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進一步接觸
喬清雨的父親被推進急救室，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被推了出來。莫彥抱着此時明顯乖巧許多的彤彤一直默默跟在喬清雨身邊，而喬清雨自兩人找到她時摸了摸彤彤的頭沖莫彥笑了一下後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直到急救的門被護士推開……
喬清雨的父親叫喬東林，是個體态偏瘦年近六十歲的老人。喬清雨自小生長在單親家庭，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便改嫁他人去了外地，再無音訊。打她記事時起便是跟着父親兩個人相依為命，日子過的清貧卻也還算幸福。
可能是因為家庭壞境的關系，喬清雨從小便很乖巧、聽話，學習更是門門功課拿第一。而喬東林只是一個普通的電工，在當今這個物質社會，這些年靠他那微薄的收入供養一個大學生是何其的不容易。然而就在喬清雨警官大學還有一年畢業的時候，喬東林因為傷病下了崗。那一年，兩父女過的很辛苦，喬東林拖着病體一聲不吭的四處找工作打零工，維持生活。喬清雨默默的看在眼裏，咬牙挺過了她學生生涯的最後一年，通過努力順利畢業的她第一時間便通過了警隊的各項考核，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警察。雖然，最初的她工資不多，然後沒有了學費和她必要的生活開支，兩人的生活才漸漸有所改善。
參加工作至今也不過短短四五年時間，喬清雨以優異的工作表現一路爬上市刑警隊長的位置。這其中的心酸、艱苦自是外人無法想象的，可不管怎麽樣付出最終換來了回報，她成為了夜城刑警隊首位女性且年齡最輕的隊長，收入也頗為可觀。唯一不盡人意的便是她父親的身體，這些年卻每況愈下……
喬清雨站在病床前看着雙眼緊閉的父親久久的出神，面無表情的她看在莫彥的眼裏讓她有種說不出來複雜感覺。善于觀察人心的莫彥似乎感覺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女人了，她是在難過？還是在想着什麽？
“媽媽……”這個時候坐在病床一邊的彤彤出聲打斷了這一切，小女孩先是看看面前一直站着不說話喬清雨，神情怯怯。她小手伸出去一半之後便停下來，回頭看向坐在凳子上的莫彥，眼睛裏寫滿了委屈。
喬清雨聽見女兒的呼喚，神情一頓轉頭看向彤彤，用眼神詢問她怎麽了。
“媽媽，外公生病了？為什麽還不醒來？”彤彤見媽媽看向自己，她眨巴着眼睛問道。
“外公身體不舒服，正在睡覺呢，我們不吵外公好不好？”喬清雨伸出雙手愛憐的抱起彤彤，聲音極其溫柔的說道。
小彤彤很是乖巧的點點頭，稚氣的說：“外公睡覺，彤彤不吵，媽媽也不吵。”
莫彥偏着頭認真的看着這一幕，她看着喬清雨不經意間流落出的表情，此時出現在喬清雨身上那屬于母愛那部分的溫柔，是她從未看見過的。莫彥突然很慶幸今天早上的那份不痛快加上曲思穎的半路放她鴿子。若不是這些，此時她也不會坐在這裏看到喬清雨兩人如此溫馨的一幕。
莫彥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原本她一個人毫無色彩、單調枯燥的生活裏突然照射進一束光芒，那光由淺變深、漸漸擴散，從素雅到無比豔麗，讓她感覺生活似乎有所期待起來……
“媽媽，我肚肚餓了……”
莫彥短暫的失神被小彤彤的童音拉了回來，她回過神正好對上病床對面喬清雨正皺眉盯着她看過來，深知自己失态，莫彥卻并不躲閃，回了喬清雨一個淡淡的微笑，便站了起來。
“喬隊，這都快7點了，大人餓點沒啥咱可不能讓小孩子餓到。我們去吃飯吧。”莫彥收起笑臉，繞到兩人身前，認真的說道。
喬清雨看了看床上躺着仍舊睡着的爸爸，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委屈神情的女兒，她把彤彤放在床上，拿起自己的包一邊往外取錢包一邊說：“莫彥，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不過，還得麻煩你一下，能不能去外面給我們買點吃的回來？我這裏實在是走不開。”說着話她伸出手把自己的錢包遞到了莫彥面前。
莫彥挑眉看着喬清雨，她向後退了一步。之後幹脆轉頭看着小彤彤說：“彤彤，阿姨請你去吃飯好不好？”
