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識破(上)

明明比他要小上八歲多,結果卻生生高出一頭,這讓藍珈在欣慰之餘,不免要感嘆遺傳的作用果真是大呢,假使他把尾巴尖都算上,勝利自然在望,可惜真要是那樣,他哪裏還站得起來。

藍珈心裏抱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細心照顧,不知情的人,肯定要把他們的身份對調着看呢。

齊凝一無所覺地圍着藍珈打轉,恨不得連宿舍都調到一處。

“哥,我明天有比賽,你一定要來喲。”

藍珈剛結束一場模拟訓練,就接到齊凝的消息,他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回了個好的消息。機甲比賽是他心中永遠的遺憾,就以此權當是慰藉吧。

不管怎麽說,也曾經是經過高手指點的,這些機甲學員的技巧倒也不至于一無所知,藍珈坐在前排,暗自點評,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些小孩子個個都可圈可點呢。

一想到自己,藍珈不免唏噓,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慕覓琮曾經對他的指點,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那人都已經離開有半年之久,藍珈只是勉強發過消息,心裏頭很是過意不去,但只要想想兩人的處境,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比賽結束,齊凝興高采烈地将藍珈拉走,嘴裏說個不停。

“我是不是很厲害,哥,你快說啊。”

自戀,藍珈哼了一聲,偏不順他的意,“還可以吧,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以後不能放松練習。”

齊凝哪裏肯依,拼命搖着他的手臂,“哥,你都不喜歡我了,以前你都誇我最厲害的。”

真是小孩子,藍珈笑笑,原本想要拍頭的手掌因為高度問題只好改成拍肩,“怎麽會呢,當然喜歡。小凝最棒了,哥哥是開玩笑的。別鬧了,餓了吧,走,我們去吃飯。”

齊凝卻不肯放過他,說道:“我也最喜歡哥哥了,哥你以後嫁給我吧。”

藍珈渾身都僵硬起來,他勉強笑笑,卻沒有擡頭看他,“哎呀,小孩子懂什麽,別亂說。我是你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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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胡說,齊凝頓住腳步,迫得藍珈也停下,四目相對,藍珈開始慌張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想要轉過目光,卻動彈不得。越看他越是焦慮起來,那目光中透出來的東西絕對不是小孩子的童真和玩笑。

糟糕啊,難怪齊凝嘴巴這麽嚴實,對于他的變化也無動于衷,原來竟是打的這個主意嗎?藍珈迷茫了,他發現自己看不透齊凝,不再是那個難纏的小鬼。變得讓人捉摸不透,真是毛骨悚然。

他後退一步,想要走得遠遠的。

不知何時,他們竟然走到了一處僻靜的花園,四周沒什麽人,藍珈定定心神。

他覺得嗓子發幹,好不容易才吐出字來,“小凝,你聽好,我是你哥哥,你不許有這樣奇怪的想法,記住沒有。”

齊凝打個哈哈,又變成以往的嬉笑模樣,他摸着腦袋,局促地說道:“啊,知道了,哥,我,我只是開個玩笑啦。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你別生氣。”

藍珈松了一口氣,他仔細觀察齊凝,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把這當成是個惡作劇。

“好了,我們走吧。”

齊凝乖巧地跟在他身後,面色平靜,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藍珈剛走兩步,齊凝追上來開始說起他喜歡的菜肴,語氣輕快,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藍珈卻已經沒有了興致,随口應着,突然又聽齊凝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他。

“哥,你打算嫁人的時候,一定要先通知我,我來給你把關。”

說完就快步走開,直向着餐廳的方向。

藍珈簡直要氣死了,他最讨厭聽到的便是嫁人這個說法,當真是比在比賽中丢盔棄甲還讓他難以接受。

“齊凝,你給我站住。”

齊凝哪裏肯,他加快了步伐,卻沒有聽到身後追來的腳步聲,他納悶地回頭一看,不由氣憤起來,趕緊掉頭回去。

“你幹什麽,放開他。”

不知何時,藍珈竟然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家夥給攔住了。

藍珈也很困惑,他不解地看着面色複雜的慕覓琮,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手裏還拿着研究院的白色工作服,看樣子是急匆匆趕過來的,連衣服都是中途整理的。

“學長,出了什麽事?”

