾對阿伊說,“而且,越說越嚣張,把夫人帶走了。”

“怎麽平白無故來人檢查戶籍?我娘母親就是醫戶,怎麽不可以算是醫者了?我娘沒有說麽?”

“說了,官老爺根本不聽,要立刻讓拿戶籍來。”

“我母親是江西人,路程那麽遠,怎麽拿得來?”

“你對我發脾氣又沒有用,我有辦法麽?”書蛾垂淚,“我也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女人而已,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攔不住那些兵老爺。”

阿伊手指絞着帕子,眸子中光澤斑駁,神情變幻莫測。

“這種事情,要是有個男人在就好了。”阿伊無可奈何地說道,“家裏還有多少銀子?”

書蛾盤算了下:“應該不到三百兩。”

“三五十兩就夠他們的年奉了。”阿伊站起來,“可是洪武帝法則清楚,只能先拖延一段時間,我必須回家取了來戶籍才可真正放人。”

“你?你要一個人去江西取戶籍?”書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伊你瘋了?你才多大?再說,你的路引呢?你是秀才老爺麽?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皇帝的大明律在那裏放着!那些官老爺就算自己家多建造了一個角門都要誅滅九族!戶籍是洪武帝建造的功在千秋萬代的律法,豈能想不管就不管?那些伶人,娼妓,他們怎麽不改了自己戶籍做別的去?誰有哪個膽子?你真的以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麽?我不回去拿路引,我母親就要被人在城牆上點了天燈了!”

書蛾被阿伊說的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汗淋漓:“我以為……我以為……”

“這件事情是有很多疑點,但是我們不管是不是遭人陷害,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必須走下去。……也是我太心急了。”阿伊無限懊悔。

書蛾搖搖晃晃,魂不附體的取了銀子銀票前來。

忽然,她把所有錢財捂在了胸口:“讓我去吧。我去給妍姜姐姐拿戶籍。”

“一個家的戶籍,怎麽可能随随便便交給外人,那可是我外婆的身家性命。”阿伊丢下這麽一句話,從布包裏取了三張銀票一百五十兩,“剩下的你留着,照顧好鋪子。”

“不不,我用不了那麽多錢的,你全拿去,你活動,辦路引都是需要錢的。”

忽然想到了什麽,阿伊原本冰冷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笑容。

或許?她有辦法可以讓自己不花一分錢見到母親。

把所有錢財都丢在桌子上,她提着裙子跑出了藥鋪,上了轎子:“立刻回府。”

求助于父親明顯是不智的,父親怎麽會為了身陷囹圄的母親花一分錢,哪怕他有可以走動的關系他也會不屑的。

府裏夫人自從被在房間裏發現了男人的東西後,被老爺執行家法,估計一時半會兒下不了床。玉蓮賣命的侍候着老爺,得了新寵,總是替夫人求情。玉釵因為母親得罪了長公子,在內廷中又沒個臂助,整日更是賣命的保養自己,老夫人一味的燒香拜佛,至于那幾個傻得不通氣的庶女,阿伊根本沒看見眼裏。她想到的,只有陳管事。

而陳管事最大的把柄,應該就是從煙煙那裏露出的馬腳。

父親會聰明機靈到在府裏安插一個這麽得力的臂助?真是笑死人了。

那麽,誰有那麽好心在這位一代太子登基便炙手可熱的的大人府裏安插一個這樣的人物呢?竟然在父親誰又有資格呢?

洪武十八年,父親一鳴驚人,奪得那一年的頭魁,選入東宮伴讀。從那一刻開始,這個人就進府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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