彤彤睜着一雙大眼睛很迅速的點點頭，之後又想到什麽，擡頭乞求似的眼神看向喬清雨。
莫彥不再給喬清雨說話的機會，她上前抱起彤彤說：“我帶着她去吃飯，一會回來給你帶些吃的，你想吃什麽？”
“也好，那你們去吃吧，不用給我帶，我現在沒有胃口。”喬清雨說話的同時右手依舊向前伸直着，堅持要把錢包給莫彥拿上。
莫彥撇了撇嘴，不再理會眼前有些固執的女人。她伸手刮了彤彤的小鼻子固執歡快的說：“走喽彤彤，阿姨帶你去吃好吃的。”說話間她抱着彤彤便走出了病房。
莫彥帶着小彤彤出了醫院，觀察了下四周。醫院周圍自然會有很多飯店供她選擇，她征求了下小朋友的意見，便挑了一家較近的飯店走了進去。
等菜的時候，莫彥看着身邊一直乖巧坐着的彤彤，沖她眨眨眼睛，說：“彤彤，阿姨今天請你吃飯，你還沒告訴阿姨你叫什麽名字呢？”
彤彤聽見莫彥的問話，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清脆的說：“我叫喬雨彤，媽媽叫喬清雨，外公說彤彤的雨和媽媽的雨是一個字……阿姨，你叫什麽名字呢？”
“喬雨彤。”莫彥重複的念着這三個字，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小孩子的身世看來并不那麽簡單。
“阿姨叫莫彥，彤彤可要記住了哦。”
彤彤使勁點點頭，說：“媽媽讓阿姨帶彤彤出來吃飯，阿姨就一定是好人，彤彤會記住的。”
莫彥見彤彤乖巧的實在招人喜歡，她摸摸彤彤的長頭發，不再說話。
莫彥五分鐘時間便吃好一頓飯。她轉頭，才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彤彤小朋友正在很認真的吃着飯。這小娃顯然還不太會使用餐具，盡管她很努力卻依舊吃了滿嘴滿手的全是油。莫彥扶額，她忘記了坐在她身邊的這位是個連筷子還用不太好的小娃娃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終于走出飯店，莫彥單手抱着飯後無比滿足且興奮的彤彤，一手提着給喬清雨和她父親打包的晚餐，昂首闊步的向醫院方向走去。
這是莫彥第一次如此親近的接觸一個這麽小的娃，雖然剛才照顧她吃飯的時候感覺像經歷了一場短暫的遭遇戰，但卻也不影響此時兩人一路的歡歌笑語。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進病房，突然都收了聲。房間內其他病人家屬似乎很默契的全部不出聲，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前方牆上挂着的那臺幾乎沒有播放聲音的電視。
而喬清雨則是坐在之前莫彥坐過的凳子上，看着床上躺着的父親出神。
“媽媽……吃飯啦。”彤彤掙脫莫彥的懷抱，她三兩步跑到喬清雨的身前喚道。
莫彥把飯菜提到床頭櫃前，很認真的擺放好，轉頭看向喬清雨。
“你父親一直沒有醒來？”她小心的開口問道。
喬清雨摟抱着彤彤點點頭，臉上顯現出少有的疲憊來。
“你去問過醫生了嗎？總是這樣睡也不是辦法。”
“問過了，觀察着看吧，現在各項指标都很平穩，可能是身體虛弱，太累了。”
莫彥繞到床的另一邊，忍不住放柔聲音說：“你先吃點飯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這樣熬下去你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不餓。”喬清雨搖搖頭說。
莫彥動動嘴還想再勸勸，卻發現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一個病了躺在床上，一個還是小孩子需要照顧。這樣的情況攤在誰身上都會着急上火的，何況喬清雨還有那麽忙的一份工作。莫彥最終嘆了口氣，又說：“你今晚在這裏陪護，那彤彤怎麽辦？有人可以替你照看她嗎？”
喬清雨擡起頭看着莫彥，慢慢的搖搖頭，手撫摸着女兒的頭說：“只能跟我在這對付一晚了，一會我去跟護士要個加護床。”她說完話很認真的看着莫彥又說：“這麽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手臂上還有傷呢。”
“我沒事。”莫彥輕輕撫摸了下自己受傷的手臂，低眉想了想說：“不然，讓彤彤今晚跟我回家吧，我幫你照顧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