慕覓琮一言不發地盯着他,這讓藍珈大惑不解的同時也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身份問題。

齊凝卻不管這麽多,他沖上前來,一把将藍珈扯到一邊,不甘示弱地瞪着慕覓琮。

“原來是慕家的大少爺,有何貴幹?”他想到打探來的消息中,這人和藍珈走得很近,是個危險人物,态度因而也十分不好。

慕覓琮總算是正眼瞧他,開口說的卻是無關的話。

“你不用糾纏他,他有喜歡的人了。”

藍珈目瞪口呆,齊凝卻冷笑一聲,“那又怎樣,難道那人是你嗎。”他心中疑慮頓生,不能确定慕覓琮是否知道藍珈身上的秘密。

藍珈面露尴尬,他勸住兩人,“學長,小凝年紀小,你別和他計較。”他轉過身來好歹将齊凝勸走,“小凝,你先去點菜,我等會就到。”

看到藍珈懇求的目光,齊凝氣沖沖地離開,哥哥是他們家的,誰也不能搶走。

慕覓琮蠻橫地将藍珈帶離,動作粗暴,藍珈真是叫苦不疊。

“學長,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藍珈奮力掙紮,他的力氣并不小,但慕覓琮顯然并無放手的打算,他越是掙紮,困住他的力量便變大一分。

藍珈對他心存敬仰,也不好貿然動起手來,只好放棄抵抗,任由慕覓琮扯着他的手臂帶到了宿舍。

這裏是藍珈的宿舍,此時納盧也在,他驚訝地看着偶像拉着室友進了房間,有點劍拔弩張的感覺,房間的門被砰的關上,他湊過去卻什麽也聽不到,隔音效果太好。

藍珈被狼狽地推進房間,他揉揉酸痛的手臂,語氣很不好,“學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慕覓琮半晌才道:“你很怕去人魚研究院吧。”

藍珈不知道他提這個有什麽目的,只好回答,“我最近太忙,所以……”

剩下的話在慕覓琮的笑容中消失,藍珈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奇怪的表情。說實話,慕覓琮笑起來很迷人,可是他眼中卻冷冽如冰,恨恨的,仿佛藍珈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藍珈驀然惱怒起來,今天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一個兩個的都這麽反常,吃錯藥了吧。

“我就是不喜歡研究院,那又怎樣?”就這樣也值得你這麽興師動衆嗎。

慕覓琮依舊是笑着,這讓藍珈摸不着頭腦,直到那人将他推入浴室,溫熱的水流兜頭而來,藍珈頓時手忙腳亂地躲閃着。

“慕覓琮,你瘋了。”真當他是好欺負的。

慕覓琮好整以暇地靠着牆上,堵住了浴室的出口,他雙手環胸看着藍珈跳腳。水流從四面八方而來,藍珈好不容易才沖到門口,他劈頭就是一拳,手腕被慕覓琮攔住,濕漉漉的水滴濺到他的身上。

藍珈不管不顧地飛起一腳,都被慕覓琮輕易化解。藍珈着急起來,他的體能并不差勁,可是現在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不暴漏魚尾上,竟是逐漸落入下風,毫無還手之力。

水流不知何時停了,藍珈狼狽地躺在地上,慕覓琮居高臨下地看着,然後将他丢入注好水的浴池中。

藍珈大口喘氣,他好不容易爬出來,卻見慕覓琮已經不見了身影。

這是過關了吧,藍珈悻悻地想着,不知道哪裏露出了馬腳。

慕覓琮嘴裏嘀咕着“竟然不管用”,然後打開房門,正對上納盧慌張的面孔。

“咳,學長,要喝水嗎?……招待不周。”說着遞上手中的水杯。腦袋直往房間內湊,可惜被慕覓琮擋得嚴實,竟是什麽都看不到。

慕覓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換瓶酒來,要最烈的。”

“啊?”納盧呆住,“酒,沒有啊,哪裏會有酒呢,學長說笑了。”

“XN酒業的小公子,會好意思說沒有酒嗎?快點。”

納盧沉浸在學長居然認識我的喜悅中,樂颠颠地奉上美酒。注定要害苦他的室友加朋友了。

藍珈皺着眉頭,他全身濕透,正要從存儲墜子中取出幹淨的衣物,就見慕覓琮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面前。

“出去。”藍珈猶在考慮避免大動幹戈的可能性。鼻端飄過的異香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抽抽鼻子,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有手環上他的腰部,待要掙紮,那異香直直地竄入他的鼻端,他終于恍然大悟,記起這是什麽東西的味道。渾身一個激靈卻避之不及。

“住手,別……”

醇香濃厚的液體從喉嚨滑下,他不由自主地吞咽,這是酒啊,是酒。自從多年前的嘗試讓他無法控制身形的時候,他便注定要與此絕緣,方才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這下真的是糟糕透頂。比他的酒量還要糟呢。

這是藍珈昏迷前最後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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